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节
把马儿留在邱家,然后拐到偏僻角落,拍上灵符,急速离去。
灵儿看着小素素的样子,不由得轻轻叹息:果然天道不会无缘无故垂青一个人的。
在吝啬贪财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非常狠辣的表象下,其实要还这个世界以清白和平衡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素辛一晚上极速赶路,在第二天天亮就到了邻县,刁家现在所在的翠平县。
刁家现在是豪门大院,非常的气派。
素辛当然不可能直接登门去问他们女儿现在怎么样。
而是直接找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的下人,给了几个碎银子便套出了话。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但是这翠平县好多都知道,所以那下人很快就说出了刁家小姐的近况
——死了。
在二十多年前因为难产死了,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素辛听了,心中一突。
就好像之前调查的所有线索信息,原本散如乱麻一样,现在终于把它们全部串联了起来。
不过她还需要去求证一下,问明了刁家小姐夫家所在,又开始了奔波赶路。
好在距离不算远,在素辛如此强大的操作下,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
卞府。
所以这是一个官宦之家,宽阔的宅院,房屋至少也有一两百间,可见很是兴旺。
如法炮制,瞅准卞府一个年老的下人,拿银子撬开嘴,得到想要的信息。
和刁家那位下人说的一样,刁家小姐在嫁到卞府后,几年都没有生育,求神拜佛,也用了很多的小单方,却都不管用。直到七年后才好不容易怀上。
这对于刁家和卞家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偏偏天不随人愿,在生产的时候却难产而死,而且是一尸两命!
素辛想着之前三婆帮邱夫人接生的时候,说有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莫非就是这两个鬼魂作祟?
素辛看老妇说这些的时候眼神躲闪,而且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道,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于是又拿出几个银子,问道:“婶子不用紧张,我就只是随便问问,而且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谁还在乎那些啊。你就当作给我摆农门阵就行了。”
不是紧张不紧张也不在乎你是不是“随便”,重要的是银子到位了。
反正在下人们中早就传遍了的,计算是以后有什么,她完全可以推脱掉。
“当年都说是那刁家小姐迟迟没有身孕是有问题,其实呐,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你说卞家大少都没跟她同房,她能怀上吗?”
素辛听了,倏然一惊,道:“什么,你说……刁家小姐嫁到卞家几年了还是……”
“可不是么?我听说啊,好像是大少爷在外面有人了,可是卞老爷好像是为了捐一个官,迟迟没有着落,然后好像跟刁家父亲那边有什么关系,于是乎……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让大少爷娶了刁家小姐。”
啧,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啊,为了官位,把自己孩子都“买”了。
素辛:“后来呢?”
“后来就那样了啊……”
素辛:“我的意思是,最后那卞家大少爷和刁家小姐还是圆房了?”
不圆房的话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说到这里,那老妇就瘪着嘴,一脸嫌弃鄙夷的样子。
“哼,圆房?反正我就没看到大少爷去过她的房里。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要那个孩子的?……”
老妇话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连忙辩解:“刚才,我我什么都没说啊,这,这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
素辛安慰道:“大婶过虑了,我真只是随便问问,权当以后写折子戏的素材而已,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再说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在府中根本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谁知道是谁说出去的呢?”
“呵呵,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唉,虽然觉得那些事情太,太……但刁家小姐也亥时很可怜的。我说吧,既然大少爷他明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可以一早就解决掉,也不用等最后那样子啊……”
老妇又说了一会,素辛就听着。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刁家小姐死的蹊跷,而且很可能就跟她丈夫有关。
或者说跟她肚子里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有关。
那么,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呢?
素辛还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个信息:卞家大少爷到现在也没有续弦,但是却有一个贵妾,也只有一个妾。
不管父亲如何敦促威胁也没有再娶,因此也不受父亲重视,现在住在卞府很偏远的一个小农庄里。
素辛离开卞府,便朝着这个农庄寻去。
几十年过去,卞家大少爷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农家汉。
素辛去的时候,看到他在地里干活……
素辛想着自己是该开门见山问当年刁家小姐呢,还是……直接来强硬的手段,把他的魂魄从身体提出来,以天机之力来梳理。
后者的话会很消耗能量的……
不管怎样,那就先问问,若是对方能主动说一说的话,就免了这一过场。
素辛找了一个非常拙劣的借口,说刁家小姐是自己的姑姑,因为觉得姑姑难产而死有些可疑,所以来问问。
其实她找不到更合适的借口了,反正她现在的脑容量就只想到这个。
卞家大少爷卞值周神情错愕,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把素辛打量了一番。
有一种“我不管你是谁,我不在乎,不过你想知道真相的话,我不介意说给你听”的样子。
卞值周扛着锄头往只有两件茅草屋的小院子走去,刚到门口,一条黄狗摇着尾巴冲了出来,看到素辛叫了两声便摇着尾巴走开了。
第1278章 生死同契9
“……值周回来了……我就知道,每次你一回来大黄就会跑来……呵呵”
伴随着一把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从屋里走出来。
女人看起来也有五十来岁了,一条腿库管空落落的,一只手也不利索,拄着拐杖,很是吃力。
她看到素辛,稍稍愣了一下,问道:“值周,这位姑娘是?……”
素辛稍微愣了一下,说不诧异是假的。
从之前获得的消息来看,卞家大少爷是因为在外面有一个红颜知己才会冷落刁家小姐,不与之同房。
后来也是只有这一个小妾,没有续弦,也没有子嗣传下,这才被父亲嫌弃赶到这农庄来了。
在素辛比较传统的认知里,小妾嘛,那肯定是要找年轻漂亮的啊。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年轻以及没有伤残的时候或许还有几分姿色,但绝对算不上娇艳。
现在,苍老的皮肤,佝偻的身体加上断腿,就更加不敢恭维了。
卞值周忙放下锄头,上前把女子扶着做到石凳子上,顺手放了一张草垫子在上面:“丞儿,都跟你说了不要出来,你的病才刚好,不要着凉了。这是……她的侄女,她说她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她——在两人之间有着特殊的含义。
那个叫丞儿的老妇上下打量了一下素辛,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还有轻蔑的意思,不过很快便掠开,毫不掩饰地冷笑道:“哼,她还好意思?”
卞值周叹口气,说道:“没想到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却还揪着不放。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告诉你便是。世人都说我和丞儿如何如何,说丞儿与有妇之夫无媒苟合……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他大有一种事已至此,随便你怎样的心态。
“当年本来我和丞儿是早就结识,并且我们在心中也认定了彼此的。然后秉明了父母,还定下了婚约……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有一次的庙会,我们在做一个游戏,恰好一个女子突然窜了出来撞在我身上,她自己却摔在地上,丞儿把她扶起来,还数落我,然后送走了对方。当时我并不以为意,毕竟是对方自己撞上来摔倒的,后来甚至把这件事情忘了,可是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因那次事件而起。”
素辛想说,看不出来对方年轻的时候身体挺“棒”的啊,如此强健的体魄……莫非那个撞他的女子就是刁家小姐?然后就对她一见钟情一往而深?
卞值周:“没过多久,我父亲说他捐的官终于有着落,本来是想让我去,但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后来就说我与丞儿的八字不合,竟然就,就退婚了,紧接着就给我安排了另一桩婚姻,不到两个月就成亲。”
“本来当时我已经觉得既然事已至此,也与丞儿说好,这便是上天的安排,那就各自安好……可是新婚当晚,我才发现是那次庙会上的女子,我当时就觉得非常的奇怪,为什么是她。她就说,那天第一次见我就,就对我……”
卞值周说到这里苦笑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对自己这样深情是一件非常荣幸并且值得骄傲的事情?是的,我的确很感谢她的这一份深情,可是她为什么要拆散我和丞儿?她说她当时并不知道我和丞儿的事情,还说她回去后只是跟父亲提了一下,然后就让媒人来提,然后就成了,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当时一听,就像,恐怕还是因为父亲想要做官,捐了钱却一直在家里等“通知”,而她的父亲恰好手中有这么一个资源,于是……心中很难过,也很郁闷,觉得既然都是拜过堂的,总不可能违背规矩再伤害她吧。所以我打算让心里完全放下对丞儿的感情再,再与她……毕竟对于当时的我而言,心中还是很难想着一个人然后与另一个人……所,所以……”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睡在书房,大概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和丞儿再没见过面,也没有书信来往,甚至连找人捎口信都没有。有句话说得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感觉自己对丞儿感情渐渐淡了,虽然不能完全抹去,但是已经能够很平和地看待眼前人了。就在我准备走出这一步,接纳她的时候,发生了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
虽然从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以及加上带个人色彩的描述,让素辛觉得,其实这还是是一个有情有义并且是很有原则担当的男子。
素辛问道:“发生了什么?”
她问的时候视线移到丞儿身上,很明显她手臂和腿伸直脊柱都受过很严重的伤。
莫非是刁家小姐因为迟迟得不到丈夫的心,而迁怒了另一个占据了丈夫的心的女子,找人把对方暴打了一顿?
其实素辛只猜对了一半,而真相却比她猜想的更加让人心寒。
没错,刁家小姐的确是因为自己那么思念爱慕的丈夫却每天想着另一个女人,就算是自己成了对方名正言顺的妻子也无法得到青睐,甚至连房都没有跟她圆房。
再加上来自下人的眼光,以及长辈对她的要求……想要带孙子啊。
于是在询问到丞儿的家后,就让人去说媒。
以为这样就可以绝了丈夫的念想,可是她却不知道,在成亲后的那段时间,两人没有任何消息流通。
丞儿的父母也是非常谨慎的人,并不会因为媒人说怎样就是怎样,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底细才行。
很快就戳破了媒人原来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吃喝嫖赌抽的老鳏夫,当然不同意了。
这一招不行,于是就让父亲那边稍稍使点绊子。
因为丞儿家和卞家以前都是经商的,所以让那些差人隔三差五去店铺里闹上一番,吃喝卡拿,很快生意就败落下来。
不久后的一天,不知怎的,一个乞丐突然就死在了他们门前,于是官府把丞儿的父母都抓起来去拷问。
有道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最后几乎是倾尽家财才把两人弄出来。
第1279章 生死同契10
丞儿的家庭自此彻底败落,而她的父母因为在牢狱中被拷打折磨,身体也被搞垮了,所有的重担都落到丞儿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