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第16章
    跟着李东放逍遥了几天,宁谧差点忘了自己还是学生。大学除了上课这一点比较枯燥,别的都挺好。
    像她这样一穷二白,也唯有拿知识武装自己。按照学校要求选修了两门感兴趣的课,一个是美国政治,另一个是美国电影赏析。
    后面这个是因为没有可选的,只好跟着王思茹来,据她分析说,熟人最好选择一样的,这样哪天想翘课还有眼线,老师一旦点名可以立马呼电话赶过来。
    这种选修课一般都是晚上九、十节开始,下课的时候大约九点左右。上了两节课之后,宁谧摸出来一些门道,美国电影赏析重点在第五个字——“赏”。
    因为第一次课看的《阿甘正传》,第二次看的《致命id》。都是经典又经典的电影,所以宁谧都看过。
    教课老师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跟大家沟通了几句,教室里有百十号人,人多嘴杂,她坐在后排听不清楚。
    不过再上两次课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了,因为大学所有老师不严厉的选修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开课和结课的时候才会全部到齐。
    美国整个电影这块宁谧不敢吹嘘,但是科幻、悬疑这块这两年很少能够找到没有看过的,经常是想看个电影的时候,找电影看的时间比看电影长。来李家前,已经把八几年的电影都啃了,画面粗糙,实在有些不好下口。
    可能爱好太特殊,宁谧鲜少可以遇见个可以酣畅淋漓畅谈电影的人。
    所以这次的课对她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含金量,教室门敞开,传来隔壁教室美妙的歌喉。隔壁上俄罗斯古典音乐课,据说授课的是个俄罗斯男人,嗓音低沉,幽默风趣。
    上完课准备打车回去,这个光景学校的人还有很多,尤其是小树林、小湖边,月色姣好,幽会的最佳场地。
    王思茹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怎么也没人来接?经常送你的司机呢?”
    “家里有事,请假了。”
    宁谧胆子不大,但也不是特别小,校园里人来人往不绝,平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刚才重温了《致命id》,稍微有那么点胆怯。
    刚到北门,远远有两三个人下车,逆着光走过来,她没在意低垂着头继续走。
    忽然被挡住去路,心里一惊。
    “小尧,这么没礼貌了,看见军哥也不知道打招呼?”
    宁谧眼皮子跳了跳,抬头一看,“……田军?”
    “是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
    “俊哥这两天想你,我请你回去。”
    宁谧闻言皱皱眉,“什么意思?”
    他坏笑:“听不懂没事,跟我走就是了。”
    说完朝身后的人示意。宁谧退了两步,一把被他带来的人抓住,往前拖拽。
    宁谧低声说:“等等……你们过来周先生知道吗?”
    北门这边繁华,这个时间很多学生出来吃夜宵,有沿街卖水果的,也有卖小饰品的,远处公交站牌里侧的非机动车道还有一排出租车,司机散散两两的坐着,说着话抽着烟等乘客。
    此刻都觉察出不正常,齐刷刷往这边看。
    宁谧甩开他们,试图阻止:“李东放马上就过来了,你们这是故意给周俊捣乱吗?别怪我没提醒……”
    田军什么人,会把李东放放眼里,头也不回说:“知道他快来了还不上车,一会儿他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正好解决了俊哥的烦恼。”
    “你疯了吗?这里到处是都是人,我怎么说也是李宁谧。”宁谧挣扎。
    田军顿住脚步,回身看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凶神恶煞说:“你才疯了小丫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敢这么跟爷说话。要不是俊哥抬举你,我早他妈把你上了。你去兰会所看看,跟你一样货色的来了,不管处还是不处,只要爷愿意,哪个不是先紧着爷来。”
    宁谧脸瞬间白了,死死盯着他。但也知道他不敢怎样,上头还有周俊,除了周俊还有别人,她好好大小姐当着,忽然就被自己人绑了,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田军自作主张。
    田军看她吓得不再挣扎,满意说:“这才是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跟我较劲只有你吃亏。我是个粗鲁人,下三滥的手段特别多,俊哥不是不让碰你吗?没事,把我惹急了,就把你扒、光,让咱们好好看看。”
    宁谧想了想,现在跟他刚起来对自己没有好处,谁不知田军是个大老粗,做事全凭脑子一热。
    便妥协说:“行,我跟你走。现在九点半,你把我绑走还得把我好好送回家。在李东放那露馅的后果你承担。”
    田军被这句话激怒,“呵呵”冷笑,“带走!”
    她被推到车上,左右坐着人挟持,怕突然推门跑掉。
    宁谧虽然心慌,但还算理智,以前从周俊的字里行间她知道,周俊其实并不是她主子,也是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不知道今夜是什么情况,知道田军没有跟周俊闹掰,那就没有生命威胁。
    她被带到郊区私宅,以前住的地方,周俊也偶尔会回来住。
    院子里的灯亮着,假山下喷泉喷着水,竹子打着绿色的灯,夜景别致。
    周俊的消息很快,宁谧还没走到屋里他就推门出来。
    还没等宁谧说话,周俊抬手就抡了田军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
    周遭的人瞠目结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田军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顿了几秒,“俊哥——”
    他想说点什么。
    “闭嘴。”周俊冷着脸说,“你别叫我俊哥。”
    田军抿了抿嘴,狠狠咬住牙。
    周俊解开宁谧手上的绳子扔到一边,被田军气的不轻,“现在什么社会,怎么还是一副流氓习气,我教你那么久你都学不会。我再说最后一次,咱们是正经人,做的是正经生意。”
    宁谧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经过这一次的事,她更加相信李东放说的话,周俊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以前隐瞒的很深,随着她开始派上用场,很多真想慢慢浮出水面。
    宁谧以前只以为周俊是个土豪,似乎很有钱,从事洗浴中心或者酒吧、会所的工作,所以认识些流、氓、地、痞,也有些门道。身边有一群兄弟,平常都很尊重他。他本人很低调,性子也比较好,最起码在宁谧这,一直都很有耐心。
    周俊大概觉得抱歉,守着小弟给了田军一巴掌,已经让他颜面扫地,所以又训斥了田军手下的人几句就让他们滚。
    他请宁谧进屋。
    宁谧站着没动,“十点了,我不回李家吗?”
    “李东放大概已经知道了。”
    宁谧蹙眉,她还不想成为弃子,弃子的下场都是很惨的,“那怎么办?”
    周俊说:“我已经通知了张总,他会安排。”
    宁谧眨着眼看他,还是没有动作,“田军为什么绑我?”
    “这是误会,”周俊别开眼没看她,“我御下无方。”
    她似信非信,夜风凉,她一路又惊又吓,就算理智在也难免冒冷汗,垂着头说:“其实李东放早就怀疑我了。”
    周俊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低头看着她说:“我跟李东放虽然没有深交,但是这个人还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我早就猜出来他不会相信。”
    宁谧狐疑:“既然猜出来不会成功,那你为什么还答应把我送去?”
    周俊笑了笑,意味深长说:“我只是负责你,但并没有决定权。张总几年前救过我,对我有恩。我这个人特别讲义气,不讲义气也没有我的今天……有件事不想瞒着你……农场里的动物跟主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主人提供避所和食物,动物们就得给主人带来收益。蛋鸡因为可以提供蛋,所以免于被杀,公鸡因为会打鸣也可以逃过一劫,而肉鸡除了吃肉没有别的价值。但如果有一天公鸡不打鸣了,蛋鸡不下蛋了,你觉得留着它们还会有用吗?”
    宁谧毛骨悚然,她早就猜到这就是自己的下场。对于死亡她还做不到坦然接受,前头的几十年她一直活在小心谨慎中,她不相信自己来人世间走一遭就是为了吃苦,苦吃够了,就死了。
    她有些难过,也有些丧气,勉强笑了笑说:“你们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有一天半夜醒来,会不会害怕?”
    “人死如灯灭,害怕什么?”
    她特别不甘心,咬牙道:“为什么坏人活的好好的,好人却被害死,不是天道好轮回吗?为什么不会遭到惩罚?”
    周俊安慰她:“这天下哪有什么公平道义。”
    宁谧眼眶慢慢泛起来泪水,“我不信……”
    跟周俊对视了好久,昂求说:“我要是真死了,你会关照我妹妹的吧?你以前答应过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宁谧:什么狗血剧情,我原来是奔着死来的。男二你行不行啊!
    周俊:我是按照台本念的啊!谁写的啊,真尬。
    李东放:别怕宝贝,谁敢让你死一个试试。
    二非灰溜溜下场……
    第17章
    周俊看着她,良久才闭上眼,埋头不语。
    她自暴自弃说:“我就是贱命一条,没遇到周先生也不会享受今天的体面。我虽然小心翼翼心有不甘,按理说也算享受了几年优渥的生活,心里对你还是很感激的。我只想我妹妹过平淡的日子,别被我牵连,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个局外人……周先生,以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周俊叹了口气,盯着她,“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
    “那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做的,什么都可以,只求你高抬贵手,你嘴里那个张总,也请你帮我求他高抬贵手。”
    “……”他沉默了会儿,“我要、你。”
    宁谧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含着泪问:“什么?”
    他打定主意,保证说:“你如果跟了我,张总那边我去安排。不仅你妹妹没事,我还会帮你安排新身份。”
    宁谧不知道周俊什么意思,是让她用身体交换还是要跟她认真?但不管是哪一种,在她看来都很卑鄙,但在自己的生命面前,又好像在黑夜里找到了灯塔,给她一丝希望。
    “如果不呢?我不跟周先生,周先生会眼睁睁看我死?”试探道。
    “我是商人,”他平淡说,“不是圣母玛利亚。”
    周俊说完有些后悔,今天喝了一些酒,但头脑还是清晰的,有些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很多遍,他从没想过要去做,刚才还斥责田军有流氓习气,他自己何尝不是。
    说出来的话也不想再收回,让步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给你时间。”
    “周俊,”宁谧顿了一下,“跟你是什么意思?我还不太明白,是……做你的情人,□□?”
    “嗯。”
    她嘴角动了动,皱起眉看他,觉得特别可笑,低喃:“你好奇怪,还让我想一想,就像个正人君子似的。我答应不答应有什么区别?我算是明白田军为什么把我绑来了,你要是没这意思,他又怎么会送我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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