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秦丰这会儿也没有过多解释,“回来插队,在这里待一年,回去就可以上大学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赵海林明白了,毕竟他们大队也有来插队的城市娃。
随意说了几句话,秦丰叫赵海林跟秦秋说有空回家,也就要走了。赵海林却又问他,“傅眉哩,她做的东西卖得好,人还叫我问哩,都有好些人提前下单了。”
秦丰就简单解释傅眉听课去了,听说傅眉做的东西卖的好,秦丰也没什么意外。在他看来这都是应该的,要是眉眉那样的手艺还有人不买账,那也没人懂得欣赏美食了。
只是没想到会卖的这么好,竟然有人提前下单,虽说这是好事情。但是傅眉是个很勤快的人,订单一多,她肯定就可劲逼自己加快速度了。
秦丰坚毅的脸庞鼓了鼓,深邃的眉眼划过担忧,道:“姐夫,那些订单你斟酌着不要接太多,咱们忙不过来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知道哩,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等傅眉回来你跟她慢慢做起来就是了。”
说完话两人就分开了,秦丰进镇子,赵海林回家。长途汽车站这个时候还没多少人,时间还早哩,秦丰找了个地方坐着等。
等到快十点多的时候,秦琴坐的那趟车进站了,秦丰随着人群起身。站到站口往里头张望,过来好一会儿没看见人,直到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姑娘拍了他一下,他才回神。
“哥!你看啥哩?”转头一看,可不是秦琴嘛,只是现在的秦琴给他的感觉又陌生又熟悉。他记忆中的妹妹穿着朴实,皮肤微黄。
眼前这个浑身崭新的姑娘叫他一时间有些不敢认,虽然外貌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秦丰虽有些惊奇,但更多的还是见到亲人的喜悦,“我还一直找你呢,你从哪里过来的?”他明明一直站在出口的地方,愣是没瞧见她。
秦琴眯着眼睛,笑的很是娇俏,嘴上说着撒娇的话,“怕是早就忘了我吧,我就从你面前过来的,都没看到我,真是叫人伤心。”
秦丰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挠了挠头发,“是哥不对,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吧。”兄妹两个到底也有一年没见了,骤然相见,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琴却是半点都不见扭捏,挽着秦丰的胳膊,甜甜蜜蜜的说话,“我不饿,我好想你跟爹,咱们回去吧。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快走吧。”
秦丰接过秦琴的箱子,还挺沉的又大,她自己则抱着两个包裹。出车站的时候,秦丰脚步微顿,还往后看了一眼,秦琴注意到他的动作,偏着头问,“你还要等人吗?谁啊。”
秦丰锋利的眉毛都柔和了些,语气轻缓的道:“眉眉去市里了,今天回来。”他想等她一起回去,可是他是骑自行车来的,再者秦琴坐了这么久的车,也不好跟着他等。
秦琴笑着的脸凝了一下,没想到在她哥心里已经这么惦记傅眉了。她挤了一下眼睛,笑着揶揄,“啊呀,没看出来啊,我这个妹妹都要往后排了。你想等她吗?可是我想回去了,好想家啊。”
她说的可怜兮兮的,嘴巴一瘪,眼睛瞪大。秦琴就是这么个活泼开朗性子,好像对谁都不设防,还替人着想。秦丰也不会真让她陪着他等,他凶巴巴的开口,“少胡说八道,走了,回去吧,爹念叨你几天了。”
秦丰载着秦琴回了柳树屯,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村里的社员,都看到兄妹俩了。所以还不到一天,大家都知道秦琴回来了,熟悉的人都还在说秦琴好看了,穿着打扮都像是城里人了。
秦琴笑眯眯的道谢,还招呼人去她家里玩儿,到了家门口秦丰把车子推上去放好。又帮秦琴把东西都拎进屋,秦琴好奇的看着家里陌生的变化,笑道:“哥,刚才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车了?”
她走了这一年,家里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屋里干干净净的,添了很多以前没有的东西。堂屋里多了个架子,一层一层的放着簸箕,里头都是草药。
连着屋里都是一股药香,院子里的小菜地里种着葱蒜等调料,围墙上竟然爬了一面墙的藤蔓。沿着墙根处放了几个花盆,里头好像是种着花。
这个家真的是陌生又熟悉,以前家里人哪有那些闲情逸致,过这么有情怀诗意的生活。秦琴有一种预感,这些改变都是傅眉带来的,她心里隐隐有些不愉快。
下午秦保山回来的时候,她还问呢,“我看人家城里人院子里都是种着菜哩,咱家里竟然还种了花,倒是挺好看。”
秦保山轻哼一声,吸了一口旱烟,“我也说种些花花草草有啥用,还不及种两蛙青菜来的实惠。”秦琴笑了笑,好像是觉得她爹这说法好笑,“那么点地种啥菜啊,花也挺好看的。”
秦丰坐在门前编撮箕,沉静俊朗的眉眼如刀刻、如斧凿,已经二十岁的青年是彻底长开了。秦琴以前也知道她哥是村里有名的帅小伙,如今看来更俊了些。
她进城里住了一年,跟亲生母亲相处的挺好,母女俩经常一道出去逛。见过的年轻后生也有很多了,但就是没有秦丰给人的那种感觉。
比他好看的,没有他沉稳内敛踏实的性子,比他更沉稳的却又像书呆子一样无趣。或许是因为这是她哥,所以她看着哪里都好。
再说傅眉睡了极踏实的一觉起来,洗漱过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赶去医大听课。上课的地方还挺大的,虽然是公开课,但来的人还是要做登记。
傅眉填好了名字住址,进了大教室挑了一处坐下,她来的时候是拿了笔记本的。坐了没一会儿陈思齐就坐到了她旁边,今天他穿了一身的确良,个子高挑挺拔,显得勇武精神。
打了声招呼,他问,“吃饭了吗?”
“吃了。”
陈思齐觉得有些雀跃,他从包里拿出几本书递到傅眉跟前,示意她看,“这是我昨天回去找的,我家里也有人学中医的,正好是穴道脉络这一块的。讲的还挺仔细,借给你看吧。”
傅眉受宠若惊,书是用报纸包了的,显得主人极为爱护。她小心的翻了翻,却是如陈思齐所说,讲的很仔细。
第62章
一堂公开课讲了两个多小时, 下课的时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傅眉爱惜的把陈思齐借给她的书装进包里, 邀请他一道去吃饭。
陈思齐一直跟她说他们学校食堂的饭菜是一绝, 于是就去了医大食堂,两个人点了三个菜。吃完饭放下筷子, 傅眉这才说,“时候不早了, 我要回去了,这些书我怎么还给你。”
她的意思是两个人留个地址,以后把书给他寄回来, 陈思齐当然是求之不得。傅眉给了陈思齐景洪镇邮局的地址,因为现在这个干什么都不方便的时候, 大家联系的主要方式就是写信。
所以邮递行业也算是比较发达了的,然而景洪镇底下村庄众多,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站点。一般大家寄信收信都是到镇子上的大邮局。
陈思齐小心翼翼的把傅眉给他的地址放进上衣口袋里,拍拍胸脯说, “你放心回去吧,以后要是还有公开课, 我就写信通知你, 你一定要来啊。”
傅眉经不住笑着点点头, 陈思齐要送她去车站, 傅眉怕耽误他上课。陈思齐道:“我今天没有课,你放心罢, 走吧, 晚了可没车了。”
这样说着, 傅眉就到招待所退了房间,昨天她出去买了些小东西,这会儿装起来也有些重量。陈思齐自告奋勇的帮她背,直到把人送到入站口。
傅眉朝他挥手,“这两天谢谢你了,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也可以写信问我啊。”陈思齐人高马大的、站着像一棵松竹般挺立,满脸笑意看着她走进去。
等到那道靓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摸出傅眉给他写的地址,上头是俊逸如修竹的字。看了好一会儿,再小心的放回去,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傅眉坐着摇摇晃晃的大巴车摇回了镇上,然后赶紧拿着东西跑到回柳树屯的那条路上等着。她昨天来的时候搭的是村里的运输车,那师傅人特别好。知道她今天回来,叫她在路上等着,他可以再把她带回去。
这样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候远山上还有积雪没化,天气仍在料峭春寒中。货车师傅把车停在路边,等傅眉上来才问,“女子你课上完啦,市里好玩哩,过年的时候有集市。嘿,挺热闹。”
傅眉爬上驾驶楼,关上车门,搓了搓手。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她的鼻尖冻的通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师傅缓缓发动车子,“这时候还冷咧,前几天眼瞅着气温上升了,这又冷了。鬼天气。”
“是的呢,感觉城里要暖和些,一回到乡下就跟换了个省一样。”城里人口密集度大,车子又多,气温就高些。
“这样的天气,地里该咋下?早菜麻该点上了,土都冻的邦硬,锄头都莫法子下。”货车师傅两条黝黑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拱起,庄稼地里的人,一年到头也就操心地里那点事了。
傅眉一手扶着车门,避免强烈的晃动,眼睛看着前头的路。脸颊虽然冻的红红的,但是周围其他的皮肤还是白皙。虽然到农村来了这么久,但是因为并没有怎么下地,她的肤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
过来之后日子也过得好,人也没怎么消瘦,但是傅家给的钱粮票终有用完的一天。她手里却是也没有多少存款了。
她在傅家的时候虽跟爸妈都不怎么亲热,但是跟爷爷很亲近,还有几个堂哥,关系也都不差。跟父母不亲近这只是她过去美满生活中的一点不如意。
对于那个家,她还是有种说不出的眷恋,想在手里多挣些钱,以后有孝敬的时候也至于囊中羞涩。就这样在思绪纷飞中,货车开进了柳树屯,车子停在路边。
傅眉拿着东西下车,跟师傅道谢,货车师傅叫她赶紧回去,这天太冷了。傅眉提着东西往家里走,到的时候,屋里几人正围坐在堂屋的火坑边烤火呢,说说笑笑的,气氛融洽。
傅眉推门进去,几人还愣了一下,逆着光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秦丰先反应过来,丢下火钳迎过去,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漆黑的眸子蘸了笑意。
就盯着她笑,“你回来了。”说活的语气好像很久不见了似的,不就两天吗?傅眉奇怪的看他一眼,进来温暖的屋子,解下围巾叫秦丰帮忙把东西搬进去。
招呼了秦保山一声,傅眉坐到火坑边取暖,还没来得及跟秦琴说话。对方已经笑眯眯的开口,“你好,那个我是秦琴,你是知道我的吧。”
她当然知道她是秦琴,虽然两人只见了一面,但是她就是把对方的脸记得很清楚。要说起来,任哪个熟悉傅家的人一瞧,就知道秦琴铁定是傅家的孩子。
没有别的原因,秦琴跟她妈王菁长得实在太像了,两人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一个是年轻版,一个是中年版。
当初就有z市认识傅家的知青返城,无意间就说起这个事,当时傅国华夫妇俩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真的来乡下找。然后就认回了秦琴,事情很突然,那段时间傅眉爷爷过世,她还守在乡下。
等回去的时候就接到这么个晴天霹雳,具体的事情没人跟她详细说过,所以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唯一记的深刻的就是傅国华跟她说想接秦琴回来,但是秦家不放人,所以她得过去。
傅眉朝秦琴和善的点了点头,“我这两天去市里有事,没来得及在家里接你,明儿我做几个好菜接待你。”秦琴很是不在意的摇摇头,“这就是我家,回来还要什么招待啊,不用忙活的眉姐。”
其实两人的年龄具体谁大也说不清,不过傅眉比秦琴成熟稳重,表面上看着是傅眉大些,秦琴也就这么喊了。傅眉听她的话,怔了一下点点头,揉揉手烤火。
火光跳跃着,照在她脸上,皮肤光滑的几乎要反光。晕红的脸庞给她添了一层朦胧的美感,秀气直挺的鼻梁,小巧微微圆的唇珠,眼睛大而明亮,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水润润的。
傅眉是真的长得好看,她长这么大,即使在大城市里待了一年,见识过无数的人,都没有再见到比傅眉更好看的人。秦琴手里拿着一根柴,无聊的拨动柴火。
她旁边秦保山已经在打瞌睡,对面傅眉跟秦丰挨着坐在一起,亲亲密密的说话。秦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她从来没见过她哥眉眼这么温柔的时候,看着傅眉的时候,那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浅浅的挂在嘴边,眼睛里温热的温柔,好像看着他的全世界。两个人一样的优秀外貌,是那么登对,明明以前她哥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哦,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家里很穷,秦保山愚孝,对秦阿婆的话说一不二,家里父子俩辛苦挣的钱甚至拿去给大房娶儿媳妇。
她哥那个时候肩上挑着她的学费,妈妈的医药费,整个人从来都是阴沉不言苟笑。她自小就知道她不是家里的娃,但是家人对她很好,从来没有让她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十二三岁的时候,心思渐渐成熟,村里那些坏孩子经常嘲笑她说她是秦丰的童养媳。她当时气死了,于是就迁怒,躲了秦丰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慢慢长大知道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竟然也用正眼看待这个是她哥哥或许以后是她丈夫的少年。就是那个时候让她发现对方的好,她的哥哥很优秀。
读书的时候几门课经常满分,回回都是班里第一,她很为他骄傲。后来家里出事,她妈生了大病,家里需要劳动力。
农村里是不提倡村里娃多读书的,都觉得没用,书读的多不如有一把好力气。所以秦丰就毫无悬念的辍学了,他明明学习那么好,家里让他回家挣工分,他竟然也不哭不闹乖乖回来。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哥是一个很通透的人,什么事情在他心里都明明白白的,他知道抵抗无用,所以任命运宰割。也是那时候她开始在心里慢慢了解他,什么时候上的心,自己也不知道。
本来她在大一点或许他俩就结婚在一起了,可是她的亲生父母突然就找了来。走的时候她很舍不得,舍不得这个她长大的地方,舍不得这片土地上的人。
可是她还是走了,她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如今有锦衣玉食的生活等着她,为什么要放弃?尤其见到代替她过了十几年好日子的傅眉,那种心愿更加明显。
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走了,她以为这里已经深深烙上了她的印记,这里的人会一直牵挂她。没有想到一年而已,哥哥就跟傅眉走那么近了,秦琴心里酸酸涨涨的。
傅眉是不是跟她过不去啊,什么都抢,秦琴心里不舒服极了,可是具体又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或许只是一种占有欲吗?
其实傅眉不知道的事情秦琴都是知道的,傅家人一早就知道傅眉不是傅家的孩子,毕竟王菁是在医院工作的。傅眉长这么大总不可能不生病,一次两次不知道,时间长了肯定就知道她不是傅家人了。
虽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但是傅家并不是养不起个孩子,再者傅眉是所有儿孙中最受爷爷傅柯文喜欢的。考虑老爷子的心情他们也不能把孩子送走,但是不是亲生的,一看见她就想起自己亲生的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
傅国华夫妇俩也就对傅眉亲近不起来,傅眉就跟着老爷子过,生活是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就是见不到两人的面。傅眉只知道爸妈忙,她有空就主动去看望夫妇俩。
谁都没有表现出异样,傅家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傅家人,却没一个人当着她说。所以一直到秦琴找回来,她才知道关于自己身世这么大的事情。
秦琴是为了工农兵学员的名额而来,自然也要跟大队上工。不过现在新年刚过,田地里还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平时就是上山拾柴除草等杂活。
村里还有好些跟她玩的好的同龄女子,秦桑就是一个,秦琴回来虽说是变化很大,两人还是玩的好。整天有什么事就一道去,这天三队大队长组织队员上山掏渠沟。
秦桑就专跟秦琴一道儿的,两人是一个年龄长起来的,又都姓秦,自然比别人更亲近些。以前秦桑家里比秦琴家里强些,不管穿的用的秦桑都比秦琴强些。
秦琴突然被城里的有钱人家接过去,便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这次秦琴回来更像是变了一个人。具体什么变化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秦琴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都是她说什么,秦琴都会附和,两人之间她才是比较强势的一方。现在的感觉有一点不一样了,秦琴突然之间有了底气一样,变的跟她平起平坐。
在没有以前秦琴将就她的感觉,说是这么说,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秦琴还是对她挺好的,这次回来还给她带了礼物。
秦桑说不出来秦琴的变化,她也不太在意,继续玩的好就成了,那管那么多。两人凑到一处挖沟里的石头,秦桑跟秦琴说她不在的日子里村里的变化。
秦琴直起腰来,脸蛋不是很白皙,但是是健康的红色。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诧异,“怎?冬梅还嫁给了李成江,我大妈能愿意?”
那样一桩公案,村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了。谁也说不清楚,但是田仁美跟周桂花和好,谁都知道不可能。
秦琴还记得有一次她大妈跟周桂花骂了架,晚上还去人家地里烧黄纸,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诅咒啥。她也是无意间看见的,周桂花第二天早起发现,站在田坎上骂了一天。
心里怕是也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却不能报复回去,毕竟她要是以牙还牙,大家肯定就知道了。尤其当时农村响应上头号召,要剔除那些糟粕思想。
过年的时候扭秧歌跟唱大戏都禁止了,何况那样的巫蛊之术。周桂花吃了这么个哑巴亏,事情还没完哩,后来一次听人说看见她丈夫李家文跟田仁美在树林里拉拉扯扯。
这可真是戳了周桂花的肺管子,秦家大房一头牛生病,急需当时村里的兽医给下药诊治。那是那个兽医是周桂花娘家达达,她就把人支去了她娘家村里。
等人回来已经是两天后了,秦家大房的小牛仔死了,当时一头牛比人都金贵。田仁美心疼的还哭了一场,两人之间也算是吵吵斗斗了一辈子,谁知到头来却做了亲家。
秦桑道:“可不是,也没有办法,当时也算双方手里都捏着对方把柄哩。”她慢悠悠的锄地,一边跟秦琴解释,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