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复睁眼时,就见商津严严实实拢在被子里,毛绒绒的头发被她压在脑袋后面,一双弧度流畅的桃花眼潋滟波光。
“你也一起休息吧。”她说。
浦开济:“阿金快来了。”
商津坐起来:“那我陪你一起等他。”
浦开济没有拒绝。
两人一个靠坐床头一个伫立床边相互沉默地对视一阵,商津拍拍旁侧的空位:“你坐下来等。”
浦开济想摇头,但摇不动。
商津主动倾身过来,捉住他的手,拉他坐来床边。
浦开济想重新起身,但起不动。
商津紧紧挨着他,枕住他的肩膀。
浦开济一言不发。
直到商津问他:“你很生气是不是?”
“生气什么?”
“我背着你偷偷进你的实验室。”
“没有。”浦开济否认。
“你撒谎。”
“没有。”浦开济又否认。
“真的?”
“真的。”
“好。”商津笑一下,很好哄骗似的轻易相信。
事实上浦开济的确没骗她。
片刻,浦开济也发问:“商家的人都不喜欢你吗?”
前一秒还笑着的商津,再次泪水汹涌,
浦开济肩膀的布帛短时间内浸湿,热烫的水渍透进他的皮肤。
“没有。”商津边哭边摇头,“我本来就不是他们亲生,有距离感理所当然。爸爸在家里没地位,做不了主,很多事情有心无力,我理解他。姐姐去世后妈妈太伤心了,我体谅她。奶奶她……她以前过得太苦了,我也不怪她。”
浦开济敛瞳,听得心里幽深深。
脸倏尔被掰过去:“你不要告诉他们。”
浦开济抬眼帘,入目商津通红的双眼:“日子没有难过,尤其姐姐还在世的时候,我也是很受她疼爱的小公主。只是我自己心里有时候会不好受。所以我没多可怜。你不要告诉他们。”
这个“他们”,无疑指的徐望鹤和徐羚。他点点头。
商津唇角露出满意的笑意。
随着她情绪的平复,两人再度安静。
却仅仅口头上的安静,浦开济的心半点没有以往的平,挥散不去商津落泪的脸。他应该远离她,像刚从实验室里出来时那样,让她暂时从他周围消失。
“你不冷吗?”商津又出声,鼻音浓重,将原本只拢着她一个人的被子,往他身上拉来一半。
浦开济低垂视线。
商津依偎在他的胸膛,抬着脸看他,眼泪还挂着,没蹭干净。
定定注视她关切的表情,他的目光不似以往能维持住清淡。
在她要躺回他怀里时,他捏住她的一侧脸颊,桎梏住她。
旋即他俯下头。
眼睛被亲了一下。
商津的诧异不亚于当初在歪脖子树下他第一次主动吻她。
浦开济松开她之后,没有回避她的视线。他感到满足,因为这是不久之前在厨房看到她哭时,就想做的事情。又或者,可以再推前一些时间,他不确定。
心中那根准绳暂时被拿走的当下,一切不再遭到约束,随心而为的自由似乎异常美好。
商津则攀着他的肩,往他的唇上啄了啄。
浦开济沉静,没给她任何反应。
商津又凑来,衔住他的唇,细细吮吸,舌尖轻轻朝里探。
见浦开济依旧没有明显的抗拒之意,商津勾住他的脖颈,动作肆意起来。
安静的房间里喘息渐重。
商津曲折小腿跨坐在浦开济的腿上,短暂地找回呼吸,利索地脱掉自己的上衣。
浦开济看着她,神情没太大波澜,仅胸口和她一样起伏着。
商津挪着臀往前坐,贴近他。
浦开济的眸子沉黑沉黑的。
商津捉起他的两只过于安分的手,环到她的腰间。她曲折双手按在他的两只肩膀上,嘴唇重新碰上他。
碰一下,离开。
又咬一下,离开。
再吸一下,离开。
第四次触上时,她霎时被他反客为主。
他的舌上宛若安了吸盘,卷得她整张嘴发麻,随着唇舌交缠的深入,他的手臂一再收缩,她几乎要拦腰被折成两段。
濒临溺毙之际,商津才被放过。
沁着薄汗,她轻轻摸浦开济的眉骨,茫然:“你喜欢我吗?”
她眼里荡漾水光,潋滟勾人,表情却像个懵懂的小孩。
然,不待他说话,她立刻堵住他:“不要回答我。”
第61章
低喘又起。
慢慢地, 商津将嘴移到他的下巴,紧接着游走至他的喉结, 伸出舌尖舔舐。
浦开济的反应比那次在灵德科技她挑|逗他时更加敏感。
商津重新抓过他的两只手, 引导性地握到她的胸脯上。
她看着他。
他原本透彻的眼神变得幽暗。
“济哥哥……”商津呓语一般轻唤他, 拧动自己的身体。
浦开济的喉结滚动一下, 俯下头往她心口丘壑落下湿|濡。
阀门打开,旖旎纵横,肆意蔓延。
商津潮红着脸躺在他身下,被他的热烫一点点撑开, 眼角湿了一层。感受着他的力量,她久违地觉得自己是实心的, 整个人充盈地被填满, 满得近乎溢出来。禁不住低低嘤咛,似难受, 没多久光景,一声高过一声, 尽显欢|愉。
汗水淋漓的浦开济捂住她的嘴,急促地深喘一口气:“你不要叫。”
之前除了呼吸, 他没丁点儿话, 这才是他难得出的一句,比以往沉哑的嗓音倒丝毫未减玉珠般的清凉,好似当下他并未深埋进她的身体动作。包括他的表情,除去期间屈指可数的三次皱眉,变化不大。不过, 商津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平淡无澜以外的东西——
欲念。
切实而浓烈的欲念。
悉数转化为与她身体亲密无间的交融。
商津朦胧着眸子轻轻点头,两条腿抬高缠住他的腰。
浦开济一瞬绷紧,松掉捂在她嘴上的手,继续。
到底不是能自如控制得住的,商津没能兑现承诺,没等浦开济再有意见,她咬着唇自行捂住嘴。
闷闷的呻|吟自她指缝间泄露出,零零碎碎又随着他的时轻时重而时高时低,飘散满室,完全适得其反,变成燃情剂。
“……”
一夜风雨。车子开在“梵瑟大魔头”高速路上。
商津梦见自己是那风雨中飘摇在枝头无所依托的花,任凭狂风骤雨吹打,险些凋零,终归等来雨歇风停。
睡了不知多久,察觉暖烘烘又厚实的人|肉抱枕倏尔消失,她本能地摸过去,要继续偎着,却一再落空,而不属于她闹出的窸窣动响不间断入耳。
商津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挺翘的臀,可惜已经被套进裤子里。
就着此时趴着的姿势,她仰头。
浦开济正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穿衣服。
他尚赤果的背展示纵横的狰狞,夜里她一度将它们吻了个遍。其他细节逐渐清晰在脑海,他的无法自持尤为突显。商津嘲弄一勾唇,懒洋洋带笑:“干嘛就起来了呀?晨间不是很适合运动?你积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释放一次,肯定没餍足,我现在气缓得非常足,可以再陪你几局噢。”
浦开济没有回应,捡起衣服套上身,彰显一贯的淡淡冷冷。
商津伏出大半个身子,伸手揪住他的衣摆,娇娇嗲嗲:“你一直不让我出声儿,我都还没夸过你好棒棒。”
浦开济拉回衣摆沉默不语往外走。
商津委屈嚷嚷:“想不到你是拔diao无情的臭男人。”
浦开济顿一下,只平平道:“你起来后再说。”
随着门被他带上,卧室里剩她一个,商津躺回床,神情尽收敛,直挺挺盯着天花板。
思绪有点乱,极尽放纵之后冷静下来陷入极尽烦躁,尤其记起自己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错了竟然无端端哭着和他讲那些有的没的,色令智昏吗?
得偿所愿成功睡到大冰山的喜悦完全被挤兑到边角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