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节

    宋小姐听了,她顿时双眼闪闪发亮。
    “真的吗?他长得很好?脾气也很好?”
    “算是吧!”春枝点点头。
    “那,他到底长什么样?”宋小姐忙又问。
    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少女,心里对美好的事物有着一种天生的向往。听春枝说起这个好处,她就陡然精神大振。
    春枝想了想。“我说也说不好,你那笔墨纸砚来,我给你画出来好了……不对,不要笔,拿炭条,那个我更用得惯。”
    “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准备去!”这样更好!宋小姐赶紧点头,就吩咐人去准纸和炭条了。
    等东西准备齐当,春枝立马就拿起一根炭条,在宣纸上描摹出了梁王的模样。
    柴东娘亲的模样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而梁王又和外祖母长得很像,所以她只需要稍稍变动一点,就将梁王的形容给描绘在了纸上。
    等画完了,她放下炭条。“大概就是这样了。我画人技艺不精,只能画出来个大概。不过他真人要比这幅画更精致一些,脸色更白,你靠着这个想象就行了。”
    宋小姐盯着这幅画看了又看,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欢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算后悔了。”她轻声说着。
    春枝一怔。“你说什么?”
    宋小姐冲她微微一笑。“嫁给梁王做梁王妃这事已经定下,改不了了,我也已经认命了。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病入膏肓,就算他马上就要入土了,我也会嫁。不过,现在知道我未来的夫君长得这么好,这也算是万般不幸中的一点幸事。好歹只要看着那张脸,我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那这亲事也算是值了!就冲着他这张脸,我现在已经没有怨言了!”
    呃……
    春枝额头上掉下三根黑线。
    她才知道,原来这丫头还喜欢看美男啊!
    这算是误打误撞吗?稀里糊涂的,也算是给她在这门亲事上找到了一点可取之处。
    宋小姐是真的十分欢喜。刚才在车马厅见面的时候,她还看到宋小姐愁眉不展的,一看就不大高兴呢!可是现在,她却面带微笑,双眼中也显现出点点光彩,俨然是又生出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
    这样的话,那她心里也安稳多了。
    她赶紧又拉上宋小姐。“还有,梁王他养了一只黑猫,名叫駹駿。那只猫被他给惯得不像样子,猫的性子也矫情,不过那也不算什么大事。我教你几个法子,你肯定能收拢它。而只要收服了那只猫,梁王肯定也就能被你给收服。毕竟那家伙可是爱猫如命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宋小姐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你赶紧教我吧!”
    她们两个人一旦聚在一起,那就是说不完的话。
    一直等到前头摆宴,宋夫人叫人来催了好几遍,两个人终于收住话题,又手挽着手去了前头。
    当看到女儿欢蹦乱跳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宋夫人都怔了怔,然后才点头:“要是早知道和柴解元夫人在一处你的心情就能好转,那我真该早点把她给请上门来做客才对。”
    春枝不好意思的笑笑。“您过奖了。其实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一点事而已。”
    而且,要是年前他们来请,她还真没那个能耐说服宋小姐完全的接纳这门亲事!
    宋夫人却只当她是客套,心里就对她更喜欢了。
    前头的柴东也和宋知府一行人相谈甚欢。
    虽说是请他们来吃春酒,但今天宋府明显没有请外人。现在这里就宋家人、柴东夫妻俩,还有宋大人恩师的儿子几个,人少也更清净。本来春枝他们也不打算在考前再节外生枝了。
    宴席当然又是男女分桌。柴东和宋大人等一群男人在外面喝酒,春枝则是陪着宋夫人、宋小姐几个女眷在隔着屏风的地方小声说话吃饭。
    宋大人的恩师姓施,当年为官也是很有一番政绩的,他带出来的学生里头,宋大人不算最有出息的,却是最敬重师长的,所以他深得恩师喜欢。这次他之所以能回京任职,就是他的恩师从中斡旋的结果。
    只可惜,他人当回到京城,他恩师就因为年老体迈卧床不起,朝中的官职也不得已辞了。
    俗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恩师一倒下,之前簇拥在他恩师身边的人也都走了个七七八八,其他还有点良心的也不过偶尔过来看看老人家,没良心的甚至就直接投奔下家了!
    但宋大人是个有良心的。所以尽管恩师已经倒下了,他却时常上门嘘寒问暖,对恩师的儿子也关怀备至。所以这次家里摆春酒,他还特特请了施公子来作陪,也是想趁机介绍施公子和柴东认识,也好方便为施公子日后铺路。
    只可惜,施公子明显的瞧不上柴东。他甚至连宋大人都不怎么看得入眼。
    酒席之上,就听到他在高谈阔论,对朝堂之上的官员几乎都指点了个遍。那声音大得……春枝隔得那么远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在他嘴里,所有文武大员都表现一般,要是换他上阵,他肯定能做得比他们好百倍千倍!
    这话听得春枝是满头黑线。
    再看看她们桌上的施少夫人,不管她男人怎么在外头大放厥词,她都只是乖乖的低头扒饭,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倒是宋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对春枝解释:“施老大人早年家境贫寒,后来出外考学做官,都是把孩子放在家里给父母带的。直到后来他在京城定居,才差人把父母孩子都接了过来。可是那个时候,施公子都已经十一二岁了。”
    十一二岁的孩子,性子都已经定了,想改都难。更别说,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那必定皮得很,有几个是和柴东一样,从小就被王氏送到学堂里去读书、修身养性的?
    听她这么解释,春枝就明白了。
    她点点头,就打算直接无视这个人好了。他瞧不上柴东,肯定柴东还瞧不上他呢!以后,大家就当做是点头之交,不要深交好了。
    只是,她在这么想着,那史公子在洋洋洒洒的把所有人都给点评了一番后,就又把目光转向了柴东。“柴公子,我听说你是上一届的三江省解元?”
    “正是。”柴东应道。
    “那为什么你这个解元三年前都没有考中进士?”
    厅内就出现了短暂的寂静。而后柴东缓缓开口:“时也命也。这也算是老天爷给我的一点考量吧!”
    施公子顿时笑了。“是吗?不过我前些日子去柳家吃春酒的时候,我看到了三江省这一届的解元,他据说还和你是同乡?那个人才是文采风流,潇洒倜傥,我看他现场做了一篇文章,的确还可以,看得下去。大家都在说,他今年春闱一定会榜上有名呢!现在有个这么强劲的对手在,你是不是很害怕?”
    这个人可真是狂妄自大得厉害。春枝都被他这明显带刺的话给气得差点拍桌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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