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她的生命力难道真的那么顽强?
    片刻后,频道中响起后腿君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着呢。”
    钟御问:“你眼睛一睁一闭过了吗?”
    “没有。”后腿君弱弱道,“我又苟着了。开云让我等等再出来捡漏。”
    ·
    同一时间,另外一个考场。
    绵绵阴雨中,二人在街道上一前一后地追逐。
    前方的学生始终甩脱不掉。
    无奈,青年回过头,忍不住臭骂道:“我擦,卢阙你有病是不是?发疯了吗?追着我打干什么呢?我招你惹你了?这都第几次了啊?还有完没完了?”
    雨水顺着卢阙的铁爪的尖刃不断流下,他冷着脸,没有回答,只是用不停歇的脚步,表明他的态度。
    阴鸷的眼神如影随形地跟在青年的身后,让青年仿佛受到了来自地狱的凝视。
    “我招你惹你了!我以前对你还不够尊重吗?”那青年快要被逼疯了,“我警告你不要欺负老实人!联赛里出个我这样正直的正常人,容易吗?!你说!”
    卢阙还是不回答。
    青年仰天大吼:“你自己想死可以,但是别找我帮你!找我帮你也可以,你特么倒是站桩啊!你是进不了决赛,来找我报社是不是?大家一条道上混,我刷个榜容易吗?!”
    他问:“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改!你不就是想让我叫你大爷?”
    卢阙终于出声了,大度道:“不用,你死就可以了。”
    青年喷他:“我死你大爷!”
    ·
    雷铠定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积分榜,眼神渐渐无光。
    他根本找不到,找不到任何的敌军。
    对面只有六个,实在是太少了。每一次他都能完美地错开,然后听着自己的队友在频道中通报自己在隔壁的街道又斩杀了几个人头。
    为什么他要是大阵营的选手呢?
    队友推着他说:“老雷,你这积分已经保晋级了,开心一点行不啊?”
    雷铠定摇头。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开启了什么被动低调的特技?跟开云在一起的时候全是二逼镜头,离开开云之后,干脆连镜头都没了。
    “你看。”雷铠定指着虚空位置说,“总榜前二十的排名,从刚才开始就疯狂变动,尤其是二军这一个,一路下滑,说明什么?”
    队友:“什么?”
    雷铠定痛心疾首道:“说明大家都在上中央镜头啊!”
    队友:“……”
    “我们再不努力,跟咸鱼有什么区别?!”雷铠定站起来,呼吁校友道:“雨天就能成为阻挡我们奋发进击的脚步吗?不!那些说着休息的优等生,其实都在趁机刷分啊!”
    众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当无事发生。
    疯了快七个小时,病还没好,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此时的中央镜头,确确实实,在开云的身上。准确来说,本场已经多次将视线聚焦在她的位置。因为在大逃杀中,她是最精彩、也最另人意外的一个。
    踩着二军的积分,开云让自己屹立在了联赛的舞台正中。
    中央直播间请来的高级解说,明显要沉稳很多。评价不带感情,走的是解密路线。
    “我们刚刚跟几位专家讨论了一下,目前不知道她身上的内力如此深厚,是否跟她的稀有能源免疫有关,但就开云在本场所展现出来的学习能力,确实很让人震惊。嗯对,我们几位重新翻看了之前的录像,得出一致的观点是,她所谓的大招,应该是现学的。”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细节表明,确实如此。”
    第59章 五腐杂煲18
    观众们只听到了解说给出的最终结论,听他出口的语气,如同在阅读课本中间极其平淡的一句陈述句一样。却不知道,这是一大帮专业解说在经过激情辩论、撕破老脸、赌上资质,最后经历了震惊、沉默、纠结等种种复杂情绪,跨越了漫长的心理过程,才得出的结论。
    此时后台还开着几十台光脑,有二十多人凑着脑袋,在托着下巴看比赛。三夭工作人员则拿着手巾在一旁猛擦冷汗,生怕他们再次发飙,引发真人搏斗。
    大概是经历了太多,房间中的几人现在竟然能感受到风雨后的那种珍贵平静。虽然他们的内心依旧澎湃。
    然而比他们内心戏更加激烈的,还是现场。
    时间需要稍稍往回倒拨,引线是在15:32分被点燃,这个特殊的时间,开云三人与二军的冲锋队伍正式开启了战斗。
    当时第五考场直播间选择播放钟御的视角,可是直播管理员不愿意错过这么精彩的画面,于是又为开云特别申请了中央直播间。
    开云那边的战场人数差距大,话题也多,申请过后,瞬间被采用,开场即高能。
    ·
    中央直播间里有多位解说一同待命,都是请的专业教练。有的在职有的已经退役,也有专业走学术派的心法教授。这些流派不同的大佬们,共同的特点是吃过无数盐,走过无数桥。三夭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能够应对不同考场里各种不同风格的学生,让各自的经验能进行互补,好及时纠正错误。
    本场是24小时的长时段直播,中间会安排两次轮替交换,基本每六个小时,就会更换一次解说。
    15点开始,新任的几位解说已经到位,但因为正在进行的一场战局过于激烈无法中断,所以他们先坐到一旁的空位上,戴好设备,静心等待,顺便让自己慢慢进入状态。
    终于,眼看那场战局的高潮已经过去,中央直播间的管理员干脆地切换了画面,来到第五考场。
    于是新解说们准备顶替上位。
    一人接过话题道:“好的,现在我们可以看见,画面切到了第五考场,从后方提供的数据来看,目前的场上局势,是小阵营的三人,对抗大阵营的三十七人!人数上已经超过了1:12的数据差!可以说是压倒性的优劣,究竟,这三位能够顺利逃脱吗?!”
    这时画面中,开云说了一句:“兄弟,要不你去楼上再苟一阵,给我腾个场地?”
    后腿君自觉回头,一脸正义道:“我怎么能丢下你逃跑?都已经这样了,当然是要一致对敌!现在内力最充沛的人应该是我,你放心,非打不可的话,我还是能撑住的!”
    开云说:“不是,这楼层面积太小,你留在这儿我不好发挥。”
    后腿君幽怨地压下了唇角。能不能给他一点社会的关怀?
    二军为首的青年冷厉道:“开云,恩怨到头必须了断,别怪我们以多欺少。兄弟们的命,你也是时候该赔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死一次!”
    解说:“??”
    总觉得双方的反应,好像没有在走正常流程。
    他拉开左上角的数据统计,发现目前阵营的击杀比例是36:0。
    他没瞎,的确是36:0。
    猝不及防的,解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咳嗽了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发出一致的疑问。
    这是何方妖孽?他们是不是在打表演赛?
    解说很快调整过来,告诉自己要保持专业。他按着自己的胸口,又扫了一遍数据,发现左上角有两个黄色的感叹号警示。
    “咦,这个考场上有两个负面状态。”
    他点开看了一下。
    毒障的影响,远比酸雨要大得多。这个考场的情况不能跟其它的类比。
    “如果是这样的话,基本排除了使用大招的战术,否则无法保证续航。”解说道,“对面只有三个人,堵住各个出口,再用普通的招式耗光他们的内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挂着黑人问号脸。难道还能有什么意外吗?
    他话音刚落,二军这边的队伍,立即不大意地放出了一个大招。
    是鞭客的落叶飞花。
    皮鞭在内力的牵动下飞速抖动,朝前方席卷。鞭尾快成一道虚影,那柔软的、毫无规律可循的抽动曲线,让人根本难以捕捉它的轨迹。
    由于大楼一层的空间有限,鞭身不住打在地面与天花板之上,交错在一起,传来堪比声声雷霆的巨响。
    而开云这边,一个男生快速蹿去临近的窗口,准备向上撤逃,叶洒则跳向了角落,一个隐蔽的安全位置,只留下一个开云。
    解说:“……”
    你们是怎么回事?!
    中央直播间里的解说接连出错,可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他脸上无光,不信邪地将椅子拖近了一点,想让自己从屏幕中获取未知的力量,同时道:“水土不服,不好意思。我们再看看!”
    正准备要离开的几位解说,见状也停下脚步,又坐了回去。
    没有比意外更吸引人的了,比武大会的魅力,就在于一次又一次的反转。
    在他说话的时候,开云已经出招了。
    落叶飞花这招鞭式,虽然名字很美丽,其实非常不好破,给人的感觉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无从下手。
    之所以挂着这个名字,是因为鞭风能将周边所有的细碎物品都卷到空中,而招式的发明者为了美观,在对外公布的时候,恰好选了一个满地落花的地方,强烈的画面感震撼众人,并使得这套杀招一举成名。
    但是,一套成功的、有杀伤力的落叶飞花,能快到让对手辨不清鞭身的攻击方式。原本就细长的武器,加速之后只剩下连成一面的黑色虚影。
    即便是侥幸看见了,也未必能破得了。因为鞭尾的力道已经使它如刀锋一样锋利,想要停下它的攻击,只能打在鞭身中段之前,如同打蛇七寸。可想要靠近,又要先穿过鞭尾的攻击范围。
    这根本是个充满矛盾的破招方法。
    面对那狂乱的鞭影,开云竟然没有退。她握住刀身,手腕不住抖动,试探地朝前刺去。
    随后一声闷响,刀刃切实地被鞭子抽中。
    似饵勾到了鱼,开云的手指紧紧握住刀柄,在片刻的歪斜之后,以更大的幅度,顺着鞭子的力道,一挑一压地转了起来。
    一把笨重坚硬的刀,此时灵活得像蛇一样,与鞭身相卷,借此打断了对面的攻击。
    被余力甩起的鞭尾,顺势狠狠抽到她的背上,军用背包及后面挂着的武器,为她化解了一部分的伤害,可她的脖子与手臂,还是被击中。连向来坚韧的军装,都被割出一道划痕,更不要说衣服下的皮肉。
    另外一名解说不由称赞了一句:“这刀法用得真不错,说是进入化境也不为过!短短几个压挑,透露出的对细节和经验的要求,就算是老江湖也把握不住吧!稍有出错,刀已经被卷飞了!”
    “开云的意志力令人震撼,这样的冲击下她竟然还能握住她的刀,这已经足够令我惊讶了。”
    几人玩笑了下:“不怕疼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二军的鞭客留下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后扯着鞭子的尾部,与开云进行拉锯。
    他身边的兄弟怔了下,问道:“你放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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