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王安等赵煊坐下后,方才挤过来问道:“王爷,您怎么今儿就回来了,不是说明个回来得么?”
阿黎递着茶盏的手一顿,轻飘飘地拐了一个弯儿,将那盏茶送到了自己口中。茶香淡淡的,原是赵煊的口味,不过她如今喝着,也觉得不错。
阿黎放下茶盏,对着赵煊笑了笑。上回受伤的事儿瞒着她,如今要回来了,也还是瞒着她。连王安都知道了,偏她不知道。
赵煊挤出一抹笑,随后狠狠地瞪了王安一眼。这蠢货,越活越回去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就没个谱么?
王安显然是没有的。这阵子在江府里住着整个人都放松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已经收不回去了,只得满是歉意地看着赵煊。
少顷,阿黎看着赵煊道:“说好了明儿回来的么,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按着行军的日程是该明儿到的,只是路上快了许多,便早到了。”他只是想给阿黎一个意外之喜的。
阿黎轻轻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赵煊忽然发现,几个月不见,阿黎好像,变化有点大。所以,他离开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安自知说错了话,暴露了东西,立马转移话题道:“王爷,您一路赶回来,也没去府上么?”
“去什么去?”府上都每个惦记他的人,去了也白去。
“王爷还真是心疼姑娘,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得。”王安又悄咪咪地将赵煊夸了一遍,“王爷和姑娘真是心有灵犀,都念着对方呢。”
阿黎凉凉一笑。
赵煊被王安这一通搅得心烦意乱,忍不住道:“行了,说完了就赶紧出去吧,在这带着碍什么眼,赶紧都回自己屋子里去!”
王安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他只是见王爷回来了,太惊喜了。
几人正要走,阿黎却拦着道:“先等等,去打些温水来给王爷洗浴。”
赵煊隐晦地闻了闻自己胳膊,随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几人都没注意着一幕,小鸢弯了弯身子,道了一声是,后又领着三人下去做事儿了。
如今天气热,洗浴也不用多热的水。没多久,王安便提着水桶进来了。赵煊跟着进去,本想说自己没有衣裳,后来看了看屏风后的架子,好好的摆了一整套新衣裳,刚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王安走过来,悄声道:“这是姑娘给您做的衣裳呢。”
赵煊不由得想起阿黎第一次给自己缝的衣裳。看来这几个月,果然是发生了不少东西。
“姑娘经常做女工吗?”
“这个属下不知道,平日里,都是红豆和小鸢在姑娘身边守着。不过,红豆经常带布料和针线回来,属下猜,这应该是带给姑娘练习用的。这衣裳便是姑娘一针一线做好的成品了。”
赵煊听得心头一阵欢喜。
阿黎果真时刻念着他,若非如此,断不会给他做这套衣裳。阿黎的女工有多差,他是知道的。
打发了人,自己坐在里头洗了个干净的澡。穿上衣裳后,赵煊又闻了闻,总算是没有臭味了。回来这些日子每日都赶得急,今儿才回京,他又急着见阿黎,一路飞奔到这里,竟然也没想到要拾掇拾掇自己。
想到方才阿黎开口让自己洗浴,赵煊便觉得,她是嫌弃自己臭了。
转过了屏风,过了两个隔间便是阿黎的闺房。赵煊四下打量了一眼,这房里头的布置,跟他离开前还是一样的。
阿黎就站在那里,像是在刻意地等着他。
赵煊快步走上去,直接将人拦在怀里。四下无人,又是阿黎的闺房,且门窗都是扣着的,想着想着,心里那点迤逦的遐思便一点点放大了。
两人靠得近,赵煊直接吻上了阿黎的唇瓣。
香香的,味道也勾人。赵煊亲得发狠,恨不得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全都亲回来,天知道,他到底憋了多久。日思夜想,想得不就是眼前这个妖精么。他听到阿黎在喘气,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松开。
阿黎挣扎了几下,终于将人给推开了一些,她平复了呼吸,才愤愤道:“你属狗得么,见人就啃。”
赵煊揽了揽阿黎的后腰,将人往自己身上带:“胆子大了不少啊。”
阿黎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可不是么,见不着人,可不得无法无天了,这也不能怪她。“我还有事儿没问清楚呢。”
“先别问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赵煊觉得自己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再一次捏着捧着阿黎的脸亲了下去,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
阿黎被亲得头皮发麻,浑身无力,若是真站在地上,只怕这会儿得摊倒下去了。眼下她被赵煊扣着腰,脚尖悬空。
亲着亲着,阿黎忽然觉得小腹那边怪怪的,有点热。意识到这是什么后,阿黎忽然挣扎得更加用力了。
赵煊松开人,在阿黎身上蹭了蹭,声音沙哑,带着一□□惑:“阿黎,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省略一万字
请以666代替“开车”两字
第117章
两刻钟后,屋子里再次叫了水。
阿黎躺在床上, 周身酸软, 双目放空。屏风后响起阵阵水声,时大时小, 那是赵煊弄出来的动静。才洗了澡, 这还没过久的功夫, 又要折腾一遍。
阿黎正想揉揉自己的肩膀, 等举起手来,却又觉得那一双手才是最累的。然而, 她现在有些嫌弃自己的手, 即便之前擦过了一遍,可她还是不想碰,嫌弃!
阿黎不想承认这是她的手。
不晓得过了多久,赵煊红光满面,一脸餍足地从里头走出来,虽说没有吃到,可终究尝到味道了,这会儿赵煊心情格外的好,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全然不似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的模样。他见阿黎还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便拿着一个湿帕子走过去了。
阿黎看了他一眼, 没好气得鼓了鼓腮帮子。
赵煊失笑,抬起她的手, 用湿帕子轻轻地擦拭。
“还生气呢?”
阿黎哼了一声,转过了头,不去看他,有几分娇气的意思。
哟,气性怎么就这么大,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赵煊想到阿黎初至正院时候,那小模样,可乖巧了,就是乖得有些呆,对他也怕得不行。赵煊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吓唬人家的了。
对比之下,他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有生气的阿黎。
“好了,下次不会了。”赵煊保证道。
阿黎才不信呢,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都是杏儿胡同里的大妈大娘们实践出来的真理。
“你不信?”赵煊将阿黎被扯掉的衣裳重新拉好,摆出一副君子的姿态。
阿黎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含义不言而喻。
赵煊笑了笑:“行,既然你不信,那句话就收回去好了。”
他君子了一回,人家不信,那下次他还这么干。不给肉吃,喝点汤也好。人就是这样,以前没有的时候,从来也不会想这些,如今有了,尝到了甜头,便总是惦记着,恨不得将人揣到裤腰带上,行动处都带着一道儿,省得她再去勾别的男人。她如今这脸蛋招人得很,还不如当初黑乎乎的来着讨喜呢。
阿黎气得过去咬他。
咬了半天,反倒把自己的牙都咬酸了。赵煊笑着叫她松口,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地往后靠着。
阿黎也不闹了,由着他抱着。这样的静谧美好,是她之前一直想要拥有的,如今人在眼前,却还是觉得恍然。两个人都没有挑明,但是有些事,本是不用挑明的。好比这次赵煊回来后,两人之前,明显不同与往日了。
那层似有若无的隔阂,因着这次的离别,彻底地打破了。
破了也好,阿黎不禁微微一笑。没了隔阂,相处起来也轻便。原来两人都是有心的,被这样那样的顾忌给横在中间,反倒变得谨慎又怯弱了。
俄尔,阿黎又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吃了败仗,我问了王安后,才知道你是受了伤。”她起身,往赵煊脸上打量了两眼,确认他的气色是真的好,没有一点儿受伤的模样,方才将一颗心落回肚子里,“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还不是怕你担心。再者,也没伤着哪里,只是想借着受伤的幌子,躲两日清静罢了。若我一直打胜仗,总会有人坐不住的。”军中的那位坐不住,朝堂上的那位,也不一定能容得下。
“你是清静了,可晓得京城里的人都是怎样说你的?”
赵煊仿佛不在意:“哦,是怎么说的?”
阿黎将红豆说的那些挑拣这说与他:“人家说你,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以往那些战功,只怕都是吹嘘出来的,当不得真。还说你这一仗败了之后,恐怕就再也不能翻身了。后来,京中又盛传张太师调兵遣将的本事了得,以一己之力击败了胡人,扬了大魏的国威。如此一来,倒将你比得更加不堪了。”
还有那些难听的话,阿黎不好跟赵煊说明。
只是,她还是好奇得很,是以问道:“那位张太师,是真有本事呢,还是装有本事呢?”
“你猜。”
阿黎认真的分析道:“我想,约莫是后者吧。张太师本是文人,从来也没有动过刀剑,行兵布阵也从未有过涉及。如今突然传出了这样的名声,多半是有心人在后头推动。”若这幕后推手是张家的人,阿黎只觉得他们有些蠢了。
原本名声已经这样大了,再弄成这样,是要大过天子么。当真是欲壑难填,文官当得好好的,竟然还肖想着武官的路子,武官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做的。天家多疑,只许美人迟暮,却不许将军见白头。
赵煊忽然发现,阿黎还挺聪明的。
那个在后头推动的人,可不就是他么。
“张太师他们也回来了么?”
“回来了,都回来了。”
阿黎忽然道:“既已经回来了,怎么不见你去宫里复命?”
“宫里传了话,说今日让士兵自行休整,明日晚上再去复命,顺道还有个接风洗尘的晚宴。”
总算不用今晚就去,阿黎也懒得管明儿的事了。
“这次过后,就不走了吧。”
“也许吧。”赵煊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有些事,他也不愿意去做,可是由不得他。若是他不做,只怕就没有退路了。
阿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说些轻松的,于是道:“既然明儿晚上才进宫,那上午咱们去看看铺子么?”
“铺子出了什么事儿吗?”
“说什么么?”阿黎没好气道,“铺子都好好的,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明儿带你过去,是叫你好好看看我的本事的。”
她做出了成就,自然也想在赵煊面前炫耀炫耀。
认真说起来,赵煊并没有什么期待,虽然阿黎说得挺好听的。赵煊知道她喜欢折腾胭脂,也送了许多古方给她,可是赵煊从来没有想过阿黎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都是做着玩的,他也没想阿黎在这儿上头花太多心思。那铺子,原本就是为了讨她开心的,不倒掉就好了,他还敢有什么指望不成?
正说这话,外头忽然响起叩门声儿。是王安,他也不想来打搅,可是听到里头没动静了,小鸢那头又备好了饭菜。王安想着王爷恐怕还饿着肚子,便过来敲门了。
“王爷,姑娘,饭菜已经备好了,可要出来吃些?”
阿黎推了推赵煊。
赵煊不大乐意地从床上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出去将门给打开了。
“摆饭吧。”他吩咐道。
王安自去下面准备。
王爷不在的时候,他只要好好当个马夫兼管家;如今王爷回来了,他又得做太监总管了。明明以前还有李全陪着的,现在那小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潇洒了,独留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