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楚锦瑶一听这两个字就有不祥的预感,而楚老夫人还摸不着头脑,说道:“自然有……只是,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秦沂低下头慢慢喝茶,并不答话。和上位者打交道全靠猜,楚老夫人结合刚才听到的东西,突然福至心灵:“老身明白了,是老身疏忽,打扰殿下休息。顾嬷嬷,你去将抱厦收拾好,把库房里的七彩琉璃旗拿出来。”
    然后楚老夫人对秦沂说:“还请殿下去后抱厦歇息一二,我等给殿下摆饭,等摆好了再去叫殿下。”
    长兴侯也明白了,他看了眼画一样立在一边的楚锦瑶,心里隐约有些不满。他这个父亲还在这里呢,太子这样不妥吧!
    秦沂果然起身走了,过了一会,抱厦门口隐隐传来楚锦瑶的声音:“林公公,这是厨房新做的糕点,祖母让我送给殿下。”
    小林子和其他几个太监守在门外,一见楚锦瑶立刻笑嘻嘻地说:“多谢五姑娘,五姑娘里面请。”
    楚锦瑶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秦沂面前,让身后的丫鬟给秦沂面前换上新做的糕点。
    “太子殿下,祖母让我来给你送东西。”
    “嗯。”秦沂无所谓地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道,“坐。”
    楚锦瑶发至内心地想拒绝。她今日看到了秦沂身为储君的另一面,到现在心里还有些畏惧,更加不愿意和秦沂对面而坐了。
    秦沂修长的手指夹着琉璃棋,清脆地在棋盘上敲了三下,催促的意味非常明显。
    楚锦瑶只好认命地坐下。秦沂对她轻轻扬了下下巴:“拾棋。我上次教你的,还记得吧?”
    “我……应该记着吧。”
    秦沂遂不再客气,率先出棋。楚锦瑶很快就没心思怕秦沂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棋盘吸走。
    秦沂看着楚锦瑶缓慢的落棋速度,再看看她皱成苦瓜的脸,真心觉得任重而道远。这样近了打量,秦沂才发现,楚锦瑶当真瘦了不少,她原本的鹅蛋脸都削尖了,下巴纤细的让人心疼。
    楚锦瑶并没有发现秦沂在打量她,她看现在气氛还好,自己也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于是鼓足勇气说道:“方才谢谢殿下了。”
    而秦沂却回以一声轻笑:“不用谢我,你以后,不,是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没人能给你委屈受。”
    楚锦瑶实在没有料到竟然从秦沂口中听到“妻子”这样的字眼,一时愣怔,秦沂看到她的表情,微微眯眼:“怎么了?”
    “没什么。”楚锦瑶回过神,立刻低头掩饰,“谢殿下。我刚刚反驳你的话,并不是对殿下不敬,而是我毕竟是新妇,不敢让皇后娘娘觉得我张狂,胆敢驳回皇后的人。”
    “你不敢驳皇后的面子,就敢驳我的?”
    “不是!”楚锦瑶慌忙抬头,急不择言地想给秦沂解释。然而她抬起头才发现,秦沂正含笑欣赏着她慌乱的模样,他的眼睛里染了笑意,璀璨如盛满星光,让人不敢逼视。
    楚锦瑶都没意识到自己愣了愣,菩萨在上,太子性格不怎么样,但是脸是真的好看啊!
    楚锦瑶眼睁睁看着秦沂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实在是太呆了。”
    第67章 太子教妻
    楚锦瑶这才发现她竟然看着太子愣神了!楚锦瑶羞愤地低头,脸几乎红到耳根。
    真是太丢人了,怎么能因为他长得像齐泽,就被美色迷惑甚至还当着本尊的面看呆了呢!
    秦沂因为这段时间京城中的事情,心情并不算好。尤其他刚才发落了人,并且被楚锦瑶挡了回来。秦沂本来心情不善,可是看到楚锦瑶,竟然奇异般地好转起来。
    秦沂默默地想,可能,欺负楚锦瑶真的特别让人愉悦吧。
    秦沂越发气定神闲,突然觉得京城和内阁的事也不算什么。或许他该催一下钦天监,把成婚的日子订的早一点,楚锦瑶这种开心果就该放在身边,毕竟朝堂和宫里的烦心事那么多。
    楚锦瑶羞愤又尴尬,尤其是她发现太子的心情明显地好了起来。秦沂眼睛发亮,嘴角微翘,一看就心情甚好的样子。
    楚锦瑶气呼呼瞪了一会,颓然放弃。算了,太子乃国家根本,未来储君,全天下百姓的希望,能让帝国的希望微笑起来,她被取笑就被取笑吧。
    两人一替一子下棋,抱厦里的气氛竟然渐渐温馨起来,琉璃棋落在棋盘的敲击音仿佛也带上了岁月安好的味道。不知不觉间,楚锦瑶觉得对面的太子似乎不再那样遥远,她也有心思问一个她早就好奇的问题:“殿下,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做太子妃呢?京中甚至太原有这么多大家闺秀,为什么是我?我虽是侯门女子,但是家世并不算优越,更何况我还在外面长大。我家世不及许多贵女,头脑算不得聪慧绝伦,性情算不得蕙质兰心,容貌虽然还可以,但也不是绝色……哎殿下你笑什么!”
    秦沂忍住笑,故意问她:“你把你刚才容貌那句,再重复一遍?”
    楚锦瑶恼了,抬头用力地瞪着秦沂。秦沂见好就收,含笑道:“你也说了,你家世不算显赫,但是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显赫的人家吗?自然没有,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考虑我妻子的背景。你说你不算聪慧绝伦……这倒是真的。”秦沂眼看楚锦瑶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就如一只仓鼠一样,气鼓鼓的,别提多讨人喜欢,秦沂欣赏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虽然不算顶聪明,但是不笨,不会拖后腿,这就够了,毕竟我也不指望你去考状元。性情之类的更不是问题,我觉得舒服就足矣。对了,说到哪儿了,下一条是什么来着……”
    秦沂摆出一副要思考的样子,楚锦瑶忍不住伸手探过棋盘,按住秦沂的手臂:“殿下,你就别取笑我了。”
    她的手触碰到秦沂的袖子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入手是柔软光滑的锦缎,光摸着就知道很贵,而她微微用力,就能感受到布料之下秦沂修长结实的手臂。秦沂看着颀长,没想到手臂这样有力,明显有肌肉的模样……
    楚锦瑶蹭地收回手,脸颊爆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太子殿下……我,我……我不是……”
    秦沂看起来倒没在意,早在他还是齐泽的时候,楚锦瑶动手动脚的时候多了去了。秦沂见楚锦瑶脸红的快要滴血,实在于心不忍,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生分,再过上不久,你就要成为我的太子妃了。夫妻一体,同进同出,外人把我当太子,你却不用。”
    楚锦瑶愣愣地点头,其实她并没有听进去秦沂说了什么。过了一会,楚锦瑶感觉脸颊上的热度好一点了,这才说:“殿下,谢谢您。你让我免于婚事的尴尬,现在还好心安慰我。要不是你,我都不知我要怎么办了……”
    秦沂赶紧用棋子敲棋盘,口气不悦:“我还在这里呢,你就敢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你还想是这个意思?”
    楚锦瑶深刻觉得这位太子爷不太讲道理啊,其实她本来还打算问问那次在知府府里,太子撞见她和林熙远的对话后,后来单独和林熙远说了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楚锦瑶觉得她最好不要问出口,于是她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殿下,你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日后等……咳,成亲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楚锦瑶一腔热忱地想道,虽然太子这个人非常复杂,已不能用好与坏、善与恶来评判,可是在她名下,太子已经管够仗义了。她当初谣言缠身,因着怀陵郡王府的事情几乎都说不了亲,是太子在危难中拉了她一把,还赐予她正妃之位,现在她被两个嬷嬷磋磨,也是太子出面替她做主。楚锦瑶觉得,无论别人怎么说太子,她一定要对太子很好很好,太子想纳谁为妾她就去说亲,太子宠爱谁她就给谁最好的待遇……总之,她要尽心尽力,来报答太子的恩情。
    楚锦瑶满腔热血,而秦沂不知道楚锦瑶在想什么,他自己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沂听了楚锦瑶说要“报答”的话,眼神躲闪了一下,握拳在嘴边轻轻一咳,莫名转过了目光。即使如此,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两个人谁都没好意思说自己心里的想法,竟然意外地和谐。过了一会,秦沂许是觉得他得给楚锦瑶一个回应,于是说道:“报答嘛,完婚后慢慢说。楚锦瑶,我的妻子和普通人家不一样,和你的母亲、姐姐们也不一样。寻常夫妻担忧的无非生计仕途,而我,需要同时考虑许多。因为我的身份,你不仅需要做我的妻子,同时还要扮演太子妃。就如今天这两个嬷嬷,她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懂吗?”
    楚锦瑶的神色严肃起来,她知道这是太子在嘱咐她,于是她大胆地直视着秦沂,郑重点头道:“我懂。我会慢慢学,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正妃,不让殿下失望。”
    “不必推到以后学,其实现在就可以。”秦沂若有所指地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今天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到好几拨人,送东西的,迷路的,干什么的都有。”
    楚锦瑶一惊:“她们竟然……”楚锦瑶立刻就要起身请罪,秦沂伸手,稍微用力就把楚锦瑶按住了:“我又没说你,你为什么要请罪。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对你,或是对楚家的门风有意见,因为这些事,我实在见习惯了。若是其他人家的女子,我让人把她们赶走就算了,可是长兴侯府不一样。她们这样做,就是不把你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你明白吗?”
    “我明白。”楚锦瑶低低道。
    “这种事情,我是无法出手的,所以要靠你。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妃,我秦沂的正妻,皇家面前无大小,楚家所有人见到你,先行君臣之礼,然后才论亲缘。我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帮你,所以这次要靠你自己了。”
    楚锦瑶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谆谆教导。苏家父母不说也罢,回到长兴侯府后,长兴侯完全不管后院的事,赵氏放不下楚锦妙,楚老夫人高高在上,只权衡利益,并不会真情实意地教她这些。只有楚锦娴担心过楚锦瑶以后的生活,可是楚锦娴教她,也是直接把现成的道理拿给楚锦瑶,并不曾这样,一步步引导着楚锦瑶往前走。楚锦瑶恍惚间仿佛回到过去,那时齐泽教她写字,也是这样一笔一画,尽心尽力。
    楚锦瑶突然涌上一股感动,除了感激太子愿意教她,还感激太子的信任。太子说的对,三姑娘暗搓搓想借她的东风飞入东宫,其他几房的姑娘虽然没说,但是也在太子临门之时悄悄试探。而楚老夫人呢,完全放任。恐怕楚老夫人也觉得,一个女孩子进去不保险,若能再陪一个进去,多一份受宠的希望,这样对侯府更好。
    他们这样做,说白了就是不把楚锦瑶放在眼里。他们想利用她,却不畏惧她,这是太子妃该有的待遇吗?
    秦沂目露赞赏:“我留几个人给你,你不好下手的,全推我头上。”
    “谢殿下。”楚锦瑶诚心诚意地致谢,然后说,“可是,这是我自己处事不周,叨扰到殿下已经很对不住了,怎么能收殿下的人?”
    秦沂看起来却完全不理会:“我待会叫他们进来,给你磕头。”
    “殿下!”
    秦沂回头看楚锦瑶,对视不过片刻,楚锦瑶就怂了下来:“好吧。”
    秦沂笑了,似乎想伸手揉楚锦瑶的头发,然而最后却忍住了。他克制地放下手,说道:“你不必紧张,就像你今天做的就很好。”
    楚锦瑶悚然一惊,失声道:“殿下……”
    “没事。”秦沂笑着止住楚锦瑶的话,眼神包容又璀璨,几乎在发光,“你懂得借力打力,利用可借之势,这很好。”即便利用的那个人是他。
    外面有人低低地唤秦沂,秦沂站起身往外走,在他出门之前,楚锦瑶忍不住追了两步,问:“殿下,其实最开始那个问题,我还是不明白。”
    “满城闺秀有那么人,其中聪慧的、美貌的、得力的不知凡几,为什么偏偏是我?”
    是啊,为什么是她呢?
    秦沂停下身,没有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轻轻点了下楚锦瑶额头:“你自己想,我是为了什么。”
    第68章 千金归位
    “所以,我们要迁到京城去了?”
    “对。”楚老夫人一脸喜意,说道,“等你们父亲的调令下来,我们就搬到京城去。京城那座宅子空置了许多年,现在可算能用到了。”
    楚家迁回太原是第一代长兴侯,也就是楚靖的祖父、楚老夫人的公公,所下令的。楚老夫人刚嫁入楚家时,还曾短暂地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楚老夫人从青葱新妇到垂垂老朽,他们总算有机会再回京城。
    长兴侯要调入五军营了,他们也能借机回到京城,一时间楚家人人欢欣。在大家眼里,能任京官才是最能耐的,外放官无论官居几品,总是不如京城的官圆满。荣宁堂里谈笑恣意,热闹非常,而楚老夫人看楚锦瑶的眼光,也尤其明亮。
    这是一件明摆着的事情,长兴侯突然间调入京城,概是托了太子的福。太子提拔岳家,固然有为自己增添势力的念头,可是根源,还不是在楚锦瑶身上。
    周围人兴致高涨,而楚锦瑶却不怎么兴奋,相反,她镇定地过了头,甚至有些冷淡。
    阎氏兴致勃勃地想和楚老夫人说楚二老爷的事,毕竟长兴侯府眼看要成为京城新贵,未来太子妃的二叔怎么能没有个像样的职位呢?阎氏对楚老夫人挤眉弄眼,想让楚老夫人把其他人都赶出去,她们单独来谈这件事情。楚老夫人会意,心里看不上阎氏的做派,但当真作势要下逐客令。
    “祖母。”楚锦瑶突然开口,截住楚老夫人即将出口的话,“我有事和你说。”
    阎氏怔了一下,楚老夫人看了她们一眼,慢慢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今日送走太子就已经很晚了,等楚锦娴、赵嘉致收拾妥了告辞后,长兴侯府已然折腾了许久。然而众人虽然身体劳累,可是精神却亢奋的很。
    楚老夫人这样发话,其他人只能陆续起身。众人来往纷纷,而楚锦瑶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所有人出门前,都忍不住朝楚锦瑶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要说什么?或者,今日太子和她说了什么?
    等人都散开了,丫鬟在桌子上换了新的茶盏瓜果,楚老夫人对楚锦瑶示意了一下,说道:“坐吧。你今日特意留下来,是想说什么?”
    搁在平常,楚锦瑶不会就这样大意地坐下,她一定会乖巧地站在原地,站着听楚老夫人说话。然而今天,楚锦瑶看了座位一眼,当真走过去坐下了。
    楚老夫人略有些意外,还没等她意外完,楚锦瑶就说话了:“祖母,您应当知道,太子殿下今日特意留下,和我说了一些话。”
    楚老夫人当然知道,她看着楚锦瑶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殿下说了些什么?”
    楚锦瑶太熟悉楚老夫人的眼神了,其实自赐婚以来,所有人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在这些人眼中,大概只是一个因为貌美而被贵人看上,遂一步登天的花瓶罢了。事实上不错,楚锦瑶如今确实是太子的附属物,天底下大多数女子都是如此,貌美者依附权贵,普通人嫁鸡随鸡。
    然而楚锦瑶可以容忍外人这样看她,但是和她荣辱与共,享受了她封太子妃好处的楚家人,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自从正月选伴读,五月亲事受损,六月却又被封为太子妃,楚锦瑶已经习惯了像浮萍一样,被水流推着走。她知道自己没有根基,没有人给她依靠,在侯府里也没有任何话语权,所以她选择屈服,只要不过分,她听从家族的安排。
    可是即便是浮萍也是有脾气的,郡王府那次,如果不是她激烈反对,楚老夫人真的能把她送上去给人做侧妃。然而讽刺的是,其实起作用的不是她的反对,是锦衣卫的上门。
    现在想想,锦衣卫凑巧在那个时候上门,凑巧挑了楚珠在的时候,恐怕也是受了太子的指示。
    楚锦瑶刚回家时,以为自己终于回到亲生家庭。她雀跃难安,欢欣鼓舞,虽然处处碰壁,但次次都愿意主动伸出触角去接触其他人。然而她终究太天真了,转眼一年半过去,她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像一个大家闺秀,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人人都说五姑娘脱胎换骨,这么快就成了合格的侯府小姐,其实楚锦瑶知道,她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她不是一个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从苏家都侯府,都是一样。
    太子的垂青是天大的恩赐,把她一手从泥潭了拉了出来,楚锦瑶真心感谢太子,她愿意全心全力给太子操持内务,管理嫔妾。哪怕因此被皇后的人磋磨,楚锦瑶也觉得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京城里的人,宫里的人,都觉得楚锦瑶撞了大运,靠着太子的垂青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做凤凰。要不然,太子妃之位如何能落到楚锦瑶头上?外人这样想没关系,反正楚锦瑶也不敢奢望自己有资格做太子妃。可是她的家人,把她一出生就弄丢,隔了十三年又把她找回来的家人,凭什么这样想她!
    楚锦瑶曾听说,开国的时候,开国皇帝不想让外戚专权,所以下令,皇子、公主、王爷的正房全部从清白出身的平民里挑,一时间诞生许多平民皇后、平民王妃。随着时间过去,皇室和大臣为了各自的利益,不约而同地遗忘了这条规矩,然而本朝情况特殊,楚锦瑶以为太子选她做正妃,是出于朝堂上的考虑,想要效仿先人,可是今天太子亲口和她说,她要自己学着做一个太子妃。
    太子愿意把太子妃的权力交到楚锦瑶手中,楚锦瑶感激不已,求之不得。太子大概算是第一个愿意让她依靠的人,于是楚锦瑶也跌跌撞撞,头一次试探着为自己说话,为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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