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那块地方本来在东风是一块不错的地皮,可没人问津。因为那块地皮以前是医院的停尸房,就是太平间。(我问老妈,那以前是什么医院,怎么没听说过。老妈说的医院名字我没听说过,毕竟城市扩张太快,很多地方物是人非,出生迟了,肯定不知道。)
    刚好谭xx当时也要建房。本来他可以要到别的地方建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喝酒的时候,斗狠。说别人怕的地方,他不怕,他说他杀猪杀狗都数不清了,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连人都敢杀。还怕什么太平间的。
    当时他老婆就劝他,要他莫太好强了。太好强的人在宜昌的说法就是“德行人。”德行人都是短命不得善终的。
    他不听,执意要了那块地皮起房子。房子起好后,他老婆还是不放心,趁谭xx不在家,请了一个算命子来看房子。算命子来了吃了顿饭,对谭xx的老婆说,房子没得事情。谭xx的老婆就蛮高兴,连忙给算命子给钱。刚好谭xx就回家了,他生平最见不得算命啊和尚啊道士之类人士,说这些人都是骗钱的。就要打算命子的人,赶算命子出去。
    谭xx的老婆连忙拦着他,让算命子走。算命子走到铁路上,还是回头,跟谭xx的老婆说:“本来我不想多事,没见你爱人之前,我还以为没得事,可是我劝你们还是另外找地方起房子。你老公火气太冲,一般人心平气和反而好些。他这么大火气,以前太平间的脏东西没走干净,被你老公一扰,估计要发狠。你老公虽然也恶,但我看不见得镇得住。”
    这么一长段话,说得谭xx媳妇腿都软了。问该怎么办,她老公这么犟,现在起房子本来就借钱起的,他肯定是不会另外起房子的。
    算命子叹口气说:“你老公面相很凶,估计平时不会出什么事,就看几个坎过不过得去了。最难过的坎就是三十六岁。如果能过,应该这辈子就平安了。但我看很难得过这道坎。”
    算命子的这段话,和谭xx的一意孤行,在那几年常常被认识的人提起。可事情过了这么久,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渐渐忘记。
    没想到谭xx就这么发急症死了,大家猜想起,这年,刚好他满35岁,虚36岁。
    听我同学说,谭xx死前在床上很痛苦,一米八的汉子,瘦到不足100斤,嘴里老是喊着:“你们莫过来,你们莫过来。”
    临死前,他斗不起来狠了。
    我同学本来不是市内的人,谭xx死了,他才知道自己租住这么久的房子,以前竟然是太平间。马上就搬了,一天都没有等。
    第43节
    包子铺
    97年的时候,一医院的门口向隆中路方向,临街开了一家包子店。这家包子店的生意超级的好,每天到早上10多钟了,还是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我去吃了一次,就忘不那包子的美味。时时刻刻地想去吃。
    后来再去吃的时候,发现这个包子店租的门面,是一医院在自行在临街处起的平房,租给做生意的,算是给医院创收吧。包子铺门面的外间是就餐的大厅。后面是做包子的厨房。
    再后来和我的好朋友燕子刚好路过那个地方。刚好没吃饭,我就给燕子推荐:这个包子店的包子蛮好吃呢,比小桃园强十倍。
    燕子本来是个很挑剔的人,对吃的东西很讲究的,很少在外面吃东西,说小吃铺的东西都很脏,不干净。不过他饿了,没得别的选择,看见买包子的人又这么多,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包子铺也是很干净环境。就跟我一起排队买包子吃。
    包子蛮好吃,燕子饭量很小,也吃了三四个。看他吃的开心,我恶作剧心突然来潮。对燕子说“燕子,我跟你说个事情。”
    “唔……什么事情……?”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说。”
    “你在想什么坏心思。”
    我偷偷笑了两声:“你先吃。”
    燕子和我都吃饱了,打着饱嗝走出来。我拉着燕子走到门面旁边的医院围栏。边走边说:“你是不是觉得,这包子的味道非常特别啊?是不是特别鲜啊?”
    “到底什么事撒?”
    “你看着包子铺的门面后门是在一医院的院子里面呢。”
    “那又怎样?”
    “你再看包子铺后门对面的方向,和后门隔着一个花园的地方,看见没有?”
    “看见了,一排矮房子,怎么啦?”
    “那个房子好像是一医院的太平间呢。”
    “你格老子的瞎说。”
    “我们进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是太平间撒。”
    “不克!就晓得你狗日不安好心!”
    “那包子是不是蛮好吃啊?”
    “你再说老子要捶人了啊。”
    “只隔了一个小园子哦,估计包子铺的人晚上要加班哦。”
    “你再说……”哇的一声,燕子吐了。
    燕子把刚才吃的包子吐出来,秽物落在地上。
    我呵呵的笑,可是马上笑不出来了。
    我好像看见秽物里有一片小小的指甲片,很薄,只有很小的一片,准确是说是指甲的一部分。那指甲片光洁均匀,柔弱细致。
    我笑不出来了,也想吐。
    我拉着燕子赶快走开,不敢跟他说他吐了什么东西。
    我至今对此事耿耿于怀,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心里总是有点阴影。
    那个包子铺生意那么好,却很快就关门了。我隔了两个月再去一医院的时候,就发现,那包子店已经没有了。门面换成卖水果的。
    我的经历——墓地笳声
    98年的冬天。三峡坝区发生了一件异事,尽人皆知。当时我正在坝区一个商场里当保安。最开始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别人说起打笳乐,我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什么民间艺术的表演。或者说是那个打笳乐的班子,打的好,打出色了,专门演奏给别人听。
    打笳乐是一整套乐队,专门为死了人,在葬礼上演奏的,唢呐、钹、平鼓……还有一些我说不上名称的乐器。要说这个笳乐打的好,专门给人表演,我还是觉得奇怪,不过长阳的撒叶儿荷也是专门在葬礼上跳的,也上了央视。说不定,政府有意想保护这民俗文化亦未可知。
    当然这是我的妄想。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那些人说的听打笳乐,并不是听那个演奏班子表演。而是听坟墓里传出的家业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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