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胡氏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在围兜上擦了擦手,对二人道:“粥和包子我都做好了,就在灶台上温着,你们俩要是饿了就先吃一点,其余的等他们起身再送到堂屋去。”
廉氏忙问:“娘,您和爹不吃吗?”
胡氏道:“熬了一宿,这会儿也没啥胃口,就不吃了,我和你爹还得赶回老宅把家里的活儿做完。”
“娘。”杜晓瑜忙打断她的话,“您和爹还是多少先吃一点再回去歇着吧,至于老宅的活,交给我和嫂嫂就好了,我们都能做的。”
廉氏也道:“是啊娘,你们都熬了一宿,要是再不合眼,身子哪吃得消啊,喂猪喂鸡的事儿就交给我和晓瑜妹子吧,一准儿全给您办妥了。”
胡氏见她们二人坚持,便也没再多说,“那好,我这就去把你爹叫来厨屋吃早饭,然后回去睡一觉,下晌还得去走亲戚拜年呢!”
杜晓瑜和廉氏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之后胡氏把丁里正叫了过来,四人在厨屋简单地吃了早饭。
廉氏给小安生喂了奶交给丁文章抱着,杜晓瑜也把团子交给了刚起来的傅凉枭,然后与廉氏一起跟着丁里正两口子回了老宅。
等二老歇下,杜晓瑜和廉氏才分工忙活起来。
杜晓瑜负责剁猪食,这个季节地里已经没有猪草了,用的是水萝卜叶子,但也没多少,所以得多拌点糠进去,好在前些日子宰杀了两头大猪,现如今猪圈里只剩两头个头小的架子猪,一头大概也就五十来斤,食量不大,不算麻烦。
两人忙活了一个时辰才把圈里的猪、牛、鸡和鸭给招呼好,之后又扛着锄头去了河边。
河水冻住了,通往新宅水房的水流小到随时都能断开,杜晓瑜凿开冰面,又顺着沟渠梳理一通,再把水房外的入水口那个简易的过滤装置给重新捣鼓一番。
中饭的时候,丁里正两口子来了新宅。
见到丁秀兰坐在堂屋,胡氏开口问,“大姐今天有没有好一点了?”
丁秀兰被腹泻折腾了一宿,气色很不好,整个人软趴趴的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
丁里正蹙眉道:“要不,还是让大娃把她们给送回县城去吧!”大正月间的闹出这种事,谁见了都会觉得晦气,况且丁里正对丁秀兰早就没什么姐弟之情了,留下她们母女三人算是全了她最后一点面子,但事已至此,不撵她走是不成了。
丁秀兰一听,马上道:“我看弟妹的那个方子应该有点用,我再喝上一天试试吧,等明天,明天要是还不好,我马上就回县城去。”
丁里正懒得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吃完饭就让胡氏准备年礼,打算先去他兄弟丁二庆家拜年。
知道杜晓瑜不喜欢那种人多热闹的场合,丁里正便让她留在家里。
这个安排很得杜晓瑜心意,二话没说愉快地点头答应了。
杜晓瑜要留下,傅凉枭自然也不会去。
周莺目光微闪,看着丁里正道:“舅舅,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不跟你们去拜年了。”
丁里正扫了丁秀兰和周燕一眼,“你们俩呢,也要留下来吗?”
周燕是铁了心要回舅舅家来,丁秀兰当然得想尽办法帮她撮合,所以哪怕肚子还在闹腾,她也勉强撑着一口气笑道:“几年没到我那小兄弟家走动了,今儿怎么着也得过去坐坐。”
这么一来,留在新宅的就有杜晓瑜、团子、傅凉枭和周莺四个,其余人等全都要去拜年。
今年的雪太大了,到现在都还没完全解冻,出去也没地方玩,杜晓瑜又不想干坐在家里,就想着去看一看自己买来的那些田。
去叫团子的时候,他正笔直端正地坐在桌前练字,自打秦宗成开了头,团子就对念书写字上了心,一得空就缠着丁文志要他教。
丁文志也很有耐心,每天都会花一点时间教他认字写字。
“姐姐,我不去了。”听到杜晓瑜要去看田,团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要在家练字。”
团子突然这么认真,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跟在她屁股后头瞎转悠,杜晓瑜虽然一时有些习惯不过来,但仔细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说明他开始学会独立成长了。
没叫到团子,杜晓瑜打算自己去。
傅凉枭突然过来,比划说愿意陪她去。
杜晓瑜想着有人作陪也不赖,并没拒绝,两人绕过池塘正准备走出大门。
“杜姑娘。”身后传来周莺的声音。
杜晓瑜回头,见她满脸希冀地望着自己,祈求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杜晓瑜提醒道,“表姑娘,你可得想好了,我们是去看田,不是出去玩,这一路走过去全是泥,你就不怕弄脏你漂亮的绣鞋和衣裙?”
周莺摇摇头,目光飞快地朝傅凉枭看了一眼,白净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羞红,柔柔地说道:“我不怕,我就是胸口有些闷,突然想出去透透气。”
杜晓瑜一脸的无所谓,“那你跟上来吧!”
周莺面露喜色,提着裙摆跟上两人。
杜晓瑜无奈地摇摇头,周莺看阿福哥哥时那娇羞不已的眼神,她又何尝没发现,这姑娘只怕是刚进宅子的时候就看上眼了,所以想方设法留在宅子里就是为了能多一些与阿福哥哥独处的机会。
哪个女儿不怀春,阿福生得这样好看,就算是她这种活了两世的人都能在第一眼的时候看呆,更何况是周莺那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得,周莺要是真有心,就自个来追吧!
杜晓瑜突然有些后悔带上阿福了,可眼下再反悔已经来不及,她只能加快脚步,刻意拉开自己与那二人的距离,免得无形中当了大灯泡。
第086章 、损人,打断腿
傅凉枭何等心思通透之人,杜晓瑜脚步一加快,他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稍微一转身,看到了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周莺,对方似乎不防他会突然停下来看她,顷刻之间脸热心跳,无措地低下头去,嘴里轻唤,“阿福……”
“这位姑娘!”
周莺的“哥哥”俩字还没喊出口,就被傅凉枭冷声打断,他看着杜晓瑜已经走远,便收了眼底的柔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沉,看向周莺的神情好似在看一具死尸。
周莺没来由地心底发毛,完全受不住这样的气场,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顿了一会,傅凉枭不知从哪掏出一块丝帕来,在周莺眼前晃了晃,“这是你今天早上故意落在我房门外的吧?”
见周莺咬着下唇不说话,傅凉枭漫不经心地一松手指,那丝帕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他抬起脚踩上去,再狠狠地蹉碾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