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

    “小坑儿!”
    苟梁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叛徒这下叫破了喉咙,声音都劈叉了。
    苟梁这才把刚才的一针拔出来,毫无诚意地说:“抱歉,扎歪了。”
    他再要下针 ,叛徒已经惊恐地求饶:“杀了我!杀了我……”
    秦翟已经上到前来,把苟梁和叛徒拉开一段距离,摸着他的手和背问他:“伤了没有?”
    他仿佛看不到叛徒的惨状,也没看见造成这副惨相的人是谁一样,眉头皱的紧紧的满脸全是担心。苟梁笑了下,说:“没事,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又纳罕道:“秦爷,你的对手脑子是不是都不好使?派这种蠢货,也不怕丢人现眼。”
    刘一行父子赶到,看了眼苟梁见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又看向撕心裂肺地求他们杀了他的叛徒,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苟梁则对老中医说:“这套针法应该是刑讯用的,作用是把人身体所受到的痛觉放大。唔,就算只是擦破一点皮,扎了这几个穴位,就会痛得像是被捅了一刀。”
    后来,刘一行他们才知道这个叛徒不仅被苟梁折断了手,那膝盖骨更是被他踹碎了十几块。
    在痛觉放大了百倍的情况下,那个叛徒还能说得出话来,饶是刘一行都得佩服他是条汉子了。
    叛徒招供出了不少人,而指使他的人就是任查。
    秦翟眉头紧皱,因为任查的威胁性未除,他并没有和苟梁真正的关系暴露出去,对外苟梁只是被他请回来治腿的医生。可任查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知道苟梁对他的重要性……
    秦翟把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人在心里列了一份名单,暗中吩咐刘叔紧密排查。
    刘叔看到连五叔都在名单上,不由心惊,但随后听秦翟把苟梁随行保护的规格安排得比自己出行更高,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不敢冒任何一点风险,没提出任何疑义。
    苟梁说:“不要这么紧张,我有自保能力的。”
    秦翟还有些后怕,抱着他低声说:“我不放心,小坑儿,就当让我安心,不要拒绝。嗯?”
    苟梁自从从主系统那里了解到11月很可能是这个世界循环结点,就安排系统紧密地排查所有和秦翟有过摩擦的人,得出任查的威胁性最大也最无所不用其极。而他怕自己成为秦翟的软肋,所以才会趁今天的机会小露身手,心想着万一任查利用自己威胁他也不至于让他慌了阵脚。
    可现在看来,就算他有叶归的武功,也不会让秦翟有丝毫的放松。
    苟梁低叹了一声,却也倍感窝心和甜蜜,他说:“秦翟,我希望我不会成为你的弱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和你共同进退,所以,你也不许让我担心,知道吗?”
    “嗯。”秦翟摸了摸他的脸,郑重道:“我记在心里。”
    苟梁笑了起来,摸摸肚子说:“今天我做饭给秦爷压惊,好饿了。”
    秦翟不想和他分开,就在厨房看他做饭,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有无意间透露出的小习惯,全是他所熟悉的。他专注地看了半晌,忽然说:“小坑儿,你知道最让我觉得幸福的事是什么吗?”
    “性福?”苟梁一回头似笑非笑地弹了弹手上的水弄在他脸上,说:“我在你身上的时候?”
    秦翟愣了一下,见他坏笑的样子知道他这是调侃自己好让自己放松呢,驱轮椅上前搂住他的腰说:“那也是,还有现在,每次看你做饭我都觉得特别安心。”
    苟梁给他投喂了一口丸子,俯身问他:“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幸福吗?”
    秦翟张口想说什么,望进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又有些不确定了:“在我身上的时候?”
    “美得你。”苟梁啃了他一口把他嘴唇上的番茄酱舔进嘴里,低声说:“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你陪着我进食的时候。”
    不论是吃饭还是把魂力喂给他的时候,那种幸福感到现在都已经没有高低之分了。
    他更想要的,就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秦翟笑起来,把脸靠在他腰上,听苟梁笑话他黏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把他抱得更紧了点,说:“小坑儿,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苟梁的动作可疑地顿了下,才说:“你想听什么?”
    “你即兴就好。”
    秦翟直起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苟梁咳了一声,盯着自己的锅也不看秦翟,酝酿了一会儿开了嗓:“银月之华,诺尔万物之生。灰月之泽,许尔万民之衡。红月之火,燃吾万生之盛。白月之雪,谕吾万众同守共等银华生。”
    兽人世界最高级的祭司颂歌被他信口而唱,心口的灵魂印记烫了一下,苟梁凝着一张脸问秦翟:“好听吗?”
    秦翟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喜欢听。”
    苟梁一下子笑弯了眼睛。
    来复命已经安排妥当他的吩咐,却被语言都无法形容其“美妙”程度的歌声吓得僵在门口的管家:……老五,你快来看看先生腿上突然好了的神经是不是坏在耳朵上了![惊恐脸]
    第193章 脐橙味的豪门攻(14)
    捕捉任查的行动还在紧凑地进行着,在此期间,苟梁提了让秦翟陪自己去祭奠原主外公的事。
    秦翟对此分外重视,但因刘叔排查奸细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没有对多少人透露这个行程,只是详尽地问了刘叔一应需要准备的东西,力求尽善尽美。于是等到祭日那天,苟梁就看到秦翟带了两大车的东西,香烛纸钱自然是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两大箱子加起来数额以亿计的冥币,就连豪车、豪宅、飞机都没落下。
    秦翟说:“礼多人不怪,我初次拜见多备一点没错的。”
    苟梁无语地看着他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外公和我爸妈都没有驾照,更不会开飞机?”
    秦翟顿了顿,随即吩咐底下人又备了几箱子冥币加急送来,安慰他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里头总能找到会开飞机的。”
    饶是苟梁一直努力绷着一张脸,都没忍住被他逗笑了。
    祭拜过后,见苟梁的情绪有些低落,秦翟和他说起刚才自己和外公他们许诺的话:“我请外公他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我看他们听了还听高兴,火都烧的比之前更旺了点。”
    苟梁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个劲地往火盆里丢纸钱,这还能烧不旺吗?不过见他费尽心思宽解自己的样子,苟梁也没拆穿,只和他说:“我没事。过两天我轮休,带你去见老师一面,之前就和他说好的。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让老师担心我知道吗?”
    见秦翟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苟梁趁机抱着他的手假寐,并借此在系统监控里严密盯紧了任查和他的帮凶。
    不错,哪怕秦翟小心防备,他们这次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而泄密的人也在系统的严防死守中终于露出了马脚,苟梁确认对方的身份时虽然早就有了最坏的猜测还是吃了一惊。
    虽然苟梁无法提前示警,让秦翟早作防备,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凭他刚才埋下的伏笔,还有之前在暗地里多留了的那一手,只要任查他们敢动手,凭秦翟的能力不怕抓不住任查和泄密的奸细。
    秦翟看他一派轻松的样子也觉开怀,对刘叔吩咐了给段老爷子备礼的事后又问了现在的情况。
    刘叔说道:“先生,目前一切正常。”
    他不明白秦翟为什么会有此行将不平静的不安直觉,但也不敢轻忽,听秦翟提醒自己不要放松警惕,连忙答应下来。
    秦翟把窝在他肩膀上的苟梁抱得更紧一些,正想和他打听段老爷子的喜好和忌讳,车子忽然急转弯而后急刹车地停了下来。
    苟梁在颠簸中惊得睁开眼睛,“怎么了?”
    秦翟安抚他别怕,不等他扬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刘叔已经敲门进来汇报道:“先生,邱先生,我们之前在公墓遇见的那对夫妻在车上发生争执扭打,险些和我们追尾,我让一行去处理这件事,还有警戒也拉起来了,请您放心。”
    秦翟这才点头,苟梁也放下心来打了一声呵欠把脸又藏回秦翟脖颈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枉费他昨天大费周章地让系统托梦给那个女人来公墓祭拜,又在眼神交错的时候催眠了对方。这第一步棋已经走出去了,剩下的也不必他费心,现在可算能够真正安心睡上一觉了。
    秦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又变好了许多,低笑着问他:“昨天我可没累着你,怎么今天这么困呢?”
    今天要陪苟梁来祭拜,他昨晚可没敢造次,十分老实呢。
    苟梁说:“天气太闷,困。”
    秦翟稀罕他依赖自己和偶尔撒娇的模样,摸摸他的头让他安心去睡了。
    这厢,刘一行下车处理这件事以免这对夫妻别有居心,对他们构成威胁。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刚才险些发生的车祸并没有让他们停止争吵,他走近的时候那女人还不依不饶地殴打自己的丈夫,又哭又骂。刘一行听了几句就拼凑出了事实:原来,这辆车尾随他们离开公墓之后,女人在自己丈夫的手机里发现了对方和别人偷情的证据。她大怒之下都没顾上丈夫在开车,扭打间男人不慎踩了油门才差点和秦家的车撞上。
    男人一看秦家的房车就知道自己惹了不得了的人,现在又看他们手贴着腰上鼓鼓的地方,认出是抢包更吓破了胆。见妻子还在无理取闹,他气恼地拽开她的手把她推到一旁道:“你闹够了没有!”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他闹,真是败家娘们!
    说着,男人忙收起对女人的疾言厉色和走过来的刘一行赔笑脸说:“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开车走神了——”
    不等他再谄媚,站稳脚跟的女人已经失声痛骂:“王八蛋,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当年要不是我爸资助你你现在还在工地里搬砖,他才过世没有一年,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格外收不住情绪,就连在外人面前也撑不下礼貌端庄,满心被怒火吞噬理智尽失。
    刘一行听了这话不由拧起眉头,有一个任查在前,他们秦家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忘恩负义、利用婚姻却又不忠的男人。
    丈夫察觉到他的不善,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急声挽回道:“你发什么神经,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人边哭边冷笑,举着从丈夫身上抢来的手机指着消费记录说:“那你说,这些包和首饰你买给谁的?!结婚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给我和女儿买过一件像样的东西?拿我爸留给你的财产养别的女人,我告诉你王大勇你想都不要想!”
    女人愤怒地把手机朝丈夫的面门丢去,男人险险避开,见手机一路砸出了几百米远就知道女人刚才是下了死力气,这要是砸中他还能落得好?
    男人气急败坏,正要破口大骂还以颜色,却突然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而后,一股热浪直接把他推出五六米,脸着地地摔在了地上。
    “啊!!”
    女人的情况比他稍微好一些,后往跌了几步摔到了自己的车上好歹是站住了脚跟。
    但不同于背对爆炸点的丈夫,她是眼睁睁看到手机弹摔落地之后、那片距离他们没有多远的地方突然发生爆炸的,如果刚才不是她和丈夫忙着吵架,经过那里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被炸成灰了。
    想到这里,女人腿软地跪在了地上,满脸苍白。过了半晌,她才想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摔在地上后爬都爬不起来的丈夫。
    而爆炸发生的同一时间,秦翟第一时间抱住苟梁,打开轮椅上的攻击武器,在车外的刘一行等人也飞速跑回车上。紧接着,车子迅速向来时路撤离,跟随的两辆负责防卫的车上已经有数杆枪口伸出来随时准备攻击。
    接连的爆炸声还在继续,等到爆炸停止,他们才停下来。
    被秦翟紧紧护着的苟梁在他腿上坐直身,拧眉说:“有人想要你的命?”
    秦翟紧张地看着他,却发现苟梁面色如常,反而是自己先吓出了一手冷汗,心中叹了一声。
    他现在,果然不再是毫无弱点的秦爷了。
    但同时,他前所未有地想要活着,想要守护他所珍视的人。
    想到这里,秦翟却勾了勾嘴角,眼中涌动前所未有的冷漠:“那就试试看,谁比谁的命硬。”
    刘一行带人去查看,前方引爆的地方泊油路已经不见一点水泥,而其中有三个大坑,竟是事先被人埋下了三处爆炸点。他紧急带人沿途排查,确定除此之外没有再设下爆炸埋伏才赶了回来,说明情况。
    他们都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不择手段,而刘叔自知现在不是引咎的时候,立刻联系别墅那边的人手将知道秦翟今日出行计划的人全部召集看管起来,同时和就近安排的人手开始追查可疑人士——那些爆炸都是远程控制的,捣鬼的人距离这里一定不远。
    细密地安排完这一切,刘叔的脸色却仍然十分难看,在余悸未了中还带着一丝痛心和不敢置信。
    毕竟,知道秦翟出行计划的人太少了,而那些人无一不是秦翟或是秦老爷子的心腹,不论是谁背叛都让人惊心。
    刘叔尚且这样寒心伤感,何况是秦翟。
    他有心劝慰:“先生,您……”
    【实时监控任查的系统在此时突然叫出声来:主人你快看任查他——卧槽!!】
    苟梁忙把注意力从秦翟身上移开,在从系统监控中看清发生了什么后,他也同样大吃一惊。
    下一瞬,远远地有一声爆炸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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