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稍等,是夜游宫的永莳湫吧?今日我与师道友在此设宴,供学府里我们这些新学子们互相认识,何必急着走,不如与令妹一齐留下,之后还有精彩节目,若错过就可惜了。”领袖男子出言挽留。
    司马焦瞧了他一眼,是那种看到一只蚂蚁爬过脚背的目光,“设宴?我看你们只顾着聊了。”
    廖停雁:这话对,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愧是老板。
    司马焦扭头看了她一眼,是发现自己孩子半个月没见瘦了的表情。
    廖停雁:我肯定是读错表情了。
    假兄妹扫了所有人面子,直接走出了这片花宴林,把所有人尴尬不愉快的表情留在身后。
    “你喜欢这里?”司马焦走在水榭长廊上,随意问道。
    廖停雁砸了咂嘴,“还行吧,东西比学府里好吃点。”
    司马焦不太理解她对于吃东西的执念,指出:“你如今修为,根本不需要吃这些,除了一饱口腹之欲,根本没有其他益处。”
    廖停雁:“哦,我吃东西就是因为嘴馋。”
    这祖宗的人生真是太可怜无趣了,要是一个人连好好睡觉和吃好吃的都没办法,活着真的失去了很多意义。
    廖停雁:“其实你也可以尝试一下不同的美食,对保持心情愉悦很有效果。”
    司马焦不屑地呵了声。
    他们没有离开锦绣画堂,因为廖停雁今天的晚饭只吃了肉丸和半碗甜羹,没吃够,所以他们另外叫了一桌,廖停雁吃,司马焦坐在一边发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廖停雁觉得祖宗像个孤僻自闭儿童。
    司马焦:“我能察觉到你在想什么。”
    廖停雁住脑,开始配上《舌尖上的中国》bgm吃东西,并且不断用小当家配角们的语气夸赞起食物的美味。
    司马焦盯着她。
    廖停雁:“……不然你尝尝?”
    司马焦凑过来,把她勺子上颤颤巍巍的乳白蛋羹吃了。
    廖停雁:……那不是还有一碗,为什么非得抢我的,抢别人的你才觉得能吃下是吗?
    她放下勺子,用筷子夹了一颗莹白宛如珍珠的鸟蛋,迅速塞进了嘴里,朝司马焦露出个假笑。呵,我都吃进嘴里了,你特么再抢啊。
    司马焦托着她的下巴,凑近。
    廖停雁:“!!!”
    柔软的唇舌贴近纠缠时,廖停雁脑后一麻,好像想起了之前神交时的某个瞬间。
    司马焦放开她,靠在桌边,嚼了两下嘴里的鸟蛋。廖停雁下意识抿了抿嘴,发现嘴里除了口水什么都没有。她不由自主咽口水的时候,司马焦好像笑了下,但他这个笑容很浅很快,立刻就又显露出了烦人精的一面,说:“这有什么好吃的。”
    廖停雁想把那一盘在汤里沉浮的珍珠鸟蛋全都塞进他那张嘴里,然后把汤从他鼻孔里灌进去。
    下一刻,司马焦端起那碗珍珠鸟蛋,连汤带蛋一起泼在一边的花丛下。这么干之后,他好像愣了下,才把空了的盘子丢回桌上。
    廖停雁:“……”妈蛋。
    不远处某位宴会迟到,误入此处的齐姓男子,正好目睹了方才一幕,此刻脸色乍青乍白,格外难看。齐乐添认出来那边亲密接吻打情骂俏的男女,其中那女子不正是他看上的永令春吗!他都还没把上手,没想到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她旁边那男人又是哪来的?
    齐乐添整了整表情,走了过去,装模作样对廖停雁道:“令春妹妹,怎么在此处,不是与其他人一同参加花夜宴吗?”
    又看司马焦,“不知这位是?”
    廖停雁压根没注意刚才的事被这人撞见了,说了句:“这是我兄长永莳湫。”
    齐乐添的表情霎时僵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污秽的思想,最后汇聚成四个大字:兄、妹、乱、伦!
    司马焦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用勺子拨了拨面前没兴趣的菜色,“没事就滚。”
    齐乐添鄙夷地看着他们,然后一句话没说僵着脸走了。
    廖停雁满头问号:“他干什么一脸便秘的表情?”
    第36章
    “我觉得, 你好像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廖停雁盯着司马焦,心情略沉重。
    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廖停雁摆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她怀疑司马焦真的会读心术, 但是没有证据,所以她决定找点证据。
    司马焦:“对啊。”他竟然不要脸地直接承认了。
    以为自己还需要多费些功夫才能得到答案的廖停雁, 把表情定格在痛心疾首:“祖宗, 你骗我,你又骗我, 不是说好了你不会读心术的吗?!”
    看她这样,司马焦竟然笑出了声, 一只脚抬起架在一边的圆凳上, 他往后一躺, “我确实不会读心术。”他只是从小对他人的真实情绪敏感,而且会真言之誓。
    “最近你心情激动的时候,我偶尔能听见你心里在想什么。”司马焦说道:“只有你。”
    这是什么人间真实惨剧?只有我?廖停雁差点哭出来, 我区区一介咸鱼,我何德何能!
    然后她灵光一闪, 猜到了其中内情——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和祖宗的神交后遗症,肯定是因为这个亲密接触,导致祖宗的技能在她这里变异了!
    廖停雁:……我窒息!
    说来说去, 这还是年纪太轻,又没好好读书惹的祸,要是早在这玄幻世界上学,上个生理卫生健康课, 她也不会稀里糊涂和人轻易发生关系,导致出现了这样头疼的历史遗留问题。
    睡睡睡!大佬是能这么随便睡的吗!要付出代价的!
    廖停雁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不小心搞出了人命,满心苦逼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给她搞出问题的罪魁祸首还在那咯咯笑,好像觉得她这个麻爪的样子特别有趣。
    廖停雁:我他妈怎么就不是美少女战士呢!我要是美少女战士,我会是这个吊样!.jpg
    她忍不住又在心里想象自己爆锤司马焦,并且大骂这个糟老头坏得很。
    司马焦撩起眼皮,那张过分年轻的小白脸上带着点警告:“我听得到。”
    廖停雁开始在脑子里默念九九乘法表,用数学刷新了自己脑子里的血腥暴力。
    司马焦拉长了声音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没事听你脑子里想些什么,而且我什么污秽阴暗没见过,你整天除了吃和睡,难道还会想什么怕我知道的事?”
    廖停雁觉得祖宗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全面,比如听他说起污秽,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回忆起前世看过的各种小电影。
    她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想当年年轻时候,还没开始全网扫黄,那是遍地资源,因为好奇,她看了不少奇葩的东西。以a开头以v结尾,或者以g开头以v结尾的各种剧,她都见识过不少。
    人的脑子就是这样,越是不能去想的时候,越是忍不住去想。而且思想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控制,一不注意就飞跃。
    司马焦看着她的神情越来越古怪,最后他似笑非笑,按了按太阳穴,“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廖停雁赶紧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打码扔进垃圾桶,听到司马焦说:“不愧是魔域教出来的,让我大开眼界,受教了。”
    廖停雁:魔域风评被害,我对不起魔域。
    她炸毛了十分钟,又萎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保持平静的心态,不要激动,这祖宗就不会听到她在脑子里骂他傻逼。从今天起,做一个心平气和的人。
    说起来,她之前可没少在心里骂祖宗傻逼,莫非都被他听到了?!廖停雁一个控制不住,又激动起来。
    司马焦:“听到了。”
    廖停雁惨嚎一声:“求你,祖宗,不要再跟我的脑子隔空对话了。”
    廖停雁猛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她那么骂司马焦,他都没反应,也没恼羞成怒一巴掌打死她,莫非是真爱?!
    司马焦没反应,好像没听到。
    就当他没听到。
    廖停雁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香甜的饮料,一口闷,镇定心情。这时候司马焦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一本超厚的大辞典丢给了她。
    廖停雁:“这什么?”她抱住那石头一样又厚又重的书。
    司马焦随意道:“之前去解决一点事,看到这本书,顺手带回来了。”
    书的表面是一片鬼画符,廖停雁打开,感觉书中一道光芒与自己神识轻触,立刻便知道了这是什么书。这是一本术法录,共包含了天地玄黄四阶术法,以及五行和另外变异十二种灵根特殊术法,共计十万五千条。
    整个修仙界,能数得上的术法,几乎都收录在上面了。这样的一本灵书,价值不可估量,有这么一本,足够成为一个中型门派的镇派之宝,就算在庚辰仙府这种豪门大户,也算得上是珍贵的宝物,立身之本。
    是会被收藏在重要的宝库里,普通弟子一辈子见不到,长老们也无法拥有,只能供在那里的东西。
    所以……祖宗把这东西都随手带回来,他到底是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不会明天就有人到处寻找失物,找到我们头上吧?”廖停雁抱着书,僵着脖子看司马焦:“就是到处戒严,然后寻找贼人。”
    司马焦:“……他们的人我还杀得少了?这都不怕,拿本书你反倒怕了。”
    这,好像很有道理啊。廖停雁被他给说服了。
    灵书和一般的书不同之处在于,它是自带教学的,用神识在书内选定一种术法,就能沉浸式学习,所以这就是个智能课程学习库,不过能学到多少,还是要看自己的悟性。
    廖停雁:这沉重的学习任务好烫手。
    “我热爱学习,我以后每天都要背五十个单词……不是,是学十五个术法。”廖停雁声音平板道。
    司马焦:“不,你不想。”明明在脑子里大哭着说不想学习。
    廖停雁:“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么超厚一本练习册!”摔。
    司马焦被她大声逼逼的脑子都抽了,黑着脸:“你再吵,就神交。”
    廖停雁软硬切换自如,立刻瘫平念阿弥陀佛,并在脑门上贴了片清心灵草叶子。在巨大的压力下,她只用了三分钟就原地睡着,司马焦都怀疑她贴脑门上的灵草是不是有什么助眠效果,揭下来看了看。
    草没有助眠效果,有助眠效果的就是廖停雁本人。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鱼忧患,死鱼安乐的气息。司马焦成功被催眠,一脑袋扎到她颈脖处,闭眼休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在她身旁,就能自然而然地感觉到困倦,也能很寻常地入睡,就好像……他只是个正常人。
    ……
    廖停雁发现了不对劲。
    周围的同学们,看她的目光带着奇异的鄙夷与猎奇,还有不屑。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裙,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光看她们的表情,还以为自己没穿裙子只穿着睡裤就出门了。
    她开始以为是花宴那天晚上装逼太过被孤立,结果没过几日,木家来人,永令春和永莳湫的外祖父派人来抓他们回木家去问罪。
    廖停雁:什么玩意儿?
    外祖父痛斥他们丢人,败坏了木氏一族的名声。廖停雁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听着木外公对着他们的幻象大骂了半个小时,才总算明白这一出无妄之灾是为什么。
    因为最近,永令春和永莳湫这对双生兄妹乱伦的事在辰学府流传甚广,已经不是秘密,大家私底下都知道。还有小道消息称他们在新生花宴那日夜晚,旁若无人地在锦绣画堂里做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
    廖停雁一摸自己的脑门:妈呀,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兄妹设定。
    司马焦:“哈哈哈哈哈。”
    廖停雁:“祖宗!这种情况下你的反应怎么也不该是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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