第4节

    “我哪能呢，我手里也没钱，还欠一屁股债。她看我话都少了，跟你大哥闹了两回，前面带孩子回了娘家，这几天才过来。我没让你哥去接，这次不纵她脾气了。我还以为她能闹上两个月，没想到才一周就跑回来变得鸦雀无声了。”
    程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这买车的事还得冒头，是不是二哥那边花钱了？”
    程妈一撇嘴不悦了。
    “你二哥花钱，那也是你二哥自己挣的。女方要求一辆车，你二哥搞了个什么首付，分期付款买的。其他三媒六聘合在一起将近十万，我找亲戚家借钱凑的。可老二媳妇是正经嫁过来的，不同她两边住。老大还要给她家的养老，我送了一个儿子出去伺候别人，没找她要钱就不错了。老二媳妇是全身进我家的人，做什么花不得这些钱。她当初家里的花销也是好几万，让她做娶的进来不肯，现在眼气了，早我没跟她打招呼？两个孩子都我带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程香听出了程妈是找到个能说真心话的人了，纯粹发泄。没答她的话，只是安静的听。
    “我当着她的面也是这么说的，她没说话，我只当她是听进去了。反正我也不怕她娘家屋里来人，我没亏待她，我心胸坦荡。”
    默了默，程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
    “这里面有三万块钱，密码是爸的生日，你收好。我现在也用不着钱，卡里以后我会定期存，不要告诉大哥二哥。”
    “你自己用，我不要你的钱。”程妈看着卡不住推辞，眼睛有些发红。
    程香咬牙说狠话，“你不要，我就发善心捐出去！”
    “不捐，我要还不成！”程妈说着擦了一把眼泪，“养你们三个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享到儿女福。”
    看她这样子，程香内心沉重语气轻快的说:“那刚才某些人还跟我说不要？”
    程妈用手拍她。
    “你这妹丫，就知道取笑我。”说着，自己带着眼泪发笑。
    钱送出去了，程香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她虽然挣了钱，可刚毕业入社会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又加上经济不景气，有两年多是没挣到什么钱的。后来又随骆俊皓做生意，把所有本钱都亏了进去，还欠了一些外债。只在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进了公司才存下一些积蓄。
    给了程妈三万，她自己手里也才几千块了。不过她还能工作赚钱，给得起。父母高兴，能减轻他们的负担，她心里比什么都开心。
    月季花又成熟了一茬，程香睡前进去，看到那一朵一朵美艳的大花，心生喜爱。又想到系统回收才那么点也太浪费了，若是剪成花束茶瓶，不知道能不能在货架上上架卖出去。卖不出去，她就留着自己看。
    想着，她买下一把剪刀，一叠包装纸，两卷彩带没用多少能量币，也不觉着心疼。
    分成不同颜色剪好，手法稚嫩但花好看也就不那么扎眼的包装好，放到货架上显示535能量币。
    没料到系统给价这么高，这次留了心眼，她给了单价32一束。贴着最高价了，想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程香弄完去睡觉了，睡梦中依稀听到什么声音，只是当时睡得太沉，根本没法做思考。
    一觉睡到程妈来敲门，程香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
    没有工作日子，真是太惬意。她好久没这样睡到自然醒，上班的那会儿老担心睡过头，瞌睡都不敢放心的睡，时不时要确定手机还正常着，闹铃时间没过。比读书上学那那会儿还要痛苦。而周末想睡，却有生物钟在，每天都觉得欠了自己一整年的觉。
    “妈，你今天的早饭提前了，还不到九点呢！”拿着牙刷慢吞吞的挤牙膏。
    “你爸和你大哥要出去做事，你嫂子也到回公司上班的时候了。免得一会儿热饭菜，赶快下去一起吃。”
    含糊了“嗯”了一声，程香刷了满嘴的泡沫。到她梳头洗脸五分钟到达饭桌，一家人已经开吃了。
    稀粥包子，也有饭菜，想吃什么看自己喜好。这一点，程香特别喜欢程妈，因为在公司的时候经常时间不够，而公司宿舍离早餐店远，她时常饿肚子，偶尔冲包麦片喝瓶牛奶对付。那点能量根本不足以熬到吃午饭。老板心情好呢，会让食堂准备早餐，可食堂阿姨只开了两顿饭的工钱，所以，冷锅冷燥，想吃？自己买米买面自己出煤气钱，还要自己动手。天知道一个很简单的早餐问题，被公司员工以及老板做成了永远都无法实现合拍的大难题。
    能一睁眼吃到想吃的，程香感动得都想哭。
    第7章
    吃完早饭，家里只剩程香和程妈两个人，两个孩子去学前班了。
    程香回房间，进到空间里，货架空了。她有些惊喜的看着已经过百的能量币，心里不禁扼腕，之前居然浪费了那么多的月季花。不过那会儿没有交易界面，想想也就释然了。
    欢快的再剪了月季花包装成束，以32能量币上架，然后挖掉植株，留了两棵装盆，其他全以13能量币上货架。
    程香刚把装盆的月季花摆到阳台上，就听到了“哗哗”声。
    拿出枣树苗飞速进去，货架上两束花卖了一束，树苗还剩五棵。程香看着上涨的能量币喜滋滋的傻笑。
    枣树苗种进去，又浏览了一下交易界面，看到一双不错的绣花布鞋，单价98能量币，来自于古代位面，可惜上面没有适合她的鞋码。又看到一把罗纱团扇，绣了几朵牡丹花，好看是好看就是没多大实际作用。她正打消着购物念头，那团扇就灰下去，显示已售空。
    这些人的购买力还蛮强的！
    程香又往下拉，看到鸭绒不由瞪了瞪眼，怎么这里连这个也能卖？那么是不是她可以从外面世界拿东西过来出售？她打了鸡血的冲出去，拿了一顶鸭舌帽，打开货架把帽子放进去，却发现没有确认键。程香奇怪又换了脚下的拖鞋，这回还是没有确认键。如此试了几样东西，她都怀疑货架是不是坏了。
    楼下程妈喊她，程香不得不放弃研究，先下楼。
    来了客人，程妈喊她去倒茶，是远亲，程香和他们没太多话题，只知道是奶奶那一方的娘家。老人都不在了，这几年也没怎么来往，程香又一直在外地，是以不熟。
    “我们那边搞开荒，家里有十几亩山地，想请你家程靖开几天挖机……”
    “他在学校里还有两天，还有个挖山修路的，我跟他讲，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程香听着程妈跟客人说话，无聊的拿着遥控看电视，耳朵里“哗”了一声又一声，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遁走。
    “你们开荒了，那么宽的地方种什么？”
    “政府扶持种烟草，有烟草大户说要租……”
    吸烟危害健康，却被大力提倡种植烟草，程香心里的吐槽也是够够的。
    可程妈却很羡慕，在那些人走后不断的说，“要是我们也有山地就好了，可惜啊，我们村里分的山在深山里，除了搞野外探险的人喜欢去，地势太高除了树什么都不能种。”
    “你羡慕那些干什么，哪天我们这突然就搞旅游开发了。镇上只那么大面积，以后要扩展，肯定要往我们这边来，家里旁边两块地皮说不定哪天就升值了。”
    “你还说这个，村里下通知了，要把宅地基证办下来，那两块地还得趁早下脚，明年下半年就不给办了。”
    提到这个又是钱，程妈一说上就伤脑筋。
    这事和程香关系不大，左右没有她的份。
    “妈，我去楼上了。”
    程香溜人，进到房间，空间里的枣树苗长大到两根手指粗。货架卖空了，现在又上不了别的东西，她感觉无聊。
    出来翻了翻手机，不甘心的又进去试了试货架，还是无一例外的没有确认键。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之前回收系统不回收空间外的产物，心里突然就顿悟了。感情交易平台只能卖空间产出。
    可那些卖板材、纸张、鸭绒的……
    程香想到一种可能差点没一屁股坐到草地上，自然不可能空间种出鸭绒、水泥，而是利用空间里的东西加工出来的。包括她之前看到的绣花鞋，很可能都是自己种植棉、麻，再由建造系统里的工具做出纺织机，织成布匹，染色等等……
    哇！这也太了不起了！
    至于鸭绒，难不成空间还能养动物？
    一瞬间想出去抓只鸡进来，但立即回忆起系统的不认可性，心思淡去一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脚踏实地升级比较好。万一搞错了，她就白忙活了。
    待在这里容易胡思乱想，她出了房门拿起扫帚拖把给家里打扫卫生。
    “妹丫，你去给我买瓶酱油，我煮点茶叶蛋，走不开。”
    “哦！”
    “钱在电视柜上！”
    程香脱掉宽大的“某某饲料”工作服，换了双鞋拿了钱出门。刚到超市里，碰到一张熟面孔。
    “诶？你怎么在这儿？”看到站在柜台前收银的人，程香吃惊不小。
    楚旭戴着黑边近视眼镜，见是她也在发现的第一时间诧异的笑着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如同含羞少女似的，不自在的微微垂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嫩黄与嫩青撞色的运动装，头发规规矩矩没做刻意修饰，看起来倒是青春年少得很。
    “这家超市是我堂姐家开的。我刚好请假回来，姐姐和姐夫有事，拜托我看两天店。这么巧，你也回来了！”
    程香“噗嗤”一笑，“你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
    楚旭不明白，但耳朵尖有点红。
    看到有人来结账，程香让了让，“一会儿说，我先买东西。”
    “好！”楚旭垂头推了下眼镜，眼底深处有微光沉浮。
    程香把超市看了个遍，总占地有三百多平，楼上还有一层。在这么个小地方开出这么大个超市，也是厉害人物。
    抱着酱油去结账，楚旭在跟人说电话，内容全是她听不懂的不知哪国语言。这让程香想起了在读书时代，楚旭的超级学霸存在，简直就是一部求学光荣史。虽说，他高考失利，上了和她同一所的野鸡大学，可人家哪怕在再烂的地方，也改变不了他是真学霸的事实。大学一年修完全部课程，去省重点大学旁听顺带考了个硕士，而后又弄了个什么程序工程师专家级证书。再后来去了上海，毕业之前他们还一起聚餐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香一愣，看他讲完电话了，把酱油放到柜台上。“昨天到家的。你呢？”
    “我回来有两天了。”握住酱油瓶刷码。
    程香把钱递上去。
    “你……结婚了？”
    楚旭转眸看她，停顿了一下跟着平淡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第8章
    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和你那女朋友一直在一起？她不急？”
    楚旭给她找零，脸上神情淡淡。“她结婚了，我跟她两年前就分手了，只是出于一些原因一直没对外公开。”
    惊讶，程香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然后拿着钱抱着酱油瓶走路。“我先走了，有空一起玩！”
    颔首，楚旭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郁猝的用手捂脑门。
    好多事总是这样，一不留意就越走越远。
    程香则边走边懊恼，怎么就问些有的没的，什么话不好说专戳别人伤疤。不过他们两个怎么就分手了，当初还撒狗粮撒得那么欢快，甚至大三第二期的时候都同居了。
    好奇归好奇，程香也没兴趣去追根问底，她拧着酱油进家门，听到程妈在跟人说电话。本来不打算听的，可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她就往一边墙后缩了缩。
    “……妹丫好说，你先把人带回来看看，合不合适还要他们自己合得来。”
    老天，这是要给她找对象？她什么时候好说了，她现在特别有意见。
    程香嘴角抽搐，悄咪咪的进厨房，搁下酱油当做什么都没发现的准备开溜。
    “妹丫回来了，你自己跟她说。”
    程妈手一伸，手机对着程香。“你二哥！”
    晕哦，二哥那“混账”改行做保媒了？
    “我可以不接吗？”程香悄声抱怨。
    “程小三儿，你敢不接我电话，皮痒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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