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你闭嘴。”
    “哈哈哈哈,不是吧,你竟然一个都没完成,哈哈哈哈。”南曦笑得停不下来。
    厉风的表情已经从羞恼转向了狰狞。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那傻叼任务,完不成不是很正常么,我又没有拿过针线,怎么可能完成斗巧任务,还有那傻x的情侣任务,不仅任务傻x,连配对的人也是,我都拼尽全力,差点自己过了迷宫,结果她卡在第一个小游戏那里出不来。还有那跟宠任务,连做七天,断一天都不行,不就一个破喜鹊么,丑死了,我不稀罕。”
    “……哈哈哈哈哈。”南曦继续笑得停不下来。
    “再笑一下就绝交!”
    南曦捂住嘴,勉强止住了笑容,抱着蒋宵的手还一直在抖。
    蒋宵怕厉风发现又要炸,咳嗽了两声,将南曦揽在怀里开始转移话题。
    “万魔窟的主人是谁,很厉害么?”
    “应该蛮厉害,他有个很牛的外号,叫医仙鬼王。那整个万魔窟都是他的实验场,里面的魔人全是他的实验品。”
    “竟然是他!”南曦惊呼。柳一圆的哥哥柳一方,也不知道柳一圆有没有找到他。
    “医仙鬼王那里向来有进无出,虽然他医术高超,但是救活了就会杀掉。”
    “那有没有例外?”南曦想到了新手村铁匠的儿子,想到了小芙和潘西。
    她至今仍不知道潘西将小芙带到了哪,是不是带到了柳一方这里。那日在中州城见到的人,又是不是小芙,她还活着么?
    “有,他那里有进无出,但是如果有人愿意一命换一命,就能不死,但是也不能离开。他的仆人和收下大多都是这样收下的。”
    厉风说着,就运起轻功带着两人往万魔窟赶去。
    万魔窟不在天魔门地盘上,距离那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三人轻功都不错,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地方。
    万魔窟的在一片很荒凉的山上,那山笼罩着一股奇异的黑红色,不知是山上种的树还是什么。远远地就能看到竖立在山下的黑色石碑,上面用血红色的颜料写着。
    “擅闯万魔窟者死。”
    乌鸦矗立在枝头嘎嘎叫着,声音苍凉又可怖。
    “穿过这万魔窟再往前就是红色沼泽了。这山不要乱闯,到处都是毒和陷阱,没有鬼王的令牌寸步难行。”厉风说着带着他们七扭八拐地往半山腰走去。
    “这条路只有天魔门的人知道,所以说需要一个人带路。到了,前面就是鬼王住处了。我就不陪你们做任务了。”
    “谢谢。”
    “说什么谢。走了。”厉风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
    柳一方的住处很普通,就是城中随处可见到的大宅院。
    只是这院子却内藏乾坤,是建在山壁上的,能直接通往万魔窟。院中角落种的植物全都是各种名贵药材。
    七八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低头在院中忙碌着晒制药材。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充斥鼻端。
    南曦站在门前探头看去,就看到角落里还摆着五个很大的坛子,坛子下架着柴火,柴火正在燃烧。而每个坛子上都放着一个人头。
    “人头!”她吃惊地指着那坛子。
    蒋宵抓住她的手安慰,“应该是药浴,那些人是活的。”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那人头睁开了眼睛,痛苦不堪地叫喊出声,声音凄厉无比。
    “这场景真残暴。”
    两人站在院子前,蒋宵翘了翘门,“请问医仙鬼王前辈在么?我们有事求教。”
    “何事?”屋中出来个一脸阴郁的男人问道。
    “我们想过万魔窟去往红色沼泽。”
    “等着。”男人眼神阴沉地在他们脸上扫过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进了屋。
    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两人走进屋,发现里面并不是木制,而是石洞掏出的房间,非常之大。屋中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残肢断臂,墙角堆了不少人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手持着刀站在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个不省人事的少女,就见他毫不留情地划开少女的胸口,血没有飙出来。
    南曦别开眼去。
    老人一边手术一边道,“年轻人,可知道红色沼泽是什么地方?”他声音很嘶哑,像是受过伤。
    “知道。”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他又问道。
    南曦抬头看向蒋宵,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直接回答。
    蒋宵接口道,“找金蟾,家中前辈中了金蟾毒液,想要捉只金蟾来研究,得知红色沼泽曾有它们的身影出没。”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消息了,你们觉得那里现在还会有金蟾?”老人桀桀地笑了起来。
    南曦看着他的侧脸,按说柳一圆长得不错又很年轻,柳一方应该比他更好一些才对,可是这侧脸却苍老得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但没算错的话,他今年才不到五十才对。
    “前辈这里有?”
    “自然是有。并且,我还会解金蟾毒液的毒。”柳一方又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的刺耳。
    “前辈可否能赐下解药?”蒋宵继续道。
    “我为什么要给你?”
    “不知前辈有什么条件?”
    “你的命。”
    第97章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懂规矩了么?”柳一方斜睨了他们一眼, 眼神傲慢又阴毒。
    南曦的目光在洞中探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柳一圆有来过这里的样子。
    “晚辈自是愿意遵从前辈指令, 不过晚辈这里有些东西,前辈可能会感兴趣。”蒋宵说着,从包裹中摸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南曦定睛一看, 却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瓷瓶。
    “前辈现在应该需要它。”蒋宵继续道。
    南曦很是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柳一方接过瓷瓶,打开看了一眼,就立即抛下手中的刀,神色激动地往内室而去。
    “是什么?”南曦扯着蒋宵的胳膊小声问。
    蒋宵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你猜。”
    “又来。不猜,到底是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两人在外室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南曦已经将这院子和这屋子都转了个遍,就听得屋内突然有人传来一声剧咳,然后便是响亮的咳嗽声。
    没多久, 就有个熟悉的身影跟在柳一方的身后走了出来。
    那人正是柳一圆。
    “柳老, 好久不见。”南曦欣喜地上前问候。
    柳一圆还记得她, 朝她点了点头,“确实好久未见, 可还安好。”他脸色很苍白, 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说话声音也很虚。
    “嗯, 柳老您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了么?”
    柳一圆摇了摇头, 动作蹒跚地坐到了椅子上,然后说道:“不是,我早就中毒了,在逍遥派时,一直都是无涯子前辈出手帮忙,才能活到今日。我在逍遥派浑浑噩噩地活了这么多年,直到那日你带着东西前来,我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便拼着毒性发作的危险前来找了兄长,我只想着问清楚事情真相,便是自此下地府了也罢。跟兄长打了一架之后,发现兄长竟也中了与我同样的毒,且毒性比我还要深重。我当年是准备寻死,身上有一颗解药一直没吃,便给了兄长,他好了,我又毒性发作。唉,造化弄人,我们误会了这么多年,也被骗了这么多年。”
    他连连哀叹着,南曦听得云里雾里。
    “前辈,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南曦好奇地问道。
    柳一圆看了柳一方一眼,两人误会已经解开,自然也说明白了当初柳一方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
    柳一方出谷历练后,短短三年间行走过无数地方,成为小有名气的神医。那时候他有一腔热血和抱负,对能行医济世有着无比的热忱,凡是有人来求医,便是分文不取也会尽力将人治好。被他治过的人无不传扬他的美名
    但是就是这样的善良的举动却害了他。某一日他意外救了一个重伤的人,那人被下了毒武功尽失经脉寸断,几乎成为一个废人,也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
    但柳一方却想要挑战自己一番,于是花了足足两个月,硬是将人从阎王手中拉了回来,甚至还接好了他的经脉。
    可就是这个意外的举动,给他惹来了滔天麻烦。他救的人属于一个奇怪的组织,这个组织中的人很邪性,能驱动蛊虫,制作毒药,他们利用这些东西控制人的行为。
    他们觉得柳一方的医术高超,想要让他来研究一种药,那种药,能够操控人心,却又神不知鬼不觉。
    柳一方自然不肯,但他被下了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返回药王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杀了曾经交好的师兄弟,却无法阻止。他看着自己叛出师门,又杀了不计其数的人。
    曾经的赞扬欣赏全都变成了惧怕和厌恶,他成为了恶名远播不折手段杀人如麻的魔头。
    就连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兄弟也无法亲近,那些人用他在乎的人来威胁他,一旦他想要反抗,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亲人如何被折磨至死。
    柳一方不敢赌,他只能听从命令,只能躲得远远地,只能在暗处打听消息。
    他面上恭敬地办事,研究他们要的东西,但内心里却痛苦不堪,这样一直过了好几年,直到他找到机会,见到了天魔门的掌门邪帝,在他的帮助下摆脱了那些人,加入天魔门。但也只是出了龙潭再入虎穴而已。好在天魔门要自由很多,不会逼迫他做什么。
    然后他再次见到孟欣虹。孟欣虹成了药王谷的新谷主,她变成成熟美艳,心里还一直牵挂着他。
    柳一方很开心,却又只能强硬又恶毒地驱赶他们。
    可孟欣虹得了绝症,他将人带在身边很多年,试图想要治好她,他也确实拖延了不少时日。
    南曦听故事听得入迷,柳一圆却停在了这里。
    “后来呢?”
    “呵,后来。”柳一方嗓音沙哑地嗤笑,“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就连她也不例外。”
    柳一圆苦笑,“大哥他杀了很多人,也杀了药王谷很多人,欣虹将谷主的死全都算在了大哥身上,她一直都恨大哥,只是她伪装的很好,谁也没有看出来。求我带她见大哥,到得了不治之症留在大哥身边,全都是她计划好的,她想杀了大哥,甚至,想杀了我。”
    “为什么?”南曦很疑惑。孟欣虹要杀柳一方可以理解,但是柳一圆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想要杀他?
    柳一圆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攥着拳头,然后又泄气一样地松开了手。
    柳一方看着他,目光很是凶狠,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们二人身上的毒都是她下的,每次剂量都不多,她一直对医术都不感兴趣,谁也没想到会是她做的手脚,等到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我们中毒已深,且那毒从未见过,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她得绝症也是真,我没有治好她,因为,每次快要治好的时候,她的病情就会更严重。有一日她失踪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大约是死在了哪里吧。”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之后洞中便是一片寂静,四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可是那块手帕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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