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

    很快这些事情,整个福州都知道了,福州有许多宗族,宗族之间虽然有联姻,可是真等打斗起来,根本不顾及姻亲的情况的。
    此时福州人心不稳,可是严舒锦的动作太快,甚至没有消息传出去,一般的时候朝廷有什么事情都是经过潘知府的,可是如今别说潘知府了,就是潘知府的家人都被抓的干干净净。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公主府外面的街口就已经由侍卫守着,工匠开始搭建台子了,而且周围是由侍卫把手的。
    福州的百姓和那些宗族派来的人都在周围。
    只是严舒锦一直没有出现,台子是连夜搭建好的,到了第二天快午时的时候,公主府的大门才再次打开。
    严舒锦是被侍卫护着上了台子,她坐在椅子上,韩景和孙桥站在她的两侧,于姑姑守在严舒锦的身后。
    百姓早已重新聚了过来,甚至有不少人相互使眼色,没多久又来了一些人。
    严舒锦见差不多了,就扭头对着孙桥说道:“把人带过来。”
    孙桥恭声应了下来,当即就离开,没多久神色憔悴的潘知府就被押过来,他身上的官服已经被人扒下来了,此时一身里衣格外的狼狈,侍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百姓跪下。
    紧接着又把全县和漳县的知县给押了上来,分别跪在了潘知府的两侧。
    不过这三个人都没有跪在台子中间,而是跪在台子的侧边。
    潘知府从昨天被抓到现在滴水未沾,唇都裂开了,当他看到接着被押上来的人时,猛地看向了严舒锦,神色扭曲说道:“公主!”
    被带上来的正是潘知府所有已经成年的晚辈,其中就有潘知府的儿子。
    此时潘知府已经知道永福公主要做什么了,惊道:“公主,求公主饶命,公主……”
    严舒锦只是看了潘知府一眼,说道:“念吧。”
    孙桥拿着早先收集到的证据,大声念了起来。
    其实在拿到这些证据之前,严舒锦都无法想象人竟然能狠毒到这个地步,那种强占民女在这些人的罪行中都算是轻的了。
    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
    这话还真的没有错。
    严舒锦觉得这潘知府在福州作威作福的,日子过的比京官还要滋润,当时就因为有人对潘知府的儿子行礼慢了一些,潘知府的儿子就把那人弄的家破人亡。
    甚至严舒锦觉得,她手上的这些证据,只不过是他们作恶的其中一部分而已,潘知府对百姓手段狠辣,可是面对倭寇却是软骨头。
    等孙桥把证据念完了。
    严舒锦说道:“斩。”
    “都是我做的,和他们没关系。”潘知府喊道:“公主和他们没关系啊。”
    严舒锦冷眼看着潘知府,又看着下面的人。
    刽子手可不会听潘知府的,他们听到永福公主的命令,就喝了口酒喷在刀上,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就滚在了地上。
    “啊。”
    不少围观的百姓惊呼出声,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在他们眼中潘知府一家都是高高在上的,谁能想到竟然这样就被砍了头?
    有些宗族的人更是心惊胆战的,他们咽了咽口水,又看向了严舒锦,恐怕他们都想错了,永福公主根本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羊羔,而是喜欢见血的恶狼。
    潘家有不少青壮,还养了许多打手,可是在面对永福公主带来的侍卫时,根本不堪一击。
    潘知府就那么两个儿子,此时看着两个儿子的人头,他整个人都要疯了:“杀了我、杀了我啊。”
    那人头就摆在潘知府的面前,潘知府想要挣扎过去,却动弹不得,只是看着儿子和侄子们死不瞑目的样子。
    死人的身体已经被抬到一边摞了起来。
    侍卫又把人带上来,依旧是潘家人。
    一项项罪证,一颗颗人头。
    潘知府从挣扎想要自尽到如今的面如死灰,当家中最后一个满十二岁的男丁被砍头后,潘知府几乎疯了,嘴里喃喃道:“你会得报应的,你会死的……”
    当侍卫把潘知府拎到台子中间的时候,潘知府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严舒锦冷声说道:“身为朝廷官员,却不为百姓造福,反而欺压百姓,和倭寇勾结,杀害剿匪官兵和不愿意与你同流合污的官员,腰斩。”
    虽然被潘知府残害的官员是前朝的,可是在严舒锦看来,那也是人命,就因为那官员想要写奏折把潘知府的所作所为告诉朝廷,潘知府竟然让人抓了那官员,生生把人折磨死,更是扒皮充草后挂在福州城门口示众。
    紧接着又勾结了其他宗族的人,上奏折给前朝,诬陷那官员与倭寇勾结,因为伪造的证据充足,甚至牵累的那官员的家人。
    能被派到福州的官员,都是没什么背景,说不得还得罪了上峰的,竟然没人为那官员说一句话。
    被腰斩的人是不会马上死的,就看着潘知府在地上挣扎,他伸直了胳膊朝着族人的头爬去,在快爬到的时候,被孙桥一脚踩在背上,抽搐了几下再无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宝姐:嘤嘤,我很柔弱的。
    潘知府:死不瞑目。
    第207章 磐石包子的甜枣
    除了潘知府一家外, 还有全县和漳县的两位知县, 两个人看着死去的潘知府,全县知县忽然脸色发青倒在了地上, 侍卫上前确认,这人竟然活活把自己吓死了。
    严舒锦看了眼, 微微皱眉,其实她还真没准备让这两个人死,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让人把全县知县的尸体抬了下去。
    漳县知县甚至有些羡慕,他现在都恨不得马上死去, 而不是像潘知府这般受尽折磨。
    全县和漳县聚众械斗的人也都被绑了过来,下面围观的百姓哭了起来, 还有喊孩儿他爹想要往前冲的,可是被侍卫挡着, 连靠近都做不到。
    聚众斗殴的足有百人, 都是青壮年,此时被带在台子上的只是一部分领头的。
    除此之外, 严舒锦还让人把那些被打死的人尸体给抬了出来,就摆在这些人面前。
    严舒锦冷声说道:“一个个手足健全的,很能打啊?打自己人算什么?有本事去杀倭寇, 去杀蛮人啊。”
    被打死的人其实并不好看, 尸体抬回家后,已经被打理过,只是还没来得及下葬。
    严舒锦是真的生气, 这些人既然有勇气这样斗殴甚至不怕死,怎么就没勇气去打倭寇,有他们这样的拼劲,倭寇怎么可能还这样猖狂?
    说到底一群窝里横,打自己人打的起劲,真面对外族人,就任人宰割?
    严舒锦说道:“这些人抽三十鞭,从犯抽二十鞭,罚工一年。”
    孙桥恭声应道:“是。”
    侍卫直接上前把人的上衣扒掉,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这些人的背上,台子下面是自己的家人,面前是死去的同族,其实漳县和全县挨得近,两个县中的人也都是相识的,死的每一张脸哪怕不认识也是见过的。
    后面是鞭子,每一鞭打在身上都是刺骨的疼,不少人都惨叫出声,他们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从出生开始,他们看着长辈都是这般的,不管是水源还是旁的,都是需要去争夺的,打死人更是常有的事情,怎么今日就成了错?
    可是他们听着永福公主的话,也不觉得自己这样是对的,特别是看不到的时候还好,看到那一张张认识的见过的甚至熟悉有血缘关系的人躺在地上,心里也是不好受。
    打完的人被带下去,没有挨打的人被带上来跪在地上。
    就连抽鞭子的侍卫都换了几波,这些侍卫手上有分寸,永福公主既然不准备要他们的命,这几鞭子自然不会把人给抽死了,可是也绝对让这些人不好过,不过都是皮外伤,养养也就是了。
    等漳县和全县的人都抽完了,严舒锦说道:“漳县、全县的知县之位暂时空缺,五日后可以报名,参加十日后的考试,我会从中选出代替知县之位的人。”
    “知府之位。”严舒锦沉声说道:“同样如此。”
    如果说严舒锦对潘知府的处理、漳县和全县人的处理,让不少百姓心中不安,甚至一些人不满,后面的话,使得他们的不满一下子压下来了,对于那些族老来说,这才是明晃晃的利益。
    潘家在夺了知府位置后,潘知府一直给家中谋利,使得潘家一下子就压过了另外几家人,甚至设计把另外一个本与潘家不相上下的给弄的家破人亡了,哪怕他们这些人看不上朝廷官员,却也知道有个官职能带来多少好处和利益。
    当即有个人躲在人群中提声问道:“那想要报名,有什么条件,不识字的能不能报名?”
    “不能。”严舒锦毫不犹豫说道:“不识字连个公文都看不懂,是当知县还是当摆件?”
    “那有什么条件?”
    严舒锦说道:“为百姓谋利,考试的内容也是涉及到这方面,有志之士好好回去准备。”
    其实为百姓谋利,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得。
    严舒锦提醒道:“等我选出来的人,要是像前朝那些官员一样各种意外死了……看看潘知府这一家子的下场,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人真的丧心病狂,严舒锦选了人出来,那些人不满偷偷给杀了,而且这话也是说给那些没有宗族背景的人听。
    “我这人不仅护短还记仇。”严舒锦站起身看着下面的人:“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事情让我记住。”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严舒锦说道:“除此之外,我已经在城中买下一个院子,如果生了孩子不想养或者养不起的人,都可以把孩子送到院子里。”
    这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想过。
    “公主给我们养孩子?”
    “必须签下卖身契,那孩子以后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严舒锦可不会想着等孩子养大了,然后这些人再来把孩子要走,特别是女孩,长大后被带走随意嫁给旁人,甚至是卖给了旁人当媳妇:“当然,我会给补偿,具体的会写成告示贴在城门口。”
    不少人心中都犯起了嘀咕,如果生了女孩的话,直接送过去,不仅不用养还能白的一笔钱,倒也是件好事。
    严舒锦微微垂眸,说道:“把这些人的头都给我堆在城门口。”
    “是。”
    哪怕台子是建在外面,可是这浓重的血腥味依旧让人浑身不适,严舒锦不再搭理旁人,直接带着侍卫离开了。
    等到了公主府,韩景忽然上前握着严舒锦的手说道:“公主你怕吗?”
    严舒锦感觉到韩景的手很凉,说道:“就说不让你跟着了。”
    韩景小声说道:“我看了害怕,可是跟在公主身边就觉得不怕了。”
    严舒锦抿唇一乐,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起来,说道:“那你可真是可怜了。”
    “是啊。”韩景弯腰凑到严舒锦的耳边说道:“那些人砍头的时候我都没敢看,都是盯着公主的侧脸看的,可惜公主都没看我一眼。”
    还在一旁的孙桥耷拉着脸,说悄悄话也等没人的时候说,他还在这里,耳聪目明又不是他的错,这谎话听的一清二楚,在西北的时候,韩景没少看这些。
    严舒锦倒是乐意听着,说道:“那不如这几天都吃素吧,免得你吃不下去肉。”
    “不行啊。”韩景故意去逗严舒锦:“只要看着公主,我什么都吃的下去,我可以陪着公主吃肉的。”
    严舒锦轻轻踩了韩景一脚,说道:“去换身衣服。”
    玉珠和玉润早已备好了热水,韩景直接从小门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袁氏也给韩景准备了热水。
    严舒锦过去的时候,就见到程芝正在屋中摆着桃枝,甚至连洗澡的水中也放了一些。
    程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本想着用桃木给公主弄个木盆来洗澡的,只是时间有些紧了,就凑乎一下。”
    严舒锦被逗笑了,都说桃枝辟邪,严舒锦还没想到的事情,程芝已经给准备好了:“我多吃些桃子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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