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江汉一见电话是通话状态,顿时大怒,直接挂了电话,一巴掌打了过去,怒道:“臭娘们,跟我玩阴的?”
    胖子的力气极大,清欢被他一巴掌打的摔在后座,半张脸都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抬眼,不哭不闹,冷淡一笑,缓慢地说道:“晚了。”
    江汉四十多年来,混迹黑白两道,玩过的女人,耍过的阴谋阳谋数不胜数,第一次遇到被持枪劫走,还这样冷静的女人。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电话备注,待看清是南洋叶家三公子叶瑾然之时,额头已经出了细汗。
    “下车之时,叶三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加上今晚不少人知道我们见面,这件事情,江先生是说不清楚了。”清欢不慌不忙地说道,“是要女色,还是要性命,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你少吓唬我,叶三公子跟厉家联姻的事情,南洋没有不知道的,充其量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叶三明面上也不敢将这事闹大了。”江汉转念一想,就算顾清欢的后台是叶家,那叶三也不敢闹事,不然丢了厉家这个姻亲,还惹上丑闻,就一败涂地了。
    江汉虽然这么想,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慌,借着谢家的大旗混了这么多年,至今没出事,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江汉将烫手的手机丢到别的车上去,然后吩咐三辆车分开来走。
    清欢表情微微凝重。果然是老手,兵分三路,分散注意力。
    她垂眼,神思倦怠之际,江汉已经上了车,直朝着她扑过来,舔着脸笑道:“都处理完了,小美人,老子还没有玩过世家子弟的女人,你是头一个。”
    谁知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人,身子灵活地一闪,胖子扑了个空,直接扑到了座椅上,还没发作,清欢已经冷淡地开口:“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只打打电话去问卫媛媛或者厉娇,碰了我,你还有没有命在。若是你接触不到她们,就让你背后的人去问。”
    江汉听到她说出的这两个名字,顿时心里一惊,仔细端详了这女人,见她五官精致极美,也极寡淡疏离,跟他以往碰到的女人都不太一样,一时拿捏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
    男人眯着小眼,阴晴不定地盯着清欢,欲念压制住了理智,色眯眯地说道:“我也实话告诉你,老子后面的人靠山硬着呢,等我上了你,给你拍下视频,老子明天就带着巨款飞米国。米国没有引渡条例,别说叶三,就是花三,鱼三来了,老子都不怕。”
    “有理想,是挺了不起的,前提是你能出得了南洋。”清欢身子紧绷,冷淡地说道,“你去看下你的手机,这会子应该有很多人找你。”
    “小美人,别拖延时间了,早晚都得上的。”江汉不为所动,笑着直接扑过来,急急地说道,“你男人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显然是不把你放在心上,今天,老子上定你了。”
    清欢被他扑倒在地,见男人压过来,又摸又亲,眉眼一冷,伸手摸到了耳朵上的珍珠耳钉,起了杀意。
    正在此时,司机一个急刹车,胖子重心不稳,直接撞到了头,顿时怒骂道:“怎么开车的?”
    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江,江,江先生。”
    车子被堵死在路上,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乌泱泱地武力压制了过来。
    车门被暴力砸开,车身四分五裂,警报声响起,荆六将撞的七晕八素的胖子拎出了车,丢在了地上,犹如看死人一般地看了他一眼。
    夜色里,披星戴月赶来的男人下车,英俊冷峻,周身贵气,伸出手,朝着车内脸色苍白的小女人,沉郁地说道:“清欢,过来。”
    第218章 夜色里,男人英俊矜贵的面容犹如魔鬼一般地突显出来
    清欢的状态很不好,早先被打的左脸肿的厉害,挣扎之中手脚都有擦伤,衣服也凌乱不堪。
    车内被暴力砸开的时候,她强撑的冷静瞬间一泻千里,坐在车内冰凉的地毯上,浑身冷到发抖。
    那胖子狞笑着扑过来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这些日子南洋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在那些黑暗无光的过去里,无欢无爱,无家无她,从一个噩梦奔赴另一个噩梦。
    厉沉暮弯身上了车,见她闭眼,脸色苍白到极致,眉眼间是厌世的戾气,对他的话如若未闻,男人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将她抱下车,用大衣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低沉地说道:“别怕。”
    大衣上还残留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松香味,带着体温,熨烫的她眼角湿润。她将脑袋埋进大衣里,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内心荒凉悲伤,他打破了她一个噩梦,却不知道在过去,她所有的噩梦都来源于他。
    “厉少,这边动静太大了,您带着清欢小姐先走。”肖骁见救到了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这边是闹区,他们拦截到车的时候,直接动手,已经引起了骚动,造成了交通堵塞,只是迫于武力威压,无人敢靠近。
    “另两辆车的人也被控制了,动手的时候,叶三也在。”荆六接到消息上前来说道,“叶三是追着手机定位的那辆车,跟我们是前后脚的功夫。”
    厉沉暮冷哼了一声,可以想象得到叶瑾然劫到空车时的表情。
    “都带走,查清楚。”厉沉暮径自抱着清欢上了车,回厉公馆,从头到尾没有看瘫在地上装死的胖子一眼。
    肖骁同情地看了眼犹如死人一般的胖子一眼,看着远处的警车的鸣笛声,一脚踩在江汉身上,慢吞吞地笑道:“江制片人是吧,你说这些警车会不会救你,还是说帝都谢家会来人救你?”
    江汉近200斤的身子瘫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汗如雨下,张口,吓得有些呆滞:“是,是,是厉。”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完整。
    车子被暴力砸开之后,他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夜色里,男人英俊矜贵的面容犹如魔鬼一般显现出来。只一眼,他就认了出来,是,是南洋最煊赫的世家子弟,权势不逊色于谢家少将大人的厉家继承人。
    他在酒宴上远远地见过厉沉暮一眼,他这样的身份都近不了对方的身。
    江汉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肖骁不解气地继续踹了一脚,见这胖子真的吓晕了,留下一滩冷汗,冷哼了一声,低咒道:“狗东西,哥哥的小命险些丢你身上了。”
    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金牌助理收回脚,心有余悸地站在了荆六身边,笑眯眯地说道:“老六,南洋的日子比澳洲刺激吧?”
    荆六安排人将胖子装上车,面无表情地说道:“嗯,再刺激一点,我们就去非洲挖矿了。”
    “孺子可教也。”肖骁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行人上车去追赶厉少的车。
    今夜之后,南洋有些人只怕再也无法睡个安稳觉了。无人能承受得住来自厉公馆的疯狂报复。
    第219章 打你算对你客气,我还没找人强你呢
    南洋最稀松平常的夜晚,闹区一辆豪车被肢解的四分五裂,车门都被整个卸了下来,丢弃一边。
    警方赶过来时,只看到了废掉的豪车,以及目击证人的各种离奇说法。
    视频和照片很快就上传到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导演葛生从云端回来后,心情就极差,他还在路上就接到了铁娘子赵葵的电话,对方明说了,旗下的艺人顾清欢不再考虑这部戏的女一号。
    《嫡女如意》这部戏的女一号,虽然一直有备选的女演员,影后赵嫣也有意出演,但是他在看了《双生花》之后,就对里面惊鸿一瞥的新人演员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就是她了。
    美貌惊人,演技不凡,这么神秘低调,却在一年之内蹿红,拥有超高人气,这本身在娱乐圈就是一桩奇事。
    葛生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见了顾清欢本人之后,突然就明白她为何突然就火了起来。
    那年轻女子言行举止之间都极有章法,这样的气度和底蕴,唯有世家豪门才能熏陶的出来。
    难怪之前许在言语中诸多暗示,他圈内沉寂十年,跌到谷底,凭借一部影片飞快地蹿升国际名导,绝非是运气。
    葛生想到自己错失了这样的机会,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得罪人的江汉剁碎了,丢海里喂王八。
    “老葛,快看新闻,据说江汉摊上事了。”娱乐圈消息都是通的,许在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询问。
    江汉在圈内名声太臭,此时见他出事,大伙都是有些幸灾乐祸。
    葛生心跳有些快,飞快地打开电脑,待看清新闻报道里那废弃的豪车,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顾清欢。
    “老许,我可能也摊上事了。”葛生有些艰难苦涩地开口,在闹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方必是有权有势。车,被砸成了这样,人,生死不知,也不知道那混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如果真的跟今晚的会面有关,那他也有麻烦了。
    清欢自从上了车,便一言不发,早先的脆弱被她压了下去,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厉沉暮见她脸色冰冷,小脸微肿,露在外面的手脚也有伤痕,不哭不闹,只安静地坐在那里,男人心里压抑下去的怒气又翻滚了上来,眉眼深沉,起了杀心。
    车子一到厉公馆,清欢便裹着厉沉暮的大衣,径自下了车,她脚步还有些虚浮,勉强还站的住,只是凭着一口怒气撑着。
    一路进了偏厅,偏厅里灯火通明,顾女士和厉娇都在。
    顾女士睡到一半被管家喊醒,又见厉娇都被喊了起来,限制了自由,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了,此时见清欢衣衫不整,极为狼狈地披着男人的大衣回来,顿时吓得一跳,说道:“发生什么事情?”
    清欢没说话,走到厉娇面前,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
    厉娇被打懵了,过了数秒钟才红着眼,尖叫上前去撕她:“顾清欢,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顾女士心一横,一把拦住厉娇,冲着清欢叫道:“快跑。”
    清欢冷淡一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炸了毛的厉娇,一字一顿淡漠地说道:“打你算对你客气,我还没找人强你呢。”
    厉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哪里是顾玫的对手,见厉沉暮带着一身深浓的雾气,眉眼冷峻地从外回来,顿时哭诉道:“大哥,她们两个人打我一个。”
    第220章 这些年,我看你不仅双腿废掉了,脑子也废掉了
    厉沉暮面色冷峻,让管家驱散了佣人,看了一眼厉娇,那一眼的冷淡和戾气让厉娇瞬间透心凉,哭声渐渐小了下去,脸色发白。
    清欢打完厉娇那一巴掌,也用尽了仅剩的力气,身子一晃。
    厉沉暮从后面伸手稳稳地扶住,一言不发地抱她上楼去,沉声吩咐管家:“管家,把药箱里的跌打药膏拿上来。”
    厉娇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气的浑身都发抖,哇的一声继续哭起来:“你可是我亲堂哥,是亲的,顾清欢打我,你都不管,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要去找爷爷。”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顾女士小声地嘀咕道,看似镇定,内里被清欢吓得手脚都发软。
    打厉娇?她在厉公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亏,也从来不敢打这位娇小姐,更别提招惹厉沉暮,自打顾女士知道厉沉暮拿捏着她所有的把柄之后,顾玫看见厉沉暮都是倒着走。
    清欢只是一瞬间的恍神,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上了顶楼便垂眼推开厉沉暮,进了浴室。
    男人也不恼,在浴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花洒的水声,这才稍微放了放心,下楼去。
    厉沉暮下楼时,肖骁和荆六已经带着昏死的江汉进了偏厅。
    “去弄醒他。”厉沉暮按着生疼的眉心,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鸷地看了眼顾玫,说道,“顾女士还是不要听的好。”
    顾玫心惊肉跳,连忙上楼去。
    江汉是被冷水直接泼醒的,复古奢华的偏厅里,入目的是手工编织的华丽地毯,旧时老房子,屋内目光所及无一不是珍品。
    “听说江先生是谢家的人?”冷硬如金石的声音,男人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不怒而威,通身贵气,低调内敛。
    “是是是是。”江汉手脚发软地跪在地上,舌头打结地应着,脑袋碰地,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事到如今,仅存的一点希望就是这男人能看在帝都谢家的面子上饶了他这条命。
    厉沉暮冷酷一笑,沉声说道:“接谢惊蛰。”
    肖骁飞快地去连线谢家前少将大人,垂眼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胖子。厉少已经好些年没亲自动手处置人了。
    帝都夜色深浓,谢惊蛰有晚睡的习惯,或者说自从孤寡一人,卸任之后,夜里清醒的时候比睡得时间还多。
    “有事?”视频里,刚毅铁血的男人挑了挑眉,最近南洋时局动荡吗,厉沉暮找他的次数比过去五年加起来还多。
    厉沉暮起身,淡淡地说道:“地上跪着的据说是你谢家的人,动手前,你来认领一下。”
    跪在地上的江汉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嚎道:“谢先生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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