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主子,您要的吃食做好了。”
    两位主子都是男人,厨房那边特地派了个小厮过来跑腿,那小厮倒是十分机敏,想着世子夫人在沐浴,也不进来,就站在远处,扯着脖子喊。
    男人嘛,对自己的东西独占欲都强得很,虽然世子夫人是个男人,可生得那么漂亮,夫夫两个进来的时候,他远远瞧见一眼。
    连他这种只喜欢姑娘的人都觉得脸红心跳,这样的大美人夫人泡在温泉池中的样子,世子肯定不乐意让外人看到。
    魏宁果然道:“你在外头等着,我过来取。”
    他低头对徐元嘉道:“你就扶着池沿,等我拿东西过来。”
    其实原本可以把东西带到马车里让徐元嘉品尝的,不过那样的话,吃食就冷了,有损它的风味。
    徐元嘉应允了,结果魏宁回来的时候,徐元嘉的人却不见,他看了眼温泉池,试探着问了句:“元嘉?”
    这宅子里都是魏宁的人,先前也没听到徐元嘉沉水的动静。
    肯定是对方自个躲起来了,虽然知道徐元嘉应当是会凫水的,魏宁还是把装着点心的碟子往旁边一放,脱掉有些厚实的外袍跳了下去。
    其实池水不深,也就没过他的腰部,但徐元嘉比他矮,万一真的腿抽筋落了水,一样会被淹死。
    他扑通跳入水中,潜水的家伙倒是一下子冒了出来,有的人落了水那叫落汤鸡,徐元嘉泡了水那是出水芙蓉。
    他端起了盘子,拿着点心吃了好几个,然后才朝着魏宁招了招手:“过来,我喂你吃。”
    比起被魏宁投喂,他还是比较喜欢投喂别人。
    魏宁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从温泉池中一步步走了过去。
    等到了徐元嘉身边,对方一只手举着盘子,一只手拿了点心喂他。
    徐元嘉长得好看,手比做得无比精致的点心还好看。
    魏宁深吸一口气,然后“啪”地一声,重重打在了徐元嘉的臀部上。
    因为在水里,这一声没能发出清脆响声,可实打实挨了这么一下,徐元嘉手里的点心都掉了。
    盘子落在地上磕了粉碎,五颜六色的团子落在地上,有些滚入温泉池水中,落入池底,迅速的在温热的水中融化。
    徐元嘉不免有几分羞恼:“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罚你瞎胡闹。”
    魏宁冷着一张脸,抓住徐元嘉的身体,又来第二下:“这是罚你躲在池底。”
    第三下:“这是叫你也不回应,白白让我着急。”
    他呼吸急促:“若是你真的溺水,我又去了别处,你以为你的呼救声还能有谁听得到。”
    “我自己有分寸。”
    他话音刚落,又是地四下:“这是罚你不知分寸。”
    徐元嘉闭嘴了,这种时候和魏宁讲道理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因为魏宁根本不讲道理,只想打他。
    水中的手感,依然很好,魏宁打着打着,有点上瘾,而徐元嘉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变了调。
    听得徐元嘉的声音越发甜腻,魏宁停了手。
    徐元嘉反过来勾住魏宁的脖子:“别打了,再打要坏掉了。”
    他凑到魏宁耳边吹气:“我知道错了,要不,夫君换个法子?”
    魏宁眼神一暗,和犯了错的世子夫人达成了共识。
    作者有话要说:  魏宁:不听话就要打屁股
    第66章
    最后浑身发软的徐元嘉是被魏宁抱着出了温泉池, 他本来是想陪徐元嘉在庄子上过一晚的。
    奈何廿九才是寒露,明日不过廿六日, 他还得勤勤恳恳早起上朝, 郊外离皇城着实远了些。
    尽管魏宁真的很想为美人不早朝一把, 不过他毕竟不是皇帝, 这段时间出的风头太多了, 还是低调一点更好。
    待徐元嘉歇息了一会,他就把人抱上马车,让自家世子夫人躺在自己腿上,马车慢悠悠地往荣国府跑。
    傍晚的凉风轻轻吹动帘子,送来淡淡的花香味,魏宁坐在车里把玩徐元嘉的头发, 感慨说:“我有些期盼元嘉快些入朝为官了。”
    徐元嘉喝过了蜂蜜水, 嗓音还是有点沙哑:“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魏宁笑:“一直都有,只是突然想到这样元嘉每日能同我一起早朝,有几分感慨罢了。”
    要苦不能苦一个啊,对徐元嘉这种过目不忘的人来说, 念书简直有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他整天忙忙碌碌,徐元嘉倒是悠哉。
    徐元嘉接着说:“这样倒也好,我能看着你。”
    魏宁朝他笑:“想要同我一处共事, 元嘉还得再等几年才行。”
    徐元嘉不比他,没有良好的家世,当年能一飞冲天,其实是取巧, 不过这一世他从一开始就改变了徐元嘉的人生轨迹。
    至少这一回,徐元嘉可没有办法拿他本身当筹码,去邂逅宫里的那位娘娘。
    说到娘娘,魏宁将徐元嘉的一律长发绕在自己的小拇指上,问他:“元嘉可还记得,你初到京城不久,我们见到的那位来自番邦的公主?”
    徐元嘉纠正他:“不是刚到京城不久,是你陪我归宁的那一日,记得倒是还记得,她又怎么了?”一个入了皇宫的,无关紧要的女人,魏宁不提,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等等,徐元嘉突然坐起来,“不会她没有能入宫,你还惦记着她不成?”
    因为之前魏宁说过那女子会成为皇帝的后妃,他也就没去管他。那个时候他才同魏宁成婚,府上的中馈之事都没有拿到手,也没有那个精力和本事放个探子在一国公主上。
    可听魏宁的语气,他居然一直关注那个戴着薄纱的女子,这都大半年过去了,魏宁惦记着一个有夫之妇做什么。
    “她自然是早就入了宫的,陛下还封了她为云妃,不过我前些时日听闻,云妃似乎失了圣上宠爱。”
    皇帝后宫里的那些事情,魏宁并不关心,他知道云妃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后宫之中最为宠爱的妃子。
    但这云妃似乎都快被折腾死了,不仅被降了份位,还被打入了冷宫。
    要不是他安排的人帮了对方一把,估计那位云妃如今已经香消玉殒了。
    徐元嘉颇不以为然:“帝王无情,在宫中失宠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皇帝嘴上说着对元后深情,但再深情还不是立了继后,纳了一堆新人,又生了一大堆孩子。
    虽说长大成人的皇子甚是稀少,但他没记错的话,最小的皇子如今不过五岁。
    一个小国的,有着番邦异瞳的女子,便是生了孩子,除非皇帝的儿子都死的只剩下她的,不然她绝无可能母仪天下。
    “陛下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小时候魏宁也是喊皇帝一声舅舅,皇帝是真痴情,却也是真多情。
    徐元嘉重新在魏宁腿上躺下:“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魏宁捏了捏自家夫人的脸:“你这是连为夫和你自己都骂进去了。”
    徐元嘉不以为然:“男人不坏没人爱。”
    那种呆呆的正人君子,根本不会招惹他喜欢的。
    再说了,徐元嘉轻轻拽住魏宁的头发,示意魏宁凑过来一点。
    “嗯?”魏宁从善如流低下头。
    “当初你说要我帮忙,大可以让我做燕十三,做什么世子夫人呢?”
    他看魏宁明明就坏得很。
    “咳咳咳”魏宁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决定抛开这个话题不谈。
    坏就坏吧,坏点才能够顺利地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所在意的人。
    与其做个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的好人,还不如做个坏蛋。
    至少徐元嘉这个真小人比伪君子让他舒服得多。
    秋贡八月结束,九月初放榜。
    魏宁没打算特地去探查此次京城乡试的成绩,再怎么着,徐元嘉也不至于会落榜不是。
    先前为了避嫌,魏宁早先便提过家中有人要参与此次科举,只是未曾提过是家中何人。
    此次京城参与出题的考官是六部官员,虽然不是他的门生,也没有什么姻亲关系,可六部受尚书省管辖,魏宁表明之后,凡是同科举有关的折子,都直接往何淳这个左仆射那边走,他是半点都不经手。
    卷子的名字在排名出来之前,都是糊住的,而且京城同其他省城不一样,即便是乡试,也是由朝堂这些高管负责监考阅卷。
    主考官这边拟了大致的名字,送了前一百的卷子递到上峰阅卷,再由门下三省的官员共同确定名单。
    虽说举贤不避亲,本朝官员也是可以举荐自己的儿孙子侄入朝为官,但为了保证科举选拔人才的相对公平性,一般同考生关系亲近的官员都会被撇出来,并不参与议事。
    待确定了名次之后,方才把名单送回去,再由吏部官员把名单拆开,抄录出来,次日张贴放榜。
    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头三名总是备受关注的。
    名单送过来之后,吏部官员便开始着手拆卷宗。
    负责做这种杂事的是吏部员外郎施明,他小心翼翼地把封住的地方拆开,吏部侍郎和吏部尚书,一个人抱着一个泡了枸杞、茶叶的杯子在一旁看着。
    厚厚的封纸被取下来之后,头名的卷宗上,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徐元嘉。
    不是所有人的记性都像徐元嘉那么好的,而且当初魏宁成婚,他这些部下几乎都来了,可记得魏大人的夫人姓什么的不少,记得全名的却不多。
    一旁的吏部侍郎说:“这名字看着倒有几分眼熟,查查看他是哪家公子。”
    不查还好,这一查不得了:“徐解元家中的住址,填的是荣国公府。”
    “荣国公府?对了,魏大人曾提过,他家中有人参加了此次乡试。”
    因为魏宁没有提过是谁,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他们也就没往那边想,谁能想到魏宁认识的人能是此次的头名呢。
    可这卷宗确实出色,连通其他人的一起呈给圣上,圣上也肯定会选徐元嘉写的这一份。
    “徐元嘉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寄在魏家的什么表亲不成?”
    他们很肯定自己听过这个名字,就是一时间记不得,到底是哪听的。
    “好像是,魏大人娶的男妻的名字。”
    吏部侍郎折回自己的位置,在一堆东西里翻了半天,取了张喜帖出来:“这是当初魏大人来送的婚谏,当初参加完婚宴,我有些事情来办,随手便带回来了。”
    像荣国公这种人家,办婚事那是半点没有马虎。请柬二字,那是王氏请了书法大家写的,所以一般他们拿了请柬来参加婚事,这请帖之后都会让客人自己留着。
    “让我看看,这新嫁郎的名字……徐……徐元嘉?!”居然真的没有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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