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这借口找的真烂。
    赵译不太想为难自己这位舅舅,淡淡道:“好。”
    殷呖呖无奈地看了眼自家老爹,配合老爹的演出,被他拎到犄角旮旯里。
    她老成地叹口气,“什么事?”赶紧说完,她还要回去看话本子,书都在怀里捂热了。
    “你知道我和易家那老贼的赌约的事了吧?”殷老爹期待地搓搓手,“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呦呵,他居然还主动提起这件事。
    殷呖呖撸起袖子,“你还好意思说!你干出来的破事还得让我收拾!”
    “欸欸欸,你这说的什么话,迟早要婚嫁的,你也十六了,老爹也是为你好嘛。”殷老爹自知理亏地心虚起来。
    “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殷呖呖没好气地瞪了殷老爹一眼,环臂时触碰到怀里揣着的话本,心间霎时漾开一圈涟漪。
    “什么叫我别管!好歹是未来要进我殷家的人,我还不得过过眼?”
    “……”
    得亏老爹之前在气头上压根没听到那句吴公子。
    入赘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她和“吴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跟你说,你要尽快,不,马上,立刻给我找个准女婿。”殷老爹那叫一个急呀。
    让殷呖呖觉得要不是红鲤镇律法严明,殷老爹可能现在就去掳一个良家儿郎,压着他脑袋和她拜堂成亲。
    “我到哪儿马上、立刻给你找一个啊?”殷呖呖一恼,说完,她神色诡异起来,“老爹,你不会动了……”
    她往正堂瞥了一眼。
    “咚。”
    殷老爹抬手当头就给殷呖呖一个爆栗。
    “那是你表哥!”
    殷呖呖捂着头,想抗议表哥又怎么了?异姓可婚啊。
    但殷老爹下一刻就提着她,“我和你说,谁都成,你表哥,你可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成!”
    “为什……”
    “咚。”
    又是一个爆栗,殷老爹凶神恶煞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叫我成,那你还叫我带他出去逛?”这难道不是老爹在为他们创造培养感情的契机?
    “咚。”
    再一个爆栗。
    “你咋这么没出息,难不成你逛逛就喜欢人家了?”
    “……”她老爹神逻辑,殷呖呖叹服。
    直到她回到房里,脑海里还回荡着殷老爹那句“你记着啊,谁都成,你表哥不能成!”
    可疑,实在可疑!
    第17章 试探
    行者泛红的眼眶里透着止不住伤情凄惨,“师父,你错怪我了也!”
    “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
    才一话落,转头就见着白骨森森的妖魔朝自己伸手来,殷呖呖猛然惊醒,坐起身子,汗湿的衣衫贴着脊背十分难受。
    她喘了口气,看向枕边摊开一宿的话本。
    喃喃:“魔障了。”
    她可不就是看话本看得魔障了,昨夜挑灯夜战看到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
    简直看得心塞,要说唐三藏就是被尸魔吃了也是活该,最好将那猪头也炖了。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熬得太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困得慌。
    她又倒回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房梁,过了一会儿视线才重新聚焦,心中有片刻的怔神。
    怎么觉得忘记了什么事。
    好像“吴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信了。
    但忘掉的应该不是这件事,她冥思苦想半晌。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
    她要领那位表哥逛镇子来着!
    匆匆穿好衣服,洗漱,跑到正堂时,老爹他们连午饭都吃好了。
    赵译正慢悠悠地饮着茶,听到外面着急凌乱的脚步声,微微抬了抬眸,笑道:“表妹,你起来了?”
    “……嗯”
    殷呖呖没由来得心虚,差点爽约是因为睡过头,怎么想怎么丢人。
    她看向积着不满准备劈头盖脸一顿骂的殷老爹,抢过赵译手里的杯盏后拉起他就往外跑。
    “事不宜迟,带你逛街。”
    赵译猝不及防,望着锢在手腕的那只手,一抹怔愣稍闪即逝后,淡淡道:“你还未曾用饭。”
    “用什么饭,反正也是要溜达的,不如去外头吃。”
    说完殷呖呖已将赵译拉出了镖局,转头看向他,“你午饭吃得不多吧?”
    赵译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腕从殷呖呖的手中抽回,“不多。”
    他用膳向来是严格按着分量来的。
    “那就好,不然一会儿你只能看着我吃了。”殷呖呖伸了个懒腰,一转身却看见隔壁宅子出来个人。
    易鹤安。
    他今日穿的锦袍与平日的淡色不符,是墨色的,少了些风逸,多了些沉稳。
    易鹤安注意到有人在往这边瞧,他偏过头,看见殷呖呖未有半分惊讶,但视线淡淡地掠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赵译。
    赵译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易鹤安,两人目光相触。
    赵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易鹤安面色无波无澜,漠然到懒得再看他一眼,望向殷呖呖,微抿的薄唇道出二字,“还可。”
    睿智如赵译此刻却并不能领会这二字的深意,殷呖呖却霎时气红脸,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你闭嘴!”
    易鹤安挑挑眉,不再言语,朝与殷呖呖二人相反的方向去了,单留给二人他修长笔挺的背影。。
    “呸!一出门就晦气!”殷呖呖跺跺脚。
    “表妹,‘还可’是何意?”赵译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微眯了眯眸子。
    殷呖呖跺脚的动作一僵,还能有什么“还可”,无非是说赵译还可了。
    为什么要突然说赵译还可,不就是因为两家那吃饱了撑的二位的赌约。
    只是赵译这样在易鹤安眼里方得了“还可”二字,观他依旧闲闲散散的,倒也真没必要特地嘲讽她才评论一番。
    那究竟得什么样的,才能将这家伙彻底打垮?
    她又惦记起“吴公子”了。
    一旁的赵译还在等她回她,她支支吾吾地答:“说我穿得还可。”
    “哦?”赵译不信。
    “你没看他穿得那么骚包?”
    “骚、包?”
    “是啊,大白天穿得跟什么似的,夜行衣?”
    殷呖呖说完,发现她良久不动的表哥和易鹤安撞色了。
    “……”殷呖呖憋了半天,对望着她目光极淡的赵译赔笑,“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嗯,我没生气。”赵译神情寡淡,施施然朝与易鹤安相反的方向走去。
    “……”
    还说没生气!肯定生气了!
    殷呖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少说少错吧。
    唉,男人!真麻烦!
    她想,“吴公子”当与他们不一样,果然还是“吴公子”人美心善。
    前方的脚步陡然一顿,她险些撞上去。
    “吴公子?”赵译转身,好以整暇地望着殷呖呖。
    第二回 了。
    “……”
    握草!
    她又说出来了!
    殷呖呖干笑,“表哥,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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