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第一次他和陆成见面就已经很不愉快了,加之这一回庄宁恩的“挑衅”,越发让他火大。
    “航,干什么呢!咱们吃饭,吃完饭再聊。”
    许如静聪明的制止盛航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她深知儿子的脾气,真要是拗起来,没有几个人能拗得过他,不想在陆成第一次进盛家大门的时候,就闹得彼此不愉快,许如静还是极力扮演好“慈母”的角色。
    许如静的聪明在于她不像米香云那样撕破脸,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也暂时会隐忍。
    庄宁恩则是后悔死自己为什么竟然就这么糊涂的来了盛家,否则就不会遇到如此尴尬的事。
    一顿极为严肃且让人食不下咽的晚饭后,盛铭启以外面下暴雨为由,担心陆成开车回去危险,便留下了庄宁恩和陆成在这儿住一晚。
    原本乱糟糟的心,因为必须被迫在盛家住宿一晚,庄宁恩愈发煎熬,恍如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折磨,尽管不愿意留宿,可外面倾盆大雨的倾泻,电闪雷鸣的骇人,庄宁恩畏惧不断滋生,仿佛注定了在庄家的这一晚是不平静的。
    “宁恩,对不起……”陆成道歉,脸上有万般的诚挚。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她在生气。
    他早知道了一切,却对她藏着掩着,“看到我那样尴尬,很满意么?”
    “宁恩,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并没想过要让庄宁恩陷入窘迫中。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知道盛航是你的兄弟,明知道这儿是盛家,你却让我来……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陆成吗?”
    庄宁恩反问的口吻里,藏了对陆成满满的失望。
    “我,或许真的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陆成了,以前的陆成在爱中成长,优越感十足,如今的我,除了这个世上还有你陪着我,我一无所有。而这所谓的新家,于我来说,既陌生又痛苦。”
    低沉的语声像是有十足的穿透力那样,直击庄宁恩心底,她应该知道的,在陆成身上发生了那样惨烈的事情后,他的思想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庄宁恩心里还存在有一定的疙瘩,不能轻易的原谅陆成今天所安排的一切。
    而陆成则双臂扣紧了她,牢牢的搂她入怀,“宁恩……”
    她的名字从陆成的嘴里逸出时,是万分意味深长,从他口中每一次“宁恩宁恩”这样叫她时,庄宁恩说不出心里有什么滋味,但好像无法拒绝这样的他。
    “不要离开我,像以前一样,无论什么事,让我替你摆平,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想……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喃喃的言,像是告白,更像坚定。
    不凌厉的言语,反而带给庄宁恩莫大的负担,宛如肩膀上瞬间有沉沉的包袱压在其上。
    “可是……”
    “没有可是,我爱你,让我爱你就够了。”哪怕陆成可以猜测到,盛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可能已经超过他,但依然不会放弃庄宁恩。
    “阿成,不可以的,我们是绝对……不可以。”
    不仅仅是陆成,和盛航,她同样是这样的态度和想法,庄宁恩无心介入他们兄弟之中,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卷入进去。
    陆成听不进他的言语,只有双臂间牢牢地紧锁像在告诉庄宁恩,他所说的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庄宁恩的客房门口,陆成和她亲密相拥的画面,看在盛航的眼里格外刺眼,“真是香艳刺激啊!”
    正当庄宁恩关门时,盛航的手臂无所畏惧的横在门口,惊吓得庄宁恩连连后退,急忙打开门。
    她是可以想到盛航一定会来找她茬的,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的迫不及待,陆成才刚转身……
    “若不是在盛家为了给未来婆家留个好印象,你和他就迫不及待上床了吧。”
    盛航邪邪的说道,一如刚才的话语那样充满了邪肆,比他严肃冷厉时更为让人后怕。
    和过往盛航“交手”的经验,庄宁恩深知这个时候任何言语的反驳均会收到不好的效果,索性,她不说话,任由盛航自由想象。
    而她越是沉默,越换来了盛航的怒火,大力拧紧了她的胳膊,丝毫不给庄宁恩逃脱的机会,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又霸道十足的钳制她,进了她的房间……
    庄宁恩耳畔听到落锁的声音,心下一慌,自盛航深邃又冷凝的眼神里,看到了他无法平息的火气,“盛航……你听我解释……”
    她实际上是非常有必要解释的,她不是故意说谎,可解释的话却全然被盛航的戾气和怒火给掩去……
    第九十八章 很带劲!
    “想解释?难道你不觉得现在你的任何解释都显得多余!”盛航的言辞一字比一字凌厉,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精芒足以凶悍的扼杀掉庄宁恩。
    “不,不多余……盛少……你先放开我,听我说……”庄宁恩吓得声音颤巍巍的,满是害怕,比以往更害怕,这是盛家,不是随随便便其他的地方,尤其这儿陆成随时都可能进来,不仅仅是陆成,还有可能是盛夫人。
    庄宁恩越想这些,越感到十万分的后怕。
    “别忘了,我已经听你说了,你说不是去见陆成,电话里你说得可坚定了,怎么,你说过的转眼就忘记了?”盛航言语里藏匿了浓郁的嘲讽和蔑视,举动亦是愈发强势难防,庄宁恩被牢固的锁于盛航臂弯间,他的胳膊好像是前所未有的悍然,完全无从抗拒,炙热又带着惩罚的吻零散的落于庄宁恩脸上,颈项,前胸……
    这滚烫又灼热的温度,几乎快要烫伤她的皮肤,盛航来势汹汹,“庄宁恩,我可小瞧了你啊。”
    始终,盛航的言语里依然是不温不火的说着,然而却比任何时候的燥怒更加让人伤心和畏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小瞧了她啊!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需要被他这么对待!
    就算和陆成一起来了盛家,见了他的家人,那又能代表什么……
    “我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让你小瞧了!我庄宁恩还是庄宁恩,从来没有改变过,你所谓的交往……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我同意了吗!我没同意啊!所以,我现在和谁在一起,那也是我的事情,陆成他……不是在你之后,他是在你之前!”
    盛航或许真的很生气,但此时此刻的庄宁恩却更加生气,凭什么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他欺负,回想起刚才在晚餐的时候,盛航的言语里,每一个字眼都是在等着看她出丑,看她的好戏!
    她曾经是做错了,不该招惹他!可她道过歉,也承认了错误,甚至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她被米香云伤害入院,被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妹妹视作仇人,庄家……那个家,她再也回不去了,盛航究竟到底要她怎么做才满意?
    陆成,不是在你之后,他是在你之前!
    这一句让盛航的怒气难以自持,“说得真好!你是在暗讽我吧?说我自作多情,说我纠缠你了?”他说得十分邪肆,视线则露出了令人惧怕十足的狞色,好像足以将庄宁恩给吞噬似的。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原本应该理直气壮的,却愕然发现说出口时,竟是那么的没底气,庄宁恩全身抖瑟加剧,“盛航,我求你放过我……我从没想过卷入你和陆成兄弟之间……在今天之前,我当真不知道陆成是你哥哥……”
    她被钳制住,声音断断续续的。
    “知道了又怎样?知道了,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盛家吗?”他反问,反问的口吻里像是笃定了庄宁恩不管知情与否,一定会来这儿的。
    “我……”庄宁恩想说,她不会。可是,却被盛航给截断了话语。
    “你会的。”简短的三个字眼里渗透着盛航浓郁的怒气。
    “不,不是的……盛少,我知道这儿是你的家,是你的地盘,所以,我请求你,求你放过我,给我留最后一点点颜面。”她怕,真的怕,担心那一扇门的动静,担心有人进来。
    “求我?呵呵。”他蔑视的发笑。
    这样的笑声,令庄宁恩毛骨悚然,仿佛从头至脚冷彻无比。
    “啊……盛少,不要……不要啊……盛夫人有可能随时进来……”庄宁恩万般无助时,只能拿盛夫人出来试图压压盛航。
    可她不说还好,一说,盛航的放肆和强悍愈发张狂了,“是怕盛夫人呢,还是怕陆成,嗯?”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格外优雅的勾起了庄宁恩的下颚,邪气不已,热烫的气息不偏不倚洒向庄宁恩的面庞,执意让她不能忽视自己!
    “盛航,快放手!不然……”
    “不然怎样?你想叫人来,说我非礼你吗?如果是这样,请便。”盛航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桀骜和优雅在他骨子里并现,像足了恶魔,浑身上下令人畏惧不已。
    “你!”这该死的!他是存心的!断定了她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叫人来,所以,才会越发肆无忌惮。
    “如果你喜欢脚踏两条船,周旋于我和陆成之间,我也不在乎,只是你庄宁恩得做好心理准备了。”假若,她敢这样,她所要承受的,远远不止这些而已。
    庄宁恩再无开口为自己辩解的机会,红唇被盛航无情得蹂躏,所有的话语和抗议全部被吞没在他嘴里,那样精悍又凶猛的力道恍如要将她的全身上下都给揉成粉碎……
    “盛……”空隙间发出一个字眼,无力又无奈,胸前露出美好得引人无限遐思的春色,那样的撩拨男人的渴望和冲动,她越是反抗,越令盛航兴致盎然。
    “嘘,别扫兴!我正带劲呢……”低软的声音扬起,充满了无尽的蛊惑,听入庄宁恩的耳中,好像还是第一次从盛航嘴里听到如此魅惑又让人蠢动的语声。
    她怔怔的愣了片刻,这一刻,忘了挣扎和抗拒,只想弄清楚刚才那道声音是否出自于盛航,抑或是,她听错了!
    沿着庄宁恩的红唇,蜿蜒至下颚,缭绕着她布满了馨香四溢的颈子,她身上的每一处如有让人安抚的作用一般,总是能轻易的将他心里本是揣着浓浓的火焰轻易的掐灭,他兴许是越来越宠她了……
    可这样的宠溺,对庄宁恩来说,是负担,是沉重。
    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想介入他和陆成之间!然而,即使她不想,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深陷进去。
    盛航唇间传来的温度,炙烤着庄宁恩前胸的肌肤,这火热的温度更像是要将庄宁恩一同带入他此刻无限高昂的情绪中,掌心下的水润凝滑无不给盛航注入了悍然的兴奋,可这兴奋却被下一秒的敲门声彻彻底底打扰……
    第九十九章 全身心属于他
    听闻这一道敲门声,庄宁恩猛然从绵绵的爱意中惊醒,她刚才在做什么!竟然到这个时候,还沉陷其中……
    门外那一道声音,令庄宁恩心生一阵颤抖,盛航却是若无其事,丝毫没有因此有任何的慌乱,相反,甚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似乎很乐见到这样的结果,也很肯定门外的人,除了陆成,不可能有其他人。
    “你们还真难舍难分呢!”盛航的话语十足暧昧丛生的吹嘘在她耳畔,故意加剧她的害怕。
    “宁恩,睡了吗?”隔了一道门,果然是陆成的声音,低沉,沙哑,甚至还能听出言语里的为难。
    这样的声音,听入耳畔,令庄宁恩有说不出的无所适从,好像陆成的话里揣了千千万万的沉重,而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得不到庄宁恩的回应,陆成好像誓不罢休,又重复了一遍,“宁恩,睡下了吗?”
    “他想睡你!”这么一句让人火大又难听的话自盛航性感的唇里柔柔的说出,带着调侃,十足的调侃,奚落她。
    闻言,庄宁恩朝他狠狠的瞪眼,他一如刚才看好戏的态度,表现得那样漫不经心,好像全然不在乎。
    “我,我睡下了。”庄宁恩回了一句,吞吐的言辞里像是做了坏事的心虚。
    盛航贴她那么近,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的紧张和害怕,舌尖更肆虐的在她的颈项处毫不客气的烙出一个个属于他盛航的印记,仿佛在告诉庄宁恩她要是想和陆成打情骂俏的,也可以,他不介意,只是唇上的力道凶悍如虎,生生的惩罚她……
    “宁恩,我还是想对你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没有顾虑你的感受,也是我太心急了,我怕失去你!所以,比盛航捷足先登了一步。你有难受,有愤怒,我都能理解,但请你别再让我失去你了,我想用剩下的时间来弥补我对你过去的缺失。”
    从陆成再次前来道歉,不安的道歉里,庄宁恩何尝不能体会到他的慌乱和害怕,这些情愫是来自于她吗?纵然陆成今天是有错,但错……是不是在于其实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她?庄宁恩的心底蒙上了无数个问号,有疑问的同时,却也能深刻的感受到陆成这一份割舍不掉的情谊……
    庄宁恩无言以对。
    盛航兴风作浪的,“花了不少心思,背这么一段话吧,追女人倒是有一套。”
    “你……你少胡说八道。”她袒护,即使她和陆成的未来是那么不明朗,灰蒙蒙的看不到前方,但撇去一切不说,至少他们是朋友,一个曾经只要是她想的,只要是她要的,他会全部无条件答应的真挚朋友。
    庄宁恩的袒护自然引发盛航的不满,所以,不整一下她,她是不会知道收敛的,索性,盛航清咳了一声,明显是作势要说话的态度,盛航的这一举动,彻底吓坏了庄宁恩,恍如连心脏也被吓得快蹦跳出来了,慌乱中捂住盛航的唇,瞪凸的双眸里是“你疯了”的神色,她当真快被盛航给逼疯了,时时刻刻不按牌理出牌,随心所欲。
    而陆成肉麻兮兮的情话,以及庄宁恩的态度,着实惹毛了盛航,出其不意甚至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下去,是真的狠狠的在咬着她雪白细腻的手背,这一股丝毫没有预料到的剧痛,迫使庄宁恩毫无预警的惊叫出声。
    这声音势必不偏不倚传入门外陆成的耳中,霎时间,庄宁恩危机四起。
    “叫那么大声,不合适吧?人家不晓得的,势必以为我们进行的多激烈。实际,不过如此,你很乏味。”盛航邪邪的道,眼角,唇角明明是带着微笑的,分明在笑,却笑得那样人心惶惶的。
    “宁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陆成急切。
    “……”庄宁恩傻愣在原处,难以置信的瞪着盛航,他这个混蛋,是不把她逼疯,不会善罢甘休是吧?顿然间,庄宁恩欲哭无泪,又慌乱无助。
    盛航处于上风,心情大好,“你不回答,只好我来替你回答了。”邪恶又风雅的语调缭绕在耳畔,庄宁恩方寸大乱,“闭嘴吧你。”
    这一次,仿佛她还真不怕盛航啃咬了,泛疼的掌心继续捂了他的唇,盛航饥渴又激切的狂肆啃噬她的手指,手背……滑腻湿润的唾液沾得她满手都是。
    “我没事,只是看到了一只蟑螂,你不用担心我,去睡吧,我们明天见。”庄宁恩总算言语通顺了不少,努力压抑心底滋生的慌乱,竭力保持镇定。
    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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