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你怕我做什么?”时典故意问。
    叶澄铎摇了摇头,嘴角突然现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就是怕我……”
    “我不怕你!我丝毫不怕你!”
    “为什么?”
    “你是我养的猪猪,主人还怕自己的宠物吗?”
    “还宠物呢?”
    “其实是因为我信任你。”时典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凝望着他,“也相信我自己,我眼光这么好,不会看错人的!”
    叶澄铎忽然哑了口,想说却说不出话。落在她颊边的拇指也顿在了半空中。
    * *
    躺在他的怀里,时典更像是被束了手脚的小流氓。
    她抱着手臂期待地看着他,看他的眉眼,看他的鼻梁,看他的嘴角。像羊群卧在牧人身旁静心聆听,她也十分乖巧地傍着他。
    然而,不管她的目光再怎么温柔热切,他却始终拿着书看得心无旁骛。
    “铎铎……”时典轻唤一声。叶澄铎的眼皮掀了掀,却是从书页的右下角移到左上方。
    时典失落地垂下眼睑,手指顺着被单上的花纹溜走。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这一回她拔高了音量,并且直起身子将那本大可称作“情敌”的书本揽到胸前。
    叶澄铎知道书被没收,目光还随着没读完的几行字往前走了走,直到她将封面阖上,他才重新抱住她,抵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吃醋了。”
    “吃醋?”
    时典缩一缩脖子,肩窝处那块柔软的地方怕痒怕挠,他的下巴抵在那里一说话,她就忍不住地想“咯咯”笑。
    “嗯,吃醋。”她点了点头,为了强调事实就是如此,“我明明多久才见你一次,你非但不想理我,还一直看书,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再看书嘛。”
    “我错了。”
    “哪儿错了?”
    故伎重演。只是角色换了位。
    “我不该看书不理你。”
    “你不该看书之后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我也不丑嘛。”
    叶澄铎忍俊不禁,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好看。”
    “你也好看。”时典总是一句话就逗笑。
    叶澄铎抱着她,左手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右手则握住她的指尖。他不太敢搂紧,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似乎刚刚好,刚刚够他温热的呼吸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时典今晚却似乎格外地怕冷。端午前后,气温逐渐上升,可她的手却冷得像冰水。
    叶澄铎担心她是生病了,于是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时典注视着他的眼睛,看他眉头一凝,面上露出疑惑又忧虑的神情时,才说:“没事的,我就是来姨妈了,有点怕冷。”
    “那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哎不用……”
    没等时典把话说完,叶澄铎已经穿上拖鞋往外走,很快就搬来放在隔壁房间的那床空调被:“正好可以用上了。”
    他细心地把被子铺好,又转身倒了杯开水。水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他重新回到床上,把时典用被子裹好后抱在怀里。
    “傻铎铎!”
    “哪里傻?”
    “你就是给我搬一床棉被过来,我这个地方还是冷冷的。”
    “哪个地方?”
    叶澄铎没反应过来,时典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覆到自己的小腹上。只见他猛地一愣。愣了一瞬间后急着要把手往回缩。时典却使了劲儿握住他,轻轻咬了咬唇,面颊泛起两抹酡红。
    叶澄铎不敢乱动,好像那里藏着一个脆弱易碎的宝贝一样,只要他和她稍一僵持,就会不小心碰坏了那个宝贝。
    他轻轻地把手放上去,在那片柔软平坦的腹部上,一股温暖得以至于有些灼热的细流从指尖而起,汇聚着一直朝某个角落涌去;心仿佛已经到了嗓子眼,只怕他一张口就会从嘴巴里蹦出来。
    “会难受吗?”他猜想自己一定紧张得语不连贯了。可是短短的四个字还不至于太过支吾,时典却依然听出了其中的一点点颤抖。
    她凝视着他的眼,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会觉得冷,有时候觉得胀胀的,不算太坏。有的女生会很痛,痛得晕倒的也有,所以我还算幸运的。”
    “那就好。那喝水有用吗?”他拿过那杯水,递到她的唇边。
    “有一点用,”时典低头抿了抿,“身上会暖和一些。不过我现在就很暖和啦,而且你还抱着我哩。”
    叶澄铎低声应道,放在她小腹上的掌心里像握了一团火苗。
    时典把手贴到他的手背上,靠着他的胸口,带着憧憬与向往说道:“其实哦,每次觉得难受的时候我就喜欢摸着小腹,你知道我会想什么吗?”
    “想什么呢?”
    “我会想,等以后我要生宝宝了,宝宝出生前就住在这里,我摸着心里就觉得好温馨呀。”
    叶澄铎笑起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鼻梁,温柔地望着她。
    “而且,我要生一对双胞胎!”时典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拿起被子捂住半张脸,“铎铎你要加油呀。”
    叶澄铎愣了一愣,眉心微蹙的同时原本就泛红的脸颊和耳朵更像在火炉上烤过一般,又红又烫:“这也不是我说了算……”
    “那你算算我生双胞胎的概率是多少?”
    “我……我怎么知道?”
    “你算算嘛!你掐指一算……”
    叶澄铎嫌弃地闭上眼睛,佯做高深莫测地掐了掐指。
    “多少?”时典兴奋地问,倒好像他真能算得出什么东西。
    结果,他幽幽地睁开眼,眼眸往下一垂,极不平静又极其镇定地说:“生出来再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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