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别的电影内审,一般几个月就下来了,纪佳南等了半年,还没等到一个准字。
    本来信心满满的纪佳南,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偏偏有人在网上放出小道消息:据内部人士爆料,《飞鹰计划》内审gg了。感觉纪导被诅咒了,和国内电影市场无缘啊。
    这样的消息,让纪佳南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很想直接顺着网线爬过去掐着那人的脖子死命摇晃。哪门子的内部人士?她这个最直接的内部人士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本来只是一个小号放出来的消息,不予理会也就罢了。
    然而,这是一个互联网的时代。一人成行,三人成虎。转发的人多了,渐渐的,故事被编得越来越细,什么‘’
    ‘热心的网友’们纷纷聚到了纪佳南的微博下面安慰她:
    【纪导不哭,站起来撸!】
    【人艰不拆剧组的导演,这次真的需要人艰不拆了。】
    【人艰不拆】
    【人艰不拆+1】
    【人艰不拆+10086】
    纪佳南看着自己微博评论下那整齐划一的一连串‘人艰不拆’,哭笑不得。
    纪佳南正准备手动发一条微博来辟谣,忽然收到一条李承安发来的短信:
    内幕消息,《飞鹰行动》过审了,提前恭喜一下。
    纪佳南一颗悬在喉头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
    《飞鹰行动》从拍摄到最终过审、定档,历经两年时间,终于要在这年的暑期档和观众们见面了。
    之前官博放出来的预告片,获得了极高的评价。
    等了两年的死忠粉们,终日翘首以盼。
    然而这个暑期档,也是百年难遇的修罗档。
    和《飞鹰行动》同期上映的,有一部漫威的超级英雄片,一部美国大制作的战争片,一部国内顶级大导演的喜剧片,一部霓虹国动画之父的催泪动画片。
    还有一部……李承安导的悬疑片。
    网友笑cry:
    【传说中的师徒对决,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人艰不拆剧组,挺住!】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飞鹰》,这次要凉凉了吗?】
    纪佳南看到档期后,自己都笑cry了:“我也是醉了。感觉自从拍着电影以来,就没顺利过。一波三折,人间真实。”
    文祥跟在一旁唉声叹气:“……我的奖金……我的分红……我的……老婆本……呜呜呜呜……”
    纪佳南一掌拍在桌上,瞬间把文祥的眼泪都拍了回去。
    “别在这儿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运气会被你哭跑的!”
    文祥不服:“明明是你先……”
    纪佳南继续道:“而且,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对自己和他人实力的正确判断,是做好一个导演的基本素质。”
    文祥瘪嘴:“明明是你先……”
    纪佳南眼刀扫过去:“你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文祥闭上嘴。
    一封邮件提示,跳了出来。
    文祥扫了一眼标题,立刻点开来。
    片刻后,他一脸严肃地看向纪佳南:“纪导,你看到各大院线刚出来的排片情况了吗?”
    在大片云集的这个暑期档,《飞鹰行动》的初始排片量,非常惨。
    其实关于排片的问题,纪佳南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她是新人导演,演员大部分是新人,电影又是战争片,自然比不上那些个顶级导演,大制作的电影。院线排片,首先考虑的就是赚钱的潜力。
    只是,纪佳南没想到首日排片量能低到这种程度。
    首日排片量,只有9.7%,还不足漫威英雄片的二分之一。
    纪佳南的工作室里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他们的导演,他们的主心骨。
    纪佳南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安慰众人:“咱们这就叫背水一战。明天给大家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后天跟我一起,跑宣传。”
    “是,老大!”
    ***
    然而这些淡定和刚毅,都是她在人前的样子。
    不安和焦虑,她向来只留给自己。
    这晚,纪佳南躲在露台上自斟自饮,霍念成忽然出现,劈手夺走了纪佳南手中的酒杯:“整瓶红酒都被你喝完了,不晕么?我记得你以前……酒量很差。”
    纪佳南起身,摇摇晃晃,伸手搭上霍念成的肩。
    她偏头盯着霍念成的脸瞧了一会儿,忽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霍念成的脸颊。
    “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霍念成微微一挑眉,正要说什么,却见纪佳南将头枕在他肩上,不动了。
    霍念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胳膊一弯,轻轻松松将纪佳南打横抱起,抱回了卧室……
    纪佳南是在宿醉的头疼里醒来的。
    “嘶——”纪佳南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不到两秒,又倒回被窝里。
    头疼欲裂。
    她酒量是真的很差,昨晚,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干完了一整瓶红酒。
    讲真,喝多的感觉,很难受。
    “以后还喝酒吗?”一个冷泉一般的声音冷不防从身侧传出来。
    纪佳南一个激灵,转头朝身旁看过去,霍念成坐在床头,手里端着一杯水,目光清冷。
    纪佳南抬手,遮住眼。不想说话。
    胃里依然翻江倒海的,头也是又晕又疼。
    霍念成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把药吃了。”
    纪佳南从他掌心里拿过那枚药片放进嘴里,就这他的手,喝了几口水。
    而后,又缩回了被窝里。
    霍念成看了她一会儿:“我让厨房做了山药莲子羹,你是现在喝,还是待会儿喝?”
    纪佳南摇一摇头:“待会儿吧。”
    霍念成伸手,慢慢地帮她理着枕边的乱发,手法轻柔:“你在担心票房?”
    昨天,是《飞鹰行动》上映的第一天。
    纪佳南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院线的排片量太低了。”
    “好事多磨。”霍念成劝解道,“我感觉,这部片子能大卖。”
    纪佳南看着她:“你感觉?”
    霍念成莞尔:“我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的。”
    霍念成拿过床头的手机,递给纪佳南:“首日的票房统计已经出来了,要看看吗?”
    纪佳南心里忐忑,有些临阵退缩的意思,盯着霍念成手中的手机,迟迟未动。
    电话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文祥。
    纪佳南深吸一口气,抓过了手机。
    刚接起电话,文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上去,似乎有点儿小激动。
    “纪导,今天的票房统计出来了!”
    纪佳南强自淡定:“嗯,怎么样?”
    文祥压低声:“首日票房,四……四千五百万!”
    纪佳南安静了片刻。
    文祥:“喂?……喂?纪导你听得见吗?”
    虽然不算太高,但在这样的排片量下,还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超出纪佳南的预期了。
    纪佳南沉着道:“我在听。”
    文祥:“我们目前票房排名第四。漫威第一,首日票房过亿,但他们排片占比23.8%;李导的票房第二,九千万,排片占比20.1%;那部美国战争片,票房排片占比18.3%,票房只有六千万。”
    纪佳南心中一喜,面上依然沉静:“嗯,我知道了。”
    文祥高兴道:“我现在对咱们的电影,有了点信心!”
    纪佳南莞尔:“你一开始就应该有信心的。”
    挂了电话,纪佳南转头便见霍念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表情似乎在说‘我说什么来着?’
    纪佳南于是也只能表扬道:“唔,你,第六感不错。”
    霍念成点头:“我帮你想了一下。”
    纪佳南懵:“什么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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