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秦猫抓着丁酉的胳膊摇了几下,见丁酉还是没半点反应,大着胆子,把丁酉翻了个身。
    “呀!”刚一翻开,秦猫就被惊到了。
    丁酉本来就青紫的脸上,现在右边脸更是高高的肿起,头上、脸上、前襟上都是血迹。
    秦猫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着丁酉到炕边,抱起他上半身,移到床上,再搬起垂下来的双腿放到炕面上,本想给他盖上毯子,找了半天炕上只有光秃秃的一个麦秸编的枕头。
    擦了擦汗,把粮食拖到屋内一隅,从炕上抱起稻草掩盖好。
    “白雪,你看好家里的粮食,姐姐去给你家主人拿药。”秦猫撸了下白雪,掩了门就急匆匆的回了家。
    回到家,把自己房间里的煤油灯、伤药、食物都装进脸盆里,盖上毛巾,臂弯里搂着脸盆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刚到丁酉家门口,白雪就出来迎接秦猫了,小尾巴摇的和大风车一样。
    进了屋,用火柴点燃煤油灯,秦猫才发现丁酉房间里除了一张快坍塌的炕,就是一个只有瓦罐不见锅的灶台。
    煮了一瓦罐的热水,秦猫先给白雪用豁口碗泡了一碗饼干,见白雪吃的吭哧吭哧,才用热水冲了一碗云南白药和消炎药。
    药凉扶起丁酉,慢慢的喂他,许是丁酉也渴了,半点没反抗,乖乖的喝下一滴没剩。
    秦猫松了口气,还能喝下药就好。
    兑了点冷水,秦猫用毛巾沾着温水擦拭着丁酉满脸的血迹,血迹擦干净才发现是头顶破了硬币大小的一块皮,伤口边缘已红肿鼓起,伤口处也渗着黄色的脓水。
    秦猫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把周围头发贴着头皮剪掉,先用筷子夹着白纱布沾着盐水轻拭,在沾着酒精在伤口处消毒,随着秦猫涂抹一次,丁酉的身子就抽动一次,只是人还清醒不过来。
    在伤口面撒上厚厚的一层云南白药,在盖上块折叠整齐的纱布,想了想,如果用胶布固定纱布容易粘着头发撕不下来,秦猫就用纱布卷成宽布条从头顶绕下来系在脖颈处。
    小肚子吃的圆鼓鼓的白雪也踩着小板凳跳上炕,就要去舔丁酉的脸。
    秦猫赶紧拦住白雪,她才用紫药水给丁酉的脸涂过,白雪现在去舔,准舔一嘴的紫药水。
    白雪也不抵抗,扭着小身子趴到了丁酉的头边。
    犹豫了下,秦猫还是不放心的去解丁酉灰褂的扣子,刚解开两颗,手腕就被人紧紧握住。
    “你在干嘛?”嘶哑低沉的声音也从头顶传来。
    丁酉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人在解自己的扣子,条件反射下握住对方的手腕。
    秦猫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腕,热度从丁酉的手心传到自己手腕,灼热烫人。
    轻声解释,“你受伤了,我在给你上药。”
    屋内静寂了下来,只有煤油灯灯芯“噼啪”的燃烧声。
    “呵,我何德何能敢劳动大小姐给我上药?”半响,丁酉松开手腕,双手枕头靠在墙壁上,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皱了下眉,随即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
    “大小姐这么跟我接触不怕被我克?”
    “你不怕被我克,我可怕你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后,我又多添一条罪名。”
    “麻烦以后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离我这脏的臭的远点。”
    “我一穷二白,人穷狗丑,没有值得你惦记的地方,要是实在无聊手痒,往墙上挠挠。”
    丁酉停顿了下,从头上扯下纱布,放到一旁,浑然不在意因动作粗鲁又拉扯出的伤口。
    “现在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秦猫打断了丁酉还要继续的长篇大论,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室内亮的惊人。
    “什……什么”
    “你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男主为什么这么说,请翻16章。)
    秦猫:没有猫的猫奴,听说你宠你的小猫咪读者们?
    猫奴:那肯定的呀!
    秦猫:光说没用,来点实际的吧。
    猫奴:(挠头.jpg)比如?
    秦猫:  加更啊!
    猫奴: 啊??
    丁酉: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没听到我媳妇说的?
    猫奴:好的大王!知道了大王!小的马上就去。(狗腿笑)
    ↓往下翻,有惊喜。
    第16章 喵+嗷《修》
    “嗤,大小姐不仅是人瞎,这脸皮也是一等一的厚。”丁酉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也是,富家大小姐不就是喜欢在我这等穷小子身上发那多余的善心?”
    “你喜欢我。”
    秦猫第三次重复,语气一次比一次肯定,不等丁酉反驳,秦猫语速极快的陈述。
    “你平日里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就算你看不起我,你也只会冷冰冰的拒绝我。”
    “你喜欢我,所以才用难听的话贬低我。”
    “你与其是在骂我,不如是在说服你自己,说服你讨厌我。”
    “你不是什么脏的臭的东西,你是丁酉。”
    “可是,丁酉,我明明懂这些,我这里还是会被你的话伤的很疼。”
    秦猫脸色发白直视着丁酉的双眼,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眼眶里的泪在灯光下点点发亮,一滴泪顺着睫毛的眨动滑到腮边。
    “你也不用再说服你自己了,我明天就回城里了,这里是伤药,你回头记得换药,不然天热容易感染。”秦猫拭去腮边的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再见,丁酉。”
    提起吹灭的煤油灯,秦猫拿着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白雪还以为小姐姐还会回来,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急得跑出门口嗷呜嗷呜叫,又咬着发呆的丁酉的裤腿向旁边拖,那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你跟我来。
    丁酉艰难的起身,只要一动,他都能听到自己全身的骨头‘咔咔’响,随着白雪的咬拉来到了靠着墙角被茅草盖着的东西处,扒开茅草,里面是个布袋,抽开袋绳,就闻到一股麦子独有的香气。
    靠着墙壁缓缓曲腿坐下,抱起白雪,脸埋在白雪柔软的小身子上,不一会,白雪的毛就变得湿淋淋的一片。
    “白雪,我,就是个混蛋……”
    “她那么好,我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她是天上高高挂着的云,我是地上人人脚下的泥。”
    “我连你都护不住,如何护她?”
    “这样也好……也好……”
    “可白雪,我的心怎么也这么疼?”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应他的也只有狗子的呜呜声。
    回到家的秦猫发现家里人还在餐桌上聊天喝酒,没人发现她出去过。
    洗漱后,秦猫坐在床上给掐的红红的大腿根涂药,心里恨恨的想,幸亏她前世看的言情小说多,这些虐恋情深梗早已熟透于心,要不然不就被丁酉的这番话伤透了心?估计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吧?
    哼!谁让他先讲那些难听的话的,为了演技逼真点,她还把自己掐出眼泪了呢!
    强忍着不让自己去心疼丁酉,秦猫打开高中课本,转移注意力。
    —————————
    同一时间,村里某户人家的炕上,一个女人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看清眼前是布满了蜘蛛网的屋顶,屋里散发出难闻的霉味,而自己正睡在地上铺着的茅草堆上。
    肚子饿的叽里咕噜响,多年的贵妇人生活早已让她忘记了饥饿的感觉。
    凭空变出一块蛋糕,三两口的吞下去,尽管她想保持仪态细嚼慢咽,但她此时的身体不允许。
    连着吃了四块蛋糕,那种看到食物喉咙里好像能伸出爪子的饥饿感才终于被缓解。
    慢腾腾的喝着一瓶牛奶,感受着身体里的年轻活力,她得意的笑了起来。
    老天果然待她不薄,又让她重生了。
    17年前,c城里同一个病房有两个待产的产妇,一个是纺织厂里的女工,一个是朝阳村的农妇。
    两个人,一个天天吃着细米白面的病号饭,水果、鸡蛋汤不断;一个是因为据说肚子尖尖是个儿子才能来医院,天天吃糊糊都吃不饱。
    三天后,两个人同时生下一个女儿,农妇知道自己来医院花了那么多钱,还生了一个女儿,家里人不会放过她的,出于嫉妒心理,趁着职工产妇熟睡,换了两个人的女儿。
    从此,本是该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狸猫’,变成了衣食无忧的工人女儿。
    而原本应该爹疼娘爱的‘太子’,变成了爹怨娘恨的农女。
    ‘太子’从小吃的比猪差,起的比鸡早,活的比驴还累,就这样,家里谁看她不顺眼都可以上手揍她。
    在一天三顿小打,三天一顿大打中,战战兢兢的长大了,她以为只要她嫁个人就能逃脱出这种悲惨的生活。
    可万万没想到,在她17岁的那年,她那一向对她苛刻的母亲给她端来了一碗面条,告诉她,她排尽万难给她抢了一门好亲,男方家庭多好多好,希望她嫁过去后能不计前嫌,帮衬下弟弟。
    信了母亲鬼话的她,吃下了那碗面条,醒来后……已经躺在朱大傻的炕上了。
    她认了命,毕竟在朱大傻家虽然还是被婆婆打,小姑子骂,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儿,但她至少能填饱肚子。
    她曾经想过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只要熬死了婆婆,她好日子就来了。
    可她没想到,她婆婆还无病无灾的活着,她反倒因为劳累成疾扛不住了。
    病重期间,她娘来看她,不问她病况,反而在她房间搜着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嘴里还和她妹妹说着她的身世,当得知自己今日的一切全是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造成的,她含恨而去。
    再醒来,她回到了17岁,并且还得到了一个什么都有的空间。
    上一辈子她重生后借着空间虐渣复仇换回身份,又碰到了一表人才前途无限的宋兵,和宋兵经过重重磨难后,她终于嫁给了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在得知她曾经为了虐渣做过的事后竟然骂她狠毒,在自己又一次借着空间恶整了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人后,收到消息的他不仅骂自己狠毒还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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