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大家也跟着,微微低头凑过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傅雪才不想听什么贺冼凉的八卦。
只是讶于大家转变话题之快,她也装模作样,身子稍微前倾,听听能说出什么爆点。
作为话题中心男主角的高中同窗,难道还能错过什么她不知道的八卦??
“我听他以前的同学说,他啊高中的时候,拒绝过的女生,能有这个数!”
说完,那女生比了一个耶。
“两位数?”
“恭喜你,答对了。”
“切,什么啊,就让我们听这个?”
“你听我讲下去嘛!好像有个女的因为什么惹到他了,最后闹到休学了,都不来学校上课了。”
“所以是因为什么?!”
“这个就不知情了,据说那女的很过分。”
“那你神神叨叨,讲跟没讲一样!我被你吊着不上不下好奇死了!”
有人探过身要去掐那女生脖子,被嘻嘻哈哈躲过。
傅雪愣怔在原地,高中那段零星的记忆卷土重来。
她也是当事者之一,只不过休学的那个,不是她。
文学社长看她脸色有点苍白,把手里的小本本塞给她,顺带拍了拍她肩膀,一本正经地,
“既然你这么渴望,我可以先满足你。知你者,我也。”
说完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无声无息地飘走了。
留下傅雪坐在那儿,掌心里的小话本呈摊开状,有一页还被贴心地折起,还是刚刚她不小心瞅到的那一页!
“......”
什么高中!什么回忆!她只觉得手里捧了个
烫手山芋!
中饭是安排在望山山腰吃的,有一家农家乐在这里很出名。
大铁锅里焖着酱汁土鸡,加点儿红灯笼椒,和新挖的土豆儿一起烀。新掐的小青菜,拍点蒜泥炒。烧红的瓦罐里面煨着一大煲笋尖老鸭汤。
店家老奶奶还在锅边贴了一圈馍儿和锅巴,烤得金黄酥脆。
傅雪一口气啃了三块,又喝了一大碗汤,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等她撑着小肚皮出去溜达的时候,便看到贺冼凉在院子外面逗弄小狗儿。
院子外墙灰旧,爬满了蔷薇和葡萄藤,黑色的小土狗儿在那下面打滚蹭来蹭去。
贺冼凉背对着傅雪半屈腿蹲着,在那里用指尖逗弄小狗,玩耍。
傅雪蓦地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想去打扰,她往外一条泥巴小道上缓缓地走,两旁树荫成影。
吃饱喝足,此时此刻要是再有点什么书消遣再好不过了。
这样想着,掏出小话本,好奇心驱使,她到底翻开了第一页。
嗯,第二页第三页,她居然还有点欲罢不能。
天哪这个攻太撩了!啊啊啊啊这个受也太皮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哎对对对!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是干!
“你在干什么?”后面冷不丁冒出一句,阴森森的。
傅雪本来正渐入佳境,此刻毫无防备,大声地“啊!”了一下。
“你干什么!走路没有声音么!”,她差点被吓到吐血,“吓死人了!”
贺冼凉鲜少见到傅雪这么表情生动鲜活的样子,此刻突然觉得有些有趣。
“哦?你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能吓成这样?”他单挑眉。
那只小黑狗居然也在,还冲着傅雪“汪”了一声。
傅雪:“......”
“我不管,你吓到我了!蛇精病!”傅雪有被人撞破的羞窘和突然打断的心有余悸。
她捂着胸口,连忙走回院子。
甄邢正从里面往院子外面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哎?你刚刚去哪里了?”
傅雪:“我瞎逛了一下。”
甄邢:“这里风景挺不错的,空气怡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突然,那条小黑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冲着甄邢就“汪汪”地喊叫,龇牙咧嘴。
甄邢躲着它,它叫得更起劲了。
“小黑,过来。”
她看向院子门口,贺冼凉站在那儿,那条小黑狗此刻非常听话地摇着尾巴过去了,还蹭了蹭他的裤腿。
傅雪目瞪口呆。
第7章
傅雪看甄邢这么一个高大的男生都快被吓趴下了,一个劲儿往她后面躲,竟然觉得有些可怜。
篮球比赛的时候,对方要是摸清了底细,带了只狗在旁边看着,这还能打得下去??
话说回来———
这才几个小时,那边小黑都亲亲热热地叫上了......
不过这小狗儿怎么也是以貌取人的主啊,那人天生的黑心肝啊!黑心肝!!
傅雪眼中的黑心肝,此刻正悠闲地站在那儿,宽肩细腰大长腿,天生的衣架子。
然而对方连半点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他盯着甄邢,语气听不出情绪,“它大概受惊了。”
甄邢:“......”
受惊??对着甄邢无缘无故地跑上去吠叫受惊?
傅雪表示不是很懂男人之间的思维。
午饭过后,社团活动的负责人就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各自结伴去山顶,随意点,晚上再回到半山腰集合。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培训的,倒像是旅游来了,傅雪嘀嘀咕咕,抬眼撞进贺冼凉若有所思的眸子里。
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她再偷偷斜眼瞥过去,贺冼凉已经低下了头,眉峰紧紧锁着,唇抿成一条直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什么。
甄邢跑过来,挠了挠头发,有点害羞,“傅雪,等会儿一起拍照?”
说完,他举了举手里的单反,这是要和她一起组队的意思。
傅雪对拍照不感兴趣,又想一个人欣赏风景,就委婉拒绝了。
甄邢看起来有一点失落,但还是扬起灿烂的笑容,叮嘱她注意安全。
她透过甄邢单纯俊秀的小脸,脑海中浮现贺冼凉冷冷嗤笑的模样。
所以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
大家收拾修整好,便纷纷出发。行程比较自由灵活,队伍三三两两,选的路线也各不相同。
傅雪挑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幽深小径,青石的板,踏起来还有些微的回音,隐隐传荡在山谷中。
她透过松树针叶,向远处的山顶眺望过去。
清晨初到的时候,山尖还有云雾缭绕,此刻全然散去。光洋洋洒洒地散着亮,像碎金。
她的心情随着这山景大放晴好。缓缓地踏上往上的台阶,视野也越来越开阔。
走到一半,口干舌燥,傅雪干脆坐在青石板上,打开小背包,掏出一瓶水来。
大概很久没有出来爬山的缘故,她腿脚有些酸软,掌心也微湿。
她用力,没开,再用力,还是没开。
她在这边和水奋力作斗争,那边拐角处怡怡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傅雪看清来人,连忙把水别在背后,撇过头假装没看见。
贺冼凉单肩斜斜地搭了一件衬衫外套,不急不慢地抬腿向上走。
傅雪眼尾扫到的只有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
贺冼凉越过她径自向上去了,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手中的水被猝不及防地抽走。
手心空落落的,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他轻轻松松地一扭,瓶盖开了。
傅雪:“......”
贺冼凉绕回来,长腿跟着一弯,在她旁边坐下,把水递到她眼前。
“吃这么多连瓶水都打不开。”
他眼尾上挑,是熟悉地向下睨人的样子。
傅雪愤愤地接过水瓶,毫不客气地灌了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