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不过,更加完蛋的人应该是郑芸。
    她回到刘举人家时,刘举人二话不说将一纸休书狠砸在了她的头上,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在当天迎娶了一位乡下姑娘,听说,那姑娘原本就是刘举人的青梅竹马是先前被郑芸生生拆散的情敌,你说气人不。
    “公子,没想到在这个小县城里还能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贴身护卫向四笑道。
    公子是个温润优雅的公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其无尽的气质,更让人叫绝的是他的容颜,明明就是个男子可是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丽,惹得几个年轻的女子如花痴般跟随。
    向天冷笑,“这有什么,只不过是山村野夫之间的争斗,听听便好。对了,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
    向四收起笑容禀道:“主子,没有,根本就找不到你所说的那个女孩子,凌云寺属下也查过了,也没有适合年龄的女子,不过,若真是有,好像望云寺里有一个,只是年纪不是六岁,而是七岁。”
    而且,样貌也不像是主子描述的那个是个瘦瘦弱弱的不起眼的,而是一个娇娇美美的小姑娘,更重要的是,她在望云寺,混得不错,而且还有一手好毒术。
    向天双眼微眯,眼睛里放射出与温润优雅不一样的凌厉光芒,嘴唇轻吐,“望云寺?”
    ……
    另一处。
    宗政九接到壮姑传来的消息,眉头一锁,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杨焱担心道:“护国公大公子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来抢人吗?”
    真是有够了,在京都之中,二人并无任何交集,就算都是在京都二公子美名相齐,可是真正算起来,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居然去凌云寺打听叶大小姐的情况?这不是挖人墙角,又是什么?
    杨焱在这里气得要死,然宗政九除了方才的眉头一锁,便再无任何表情了,就像是这向天要挖的人不是他的一般。
    “你急什么,你以为他找到叶琉璃她就会随他去了?哼,这个小女子,可比你灵光多了,她知道弃他而去的代价是什么。”
    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要是真的做了,上回她就不会逃。
    身为一个棋子,她很清楚自己的境遇,也很清楚,她逃不掉,因为,他不会放过她。
    杨焱抓了抓头,是哈,别看只有六岁,却鬼精鬼精的,看李府和郑府就知道了,只要一个出手,便就是灭顶之灾,就算是想翻身也翻不起来。
    任谁也想不到,这二府的风云是一个娃儿搅动的吧,这下倒好,省了主子对李府出手的麻烦。
    “主子说得是。”
    只是宗政九想的却不是这个,他现在想的是,她是如何知道男女之事的,又是谁教她给李小姐送男人的?
    医经上没有记载,毒经上更不会有这种东西了,不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从凌云寺里学来的吧,那就真鬼扯了,一个尼姑寺,会教人床第之事?
    “主子,主子,眼瞎计划成功了,叶大小姐,就在门外。”
    杨森面带喜色,不容易啊,抓这个大小姐,他们可是费了好一翻功夫,要不是老何棋高一招,他们真的就完成不了这个计划。
    “嗯,将人带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宗政九心情好了不少。
    叶琉璃中了软筋散,除了走路的力说话的力气,就没有其他任何力气了,就算是放个屁,她也要考虑考虑要不要省下两步的路程来。
    她仰望天空,心中一万头叫草尼玛的马从心头奔腾而过,当看在到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时,她更加的感觉自己命运的悲崔。
    “怎么,胆子见长了,知道逃走了?”
    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可是却怎么听都像是嘲笑和讽刺。
    “不敢,我只不过是……出来找主子罢了。”
    睁眼说瞎话。
    “哼,嘴倒利,那本世子怎么没见你有任何寻找的迹像?”
    一路之上小曲不断,而且还是欢快的曲调,更重要的是,走到哪里,她都不会饿着自己,在菜地里偷了许地瓜给自己做上路的粮食,在小林子里打野鸡,吃得个脑圆肠肥,就算是溪水里捉不到鱼她也能摸了铁壳子烧来吃。
    他都没有在野外这么欢快过,可是她却能做得比他强上许多。
    这要是将他扔到无人的地方,他相信,到最后活下来的人,一定会是她。
    不过……可惜啊,她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宗政九微笑。
    这种微笑,她的理解是,她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第三十章 心头肉
    七年后……
    须于山。
    山顶长年青烟缭绕,山顶高耸入云,气势绝然,山腰松柏青翠,灵美秀气,山脚下居住着为数不多的农户,此时正值饭点,时不时的升起几道炊烟,远远望去,须于山竟成了画中之仙山,宁静安祥又透着股子仙气。
    “……传说中,这座山上有一个能治百病的仙人,只要病人遇到了这仙人,不管病得有多重,都要可要将你救活,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可以……”
    须于山二十里处的小镇茶棚,几个农者正饶有兴致的说着这山上之事。
    这里南北通商,来往行人在此处在打尖儿休息。
    其中,一辆蓝顶挂着琉苏的马车悄然停下,驾车的小厮虽然身着的布料极为常见,可是其做工却十分讲究,绝对不是这里的山民可以穿得起的,当然,也不是这往来的商人会穿的。
    因为,太过于扎眼,要是有心之人看到,必定不会放过。
    马车内,一名身着不俗的妇人仔细的听着外头茶棚农者的说话,当听到“只剩下一口气也可以救”的话时,锐利的眼睛微微一亮。
    “看来,就是这里了。”
    一边的俏丽丫鬟微证,“罗嬷嬷,为什么我还是不信,若是真有这样医术高明的仙人,他为何不下山来?就凭着这一手的医术,就算是去太医院当个院首也是可以的。”
    罗嬷嬷横一眼燕草。
    “你懂什么,自古以来,但凡是有些真本事的都不会涂这些个虚名,他们只为精进医术而活,再者说了,这太医院里那几个太医的医术我们还不知道吗,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方子,有什么用?哼,表小姐的病根还不是好不了?”
    燕草点了点头,“说得有也是,自打小姐住进府里来,这明里暗里的名贵药材都用过了,可就是不见好,这回要不是听孙夫人说孙大人当年有此一遇,还真不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出个名医。”
    四年前,孙御史孙大人从老家探亲回京,绕道去拜访友人,却没想到回程之时突发疾病,不到一刻钟便昏迷不醒,孙夫人急得大哭。
    而就在此时正巧仙人下山,仅用了三枚在路边上的藤刺便将孙大人救醒,而且还开了一副熏制的药,说是只要每日闻此香三刻钟,不出三年,便可不治而愈。
    孙大人醒后得知情况,便就要拜谢恩人,却没想到恩人早已离去,孙大人感念其恩情,特下令偷偷的立下恩位,贡奉香果。
    不过,孙大人也是个嘴严的,知道恩人不肯留下姓名就此离去,一定是不希望世俗之人打忧,此事一瞒便瞒了四年之久。
    要不是夫人月前无意中看到恩位起了疑心,买通一个在院子里洒扫婆子,这才得知了此许眉目。
    夫人又顺着这些眉目顺藤摸瓜,这才摸到了这里来。
    燕草想到这里,不禁对夫人大为佩服,只一点点苗头就能找到这里来?当真是不错主母啊。
    “好了,你让小陆子下去弄点清水来,我们就在马车里用过,而后再上山去。”罗嬷嬷令道。
    “是。”
    燕草领命,靠近在车门轻声吩咐。
    茶棚里的农者早就注意到这边,一辆漂亮的马车,要是他们再不看到,那就真的是眼瞎了。
    “……他们一定是在来向仙人求医问药的,只怕,他们要失望了。”
    “可不是么,仙人之所以会被称为仙人,那可不仅是因为踪迹难寻,而且这脾气也如仙人一般。”
    “呃,什么意思?”
    有人不懂了。
    “也就是说,你们找不到的,就算是找到了,仙人也不一定会治,懂了吧。”农者叹了口气。
    不过,这个仙人对穷苦的人倒还是蛮好的,只要是心思纯正的,他就治,要是心思坏的,就算是你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会看着,丝毫不为所动。
    所以,这就是仙人,仙人的脾气,很怪。
    而此时的山腰之中,一个小小的茅草屋上炊烟慢慢升起,幽静安宁。
    一个老头儿眯起双眼抽着旱烟,一副绝佳的享受。
    壮姑看着这个老者,摇了摇头。
    老何一哼,“摇什么头,那个臭丫头不在,难道我就不该享受享受生活吗?”
    壮姑呵呵一笑,“能,当然能,不过,要是她知道你抽了她种的七里毒,你看看你现在还能不能安心的坐在这里?”
    姑娘被主子叫去医人了,听说十一皇子被人用刀子桶了,危在旦夕,这世上若真的有人能将人的肠子缝起来,那也只有姑娘莫属了。
    要知道,姑娘六岁的时候就是给人有开膛破在肚的人。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哪里会知道,再者说了,你也知道这是七里毒,这是毒哇,她会想到我抽这个吗?”老何有些跳脚了。
    壮姑还是摇了摇头,扔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姑娘的鼻子是属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远远的就能闻着你的烟味儿。”
    她就奇敢怪了,这个老何哪儿就这么爱抽烟?就算是一棵普通的草,只要经过他的手,就能变成很好抽的烟须,别说是七里毒了,就是姑娘种出来的天山雪莲,他也能摘下一片叶子做成烟须。
    不过,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被姑娘狠狠的教训,一把软筋散下去,就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而且下哪儿,老何就倒在哪儿。
    有一次姑娘气急了,就将药下到了茅房里,这老何就足足在茅房里软了七天,啧啧啧,出来时能一臭十里。
    不过,这一老一少斗得越发的狠了,你对她下药,她地你下毒,就连毒王碧落都敢下,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不,还真有。
    听杨焱说,要不是这个老何半路上给姑娘下了软筋散,只怕姑娘早就逃走了,根本就不会让主子捉到。
    壮姑笑了,怪不得姑娘爱用这东西了,原来,是有这样的故事在里头。
    “不好了,不好了,那个,那个有一辆马车上山了。”
    这时,小何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
    “上山就上山呗,又不是没有马车上过山。”
    “不,不是这样的,而是他们采了姑娘的桑椹。”
    什么?
    采了桑椹?
    老何壮姑脸色一白,老天爷,到底是哪个胆子这么大,居然采它?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是姑娘的宝贝疙瘩和心头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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