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她回:[新年快乐鸭姐姐,同你握手。]
岁今今天值班巡房,没能立刻看到徐扣弦这句话。
等她看到的时候,徐扣弦已经又在两个小时后补了句:[邵恩让我收的,他让我谢谢你哦。]
实习的医学生看着带自己的岁医生捧着手机傻乐,戳了戳她,小心翼翼地问,“岁医生?怎么了?你死对头刚刚停止呼吸了吗?”
岁今转身,郑重的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小王啊,你回去看看书会发现,睡觉时候也可能停止呼吸,如果是死对头,应该用,无生命体征来形容比较才令人开心。”
实习生,“……”
岁老师好可怕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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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元旦假期的前两天过的平淡而温馨,徐扣弦跟邵恩宅在家里,有工作的时候各自处理,没工作的时候粘腻在一起看电影或者是共同看一本书。
徐扣弦也偏好于纸质书的质感,拿在手里才有读书的感觉,但这些年忙忙碌碌,还是用kindle看得多些。
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共同跟别人看过一本书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高中时候忘了带语文课本,语文老师正在考翻译文言文的时候。
徐扣弦看书快,也不习惯在这种私密的方面去照顾他人的感受。
更关键的是,她之前是个母胎solo单身狗,处过的对象单看脸,精神世界她极少窥探。
徐扣弦跟邵恩一起看龙勃罗梭的《犯罪人论》,不知道是不是邵恩刻意在配合自己的阅读速度,总之徐扣弦的阅读体验非常好。
她看完一页,邵恩就正好翻下一页,时不时的会拿笔标一下,然后两人一同讨论看法。
这本书里的数据分析跟千奇百怪的案子对半分,两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并且进行学术探讨。
法学生似乎都对这种耸人听闻的奇怪的案子颇有兴趣,比如说念书时候老师举例子就颇为生动。
并且法学课堂的例子千奇百怪,比如徐扣弦本科刑法老师举例子时候喜欢用张三这个人名。
人送法外狂徒张三。
“张三晚上回家与老婆发生关系,早上起来发现是老婆的妹妹,于是妹妹把张三告上法庭,这构不构成强|奸罪?”
“张三作为一个警察,自己扇自己耳光,构不构成妨碍公务罪?或者说张三是村民,他躺在警车前,说,今天你们要从我这儿过,就得从我身上压过去,反正自古华山一条路,要执法就把我压死算了,这算不算妨碍公务?”
张三因为怕鬼而放弃对一个女子实施强|奸,构不构成强|奸罪的未遂?[以上三条来自罗翔老师相声大全【抱头跑。]
……
两人从下午读到傍晚,又借着一盏明黄的小台灯看到深夜,徐扣弦时不时的起来拉伸一下自己僵硬的后颈,跟邵恩讲几句自己读书时候课堂上的趣事。
也会伸手给邵恩捏下肩,边捏边调侃,“大爷,再加五十块钱钟呗?”
邵恩覆着她的手,温柔道,“我给你五千,你歇会吧,我给你加五千块钱钟。”
然后被按摩的就变成了徐扣弦本人。
人生赢家徐扣弦,按摩免费,净赚五千零五十。
邵恩还把最开始那五十给她安排上了,并且美其名曰,“劳动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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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倾泻在桌台上,远处白墙上扯了两个并肩而座的影子,书已经快翻到尾声。
“龙勃罗梭并不认为每个悖德狂者都是犯罪人,并非每个生来具有犯罪倾向的人都会变成真正的犯罪人,外部环境可以阻止和克服先天的犯罪倾向。(出自《犯罪人论》)”徐扣弦轻声读作者的这句观点,她侧目,正好撞进一双深邃眼眸里。
呼吸对绕,徐扣弦心头一窒,姣好的面上掠过丝慌张。
邵恩贴脸过去,轻轻的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乖,没事的,都过去了。”
邵恩知道徐扣弦想到什么,拐卖犯金月还没判,自己也没有坦言过会不会原谅作为亲生父母白路夫妻。
这句话有些带了劝解的意思,徐扣弦完全不希望干涉到自己内心的决定,才欲言又止。
“徐二乖啊,有你就够了,其他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邵恩轻声细语哄她。
诚然有些事情是难以从记忆里完全抹去的,可大脑的储存量就只有这么大。
因为有太多欣喜涌来,需要被储存记载下来,旧时那些不堪,便也可以随意摒弃了。
徐扣弦眼圈微红,盯着邵恩,用力啃上他的唇角,却又不舍得用力,变成了用力吮,唇齿缠绵,“骗我是狗。”
“嗯,骗你是小狗。”邵恩点头答。
“还有哦。”徐扣弦一顿,自己抬手,把书完全合上,才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邵恩不解。
“我来的有点迟了。”徐扣弦回。
若我早点来,是不是你可以早些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w=儿童节快乐鸭~
身体比较差,写的慢,多担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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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元旦的最后一天, 某上市金融公司经济纠纷事件上了中央二台财经频道。
也算打响了假期时候律师圈的第一声响炮。
徐扣弦是自然不会没事守在电视前看首播的,但圈内好友多了, 朋友圈分享的都是这事儿, 想不知道都难。
徐扣弦只是刷个朋友圈的功夫就把过程大概了解的七七八八。
非诉主要靠合伙人拉生意,邵恩主要打诉讼, 非诉多半是另一位合伙人——面试了徐扣弦的郑成,郑老负责。
律所工作群里对这事的探讨也热切不休,几分钟功夫就有了99+。
徐扣弦躺在沙发上枕着邵恩大腿刷手机, 她抬头,扬了扬手机问他,“你看到群里事情了吗?”
空调悠悠吐着暖风,柔软的毛毯覆在身上,心爱之人就躺在怀里, 非常温馨的午后时光。
邵恩垂眸, 把视线从pad上移开接过徐扣弦的手机翻了下, 然后直接pad翻了自己的朋友圈了解下案子缘由。
工作原因,邵恩看东西仔细,他花了十来分钟才把案子介绍看完。
看完后邵恩拍了拍徐扣弦的小手, 柔声问她,“有兴趣?”
徐扣弦手指捏了捏下巴, 笑了笑回, “有点儿,不过案子又不长腿,对我来讲非诉的什么都差不多, 最多是忙一个月还是半个月,分三万还是一万五的差别,问题不大。”
邵恩把她的手指握到自己手心,才答,“还是挺大的。”
“怎么?我旷工老板还会扣我工资的吗?吃不起饭老板还不准备养我了?”徐扣弦眯眼,狡黠一笑。
“不忙可以来陪我。”邵恩叹了口气,去够放在左手边的手机,“不过非诉真的多半都不是我拉的,所以就算你是真的有兴趣,我也多半无能为力。”
这话邵恩说的理性,也完全没什么毛病。
他无条件惯着徐扣弦是一方面,但找律师是双向选择,并不是今天我喜欢这桩案子,明天去毛遂自荐我可以,就能拿到的。
要综合评估的事情很多。
那诉讼来说。
擅不擅长,适不适合,客户是否对你足够有信任,推算开庭时间内有没有档期,全力以赴情况能有几成胜算……缺一不可。
徐扣弦支着沙发垫,从邵恩腿上起来,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知道啦知道啦,你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想做非诉的啊。”
说完徐扣弦才有些心酸,好像第一次跟邵恩喝酒,碰杯对饮那天,她就有神情落寞的说自己不喜欢非诉来着。
兜兜转转,命运弄人。
后来几个月里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非诉她也做得不错,税后到手两万多,在北京有房的情况下,过的也没有太差。
只是在看着邵恩庭辩的时候,依然会有心头血热的感觉。
小时候徐扣弦最喜欢看的电视剧,就是港剧的律政类题材,总是写完了作业,在兴趣班老师来之前,守在电视前偷偷地看上二十几分钟。
那时候被家里人管着,学业忙碌。
徐扣弦总是看不完,后来念了大学,她一次性补了个够,借着模糊画质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被室友明里暗里的吐槽了多少次,徐扣弦仍旧乐此不疲。
香港虽然隶属于中国,可很多殖民时候留下的东西未改,依然是英美法系,同国内法系不同。
国内的诉讼律师完全没有港剧里那么张扬,庭上也不可能下地乱走,指点江山。
最直接的一个例子,国内犯罪嫌疑人没有预料情况下被警方逮捕,说的第一句肯定不是,“我要求见我律师。”
律师得睡觉,会关机,没有任何一个律师会凌晨三点钟当猫头鹰,等着有没有客户联系自己去警局捞人。
头发不要了?
读书时候徐扣弦旁听过大大小小数场庭辩,深知诉讼律师并没有影视剧里的光鲜亮丽。
可那是她的理想,她的美梦,只要人还没断气,尚未盖棺定论,就没办法完完全全的说放弃了。
纵使当下千般好,万般顺。
“在想什么?”邵恩从怀里人神色中读出了几分寂寥,他轻轻拍了拍徐扣弦的头顶,问道。
徐扣弦睁眼看邵恩,眼角垂着,杏眼更添了几分无辜。
她软软糯糯的讲,“在想你啊。”
邵恩把徐扣弦披散的头发揉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咬耳同她低吟,“徐扣弦小朋友,你知道骗老师,会有什么下场吗?”
徐扣弦眨了眨眼,长睫毛如小小的羽翼,她歪了下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