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阮迎银觉得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
    羞愧再加上其他的什么, 让阮迎银想也不想就一爪子朝近在眼前的江邢远挥去。她的本意是让他远离她,可没想到,爪子直接挥到了他的唇上。
    一人一鼠都愣了愣。
    唇边的爪子有些刺, 挥过来的时候有些疼。然而这疼意里又夹杂着些什么。江邢远眼角的笑妖冶了几分, 他顺势就吻了吻阮迎银的爪子。
    江邢远的唇瓣柔软, 还带着暖暖的热度,温度从爪子传过来, 越来越热, 越来越热, 热的让阮迎银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而那只爪子,整条都僵硬掉了,仿佛已经不是她的。
    轰的一声,阮迎银直接懵了。她惊慌失措,整只鼠连忙往后退去。然而退的太急, 一脚在他的五指踩空, 整只鼠往后一倒,差点就朝地上摔了下去。
    还好江邢远及时伸出另外一只手, 固定住了她的身子。
    笑声仿佛从他的胸腔中发出,带着魅惑人的磁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别急,要看可以慢慢看。”
    “”谁要看, 她才不要看呢
    阮迎银几乎都快要哭了。她现在很小, 在他的五指山里逃不开。
    她索性闭上眼睛, 缩着脑袋, 用爪子捂着小耳朵,不动了。
    专心当一只看不到也听不到的银狐仓鼠。
    江邢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警方除了带走阮旭东、杨清微、杨若柔三人,也搜了一趟别墅。
    在门口即将被物业收走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原本应该放在保险柜的手机和si卡。
    两样都有被破坏的迹象,但所幸破坏的不够彻底,专业人员没多久就给修好了。
    这成为了阮旭东买凶杀人的关键性证据,再加上赵春梅的证词,和当年一些没引起关注的细节,阮旭东杀害李妲的犯罪事实,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
    虽然阮旭东没有承认,但他也没有否认,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保持着沉默,一个字都不愿说。
    而在其他方面,他说的很多,表情十分激动和恐惧:“警察同志,昨晚有人要杀我真的,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有人要害我就算我涉嫌杀人罪,但是其他人害我,不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吗”
    阮旭东身上到处带着伤,非常的狼狈,裤子上还有干了的尿渍。
    警方彼此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语气不善:“你这怎么回事”
    阮旭东的脸一块青一块肿,他四处看了看,看到幽闭可怕的审讯室,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铐,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是江邢远江邢远找人打我一顿,昨晚在码头边上,他甚至还想撞死我”
    “码头边上”警方眯着双眼,“你昨晚去码头干什么”
    阮旭东一顿,握着拳头,张了张嘴巴。
    “你昨晚到底去码头干什么”
    “阮旭东,劝你把事情真相交代清楚现在指向你的证据十分明显,你如果主动交代,还可能在法官那里减刑”
    “阮迎银人在哪里你们把她关在了哪里”
    “阮旭东,说吧,李妲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要假借他人身份给赵春梅汇款”
    “”
    一个一个问题,重复来又重复去。
    阮旭东崩溃了,他缩成了一团,浑浊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我说,我都说。但是江邢远,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给他应有的惩罚”
    阮旭东恶狠狠道。
    警方公事公办道:“如果江邢远真的打了你,我们自然会按法律和规定行事。”
    阮旭东交代了两年前李妲事情的来龙去脉。
    很简单的真相,他忍受不了强势且能力强的妻子,买凶杀人,然后继承了阮氏,成为了风风光光的阮董。
    “阮迎银呢”警方在听完这些陈年旧事后,再次询问阮迎银的下落。
    从昨天早上在学校女厕失踪到现在,阮迎银还是没有被找到。
    阮旭东表情麻木:“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对方皱眉,敲了敲桌子,怒道,“阮迎难道不是你抓走的你到底把阮迎银关在了哪里阮旭东,阮迎银可是你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会这样对我吗”阮旭东突然间暴发了起来,面部可怖,大吼大叫,“如果不是阮迎银,这件事情真相就不会抖出来”
    对面的一个女警实在忍不住了,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和叹息:“阮旭东,是你害死了你女儿的亲生母亲。”
    “那又如何”阮旭东眼中光芒闪烁,“你以为她亲生母亲就是什么好人吗李妲能把阮氏做的那么大,你以为她手里真的干干净净是,李妲能力强,优秀,聪明。可她有多狠心,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我和若柔都打算要结婚了,是李妲,是她她灌醉了我,然后把我们两个人的照片发给了若柔若柔伤心欲绝,带着还没出世的清微不告而别我去找若柔,怎么也找不到,李妲还故意假惺惺的一直陪在我旁边,帮着我找。说找到若柔后,她要和若柔赎罪结果呢,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她说要和我一起创业,我让我爸妈卖了家里的房子,投入了阮氏的第一笔资金。后来阮氏起来了,结果呢李妲居然都不让我碰公司的事情只给我一个挂名的职位她凭什么如果不是我爸妈出的启动资金,会有如今的阮氏外面的人都怎么传都说阮氏是李氏”
    “你们知道李妲怎么和我说的吗她说她要主外,让我主内。让我照顾阮迎银,让我照顾家里。凭什么凭什么她问过我意见了吗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们以为她是好母亲不,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关心过阮迎银,公司在她眼里,比她女儿可重要多了”
    阮旭东浑身青筋暴起:“我就不该管阮迎银,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阮迎银接过来她算什么女儿这样的女儿,我宁可不要”
    阮旭东太过激动了,压根已经不理会警方的问话。
    警方商量了一下,打算先等阮旭东冷静下来再问阮迎银的事情。
    而杨清微和杨若柔那边,进展也不容乐观。
    她们都一口咬牙不知道阮迎银的事情。
    至于阮旭东说的江邢远,警方查了一下资料,想了想,把这件事情上报。
    上头的领导直接给江耀之打了个电话:“是江董吗”
    江耀之最近忙得心力交瘁,他皱着眉:“你是”
    “江董,是这样的”警方在电话里把阮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道出来意,“阮旭东说昨晚贵公子找人打了他,我们想问一下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让贵公子能到警局一趟。”
    江耀之摘下眼镜,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阮旭东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除了阮旭东说的,你们有证据证明江邢远打他了”
    对方顿了一下:“没有。”
    “一切都是阮旭东胡说八道罢了。”江耀之淡淡道,“之前阮旭东有意找我们江氏合作,我没答应。因为这件事情,阮旭东记恨到我头上了,想陷害江邢远吧。”
    江氏在s氏很有地位,江家老爷子人脉网更是雄厚。
    阮旭东如今活的好好的,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江邢远打的他。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挂了电话后,江耀之面无表情的给江邢远打了电话。
    彼时,江邢远正拿着医药箱,打算给阮迎银换药。
    看到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江邢远眉头微皱,接了。
    “江邢远,你真是出息了啊”江耀之大怒,“阮家那滩浑水,你踏进去干什么”
    江邢远在沙发前蹲下,闻言将手机扔在一旁。
    看来阮旭东和警方提起他了啊,他淡淡的想着。
    阮迎银有些好奇,她探着个头,走了几步,离手机近了一些,能听到江耀之在电话里头骂江邢远。
    只是骂着骂着,就扯到了她。
    “阮家的事情你别再管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江耀之的语气,带着家长的威严,“阮迎银失踪了最好不过,就这种女人,怎么可能配的上我们江家”
    阮迎银微微低下头,身子顿了一下。
    江邢远面无表情的结束了通话。
    她仰着头,看了江邢远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
    按理来说,她也没想进江家大门啊。江邢远爸爸的话,她应该不在意才对。
    但为什么会觉得听着,有些刺耳呢。
    江邢远把要用的药水和棉签取了出来,然后伸手将软绵绵的阮迎银抓了过来,给她解开身上的绷带:“江耀之的话,你就当他放屁,他管不到我。”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小眼睛,笑声低低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配的上我。其他人都不行。”
    阮迎银觉得自己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她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当然。”江邢远语气亲昵,亲昵中带着理所当然,“也只有我能配的上你,其他人都不行。你只能是我的。”
    阮迎银:“”
    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就要踢开他。
    她不要他给她换药了,还是找宠物医生吧
    江邢远取了绷带,放在一旁,避开阮银银的爪子,将阮迎银仰面推倒在沙发上,然后掰开毛看了看她腹部的伤口。
    虽然愈合了一些,但恢复速度不是很理想。
    他松开手,悠悠叹道:“我觉得还是把毛剃了再上药吧。”
    阮迎银瞪大眼睛,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冲他龇牙:“吱吱”
    阮迎银说什么都不肯让江邢远给她剃毛。
    她是书本折了个角,都要把折痕给压平的人。
    要是毛被剃了,周围都是毛绒绒的,就剃了毛的地方光秃秃的,这会让她崩溃的
    “可是这样好的有点慢。”江邢远看着呲牙示威的阮迎银,压根不害怕,直接伸手把她给推倒在沙发上,用两个手指头压住她。
    阮迎银再努力挣扎也动不了了。
    “反正毛会长出来的。”江邢远眼里隐藏了点笑意,“我去拿剃须刀吧。”
    阮迎银被压在沙发上,闻言眼睛都瞪直了。她怕江邢远真这么做,害怕的吱吱吱叫,叫声软软的,绵绵的,可怜兮兮的,细听还能感觉到几分撒娇的意味。
    江邢远拿了棉签,沾了点药酒,扒开细软的毛发,压在她的伤口上。
    痛是没有上回那么痛了,药水沾上的时候,只感觉到一股凉。
    阮迎银又叫了几声,叫声哽咽,仿佛在哭:“吱吱吱”
    “叫什么”江邢远低头给她擦药,看她这幅四爪朝天,仿佛被人侵犯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我又没对你做什么。等你变回人,我真压了你,你再叫也来得及。”
    闻言,阮迎银的爪子颤了颤。等明白他话中意思后,阮迎银闭上了眼睛,抿紧了嘴巴,再不出声了。
    她想,如果可以,她这次愿意多当会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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