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节

    可是,刚走了也就是三百米的距离,忽然我们就听到了水声,而且听起来水声的落差很大,好像有一面瀑布挂在前面似的。
    我们朝着水声走去,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断崖,但这里并不是第一个那样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断崖,因为崖壁上有着“哗啦哗啦”的水声,等到我们再向前之后,立马就看到一面水潭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水潭是一个正方形的,长宽各是六米,四周是规规整整的石头,虽然有长年累月被水流冲击的模样,但是并不是特别严重,也不知道这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站在水潭的边缘,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现水潭竟然还在冒着气,并不是热气,而是寒气,所以我们断定这不是温泉,而是寒泉。
    在蒙古这边,火山几乎没有,加上地势偏高,所以也不可能会因为地心裂缝喷出的岩浆而温泉,倒是寒泉不小,只是想不到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一眼寒泉。
    水潭并不是很深,里边没有水草和鱼虾之类,所以水特别清晰的缘故,所以还能隐约看到潭底,估摸也就是个三四米深,在底部仿佛还有几个雕刻之类的东西。
    我把手电的光圈调整了之后,让光线汇聚到了一点之上,顿时就发现那是五个人像雕,只不过个头太矮了,也就是刚满周岁的婴儿那么大,但是雕像佝偻着背,却有不像是人,更像是五只猴子。
    张景灵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定泉猴。”
    其他人都不解地看着他,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之前好像听说过“定海猴”这样的说法,而吴承恩老爷子的《西游记》里边,就是把定海猴一分为二,成为“定海神针”和“孙猴子”。
    张景灵看着我问:“小哥,你应该知道定泉猴吧?”
    我就把自己知道定海猴而不知道定泉猴子的想法说了出来,张景灵立马点头道:“大禹治水就是用一些定海猴作为记号,而这定泉猴也是一样的道理。”
    胖子就说:“做记号?做什么记号?难不成还怕海丢了不成?”
    张景灵说:“这个记号就是防止人再去触碰,好比这一片的水域已经治理好了,便埋下一到几个不等的石头猴子作为记号,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另一方面就是告诫后人,不可能再轻易乱引乱灌。”
    张玲儿问:“那这里放在是干什么用的?”
    我看了看身后,想了想之前的情况,顿时茅塞顿开,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尸体中间有一条曲径小路,原来目的就是把水引到这里来。”
    张景灵见我明白了,也就不再说话,其他人则是有些着急地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既然这陵墓中要藏风藏水,那藏水也不能把墓给淹没了,所以就设计了一个这样的“工程”。
    虽说我们头顶的那片森林不大,但是如果没有雨水的话,相信早就成为了沙漠,而因为那座磁山的缘故,所以形成了一个沙漠中的绿洲,还有就是我们在里边找到的那条弯弯曲曲的溪流,最后必然是到了墓中,然后汇聚到了这里,再从这里流地下深处的某条地下河之中。
    琦夜说:“如果照小哥这样说的话,依我看这不仅仅是为了藏水,很可能还会利用这股水来设计机关,也可能是用水作为机关的动力。”
    胖子啧啧着嘴说:“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只要把这里的水掐断了,那么就不会再遇到机关了?”
    琦夜说:“机关分为很多种。最为主要的有这么三种,第一种就是实质机关,比如说流沙坑之类;第二种,便是利用水和空气这种自然机关;第三种则是野兽、养尸等。”顿了顿,她继续说:“如此大的皇陵,里边所有东西存在都可能不仅仅是为了装饰,极可能是有实际用处的。”
    我觉得琦夜说的有道理,就拿第二重龙楼宝殿来说,那两根柱子刚才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为了这里的水潭,以至于水流太大也不会把墓冲垮的原因。
    胖子看着水底的石猴说:“如果我们把这五只猴子搞上岸来,你们说会怎么样?”
    我说:“不可能搞上来的。”
    胖子一愣问:“为什么?”
    我说:“如果不是用原有的石头雕刻的,那就是在把石猴雕刻好了之后,放入又用铜浆铁水把石猴稳定在底部,要不然早就被下面的泉水冲倒了。”
    霍羽问我:“师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确实人在做任何的事情之前,都会心里先有一个目的,不管是任何人,即便是简简单单的吃饭,那目的就是为了补充自己的身体所需,所以这五只石猴不可能毫无目的地放在下面。
    张景灵说:“定泉猴并不是为了做记号,而是为了约束水流的大小,这就好比安装了五个水龙头一样,限定水就是那么大,即便水再大也不能一次性全部喷出来。”
    顿了顿,张景灵接着说:“我想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水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大,所以这才限定了流量,从而让这里周而复始流动着。”
    胖子一拍手,说:“得,胖爷总算是听明白了,只要我们把这五个石猴子扳倒了,那水流就会增大起来,稍等一会儿就会没有多少水,那样我们就不用再担心由这条水流控制的机关了,胖爷说的对不对?”
    我们都是一愣,因为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立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五个石头猴子上。
    第479章 石头变瓷器
    看了看水位的高度,估计下去潜个三五分钟不是问题,又伸手感觉了一些水温,顿时我觉得最多也就一分钟,因为实在太冰凉了,估计只有十度左右,在下面待得时间长了,肯定会腿抽筋的。
    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让一个人下先去看一看石猴的具体情况,如果真的能够搬倒,那就下去五个人去一同操作,那样即便我们可能要在这里等一会儿,但对于自己和其他人的生命来说,时间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胖子吃着东西补充体力,他毛遂自荐要替大家下去一探究竟,当然我知道这家伙又在打这五个石猴的注意,立马告诉他这东西又不是铜猴、铁猴,根本不可能值钱,让他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在水里耽误时间。
    “你把胖爷看成什么人了,胖爷有你丫的说的那么肤浅吗?”胖子一副正义人士地的模样,大大咧咧地瞪着我。
    我叹了口气说:“小爷只是提醒你,你他娘的别狗咬吕洞宾啊!”
    补充了食物和水,胖子就开始把衣服脱的只剩下一个裤头,蒙古这边的地下虽然说不上冷,但非常的凉,所以他就开始在岸上做下水前的热身,跳来跳去活像是一只快要胖死的大猴子,肚上的肥肉抖得我眼睛都花了。
    胖子哆嗦着还不忘调侃柳源:“柳,柳大少爷,有木有脾,脾气和胖爷下去一趟,胖爷一会儿从水里摸个大姑娘给你。”
    柳源可能是因为古月的关系,被胖子这么一蹿腾,立马就仰着头说:“下去就下去,我又不是十指不沾春阳水的大姑娘,游泳方面我还是不错的。”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
    我立马制止他说:“行了柳兄,听不出这死胖子是故意的吗?别上了他的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但是我的话不但没有阻止他,也行在他耳中,这可能像是一句反话似的,比如说“你不行,别去了。”之类的,所以他更是来劲了,很快也和胖子一样赤条条的。
    说实话,柳源这小子肯定平常在做锻炼,他身上的肌肉十分的表现,而且还有六块腹肌,我顿时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积极,原来是想要在古月面前展示了一下他的身材,正应了一句老话:“为了风度,真他娘的不要温度了啊!”
    同时,我发现在场的女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连琦夜也不例外,让我还是忍不住吃了口酸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一个女人穿着比基尼展示身材,我想在场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肯定会变本加厉、目不转睛地看着。
    大概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柳源甩了甩他不怎么长的刘海,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还真的让我有些嫉妒,虽然这家伙是在出风头,但偏偏是他这个风头有人愿意看,更何况古月也有那么一丝动容。
    下水前的运动结束之后,胖子和柳源的脸色都有些发亲,这都是嘚瑟的下场,我们十多个男人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胖子就破口大骂,而柳源也附和着胖子,一时间两个人居然统一了战线。
    胖子用脚尖试试水,立马“娘咧”地快速缩了回去,哭丧个脸说:“都怪胖爷最嘴,没事搬什么石猴子,也怪胖爷太主动了,这水冷的就不是人能下的。”
    我皱着眉头说:“行了,别他娘的浪费时间了,人家在冬泳呢,你他娘的白长了一身的脂肪,怎么一点儿寒都不御呢?”
    胖子叹了口气说:“他娘的,胖爷平时养着它们,就是为了关键的时间燃烧它们来温暖胖爷,想不到用到它们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可牺牲自己的,真真的是白长了。”
    “噗通!”柳源如同跳水运动员似的,直接钻入了水中,并且双臂贴着身子,还真像是鱼一样地摆动着,没几下就到达了水底。
    胖子探着脖子问:“柳家大少爷,冷不?”
    “呼啦”柳源从水里钻了出来,正以仰泳的姿势游动着,说:“还,还好。”
    胖子翻着白眼说:“还好你大爷,看你冻得都快成棒槌了,好的话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胖子丢人的模样,只好助他一脚之力,直接把他踢到了水中,胖子是冷不防这么一下,连气都没有憋好,随着巨大的水花溅起之后,一窜水泡便冒了上来,逗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胖子钻出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谁踢的他,看样子水超乎想象的凉,不过当知道是我之后,他骂了几声,然后和柳源相视一眼,两个人猛吸一口气,几乎在同一时间潜了下去。
    我们给他们两个照着手电,十几盏手电把水底照的通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胖子和柳源分别朝着五个石猴中的两个游动了过去。
    看着他们两个围着各自石猴来回游动,又是摸又是敲的,甚至抓着石猴的身子游到了最底部,甚至已经贴在了水底上,看了又看,胖子最先朝着水面泳了上来。
    一出水,胖子就想上岸,我们连忙把他推了下去,因为既然要搞定石猴,那肯定需要有人下去,既然他们两个已经自动请缨了,那就让他们把事情做完了再上来。
    胖子瞪着眼睛大骂道:“我操,你们他娘的这是干什么?不把胖爷拉上去也就罢了,居然还推胖爷?反了你们了?”
    有人就笑了起来,我说:“胖子,说一下情况,要是不能个搬倒就让你上来,要是能你至少也搬倒一个。”
    “不能不能。”胖子一边说,一边还是想要上岸。
    霍羽把早已经准备的绳子丢给了胖子,胖子一脸感激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才是患难见真情,看看人家霍爷,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他娘的是白眼狼,尤其是你小哥。”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自然知道霍羽给胖子绳子并不是要把他拉上来,而是要让他再潜下去,把绳子拴在石猴上面,我们就一起用力把它拉倒,这样也省的再有人下去,当然这是他们两个潜入水底我们想到的。
    听我把大家商量好的意思一说,胖子气的肺都快炸了,继续大骂我们,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只是问他那些石猴的具体情况,可是胖子打死都不说,即便我们不让他上岸,他就是和我们死磕上了。
    这时候柳源终于浮出了水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头发捋到了后面,做了一个“大背头”的模样,说:“真是想不到,那居然不是石头的。”
    胖子立马游到了柳源的身边,用手捂住他的嘴说:“别说,看他们怎么办。”
    霍羽开口说:“好了,咱们都别闹了,现在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而这才是第二重龙楼宝殿,我们想要在天亮出去,那就不能这样浪费时间。”
    胖子把矛头转向我,说:“行啊,只要你们让小哥给胖爷道个歉,那么我就告诉你们那五个石猴子的具体情况。”
    古月忽然说:“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顿时,她的话像是一针强心针,我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胖子和柳源,因为古月的话像是都是没错的,她说这个地方不能久待,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听到心爱的人都开口了,柳源用灵活的游泳姿势躲过了胖子,到了一边立马说道:“那是五个瓷猴子。”
    “什么?”我们都大吃一惊,因为谁都认为那种颜色肯定是石头,再不济也就是铜铁之类,可谁都想不到那是瓷器,居然还有人把瓷器烧成黑色,而且从表面看又没有釉面,要不是他们两个不说,打死我们都想不到。
    “瓷的?”我皱起眉头,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胖子一看柳源已经“招供”了,他再不说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胖子说:“这次的冥器一定要多让给胖爷一件。”顿了顿,他才说:“瓷猴子的底部有铜浆镶在了地面上,水是从猴子的嘴冒出的,所以……”
    我微微点头,说:“所以只要打碎瓷猴子就行,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那可是元朝的瓷器啊,而且还他娘的是五个。”胖子一脸心疼地说道:“平常一对那就了不得,那五个更是价值连城,胖爷舍不得啊!”
    我们也都陷入了沉默,元朝瓷器工艺可是中国陶瓷发展的一个转择点。
    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元代瓷器是被忽视的。自本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由于地下、地上的元瓷不断被发现,才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元代的钧窑、磁州窑、霍窑、龙泉窑、德化窑等主要窑场,仍然继续烧造传统品种。而且因为外销瓷的增加,生产规模普遍扩大,大型器物增多,烧造技术也更加成熟。
    可这种黑色的且没有釉面的,却是独一份,所以更显得尤为的珍贵。
    第480章 寒潭凶鳄
    同样一件同模型的瓷器,从元朝流传到现如今的最为珍贵,现存的元青花和元釉里红,那价值随便一件都上百万,虽然在工艺上远不如明清时期的细腻,但贵在历史的沉淀,和这种没有釉面的瓷猴子单一性。
    胖子打着哆嗦说:“我靠,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要是都和胖爷一样舍不得破坏,那就让胖爷上岸,胖爷都快冻成冰棍了。”
    我们几个头头交换了意见,一大部分保持着中立,另外以张玲儿为首的选择破坏,结果意见显而易见,我们中立其实也就是不忍心,但要是跟自己的性命比较起来,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最后,两把石工锤丢了下去,胖子和柳源一人一把,下去就对着瓷猴子一顿地敲,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最为坚硬的瓷器,以往的瓷器哪里遭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一锤子就已经敲成碎片了。
    我有些心疼地对他们说:“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瓷器,就如同玻璃里边的塑钢玻璃似的,如果真的能够把这五个带到市面上去,估计会刷新所有古董贩子和爱好者的世界观。”
    “可瓷器终归是瓷器。”霍羽说着,他的示意我看水下。
    在胖子和霍羽一锤子一锤子的招呼下,就像霍羽说的那样,毕竟还是瓷器,即便它们再坚硬,还是逃不出瓷器这个代号,看着碎片沉入水底的那一刻,我的心里非常的难受。
    在五个瓷猴子被先后砸碎之后,胖子和柳源终于回到了岸上,即便穿上衣服他们斗瑟瑟发抖,我们只好给他们点起了无烟炉,让他们取暖。
    那些瓷猴子的碎片,被忽然暴增的水流冲刺着,四处乱飞起来,然后随着水流就到前边的瀑布处,顿时瀑布的水流声变得更大了起来,我们就站在瀑布上看着。
    这个瀑布的落差也就是十多米,比起之前的断崖那是小巫见大巫,但是由于有瀑布的存在,反而显得却更加的深。
    琦夜问我:“小哥,你是当时是怎么运送棺椁的?”
    我说:“也行在棺椁入位之前,这里并没有水,既然六十多米高的断崖能运送下来,这点高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也是。”琦夜看着水流说:“你说,是不是我们把这水流破坏了,那机关就不复存在了?”
    我耸了耸肩,说:“那只能靠你了,我是没那个能力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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