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亲吻过她指尖的唇,这次,不偏不倚落在了她唇上。
试探、安抚、引|诱、掠夺,层层深|入,步步为营。
唯一不变的,大概是从始至终的热烈。
一吻结束。
容温粉面犹如挂了万丈霞云,在班第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灵光一闪,忽然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
先前,她故意‘算计’他时,好像说过,“额驸,我亦心悦你。”
“多谢殿下垂爱。”
原来,是这个垂爱。
容温面上温度再次攀升,她没脸见人啦!
班第制住容温埋入锦被‘装死’的动作,硬把人挖起来,面对面问。
“殿下长记性了?”
风水轮流转,莫过如此了。
容温不想配合,可碍于班第‘虎视眈眈’的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唇。
忆起方才心几乎跳出来的热烈,容温小心翼翼的咽口水,总感觉呼吸间,还全是他的味道。
——太羞人了,不要脸!
容温不想再做不要脸的事,遂决定忍辱负重,结结巴巴道,“长……长了。”
迈出第一步,接下来便顺利多了。
班第问,“会听话?”
容温毫不犹豫回,“听!”
“讲道理?”
“讲!”
“想亲我?”
“想!”
“那来吧。”
第47章
来……来吧!
容温望向班第的目光写满‘匪夷所思’四个字。
班第见状, 不以为耻, 反而端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回望容温。
一双灰眸似有流光浮掠,异常赤诚生动,似在探究容温何时‘来’,怎样个‘来’法。
容温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心里给自己鼓鼓劲儿,猛然往前倾身。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搭上班第的额头, 来回乱摸了一通, 喃喃道, “奇怪, 没伤到脑子啊。”
然后, 又在班第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强忍羞赧,面无表情把手移到他脸上。
学着他捏自己脸那样, 胡乱扯了两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果然挺厚!”
难怪厚颜无耻, 给她下这种套。
“嗤——”班第短促笑出声, 一把捉住在自己头脸上作乱的小手, 满眼了然, “又想耍赖?”
他说着, 径直带着容温的手, 一齐摁回容温被亲过后, 便一直滚烫未消的红脸蛋儿上,意味不明道,“殿下学不会长记性,也挺好。”
“……”赤、裸、裸的威胁与明示。
可惜,容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
“我不亲。”容温一脸正气,连辩驳都不屑多说一句,斩钉截铁的凶他,“你敢来,我就敢咬你!”
班第闻言,单手掐上容温的下巴,故意把她两颊掐鼓起来,樱唇嘟着。
容温以为他准备要亲下来,都磨牙霍霍了。
哪知他就这般翻来覆去的盯着她看,并未有其他逾越举动。
“你看什么?”容温含含糊糊的问,不高兴的去扯他手。
班第单手轻而易举锢住容温双手,心平气和回答,“探探殿下的牙口。”
牙口?
这是马牛羊诸类牲口和老人家才用得上的词。
容温秀眉一蹙,反倒忽略了重点,气呼呼的含混骂回去,“你才是马!”
“嗯。”班第波澜不惊道,“殿下的驸马。”
“……!!!”
容温双目圆瞪,被镇住了。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班第眉梢轻扬,哪怕被那双清亮的水眸怒瞪着,仍旧我行我素。
甚至,还愈发得寸进尺,直接把容温摁倒在床,垂头而下,却并非预料之中的热烈缠|绵。
他只是低声道,“不逗你了,歇息吧。”
暧|昧玩闹过后,今日最纯粹干净的一个吻,落在容温唇角。
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容温紧盯着他原本紧束的衣襟因俯身动作,无意微散。水眸眨了眨,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
在他起身即将离开时,容温下意识拽住他的衣摆。
班第侧眸,挑眉无声询问。
“今日比武,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容温翻身坐起来,开门见山道,“你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容温是见过班第在擂台上的凶险情形的。
先前他进来时,她闻到他身上有极淡的血腥味,便问过他伤势如何。
他说轻伤无碍。
容温见他面色如常,举止如常,便信了。
可方才,班第俯身下来吻她时,自衣襟里汹涌出的那股血腥气息,显然不是‘轻伤’这般简单。
班第闻言,眉梢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面无表情的转身,当着容温的面,开始解腰带。
“做……做什么?”容温被他突如其来的‘过火’举动震得一愣,险些闪了舌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班第淡声道,“真假如何,殿下一看便知。”
容温觑着班第毫无破绽的脸,默然片刻,镇定自若答道,“也是。”
竟然不害羞——倒是小看了她。
班第解腰带的手指细微一颤,瞬间恢复如初,根本没给容温任何发现异常的机会。
很快,腰带松了。
在他脱下外袍之前,容温突然出声打断他,“今夜寒凉,不必了。”
班第心内松了口气,一句‘幸好’未道完。她又开始拽他衣摆,倔强又强硬的拉他坐下。
她绷着一张俏脸,小心翼翼掀开他半敞的外袍,低着脑袋认真查看起他只着内衫的前胸,发现确实无甚大碍后。
纤手猝不及防,伸入他半敞的外袍。应是打算绕过他腰侧,摸他背后的伤。
班第眼皮一跳,一把摁住她的手,哑着嗓子道,“殿下是个大姑娘,应该知道男人不能乱|摸。”
容温冷睨他一眼,故意拿话堵他,“你不是我的额驸,哦,驸马吗?”
“……”还挺凶。
班第越发不敢让她发现背后的伤了,找借口道,“没有夫妻之实的驸马,有些事不一样的。”
“哦,原来如此。”容温扬着下巴,冷睇了死鸭子嘴硬的他半晌,忽然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后,开始解自己的寝衣扣子。并口气极冲的冲班第道,“那来吧。别说我腿伤了,我不怕!”
班第被她那段白腻晃得怔愣一瞬,回神过后,立马擒住她的手,三两下替她把寝衣拢好,不许她再有动作,并无奈唤了一声,“殿下!”
容温抬颚与他对视片刻,敏锐捕捉他眸底那抹闪躲抑重。
忽觉鼻头发酸,方才的气焰瞬间散尽。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他今夜之所以隐瞒伤情一直陪她、闹她,并非为争这一时朝暮。而是有意分散她注意力,让她没心思去想下毒害恭亲王之事。
罢了,他已忍了一晚上了,又何必在这时拆穿他。
容温垂下头,唇角翕动,默然片刻,仔细替他把外袍整好。
又拿过一旁的腰带,小心翼翼的替他松散系上,尽量不勒到他背后的伤处。
做完这一切,容温如常道,“更深夜重,额驸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只是那颗小脑袋,一直没有抬起。
班第僵滞起身,望向容温的目光中,三分复杂,七分柔色。摸摸她耷拉的脑袋瓜,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碰到帐篷帘布时,容温再次叫住他,忍着喉间酸涩,歪着头笑眯眯道,“我的额驸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巴图鲁呢。”
她这张嘴,真真假假奉承哄骗过他许多次,唯有这次,最为直白,也最为真心。
班第意外的挑挑眉,无声冲她弯了唇角。
踏出帐篷,班第面上笑意瞬间敛得一干二净。浑身气息,如这五月凉夜一般,冷厉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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