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与其担心凯瑟琳,不如担心你自己,安格斯那边应该已经在考虑如何向你下手了。”
    “但是……如果,拉西里斯王……突然暴毙了呢?”
    苏渃笑的眉眼弯弯,湛蓝的双眸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刚刚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人,不是她似的。
    男人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沿着微风,低沉悦耳飘荡而来:“……这倒是个问题,所以呢?你有什么方法吗?”
    根据原著的时间线,拉西里斯王在争夺王位时,为了胜利,以寿命为代价,强行使用了圣阶魔法。导致他的生命大大缩短,此时距离他的死亡还有一年时间。
    所以为了王位,只能剑走偏锋了。
    “除了你以外,其实我还有另一个师傅,你知道吗?”
    撩起耳边的一缕长发,少女精致的面容在月光下美丽的不真实,就像是传说中的妖精,一眸一笑勾魂夺魄。
    “……嗯,光明教廷的教皇。”
    “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黑衣人:“……”
    “莫名其妙的出现,突然的示好,当然了,我并不讨厌他,毕竟免费送温暖的冤大头,越多越好。”她笑的眉眼弯弯,纯良和善,让黑衣人看了想打人。
    “……”
    “总之,利用的好的话,会成为很不错的道具。”
    黑衣人冷笑:“呵呵呵!!”
    苏渃一脸懵逼:“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声音冷硬,一听就知道有事,“所以你想利用他做什么?不如说出不来让我也听听。”
    苏渃答非所问:“安格斯想对付我?你觉得他会从哪个方面下手?”
    “杀了你。”毫不犹豫的回答。
    “答对。”苏渃说:“我活着,就是教皇的弟子,帝国的伯爵,拉西里斯王拉拢的魔法师,但人死如灯灭,一个死去的、没有任何价值的人,和一个还活着的王子,帝国选那一边,一目了然。教皇那边,或许会发怒,但绝对不会因此和帝国闹翻。”
    “那可不一定。”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扭头咳嗽两声,“你继续说。”
    “为了一击必杀,安格斯那边应该会派出擅长暗杀的暗系法师。只可惜,他们不会猜到,我也是个暗系的魔法师,那些隐匿之法,对我完全没用。”
    再加上耶尔德赠送的防御魔法袍,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难道你想……玩苦肉计?”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黑衣人不是傻子,从中推测的蛛丝马迹,慢慢的连成一整条清晰的脉络。
    “嗯。”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男人闻言,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憋屈之感。计划很好,本人的安全有保障,只是受点轻伤,来个光系魔法,分分钟愈合,但是……好不爽!!
    脑袋很聪明,每个人都算计进去了。
    但是为什么……就没想过直接来求他呢?一个安格斯而已,杀他不就和掐死一只鸡一样简单。
    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罢了。
    不管是这个身份,还是另一个身份。
    冤大头吗?
    呵呵呵!
    “藏起来。”就在黑衣人发呆时,金色的少女低吼一声,动作飞快的将放在床头的魔法袍穿在身上,拿出羊皮卷,装出勤奋好学的模样。
    耶尔德:“……”
    好吧!躲就躲。
    暗系元素包裹全身,潜藏的在他人不注意的角落里,做完这一切,他再才伸出精神力,去感知刺客的方位。
    一、二、三。
    实力呢?
    两个九级,一个八级。他赠送的魔法袍能够抵挡住,正好还能让苏渃受一点轻伤,完成她的苦肉计。
    很不错!非常完美……完美……耶尔德咬着下唇,心里的怒意在翻滚。
    他千娇万宠的小徒弟,要被三个杂鱼打伤了。
    只是为了个垃圾王位。
    潜伏的刺客都是专业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苏渃的背后。
    少女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扭头,瞳孔因为恐惧而微微收缩。
    “去死吧。”
    三重暗系魔法发出,力量足够将一个活人炸成肉沫。
    苏渃眸光一闪,光系魔法象征性的包裹了全身,魔法袍感应到危险,金色的符文霎时浮现,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九级瞬移卷轴握在手中,只等到这一击后,立马就瞬移到光明教廷。
    藏在暗处的黑衣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暗系元素在指尖活跃的跳舞。
    在这短短一瞬,他想了很多很多,有关于自己的,也有关于光明教廷的,更多的却是关于眼前的小姑娘,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徒弟、朋友、家人。
    最终,耶尔德还是忍受不了,让苏渃受伤。
    杀了这些人,向渃伊坦白一切,坚定的站在她这边,帮她取得胜利吧。他这么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少女欢愉的笑脸,唇角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笑意。
    耶尔德的实力,并不是外界想象圣级。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半神。
    距离所谓的神明,只有一步之遥。
    捏死几个高阶魔法师,就和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在苏渃还没反应过来时,原本攻击她的魔法顿时拐了个弯,砸上了旁边的空房间,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而三个刺客,连尖叫声都没发出来,便消失殆尽。
    卡尔德家族的侍卫们听到声响,快速的朝楼上奔跑着。
    苏渃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做了什么啊啊!!!”
    “渃伊——”
    “有话下次说,我赶时间。”她嘴里说着话,手也不闲着的从空间手镯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宝石匕首,涂抹上药剂,毫不犹豫的从脖颈的位置,沿着臂弯,用力的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渃伊!!!!”
    黑红色的血,带着被毒/药染上的痕迹。
    耶尔德死死的盯着那一道狰狞的伤口,嘴唇张了又合,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下次见。”
    苏渃冲他做了个口型,侍卫们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已经容不得她耽搁下去了,直接撕开卷轴,熟悉的晕眩感袭上心头,不过短短几秒,再睁眼时,她已经来到了光明教廷的门口。
    “快过来,声音来自渃伊大人的房间。”穿着盔甲的侍卫们,挤入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立的黑衣男子。
    寂静的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微风拂过,吹动男人的衣袍。
    连空气,都仿佛带着悲惨寂缪的味道。
    “这人肯定是凶手,抓住他!!”侍卫长举起长剑,朝男人袭去。
    “滚。”
    一阵狂风刮过,刺的人睁不开眼,等他们反应过来后,整个房间已经空无一人,只余下一滩猩红的血液,带着不详的气息。
    受到无数人供奉的神殿,这会儿即使是深夜,依旧有零星的几个平民恭敬的跪拜着。
    苏渃的突然出现,让一群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死人了!!!”
    “神殿门口,不可大声喧哗。”
    守门的两位骑士斥责完平民后,再才看向门口金发的女子,那熟悉的眉眼、黑红的血液,让他们心都颤抖了起来:“渃渃渃伊大人,您怎么受伤了,快!快来人,通知教皇陛下。”
    少女柔软的白皙的手指,染上刺目的鲜血,她脸色惨白,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救……救命…有人……要杀我。”
    “您不会有事的,撑住。”
    最先赶过来的是教廷的红衣大主教,瞧着那满地的鲜血,他心中暗叫不好,一个光系治疗魔法,直接的扔到了苏渃身上。
    纷涌的血液停住。
    苏渃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提前准备好的治疗卷轴没有派上用场。
    “怎么回事?伤口没愈合?”红衣大主教快步走了过来,仔细的查看伤口,直到某个银发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口,男人单膝跪地,无比自责道:“陛下,属下无能,一时之间,看不出毒/药的种类。”
    耶尔德静静的看着染血的少女。金色的眸子仿佛一潭死水,看不出深浅。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的扯出一个苛刻的笑容,指甲死死的掐入手掌心:“将渃伊送到我的寝宫,由我亲自给我可爱的小弟子,好好的治疗。”
    红衣大主教恭敬的应了一声。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觉得……教皇陛下表现的像个被人渣给哄骗玩弄的纯洁少女呢?
    错觉,都是错觉。
    模糊中,听到了教皇声音的苏渃,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陷入了沉睡。
    有这位在,自己肯定没问题。
    ***
    教皇唯一的徒弟、帝国的天才魔法师,在深夜里受到袭击的消息,宛如瘟疫般,迅速的在王城传播。
    由于目击者太多,这件事帝国根本就压不下去,只能任由流言传递着。
    “你知道吗?听说渃伊小姐现在住在教皇陛下的寝宫,由陛下亲自为她治疗,好幸福啊!”
    “哈?受伤太重,目前还沉睡不醒,有什么好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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