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像是解除了某种封印, 沈远肆的动作丝毫没有克制, 大手扣着她的腰, 掌心沿着腰线一点一点下滑,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掌心温度炽热,隔着薄薄的毛衣渗入皮肤,钟意一方面被动承受着男人的吻,一方面又下意识收腹避开他的手, 到头来两方面都没讨的了好。
非但挣扎无果, 还把自己憋得面颊通红, 双眸泛着泪, 一副被欺负得惨兮兮的样子。
钟意喘着气儿,只觉舌尖发麻,说话都说不利索:“别、别在客厅里。”
沈远肆泛笑,扣住小女人的腰身往上抬,刚刚才撤出来的唇瓣印上了耳侧,缓慢摩挲着。
耳朵尖儿也是酥酥麻麻的, 透着点儿痒,钟意呜咽了声,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沈远肆轻笑了声,似乎还说了句等会儿。
客厅里一片寂静,彼此炽热的呼吸萦绕着,钟意茫茫然睁开眼,视线没个聚焦,似乎瞅见顶灯光线幻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光圈。
男人的指尖一寸寸向下,衣料摩挲着,贴着背后寻到裙子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腰间一松,风光暴露在空气里。
钟意浑身一颤,大脑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想说点什么,启唇却是软软的调子,脚背因为紧张绷得直直的。
偏在此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脚心蔓延上,脚背僵直不能动。
剧烈的疼痛让思绪回笼了些,钟意使出劲儿弯起腿,骨节掐好顶在男人的腹部。
沈远肆闷闷哼了声,手劲松了,钟意趁机推开他,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坐起身一边揉着脚背一边低低嘟哝着,“我好像抽筋了……疼……”
沈远肆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忙凑过去查看,钟意的脚正以不正常的姿势屈着。
瞅见那片白嫩,一股气又上来了,沈远肆手背青筋暴起,紧紧咬着牙槽把那股子气压下去,忙关切问:“哪里不舒服?”
钟意疼的哭腔都出来了,“脚背那……”
沈远肆一边安抚着一边轻轻按摩着脚背,拇指与其余四指用力对合,从上到下反复拿捏着,直到钟意的表情松懈下来了才松了口气。
沈远肆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还疼吗?”
钟意小脸通红着,眼睛晶亮地看着沈远肆,缓缓摇摇头。
钟意大气都不敢出,视线没忍住缓慢下滑,落在某处,手指无意识屈了屈,声音像蚊子似的:“你没事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
会不会……起不来了啊。
钟意眨眨眼,歪头看他。
沈远肆抿着唇,额间青筋若隐若现,却分明是在说着“老子被打断了非常不爽”。
钟意盯着他,半晌忽然笑出了声:“都让你别在客厅了。”
半晌男人又是一声长叹,沈远肆俯身把人抱了起来,回了房间,扔在床上,捞起被子把人给盖着了。
钟意好不容易挣开了被子,抬眼却见沈远肆转身去了浴室。
门重重关上了。
钟意:“……”
这是发泄小情绪么,都说了别在客厅了,第一次就不能寻些正常点的地方么。
想起方才在厨房就险些走火了,钟意深呼吸,揉了揉涨红的脸颊。
她在床上呆坐了十分钟,思绪还没完全回笼,浴室里的人便出来了,揉着湿漉漉的短发,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挪开视线。
目光中还存着些不满。
欲求不满的不满。
钟意想笑,单手托着腮,扬起头抛了个媚眼,逗弄似的:“沈哥哥,来吗?”
沈远肆声线得很紧:“不了。”
钟意失笑,故作失落的叹了声:“那可真是可惜了。”
话虽这么说,可语调里却没听出可惜的味道。
“……”
沈远肆木着脸,再次捞起被子把人给盖住,趁着人在里面挣扎的时候捻着被子角打了两个结,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钟意好不容易才蹬开被子,方才露了个头出来,大掌便又把她按回被子里去,随即手臂隔着被子抱着她,紧紧的。
“沈远肆!”
“还想睡觉的话就让我抱会儿。”沈远肆钳住怀中的人,语调低低的。
钟意顿时没声儿了,面颊贴着尚有凉意的被子,过了会儿,闷声说着:“你抱得太紧了,喘不过气。”
外面那人“嗯”了一声,手间力度松了松。
钟意想想要么问一句还来吗,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没羞没躁的,想了想还是闭嘴了,什么话都没说。
半晌还是没憋住,轻声问:“会不会起不来啊?”
沈远肆垂眼,探进被子里寻到钟意的手握住,“你明天有事吗?”
“……”
钟意唇角搐了搐,终究是没好意思补充主语。
——大兄弟,我的意思是,接连打断,你的小兄弟会不会起不来了。
想了想,还是转了话题,“好不容易拍戏回来,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的吗?”
沈远肆沉默半晌,鼻腔里嗯了一声。
钟意:“?”
良久,没声儿了。
钟意:“……这声嗯是什么意思啊。”
沈远肆把人按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发顶上,声音低沉:“你要多练练了。”
钟意没懂,眨眨眼:“练什么啊?”
沈远肆却卖起了关子,高深莫测道:“过几天再告诉你,现在先睡觉。”
“嘁。”最讨厌这种把人的好奇心吊到了嗓子眼里却什么都不说的人了,钟意撇撇嘴,扒拉下被子,爪子从一侧探了出来,半是调戏半是报仇般戳了戳向沈远肆的腹部。
触手一片炽热。
钟意顿时缩回了手,心间惊了惊:“你居然没穿衣服!”
沈远肆语调未变,理所当然回答:“谁睡觉还穿衣服的。”
钟意眉心微抽,想起半年前某人还diss过她在家里不穿内衣,这会儿倒是双标得很啊。
没想到反驳的话,半晌,钟意翻了个白眼。
“嘁。”
沈远肆弯了弯唇,把人抱得更紧了,淡声开口:“睡吧。”
再说下去保不准会做出点什么事。
可是掐指一算,总觉得今儿眼皮直跳,不太适合,改日再寻个无风无浪无人干扰的日子,将这人生大事完成。
沈远肆这般想想倒是平静许多,隔着被子揉了揉小女人的头发,被子摩擦窸窸窣窣的想着,“快睡吧,今天也累天了吧。”
钟意还想着方才的问题,不依不饶问:“到底要练什么啊?”
沈远肆不出声。
“你说了我就睡觉了。”
沈远肆依旧没出声。
“沈大爷!”
“……”
“沈猪蹄子!”
“……”
“沈小哥哥!”
“……”
无济于事。
钟意放弃了,恹恹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开口:“最讨厌你这种说一半不说不半的人,知不知道吊起人的好奇心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啊!”
沈远肆轻轻拍了下小女人的肩膀,依旧是那句话,“睡吧。”
钟意泄了气,沉吟片刻,翻了个身凑到沈远肆怀里,语气忽然变得轻快,“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我真睡不着,讲点小故事哄我睡觉可以吧。”
钟意声音压得缓而柔,小奶猫般。
沈远肆眉心猛地跳了跳,方才洗完澡压下去的那阵子气又上来了,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微哑:“你想听什么?”
“就……你小时候的事情呗。”
空气忽然沉默了。
正当钟意以为沈远肆是拒绝回答时,沈远肆淡淡开口了。
“我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爸妈常年在外旅游,很少回来,一年下来见两三次吧。”
“可是,”钟意顿了顿,斟酌着言辞,“那为什么……”
为什么会把孩子放在家里,常年不管。
不说沈远肆,即便是沈老爷子,提到沈爸沈妈也是一副淡漠的口吻,像是随了他们去那般。
“我妈生我后出现了产后抑郁,”像是预料到钟意想问什么,沈远肆沉声说着,像是诉说别人的事,“很严重,还闹自杀,别说是照顾我了,自己都照顾不来。”
“我爸便带她四处游玩,这些年下来抑郁好转不少了,我也大了,他们就觉得……额,没事就不回来了,游山玩水可以养老了。”
“……”
钟意腮帮子微微鼓着,这怎么听也怎么不负责任啊,但这话却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摇头宣泄自己的情绪。
发丝和被子摩擦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