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节

    乔家是恨不得私下里解决此事,孟沛远则是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对媒体放出消息,到时候报道的文章该如何下笔,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就在这时,狱警押着乔司宴现身众人的眼帘。
    与白童惜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乔司宴的眸光先是一凝,再是舒展眉心冲她笑,仿佛很是熟络的样子。
    白童惜假装看不见的移开双眼,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真是无情啊,需要的时候叫他“好哥哥”,不需要的时候……呵呵。
    第2033章 如何去见招拆招
    见白童惜不看自己了,乔司宴随即也转移了视线。
    他放眼全场,结果发现不止乔如生夫妇,温麒和乔乔也身处旁听席内。
    只不过温麒看着他的眼神相当复杂。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言论?
    至于他的儿子,一段时间不见,看上去倒不像以前那么内向阴郁了,不然不会乖乖的被安冉抱在怀里。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淑芬的身影。
    此时,她正无比担心、惦念的看着自己。
    只一眼,他便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
    毕竟她只是一个老仆而已,虽然忠心,但却指望不上。
    紧接着,法官宣布带证人上庭。
    乔司宴看着那个缓缓走上法庭的女人,神情在一怔过后,就跟被冰冻住了一样。
    陆思璇根本不敢往被告席的方向看上一眼,就怕被乔司宴的眼神撕成碎片!
    但就算避开了乔司宴,还有无数不善的眼神在候着她。
    孟家的、乔家的、白家的……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都在冷冰冰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团死物。
    儿子都这样,更别提其他人了,无一不是对她虎视眈眈!
    她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求助般的朝孟沛远望去。
    只见他冲她点了点头,犹如安抚。
    她心下稍安,总归孟沛远不会不理她的!
    下一秒,只听法官道:“证人,请你尽快到证人席上去。”
    陆思璇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步调走向证人席里,站定。
    法官见所有人均已到位,便庄严的开口道:“被告,根据原告递交的起诉书,你曾在她的婚礼上设计将她绑走,并将她非法拘禁在美国洛杉矶的某处住宅楼内,还命人对她严加看管,当时原告已怀有多月的身孕,你为了逼迫她听从于你,动辄拿她腹中的孩子做威胁,对于这些,你承认吗?”
    乔司宴的律师刻不容缓的站出来说:“尊敬的法官,我方认为原告提供的证词未免过于片面,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法官示意他说下去。
    乔司宴的律师竖起一根手指,强调:“有一点,我必须首先声明,那就是原告……也就是白小姐,是我们乔先生同父异母的妹妹!”
    一切不出孟沛远所料,乔司宴的律师果然抖出了白童惜的身世。
    对此,白家和孟家皆气愤的瞪向乔家人,无声的大骂他们“无耻”!
    感受到他们的敌视,乔如生苦涩的抿紧了唇,他无数次希望能光明正大的说出“白童惜是他女儿”这样的话,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这样一来,童童怕是更加不愿意认他了吧?
    来自丈夫的低气压,叫安冉心里也不好受,却说不清是哪种不好受,但事情既已如此,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与此同时,乔司宴的律师继续说道:“众所周知,白小姐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里被白家领养走的,身世其实非常可怜,后来白小姐和孟沛远商业联姻,过的也并不怎么幸福,相信这点在北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后来他们离婚后又复婚,无意中得知白小姐身世的乔先生,担心她被孟沛远再次玩弄感情,这才用比较强硬的手段暂时分开了他们,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恶意,至于乔先生为什么把白小姐带去美国,是因为他想带白小姐到国外散散心,至于所谓的派人看管,也不过是担心白小姐在情绪不稳定之下会干出什么傻事而已,乔先生的一切出发点,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受前夫的蒙蔽,绝无伤害她之意!”
    这番话,让旁听席里的孟天真差点没跳起来:“这么不要脸的说辞亏他们说得出口!”
    孟景珩见状,说道:“天真,冷静。”
    孟天真磨着牙道:“大哥,你要我怎么冷静?乔家分明是想利用这招给乔司宴洗白,顺便还反咬二哥一口!”
    孟景珩示意道:“你看你二哥急了吗?”
    孟天真闻言朝孟沛远看去,就见他面色平平,仿佛早就料到眼前这一幕了。
    她不禁嘀咕道:“大哥,你说二哥是不是有应对的办法了?”
    孟景珩但笑不语。
    而另一边的温麒,早就坐不住了,他很想相信堂哥的律师所说的一切,但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也可能是因为感情在作祟,白童惜说的那些话总显得更加真实。
    她的那些话,让他觉得自己都不认识乔司宴了,他那么崇拜他,可对方展现在他面前的,却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为此感到茫然,更感到痛苦,这份崇拜在绝对的邪恶面前,还能继续下去吗?
    而白童惜,又该如何去见招拆招呢?
    温麒忍不住将视线集中到了那个让他纠结不已的女人身上。
    只听受聘于孟沛远的杨律师说道:“尊敬的法官,我有话要说。”
    法官点头应允。
    杨律师:“被告的律师刚才说,白小姐和被告是兄妹关系,这实在是荒谬!我认为这一切都是被告为了脱罪而杜撰的!”
    她话音刚落,乔司宴的眼睛便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随即给了自家律师一个眼神,律师马上反驳道:“这件事,实乃千真万确!”
    杨律师板着脸问:“那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白小姐和被告之间确有关系?”乔司宴的律师事先了解过,乔司宴在囚禁白童惜期间虽然做过亲缘鉴定,但那份鉴定报告早在他被抓后就不知去向了,后来他坐牢,自然不可能再去弄一份新的证明,为今之计,只能让白童惜和乔司宴再做一次亲缘鉴定了!
    于是,他说:“法官,我方申请……”
    奈何杨律师比他更快,当即就把他的话给截了:“你们拿不出来,我们却拿得出来。”
    说着,杨律师将手头的东西交与法庭:“法官,我方早就料到被告会在白小姐的身世上做文章,所以事先就给他们做过了亲缘鉴定,这是鉴定报告,请您过目。”
    法官架着眼镜看完后,抬起头来说道:“按这份鉴定报告上写的,原告和被告确实没有亲缘关系。”
    一句话,叫乔家人齐齐色变!
    不可能吧?温麒瞪大了双眼,白童惜前不久才亲口向他承认,她是乔如生的私生女,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第2034章 背信弃义
    “这不可能!”乔司宴第一次作声,声音中透着刻意压制怒气后的沉闷:“法官,我强烈要求和白童惜再验一次。”
    法官看了他一眼,神情严峻。
    乔司宴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发言,便示意自己的律师替他说。
    在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后,乔司宴的律师立刻用刚组织好的语言,说道:“法官,我认为原告律师提供的这份亲缘鉴定是伪造的,为了彰显法院的公正性,我恳请您批准他们现在去医院做一次亲缘鉴定!”
    闻言,法官与左右两名审判员商讨了会儿,最终同意了此提议。
    对此,乔司宴的律师松了一口气,看向白童惜等人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法官随即宣布暂时休庭。
    白童惜和乔司宴即将在几名法院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前往就近的医院,做亲缘鉴定。
    这完全出乎了乔家人的意料。
    他们以为,身世是白童惜唯一赖不掉的东西,本来就是的东西,怎么能说成不是呢?还拿出了鉴定报告?!这、这不科学!
    如果说白童惜不是乔如生的私生女,那她之前又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现在又弄了这么一出,着实让人意外。
    眼见乔司宴和白童惜都被法院的工作人员带走了,安冉回过头,忧心忡忡的问丈夫:“如生,你说……白小姐这是干什么?”
    乔如生沉吟了下:“我看不是童童要干什么,是孟沛远要干什么才对。”
    “法官已经批准司宴和白小姐去医院做鉴定了,到时候白小姐的谎言被拆穿,不就下不来台了吗?”
    乔如生在心里默默摇头,安冉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孟沛远这人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正一步步的把乔司宴往败路上引。
    这些上下疏通、打点关系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想过,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也没去提醒妻子做。
    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让儿子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因为他始终无法漠视女儿所受的苦,即便这样的不作为对不起妻子,他也还是选择遵从内心深处的声音……
    此时,另一边的旁听席内,孟家人和白家人也讨论开了。
    白建明见孟知先等人还被蒙在鼓里,便轻声说道:“亲家不用担心,这一切自有沛远的安排,就算乔司宴和我家童童再做一百次鉴定,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也还是‘没有关系’。”
    但凡动动脑子的,都明白了白建明话里的含义,虽然这样做有些“胜之不武”,但乔司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就胜之不武了,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孟、白两家的心境愈发平静从容,而乔家则是愈发忐忑难安。
    就在这时,法院的大门向内敞开,是白童惜和乔司宴回来了!
    众人分别看了看他俩,发现乔司宴的脸色不是太好看,甚至有些发青。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有了答案,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孟天真都想吹口哨了。
    下一秒,陪同白童惜和乔司宴一起去医院做鉴定的法院工作人员,在他们身后说道:“二位,进去吧。”
    白童惜和乔司宴分开而站,由始至终,白童惜都没有看乔司宴一眼,即便他的视线强烈得都快把她烧着了。
    这一路,乔司宴左右两边都有人看守,再加上他被铐着手铐,别说是对白童惜怎么样了,就是碰一下也是奢求。
    在听到工作人员让他们进去后,白童惜立刻动身,连一个眼角都没有分给乔司宴。
    乔司宴眯了眯眼,忽然冲着她窈窕的背影喊了声:“就算你不承认,你也还是我的亲人。”
    白童惜没有回头,就连背影都没有迟疑一下。
    乔司宴表情一沉,心想这样都不能让她露出破绽!
    回到被告席后,乔司宴的律师马上向他询问结果。
    然而乔司宴身上附着的低气压已经说明了一切,律师顿时就不淡定了。
    当工作人员将从医院新鲜出炉的鉴定报告递给法官过目的时候,旁听席内的安冉不自觉地和乔如生靠在一起,神情不安的说:“如生,怎么办?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份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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