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赵明顿时灿烂笑开,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不会更好,哥哥教你呀!”程怡没来得及躲开,被他抓到,吧台后的刘露见状不妙,立刻掐灭手上的烟,一把抓住赵明的手,帮程怡脱手,“赵爷,大家出来玩是要讲规矩的,她是我朋友,给我个面子好吗?”说罢,不等赵明开口,直接对程怡说:“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
    程怡收起胳膊,下意识擦擦被他刚才摸过的地方,抓起自己的包,转身就往外走。
    赵明本想追上去,刘露拉着,他就作罢。
    等程怡走了,赵明回头就对刘露说:“没劲。”
    收起吧台上那几张百元大钞,重新塞回自己的口袋,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往男厕走去。
    ……
    光线略暗,涂着各种凌乱涂鸦的男厕通道一角。
    秦易背靠墙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掌心的一把打火机。
    打火机一开一合。
    幽蓝的火苗在昏暗的通道如蛇信子,忽明忽灭。
    男厕出口,两个穿着黑色t恤的高壮男人安静站着,堵住这唯一的出口,随时等待里面男人的命令。
    赵明从男厕解手出来,抬手撩撩自己的那撮绿毛,准备往外走。
    经过这个靠在墙面,穿着黑色衬衫,气场强大又给人感觉阴鹜的男人面前时,都没来得及打量他,耳边只听到一声清脆地打火机盖上的‘吧嗒’声,他整个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对这个男人轻松撂倒。
    而刚才摸过程怡的手,被他一脚踩住。
    力道有些重。
    类似骨裂的疼痛,瞬间让赵明如一只癞皮狗一样极度难堪地趴在地上嗷嗷直叫起来,嘴里骂骂咧咧都是脏话:“艹你大爷……你敢踩老子……老子要废了你……”
    秦易慢慢蹲下身,似欣赏小狗一般看着他,漆黑的眸掩映在四周昏暗光线里,让人不寒而栗。
    赵明还想继续骂,但看清这个英俊的男人的脸后,所有话,全部吞回肚子里,脸色刷白,艹他妈的,居然是帝都圈内有名的鹏远集团秦公子了?
    可是他一个不入流的二流子,跟他们这种上流社会的贵族人士,半点关系都搭不上,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他了?“秦……秦公子……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秦易语气不紧不慢,却是阴冷异常,“你碰了不该碰的人,今天只是踩你一只手,下次……”
    “没下次……没下次……”赵明慌了,也突然间明白他为什么会被秦公子揍,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赵明瞬间在心里虚惊一场,幸好刚才刘露插手了,不然他是不是会被秦公子弄死?
    他这种级别的混混是斗不过他们这种人的。
    ……
    西关里公寓,茶色的玻璃窗外,雨丝依旧密如棉麻。
    洗完热水澡,拿着毛巾出来,室友陶筠抱着ipad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娱乐八卦,看到兴奋点,拉程怡一块看。
    “程怡你快看,娱圈当红小花梁思沅居然被鹏远的秦公子拿下了。”陶筠舔舔唇角,一副羡慕的表情说:“秦公子是帝都圈里出了名的有颜有身材……关键还有钱,咱们普通女孩子只能看看……像他这种男人,和他玩的都是名媛或者明星。”
    程怡往她手里的ipad上看去,陶筠口里说的秦公子身旁紧挨着一个美艳的女人,两人笑得很开心。
    关键,样貌也匹配。
    看着很养眼。
    程怡只看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将毛巾半盖到头发上,似无所谓一般,慢条斯理擦头发上的水珠。
    “你说他是不是很帅?”陶筠戳戳身旁一声不吭擦头发的女人,要她发表意见。
    程怡顿了顿,脑袋不自觉就跳出了他的脸,无比清晰的脸,眼神有些晃动,但很快一瞬而逝,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她。
    陶筠继续在她耳边八卦关于这位秦公子的各种绯闻。
    程怡默然听着,就像在听一个外人的故事一样,窗外,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响不断,程怡抬眸,似出神般看向远处夜幕。
    原来……她也可以做到在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后,‘无动于衷’。
    挺好。
    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会是。
    第2章
    次日,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凌晨4点10分停了。
    晨曦初阳,被夜雨冲刷一晚的帝都,空气尤为清新。
    吸一口,就像肺里灌氧。
    舒爽,通透。
    7点一刻,西单路红坊花店,程怡换好白衬衫配黑裤子工作服系上灰色的围裙和老板娘一起把店里的鲜花搬出去。
    老板娘年过40岁,染着时髦的红棕色挑染卷发,脸上画淡淡的妆容,面相和心态特别年轻。
    和程怡很聊得来。
    程怡前几天来应聘,她一眼就相中她。
    人漂亮又干净,说话带着江南女孩子的温软。
    当然她也知道像程怡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不可能长久待在她这家小花店工作。
    但她就乐意招她,她也不靠这家花店养活,聘个临时的员工,她还是聘得起。
    留程怡下来,一来是觉得她一个外地来帝都打工的小女孩子无依无靠,挺可怜,就当做善事,给自己积福。
    二来自己女儿常年在国外念书,老公又经常出差,她就想有个人陪她唠唠嗑。
    “小怡,你一会帮我包‘巴蒂眼泪’红玫瑰,一个客户订了999朵。”老板娘扭扭自己圆润的腰身,富态的脸上笑意盎然,“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搞浪漫,想我们当年,男孩子唱首歌就能把姑娘哄回家,哪里会像现在的男孩子,动不动就送花,动不动就送名牌礼物。”
    程怡蹲在一排蓝色妖姬花前,拿着喷水壶,给这些花喷水珠,附和老板娘,笑着说:“时代不一样嘛,现在的人是很浪漫。”
    老板娘转转身体,运动两下,看向程怡,江南水乡滋养出来的姑娘,比起北方干燥的天养育的姑娘,皮肤就是白还水灵。
    虽说帝都美女如云,但像她这种无公害,看了就舒坦的姑娘还真没几个。
    老板娘越看越欢喜,在她身旁蹲下来,笑盈盈八卦起来:“小怡,有没有人送你花?”
    程怡关了喷水壶的开关,鼻尖瞬间有洒过水后的花香袭来,眼睛一晃,曾经记忆里有些遥远的画面接踵而来,程怡不愿去想,“没有。”
    “不会吧,没人追你吗?”老板娘觉得不可思议。
    程怡点头,“真的没有。”
    “那真是可惜的呀!你看你这么水灵……我要有儿子,我肯定喊他来追你了。”老板娘笑着继续说:“不打紧,回头,我看看我朋友圈里有没有优秀的小伙子,到时候给你介绍,你嫁来我们帝都,到时候小孩子户口问题也不用担心了。”
    程怡语塞,老板娘好像替她想的有点远,连户口问题都想好了,顿时咳咳两声,不想聊关于谈恋爱方面的事,赶紧转移话题说:“老板娘,我去给你包‘巴蒂眼泪’。”
    老板娘眯起笑眼,像闺蜜般地扯住程怡的胳膊,笑眯眯说:“一起,一起。”
    ……
    繁华的cbd办公大厦30楼,鹏远集团总部会议室,透明玻璃窗外,金色的阳光,沿着边缘均匀洒进来。
    照亮一室。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正襟危坐,各揣心事看着坐在最东位置,英俊的不像话又气场强大到让他们这些在集团干了几十年的老功臣们在心里都不免有些被他震住的年轻男人。
    昨天鹏远集团董事长秦泰豪亲自宣布将手里的股权全部授予秦家唯一的继承人秦易,面对这份巨额的股权,鹏远集团内部的几个老股东都有了意见。
    秦易大学毕业后一直待在国外,上个月才回来。
    他们不太信任他能管理好如此庞大的集团。
    要知道从上世纪80时代开始,鹏远集团的事业从大陆移到香港再移回国内,版图从亚洲一直扩展到东欧非等国。
    日渐成为国内最大的房产、酒店、文化旅游等多元化经营的股份制集团。
    目前,国内的事业是鹏远整个世界化版图的重心。
    正因为这里是重心,才不容有任何闪失。
    可偏偏一向身体硬朗每天都会准时来集团上班的老爷子从昨天开始突然‘消失’,仅仅在视频上发了个移交股权的变更告示,后续让律师全权处理。
    80%的股权不是小数目,老爷子突然解甲归田玩失踪,集团内部人心惶惶。
    有人推测老爷子是不是生重病了?
    也有人开始隔岸观火,看看集团内这波高层如何分派?
    而以一直陪伴老爷子开疆扩土的功臣彭明央为首的保守派,则想给比他们资历浅的秦易一个下马威。
    于是在会议上给他抛出了一个难题——集团旗下,建立在度假岛的五星级酒店yk最近出了一件棘手事。
    就在两周前,yk酒店闹出了高层携款一亿私逃和酒店性贿赂政府高官丑闻,目前媒体那边他们给了封口费,没把性贿赂事件爆料出来。
    才让集团暂时缓口气。
    但也难保这件事总会被爆出来的一天,此前,集团董事会就酒店的事商讨过两个对策:一是出钱填补漏洞,二是彻底放弃酒店,进行资产回笼并购。
    而今天董事会的主题,其实只有两件事:一、对这家酒店运营模式进行重组或者撤资回笼并购,二、
    新任继承人秦易上任问题。
    现在,老股东们安安静静坐着,把这个难题抛给秦易。
    看好戏。
    结果坐15分钟,秦易并没说一句话,就那么低沉着眼眸看着会议室两排的老狐狸。
    新任小秦总不说话,大家有点憋不住,彭明央先打破沉默:“秦总,您要是处理不来,这件事按照集团以往的规矩,就交给我们……”
    秦易看着彭明央,低嗤一声,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有节奏地开始点了点会议桌面,声音不低不高,够气场,“彭总,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处理不来?”
    彭明央脸色一僵,但也很快恢复如初,“秦总打算怎么处理?”
    秦易浅眯一下眼眸,回头对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助手,使了个眼神,助手恭敬地点头,开门出去。
    半分钟后,会议室内那些股东还在窃窃私语秦易刚才话里的意思。
    刚才出去的助手重新进来,手里多了一根银质高尔夫球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穿着灰色西装,面色焦虑和害怕的中年秃顶男人。
    助手恭敬地把手里的银质高尔夫球杆递给秦易。
    秦易接过来,依旧一句话不多说,起身,姿态悠闲地转了转手里的这把高尔夫球杆,随后在在场所有股东疑惑中,对那个中年秃顶男人招招手,似笑非笑般地说:“张经理,你过来。”
    张经理看着那杆球杆,心里有点渗的慌,战战兢兢走过来,低声说:“秦——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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