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除了小学时,她放一把伞在教室后面,被人踩断过伞骨以外,就再也没遭遇过这样的事了。
“我……”
她心里难过的不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被人剪断的?”
“……嗯。”
“你别管,先回去上自习。”
靳骞眼里浮起冰雪色,不由分说,嗓音更淡:“我去问。”
第23章 恋着多喜欢
“……靳骞。”
晚自习还没结束, 教室里安静到能听见,窗外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不对, 蓝烟和靳骞居然一起进了杂物间!
有八卦的同学意识到, 忍不住猫到走廊后面, 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蓝烟当然听见了。
她扯住他的校服衣袖,但因为秋冬季的校服袖子戏服似的宽大, 扑了个空。
“别去。”
她用口型告诉他,唯恐出声影响到外面同学晚自习, 秀气的弯眉都揪了起来。
说不出的烦躁。
还好,这时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
每个班总有几个早早写完作业, 书包都收拾好了的同学。就专等铃声一响, 立马第一个飞奔出教室。
但今天,九班第一个出门的是靳骞……和蓝烟。
“靠,这是吵架了?”
谈舒雅有点担心, 下座位跑到江余桌前:“江余, 你还不快去看看。就靳骞那个脸色, 他、他他不会动手吧?!”
江余笃定道:“放心,不会。”
“你这算什么朋友啊?”
谈舒雅嘭的一拍他桌子, 更急了:“不是,你是认识蓝烟时间长,还是认识靳骞时间长?你也太偏心了吧。”
“不是我偏心……好好, 怕了你了。”
江余似是不想和她闹了,终于把笔一丢,懒洋洋站起身:“走, 去看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要是祝玥喜欢的那个秦昭扬敢这样,他当场就能翻脸。
可靳骞吧,完全被蓝烟这家伙吃的死死的。
江余也不想吃这把狗粮,只是不小心在傍晚放学后,看到太多次。
靳骞这种清正斯文的优质少年,明明应该是不苟言笑,女生心中很有距离感的学长形象。
却总被蓝烟笑盈盈三言两句,逗的从脸红到耳朵尖,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蓝烟看到这景象,眼里弯起的笑更深了。三言两语又把靳骞哄的,死心塌地跟她走。
这就是所谓”喜欢“?也太可怕了。
江余在心里唏嘘,靳骞这一头栽进去的样子,和他妈妈也差不多了。
他怎么可能对蓝烟动手。
……
可蓝烟真的不太敢相信,靳骞也是会摔开门出去,强硬扣住她的手腕,带到篮球场的人。
就跟她看过偶像剧里,痞帅不羁的不良少年一样。
但这事真就发生了。
“……你干什么?!”
蓝烟原本情绪就不好,被他这么半推半强一拖,火气也上来了。
可她到底也没在一个班的同学面前发难,忍到漆黑的篮球场边才说。
她和靳骞都不是表演型人格。他们之间的事既不会拿来炫耀,更用不着天下皆知。
教室里一群同学斜着身,连放学都不肯走,伸着脖子从窗口往这里瞥。
菁英班到底不似平行班遍地开花,情侣一抓一大把。这群尖子生普遍懒得很,懒得自己谈恋爱,太折腾了。
班里仅有的两对恋人未满,就成了他们每天的快乐源泉。
靳骞偏了偏,挡住身后许多目光,声音低低的:“……为什么不让我问?”
“我为什么要让你问?你最多发一通火,是要打架还是吵架,有用吗?”
蓝烟完全没办法理解。
靳骞是不是把那颗聪明的脑袋丢在电影院了,居然能想出这么幼稚的办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眼睁睁看见喜欢的女孩子被欺负,天生的保护欲作祟,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能忍住。
靳骞也不行。
要不都说青春期是最青涩,偏偏荷.尔.蒙又最强烈的年龄段呢。
靳骞被她说的,冷笑了声:“……只要人是对的,吵架打架都行啊。”
哟,还当真了。简直鸡同鸭讲。
蓝烟点点头,笑容在夜风里淡淡的:“行行,你最能,但这事我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回家吧,我去找老班了。”
这年纪少年少女吵架都很无厘头。
明明前一句刚撂了狠话,但立马跟上来,就要装作云淡风轻说一句:啊我没多想,也没生气,你去忙你的吧,千万别在意。
可对方要真的没在意,那就死定了。
蓝烟也不敢看他,转身从另一侧绕上了高一教学楼,直达二楼的班主任办公室。
晚自习课下的办公室,老师们一边闲聊,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热闹得很。
宋俊卿是今晚的值班夜巡老师,一整夜都要留在学校里,是以捧着杯茶,悠哉悠哉坐在那。
见到蓝烟进来,他从电脑屏上抬起眼,笑了:“蓝烟,有事找我啊?”
顺便悄悄关掉了刚打开的追剧页面。
“宋老师。”
蓝烟把唇抿的发白,心一横,再忐忑还是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说了遍。
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这么拙劣幼稚的把戏,这人敢做,就是吃准自己不会告诉班主任。
小学时候,大家成天把“我告诉老师”挂在嘴边。但随着年龄渐长,“告老师”成了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发生这种事,不少学生宁愿自己吃个闷亏,也不愿意落的个同学眼中“爱打小报告”的名声。
但蓝烟绝对不肯。
虽然一开始蓝烟也觉得,这班同学太冷淡,成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感觉前途都灰暗了。
但三个多月的相处磨合,蓝烟渐渐还有点喜欢上了九班这个班级。
抛开那些太折腾的不谈,这群成绩格外好的同学,还真有她们别样的单纯可爱。
就连苏舟菲,她都讨厌不起来。
苏舟菲是班长,难免有要和她说话的时候。
蓝烟能看出她笑里掩饰不住的牵强,尽可能避着她和靳骞。但苏舟菲平时为人做事,该如何照常如何。
既不拉帮结派排挤她,也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一点坏心都没有。
虽然换弦对蓝烟来说,一点也不稀奇,但恶心的是这件事本身。
平时成天坐在一个教室里的人,背后还会玩这种伎俩。
想想都让人脊背生寒。
宋俊卿听完蓝烟的话,捧着的茶杯一放,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先做人再做学问,这句话从小到大都说烂了,但哪年没带到过一两个“品学并不兼优”的学生。
宋俊卿叹了声气,还是笑了:“蓝烟,遇到这种事你第一时间想到告诉老师,而不是用别的方式去解决,老师感到很欣慰。”
蓝烟点点头,“嗯”了声。
其实要不是被靳骞一激,她真不一定能那么快下定决心,要找老班告状。
小学那次丢伞事件发生后,蓝烟也求助了当时的老师,依稀是位姓林的女老师。
蓝烟和所有七八岁的小朋友,对老师是最相信崇拜的,连回家见到爸妈和哥哥,动辄就是“今天老师说xxx”了。
但想象中的悉心安慰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林老师皱起眉,语气不悦。
“蓝烟你想想,我们班哪位同学家里条件不是和你家差不多的,人家也犯不着故意搞破坏呀。而且,就数你带的伞最贵,回家告诉你妈妈,以后不要给你带这种伞了。”
“你上学是来念书的,不是来显摆的。”
蓝烟听后委屈极了,回家哭哭啼啼向爸妈撒娇,直把蓝恪和冯端云气个半死。
但苦于谁也没录音,而且女儿还要在人家手下念书,两人只好忍气吞声,柔声安抚好女儿作罢。
但这件事,却一直记在了蓝烟心里。
可她又愿意重新相信,她的高中班主任,宋俊卿不会是那种讨厌的老师。
还好,宋俊卿并没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