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虽然水瓶是无辜的,虽然她第二天回去游泳池找过它。
    霍泉把水瓶拿去用,完全出乎她意料。
    他刚才那动作……
    恶!存心的!
    猥琐!!
    纵然在游泳池被人围骂与误会,相当委屈也气馁不安,但她不后悔踹霍泉那一脚。
    如今看来,她应该多踹两脚!踹死他!妈的!
    发现霍泉就在对面的不止程心一个,好几个女同学惊喜地互相通知这个喜讯,然后站在203宿舍外面对着男生宿舍窍窍私语。
    “天!霍泉就在对面!是第一间男生宿舍吗?”
    “对对,他进去了,就是202!”
    “高三级住二楼啊?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应该是顾及他们要高考,住低层能省不少时间力气爬楼梯。”
    “这样的话,那高三级的女生呢?怎么这里住了初二级?”
    “……鬼知道。”
    听到这些,程心重新思考上辈子初二住三楼,这辈子却住二楼的原因。
    宿舍抽签是不是由那只禽兽组织的……妈的神经病!!
    暑期之后程心越发憎恶他仇恨他。
    开学意味着同处一所学校,但他高三了,两人无论课室宿舍都相隔甚远,她再避一避,那余下一年多半能平安度过。
    她求之不得疏远他,用“他明年就要滚蛋了”来安慰自己。
    可事实是,足足还有一年啊,他多存在一年实在太漫长了。
    毕竟这个人原本早就死掉。
    而现在他居然住在对面。
    阴魂不散!!
    被恶心到了,程心没胃口吃午饭,一直蜷缩在床上。
    到了下午空着肚子去教学楼搬课室。
    初二1班的课室仍在二楼,只需从一端挪到另一端,靠近教师办公楼那边。
    晚上如常自习。
    开学典礼没开,新学期未算正式开始,老师有些放任,晚自习的纪律也就马马虎虎,聊个天吃个东西什么的,只要动作不太,班干部也不管。
    彭丽也是无聊,没话找话,低声问程心:“暑假有去哪玩吗?”
    “无。”
    回答言简意赅。
    程心正捧着饭盒吃晚饭。
    她本来连晚饭都没胃口吃,但搬搬抬抬一天实在累了饿了,便在饭堂收工之际匆匆忙忙去买了些剩饭剩菜,带到课室吃。
    “……我去了北京。那里太阳好毒,晒死我了。导游叫我们四点起床去看升旗仪式,以为很壮观,谁知人多到连站的位置都没有,隔个十万八千里,杆头都望不到。旅行团又组织去香山看红叶,顶!大夏天哪有红叶啊,只有人。我姑妈话,不论加拿大抑或日本,红叶都要比香山的漂亮一百倍,叫我以后一定要出国,根本不用稀罕北京那一丁点。她又话台湾故宫收藏的才是精品,北京那些都是人家挑剩的……”
    程心嚼着饭问:“在香港工作的那个姑妈?”
    “嗯,她明年就去加拿大报到,以后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移民?”
    “是啊,其实她不想的,鬼愿意离乡别井,隔着一个太平洋啊大佬。最衰她不是香港出生,申请不到bno,身边的同事朋友又一窝蜂走,人心惶惶,唯有跟大队,唉。”
    这些都是彭丽从大人聊天中听回来的。
    程心想到郭宰。
    有人急急忙忙要逃离香港,也有人摩拳擦掌盼着去香港。
    “你之前问的那种药还要不要?趁她未走,要就给你带回来。”
    程心感觉家里的情况算稳定了,便说:“我下星期答你。”
    彭丽“嗯”了声,转个话题:“萧靖怎么也穿起吊牌来了?”
    她在宿舍看到萧靖一床的吊牌,牌名是程心早前穿的“飞莉浦”。
    程心:“她放假时问我的,我就给她介绍了。”
    萧靖向厂家报了她名字,厂家支了她30元介绍费。
    程心转头问彭丽:“你要不要穿?拿货时报我大名。”
    彭丽:“……”她说:“我这个学期计划竞选生活部副部长。”
    学生会的部长一般由高中生担任,副部长的话初中生居多。
    “哦,”程心记起同桌要统治婆妈男人的豪言壮语,“加油。我会投你一票。”
    “你呢?你要不要竞选学习部副部长?”
    程心笑笑,“我不是能人。”
    第二天开学,作为学生会一份子的程心去前线接待新生。
    宿舍楼上上落落爬几次,累惨了,随便找了个当眼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这里人来人往,不怕谁鬼鬼祟祟摸上来。
    “程心。”有个耳熟的声音过来打招呼。
    见是张青,程心回了个笑脸。
    两人同样出身前锋小学,不过由于不同班,在锦中的交集并不多,平时碰面只是点点头。
    这次张青却坐到她旁边聊起几句闲话,然后吱吱唔唔问:“开学之前我跟小学同学聚会,听讲你在前锋幼儿园,打人了?打那个游水教练,真的假的?”
    程心当场愣住。
    事后她分析,大概是那些学员传出去的,都是十四五岁的人,看来要在中学传开了。
    呵呵,他们高兴就好,她不在乎,反正不用跟他们过日子。
    然而万万没想到,大妹小妹也听到传闻了,周末一见面就围着大姐追问。
    程心当即反问:“谁讲的?”
    小妹:“沈敏!她听讲游水班少年组打教练了,打人的是个姓程的女生,她知道我们三姐妹暑假去学游水,就来问是不是我们打的。”
    小妹又说:“听她们讲,那个姓程的好衰,粗鲁野蛮暴力又无中生有。”
    她小心翼翼看着程心,“大姐,是不是指你?”
    传言摆明会丑化自己,而她也确实动脚了,先前也信誓旦旦地自称不后悔不在乎,可小妹的转述听得程心很不舒服。
    她忽然觉悟,那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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