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衡玉一如既往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袖口处用两颗星空款袖扣点缀。
他这两年很少出现在荧屏,基本是有感兴趣的剧本了才会演,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吸引全场人目光的黑洞。
颁奖典礼过后,郁星和傅姚两个人难得破戒,拉着衡玉去一家非常有名的私房菜馆吃了宵夜。
衡玉的工作室只签了他们两个人,又刚好是一男一女,资源上基本没有任何重叠的地方。
这两年间,郁星和傅姚在工作室资源的大倾斜下,早已跻身一线明星行列。
对于衡玉只签了他们两个而没有签其他人的做法,郁星和傅姚虽然感觉很开心,但私底下也不是不好奇原因的。
对此,衡玉的回答是,“资源集中之下,你们能更快跻身一线行列。”
“手底下有再多明星,都不如握着两张王牌更有效果。”
而因为衡玉这一番话,郁星和傅姚工作起来更加卖力。
系统只能表示,它家宿主的洗脑功力一流,看他的员工们为了给他赚钱多兢兢业业啊。
相比起衡玉的划水,郁星和傅姚两个人忙得成轴转,三人吃过宵夜当晚,郁星和傅姚又再次飞到其它城市去赶第二天的通告了。
衡玉一空闲下来,便决定把之前零零碎碎学的导演专业的课程系统学一遍。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邵扬的老板,邵扬只能含泪看着金主爸爸误入歧途,没有选择在演艺道路上越走越远,只偶尔露个镜满足满足他的颜狗粉丝们。
不过邵扬现在手底下还有个肯定能越走越远的郁星,他对于衡玉选择半隐退的做法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了。
燕导听说衡玉在学习怎么拍摄电影后,在衡玉闲暇时经常喊他到剧组去实战。
衡玉明明只是刚学,但也颇像模像样的。
燕导的儿子也被她抓来剧组打下手,这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男人,长相完全不同于燕导的精明干练,应该是随了他的父亲。
很难想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个人受了五年的牢狱之灾。
不过之前的往事俱矣,衡玉一向没有寻根探底的执着。
衡玉擅画,对于色彩的敏感度以及光线的变化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敏锐度,他总是能很轻易就捕捉到最好的拍摄视角。
学了三年,燕易终于点头表示他可以独自挑起一部大制作的拍摄。
学了不用未免太浪费了些,衡玉干脆自己写了个剧本,挑演员的时候也没找别人,直接告诉郁星和傅姚他要拍电影,两人要不要和他一起合作,到时候冲一冲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当然,这就只是玩笑罢了。
奖项就那么少,每一年入围的电影那么多,一部电影总不能把这三个含金量高的奖项都包圆了。
但郁星和傅姚一听衡玉这么说,都忙着把自己的档期空出来跑回去演这部戏。
傅姚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媒体闻风而动,密密麻麻的镁光灯落在她身上。
她这一两年在国内的发展空间已经不大了,便开始走向了自己的国际化之路。
而郁星和傅姚科班出身想要走演员之路不同,郁星选择的是当一个有演技的流量明星。
与此同时,他也在运用自己的号召力创建基金会,并且把自己名下大半的钱都投入到基金会的运营中。
傅姚得知之后没说什么,直接把账目上大半的钱划到郁星的账上,与他一起合作成立这个“火炬”基金会。
这个名字还是傅姚和郁星两个人一起取的。
当年在两人前途布满阴霾的时候,衡玉给了他们走另一条路的机会。
如今这个基金会创办的初衷,也是为了给那些没有多余选择的人有机会做出另一种选择。
——如果人生多了一种选择,那所谓既定的命运也有可能因此而改变。
傅姚回国当晚难得没有受到时差的困扰,沉沉睡了一觉,并且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她不断被逼到绝路,不愿离开娱乐圈的她最后选择了妥协,在资本中间游走。
后来她遇到那个面容模糊、有着一个叫“白宣”名字的男人。他自诩爱她,却总是干涉她的梦想,限制她的自由。
白宣那个人,爱之则欲令其生,恨之则欲令其死。
当那些浓烈的扭曲的爱意被渐渐磨尽、白宣不再捧着她的时候,已经习惯靠男人获得好的资源、演技开始逐渐退步的她才突然发现,她以为自己所拥有的所紧紧抓住的一切光鲜,其实都是来自于他人。
这一切东西虚幻得很,如水中月镜中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消逝了。
就像那句话所说的一样——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傅姚从梦中惊醒,一阵惶然,但当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望向床头放着的那个相框时,心情突然又定了下来。
这张相框里夹着的相片,是衡玉被郁星、傅姚还有邵扬和于容四个人强拉着在工作室成立后,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节那天拍摄的“工作室全家福”。
被众人围着在最中间的男人,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柔和。
而她站在他的左边,一张脸上笑靥如花。
傅姚望着望着,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总觉得,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褚衡玉,对方没有给她另一种选择,梦中的一切,就是她如今的真实写照。
还好,还好。
第65章 仙人抚我顶
无尽山脉边缘地带, 靠近柳县的外围, 有一个小村子坐落在这里。
村子里的人聚族而居,以叶为姓。这个小村子距离最近的小镇子都要赶上半天的脚程, 又四面临山, 自给自足, 如果没有必要村子里的人很少外出, 所以村子与外界几乎处于一种半隔离状态。
对于外面的世界,只有曾经外出游历的村长懂得最多。
方才六岁的衡玉背着个小药筐跟在村长身后,陪着他一起沿着无尽山脉外围采摘一些常用的草药。
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略有些不平的山路上, 时不时小心绕开脚边的一些植物, 免得踩上了它们。
村长血气干涸,满头白发,稍微走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直喘气。衡玉连忙跑上去,陪着他一起慢慢走着。
不远处一株大树下, 有锯状六叶型的一株草药随着林间吹出的风轻轻摆动,已经随着村长采摘了两年草药的衡玉眼睛一向很尖, 目光往那一块地方瞥过去, 很快就捕捉到了这株草药。
衡玉知会了村长一声,自己跑过去采摘。
止血草,勉强可以算作是一品灵草, 晒干磨碎成粉后洒在伤口上, 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这些草药不算珍贵,但却是村子里必不可少的。
靠山吃山,村子与外界互通有无不方便, 这里的地貌又不适合开垦田地种植,所以村里的青壮年时常要进山打猎储备粮食。
对于身无灵力的凡人来说,若是运气不好遇到妖兽,一个不小心就会负伤,把这些伤药拿在身边能够备不时之需。
村子里的人家不多,只是三十来户,其中以村长最为见多识广,他又是村子里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人,每天闲暇无事都会外出采摘草药,然后在傍晚的时候把这些采摘来的草药磨成粉。
如果村子里有人要进山打猎,第二天一大早自己过来取伤药就好。
衡玉养在他膝下,村长这些年身体越来越衰弱,渐渐地就连眼神也不好了。自从衡玉走稳了路后,就一直陪着村长走这条山路采摘草药。
她绕过陡峭的山路,慢慢跑到了那棵树前,蹲下来把身后背着的小药锄取下,按照村长教给她的方法避开根茎把整株草药挖下,小心扔进药筐里,方才跑回到村长身边。
“村长爷爷,我们再走一走,看看能不能走运再找到一株阳年草给你入药。”
村长帮她把没有放正的药锄摆好,听她这话,无奈摇摇头,“阳年草是三品灵草,能在边缘地带找到一株已经十分难得了,哪能这么走运再找到另外一株呢。”
村长只用三品灵草难寻的话去安慰衡玉,其实真相却是他的伤势遗留了那么多年,哪里能够轻易根治。
当年侥幸筑基的他被一只结丹初期的妖兽随手一击伤了心脉,浑身经脉被堵,灵力在体内游走不畅,坎坷挣扎的修仙路就此没有了任何盼头。
结丹初期妖兽造成的伤势,起码对应着要找五品灵药方才有效果。更何况他是伤了经脉,修复经脉的五品灵药在价值上绝不低于六品灵药,而且更是有价无市。
村长当年资质不算出众,并未拜入师门,散修三十余载也有自己的机缘,终于迈出一步踏入筑基期。
但他实力尚未巩固,就这样被毁掉了所有的希望,最后只能黯然回到小村子里了度余生。
村长当时吃下阳年草后伤势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衡玉又不是一个真的孩子,自然知道凭这三品灵草是无法治愈村长的。
但至少可以平复村长的气血,让他不至于如此难受,这也就够了。
若想要治愈村长,据系统扫描得出的结果,衡玉推断起码要五品灵药,还是那些有特殊功效、专门用于修复经脉的灵药。
衡玉的目光不经意往无尽山脉扫去。
那里蕴含有无尽宝藏,却也蛰伏着最危险的存在。
外围的妖兽实力弱小,灵力也不充沛,根本无法孕育出高阶灵草。只有在无尽山脉深处方才能够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不过无尽山脉深处危险重重,一届凡人就连深入外围地带都需要小心谨慎,更何况是妖兽遍布的深处。
衡玉把目光收回,微微垂下眼,脸上挂着笑在陪村长爷爷聊天。
当年她未满一岁,这具身体的父母上山采摘草药,就是因为不小心深入了一些而遭遇到妖兽。两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凡人就这样丧命在妖兽的爪下,而成为孤儿的衡玉被无妻无儿、身体衰弱的村长抱养,养在他的膝下。
“村长爷爷,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衡玉一边观望周围草木以免错过草药,一边出声问村长。
“玉儿想出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吗?”村长问她。
“想。”衡玉回答得十分快速。
虽然不曾了解过外面的世界,但衡玉十分肯定一件事情,这个世界是一个修仙世界。
她还未曾来过修仙世界,但大概也能想象出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窃天地灵气,踏岁月长生。
据系统探测出来的结果,衡玉早就了解到她这具身体体质特殊,虽系统因为缺少信息无法探明她体内的具体情况,但凭着她与生俱来的对天地灵力的捕捉能力还有亲和力,衡玉也能猜到自己的修道天赋绝对不低。
她是真的想要见识见识这个世界,想要在这修真世界里与天争渡,尝试看看有朝一日能否踏碎虚空,她又会去往哪里。
村长一叹,却不再像往日一般避过这个话题,而是用他那苍老舒缓的声音为她介绍起外面的世界。
这一片浩瀚大陆被称作沧澜大陆。沧澜大陆蕴含有灵气,身体有灵根的人可以吸纳空气中的灵气进行修炼,并且可以拥有修为。
修炼的人被尊称为修士,分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境。
修炼一途不断演化,到后来正道开始出现了门派。
除了正道修士之外,大陆中还有妖修与魔修。
妖修最初由妖兽进化而来,后来妖修互相结为伴侣,繁衍生息,渐渐形成一方势力。
魔修与正道修士都是人类,只是魔修所修功法剑走偏锋,手段多残酷,故以魔修为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