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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节

    所以卖到现在,他已经卖光了。而且他还是有底限的,只卖了朝午王的,连姜元的都没动。
    姜姬发现后也很可惜,但她不敢再去挑战龚香的神经底限了,他能接受她除掉姜元,但能接受她把莲花台的摆设器物都卖光吗?显然不行。
    而且这样又能赚多少钱呢?
    得不偿失啊。
    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她想了想……眼下倒有一个:告诉整个鲁国,郑姬来了,她会是姜旦未来的妻子,她可以先办一个订婚宴之类的东西,收收礼金什么的。
    她这么问龚香,这个办法行得通吗?
    龚香犹豫了一下,倒是能领会什么是订婚,显然,等郑姬长成后还有一个成婚,可以再收一遍钱。
    虽然稍显不要脸了点,但可行。
    龚香起身道:“那我这就去拟名单了。”要给别人留出准备礼物的时间嘛,现在通知各城,半年后再办宴会就行了。
    但现在还是没钱。
    等龚香和龚獠都出去了,她对蟠儿说:“让大哥回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蟠儿问:“公主是在为国库担忧吗?”
    姜姬点头。
    蟠儿问:“公主有什么主意吗?”
    她想让姜武重操旧业,带人去抢劫。
    这样的好处是来钱快,坏处也很明显,会造成国中再次动荡起来。
    她想能不能去临国抢……
    但这件事没有姜武同意,她不会干,首先就要是他愿意才行。这件事也不必他带人去干,可以让他手下去了。到现在,他已经不必再亲自上战场了。
    等他愿意了,再考虑去哪几国。
    蟠儿考虑了一下,提议道:“公主不如与龚叔叔商议一下再行决断。”
    姜姬有点吃不准龚香对跨境抢劫的认同度有多少,万一他不认同,那她的这个计划就很有可能会有波折,至少会造成姜武的危险。她不愿意让姜武冒风险。
    他们现在都已经出现在人前了,这就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去他国抢劫这件事如果不被人知道就没事,真被人知道了,就有挑衅他国,引发战争的嫌疑,这个后果就严重了。
    她要做的就是虽然别人知道鲁国有人在抢劫,但不知道是谁干的,也抓不住是谁干的,鲁国就可以不承认是我们干的。就是这个思路。
    蟠儿说:“公主不必担忧,以我看来,龚叔叔对此计必会大加赞成。”
    第二天,龚香听说后,果然大加赞成。
    姜姬稀奇了:“怎么今日叔叔这么好说话?”
    龚香不敢说,他以前虽然惧怕公主,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得的,自信他并不比公主差,只是在一些地方,他没办法像公主一样做事而已。但昨日之后他就不再这么想了。所以公主想出的计划,他都要再三斟酌才敢开口,因为他担心他的所思所想会没能领会公主的意思,再耽误了正事就坏了。
    至于公主说的想去抢抢别的国家来解一时之急,他想了想觉得,嗯,没问题。
    至于公主担心的会不会引起他国警觉对鲁国宣战,这个嘛,只要不被人发现,抓住实据就行了。
    他还很快提供了一个可以抢的对象,就是郑国。抢什么也很明白,就是粮食嘛。
    他还替姜姬提供了一个替罪羊,“我们可以向燕贵借兵。”
    这个……倒是姜姬完全没想过的。
    “借兵?能借来吗?”
    龚香道:“自然可以。我鲁国无兵。”
    姜姬哦了一声就懂了,对,鲁国的对外形象是没有兵马的,至少没有足以干坏事的兵马,鲁国现在都没有一个数得着的将军,大军更是子虚乌有。
    姜武手中的?乌合之众而言,不足为虑。
    她只是没想过还能“借兵”,但一旦这个思路通了,她立刻就能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才万无一失。
    “命人去燕地,找漆四,与他商借兵马,抢来的粮食对半分。”她道。
    龚香想起燕国现在的老王,年轻的太子,还有漆家漆四这三个人的现状,不由得笑道:“此计妙!”对漆四来说,是一个让他赚外快的机会,他被老王盯着,行动都不自由,能赚外快,再结一个外援,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所以漆四答应的可能极大。
    对鲁国来说,则是提前结交一个有可能继位为燕王的人。
    对姜姬来说,催动燕国王权交替尽快发生,远远比等他平稳过渡要来得更有利。
    所以她要不停的替漆四加码,让他变得越来越强大,燕国国内的平衡也会更早失衡。
    “某这就写信。”龚香道,“以何人的名义送出去?”
    “我。”姜姬道。
    龚香皱眉,“还是以大将军为上。”
    “不行。”姜姬道,“用姜武的名义,翻出来他就是个死罪。”
    “那就用大王。”龚香反正就是不同意用姜姬的,他劝道:“日后就是被人知道,是大王干的,也显得大王雄才大略,不会被人非议的。”
    她想了下,同意用姜旦的。因为正如龚香所说的,她或姜武来干,就是大逆不道,换成姜旦,就会是另一番结果了。
    第352章 坐谷饥民
    因为收粮的商人太多,郑国的粮价开始上涨了, 而且一些城市已经买不到粮了。
    “大王, 长此下去,百姓会受苦的。”一个胡子稀少的男人在大殿上向郑王进言。
    他举的是自己的例子。他是外地来国都做官的, 家乡遥远。由于郑国家家有良田, 所以粮食涨价, 也就难为难为一般的升斗小民,就是家中无田的, 像他这个地位的本该不必为此事忧心,外面买不到,家里送来不就行了?
    偏偏他老家太远了, 而国都附近的良田,又早就被占完了,他来得太晚, 连住都是住在友人家中,房子都没顾得上添置,更别说田地了。
    何况田地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家底,他老家有好大一片地呢。
    不过粮价上涨后, 他就囊中羞涩了。因为他住在友人家里, 吃喝穿用不能再占人家家的便宜,是自己出去买的。突然发现自己快要吃不起饭了,这就尴尬了。
    谁会相信郑人会有吃不起粮的一天?
    此人就说,他倒是能捧着钱去买,但也买不来, 因为粮店现在每天卖粮是有数的,都攒着等大商人,担心万一卖给他们了,回头有大商人来要货,他们的货不够,生意不就跑了吗?
    还有米商粮铺直言道,他们的店里也没粮了,存粮早就调走了。
    郑王吓了一大跳!
    连忙问底下的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难道区区一个鲁国,就能把我国的粮都给卖走吗?”
    在郑王的印象里,郑国产粮之多已经是个困扰了,他明明记得刚继位时,有呈报说有国库的存粮已经多得没有人愿意去看管了。因为库吏是有数的,他们干活太累就不想干了。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底下立刻有另一个人反驳刚才那人,笑道,“大王休急,旬郎这是饿急了,吓唬人呢。”
    在这人周围坐的人都笑起来。
    刚才那个旬郎就挂了脸色,问:“大人如果有话要教小子,尽管直言,为何当着大王的面打趣呢?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这人就拱拱手,算是道歉,转头对郑王说,“旬郎不知,才口说狂言。大王,这商人都是狡猾之辈。我国的粮食太多,都是为了卖给燕国才越种越多,这几年各地的粮库早就堆不下了。”
    郑王闻言点头,国库也是这样。
    这人说:“所以卖粮的商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赚过大钱。这次鲁王愚慈,竟然让流民围了王城,急需粮食求急,发动整个鲁国的商人都来我郑国买粮——这种事,千年也难得一见啊!”
    这句话一落地,殿里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郑王也在笑,边笑边点头,颇为自得。
    此人也很得意,继续绘声绘色道:“但鲁国的流民是有数的,他们的人就是再多,也吃不完整个郑国的粮食!所以我国的商人们知道机会难得,反而不肯贱价售粮,只管把粮价高高抬起,这样才能大赚一笔!”
    殿中的人全是笑骂商人狡猾的。
    旬郎急了,大声道:“可是大王,百姓中家中无田的又该去哪里买粮吃呢?此计虽然陷了鲁人,但也陷了我国百姓啊!”
    郑王闻言,连忙安慰他:“旬郎勿急,你一心为民,孤都明白了。那些穷苦人家也确实难过,不如这样,如果是百姓去买,粮店无论如何不能借口不卖!一人可买一斗,这样如何?”
    旬郎还想再说什么,但殿上的人已经开始争相赞美郑王了,他也只好作罢了。
    丁强沿晋江而上,花了二十多天才来到郑国。晋江从晋国发源,途经郑国,在鲁国化为三条支流。所以从郑国到鲁是顺水而下,从鲁到郑,却需逆流而上。春日浪急,不能坐船,丁强只能乘车。
    车途缓慢,也半点急不得。
    丁强在车中一遍遍回想公主交待的话,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到郑王面前,先是责问,后又发难,过了这两关后,才是正式的商谈。
    但前面两关对他来说,才是真真正正的难题。
    虽然从来没有听过郑王暴虐,但当着一国之君的面,要当殿责问,要狂妄开口……如果殿上有人暴起,以他侮辱郑王的理由砍了他,他也只能白死了。
    公主让大王劝他。大王说了三点郑王不敢杀他的理由。
    第一,郑与赵有隙。赵虎视眈眈,郑绝不敢冒腹背受敌的危险再得罪鲁;
    第二,郑杀鲁使,只会成为丑闻,因为乔小君这件事确实是郑王做得不对,他再敢杀了丁强,那这个郑王的名声会比他爹的还差。
    最后,公主另有安排,绝不会令丁强在郑国丧命。
    真正给丁强信心的就是大王最后说的这句话。
    到了边镇,当然要送上通官文牒。边镇引丁强去见上官,丁强备上厚礼名帖上门,竟然是个生人。
    奇怪,他上回来不是这个人啊。
    此人不像郑人,他好好穿着衣服扎着腰带,脚上有鞋,头上戴冠,见面先施礼:“何必,何令先见过丁大人。”
    丁强还礼,“不敢当,小子丁强,丁守成。”
    何必一边笑一边牵着丁强进屋,落座,上茶上菜上酒上女人,称得上是招待极为周到了。
    丁强也很给面子,让喝酒就喝酒,让听曲观舞就作入神状,送女人来就握住小手赞其手白似玉,还打定主意如果接下来要赠妾他也收下,过了这个城再卖掉就行了。
    结果何必没赠妾,倒让丁强有些不舍此女娇颜如花。
    宴席上并不难过,何必博闻强记,不管是书中曲故还是乡间野闻,都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他也不止是说些闲话,也说自身,比如他姓何,是郑国灵山人士,他这字是先生取的,但并不是这两个字,他道:“守成来猜,我的字原本是什么?”
    丁强握着酒樽,“……莫非是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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