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柯暨澄不是没与妹妹吵过架。
    从小到大，他们睡一个被窝，清早起床就开始吵，为餐桌上最后一个奶黄包谁吃、为动画片是看美少女战士还是四驱兄弟、为出门坐公交车还是走路……吵个没完。常常是无厘头地吵起来，又毫无根据地收场，乐此不疲。
    柯暨澄明明比胡桃大两岁，心理年纪也偏成熟，按道理不该这么喜欢跟妹妹吵架。他检讨过自己是不是病态了，为什么特别喜欢捉弄胡桃，看她被欺负得满脸坨红、要哭不哭的崩溃样儿就有快感——当真是病态的吧。
    柯暨澄松开胡桃，舌尖抵着后牙槽，突然发笑。
    “下课吧。”他看手表，快九点了。结束补习，柯暨澄把众人写好的试卷收上来，头也不回地走掉。
    一旁围观的看客都蒙圈了。就这样算了？没了？
    陈俊维“啧啧”给胡桃竖大拇指、不由鼓掌。是个狠人。对这个兔牙妹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
    林沫欢也觉得自己平日实在看低了胡桃，惊叹道：“我们Spice   girls正是需要你这样不畏强权的优秀女性。以后姐妹一条心，有我罩着，臭男人再不敢欺负你！”
    “唉，别地图炮啊，”在座臭男人有意见了：“只能说做人别太柯暨澄，我们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没看出来。”
    “嘿嘿，以后有机会哥证明给你看。周末一起唱k？学长给你介绍男朋友。”
    “行啊。反正我单身。”林沫欢笑着问：“胡桃你去吗？”
    胡桃心不在焉地摇头。
    有点摸不准，哥哥好像生她气了……好像又没有……唉他刚才怎么不反击呢？显得好像我在欺负他！
    胡桃被哥哥单方面压制惯了，现在一下农奴翻身做主，别说，还真不习惯。只不过看到柯暨澄吃瘪真挺爽。
    爽到的同时又超后悔……她怎么能对哥哥动手呢？两人虽然爱吵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也没人管，但现在可是在学校啊……
    完蛋。胡桃难受地捶自己脑袋，也不知道哥哥会怎么报复她。
    他那么小肚鸡肠一男的，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胡桃心里那个怕啊，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下楼、左顾右盼，生怕柯暨澄会突然冲出来装鬼吓唬她。
    天色很晚了。她还要一个人走夜路回家，想想就可怕。
    胡桃担心半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柯暨澄会骑着机车在校门口等她。
    “哥哥……”胡桃愣住：“你还没走啊？”
    柯暨澄没说话，跟来时一样、把安全头盔扔到妹妹怀里，酷酷地发动引擎，送她回家。
    胡桃紧搂着哥哥的腰，小脸靠着他的肩，心里很感动：哥哥一定是知道她怕鬼所以才等她的吧……这就叫以德报怨！哥哥不生气，真好。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她再也不跟哥哥吵架了。
    胡桃露出幸福的微笑，尝到一丁点甜头就能把刚才的愤怒忘光。
    到家时，已经九点半。
    胡桃讨好地弯腰给柯暨澄递拖鞋，也不跟他抢浴室，学习孔融让梨的优良传统：“哥哥累了吧？你先洗澡，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
    她快乐的哼着歌，在阳台收衣服，将柯暨澄的内裤、T恤、睡裤，叠得整整齐齐，捧在怀里，轻轻敲浴室门：“哥，我来给你送衣服啦。”
    “哐——”浴室门打开。热腾腾的雾气氤氲、散去后眼前是一具性感完美的裸体，胡桃小嘴微张，睡衣掉地上、来不及反应，就被柯暨澄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