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

    第183章 脐橙味的豪门攻(4)
    吴格在客厅中忐忑地等待着,当轮椅滚动的声音响起,他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秦叔……妈?”
    看到自己的妈妈冷着脸跟在管家身后,吴格有些诧异。
    自从高女士改嫁之后,她就过起了普通家庭主妇的生活,再没有在秦家出现过。不等他问明他妈妈的来意,女人已经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向他,二话不说抬起手来——
    “啪!”
    高女士狠狠一巴掌打偏了吴格的脸,那双通红的眼睛让叫痛的吴格一颤。
    “混账东西,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妈你干什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高女士的声音都在发抖,听吴格还不知死活地不认错,本来就有哮喘病的女人差点没背过气去,把吴格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了?”
    他赶忙找来呼吸器,高女士却推开他,白着脸喘息了一会儿,猛地把田子洋的整容分析报告丢到他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吴格看到标题就变了脸色,看向已经在主位上停下的秦翟,白着脸下意识地狡辩:“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住口!”高女士打断他苍白的狡辩,冷声问道:“吴格,秦爷待我们母子恩重如山,那个田子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背叛秦爷。”
    她眼里还满是不敢置信,虽然儿子屡屡让她失望,但她从来没想过他的品性如此不堪。
    吴格脸上惨白,他藏起发抖的手僵硬地说:“妈,你胡说什么。秦叔,您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骗了……”
    迎上秦翟毫无温度的目光,吴格的话猛地噎在了喉咙里。
    高女士冷笑一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蠢货。你以为你和田子洋那点伎俩能瞒骗过秦爷?你现在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否则不用秦爷说,我今天就替吴家替你爸清理门户!”
    见东窗事发,吴格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怯怯地看着秦翟和他妈妈。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说!”
    高女士表情严厉,眼睛里却满是催促。
    秦爷没有插嘴过他们母子的官司,这说明他对吴格或者说对吴格的父亲还念一份情义,但若吴格再不知好歹……她完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吴格抖着嘴唇说:“秦叔,我、我……对不起。”
    “田子洋是我半年前在绘画班认识的朋友,我无意中看到他画的一副画像,那上面的人和您一模一样。我以为他画的是您,但他却说这是他所梦见的另一个世界的人,是他的爱人,就叫贺崇烽。他从我口中知道了您的存在后,一直试图接近您,但一直没有机会。”
    “后来他就把自己整成了他在那个世界的模样,说想回到您的身边。”
    说话间,吴格哭了起来,语气哽咽:“我看您一直被梦境困扰,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一个伴,太冷清了,所以我想如果他就是您梦见的那个人,那对您来说就是好事一件。如果不是,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而且他很笃定,说您只要见到他,一定会认出他的。我看他不想是在撒谎,所以……秦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翟:“所以,你就替我做了决定。”
    吴格惊道:“秦叔不是这样的,你最了解我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替您安排什么。秦叔……我知道错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您这些年过得太辛苦了。我只是……只是不想您一直这么累。”
    秦翟问他:“是谁告诉你,我和贺崇烽长得一模一样?”
    吴格错愕地睁大眼睛,难道不是吗?
    “吴格,你还记得上一个在我面前撒谎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秦翟理了理腿上的毛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秦叔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我不明白。”
    吴格满脸疑惑,但心里却生气一股强烈的不安。
    高女士也紧张起来:“秦爷,小格这些年在您身边长大,他做错了什么您尽管教训。我相信这个孩子的根还是好的,您……”
    秦翟抬了抬手,管家把一份资料递给他们母子。
    上面正是吴格这些年的资料,高女士看过之后当即就犯了哮喘晕了过去,而吴格则震惊地呆在原地,眼睛失焦了一瞬才哑声说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秦翟不回答,吴格捏紧拳头直起腰板急声问他:“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纵容我这么多年,难道就是想看我自作聪明吗?”
    他从小就崇拜秦翟,将他奉若神祗,就连睡前故事都是听他爸爸所说的秦翟如何一步步鲸吞任查、重掌秦家的过往。
    那些义薄云天的热血,翻云覆雨的计谋,出生入死的勇气,让他心生向往。
    他曾经发誓要成为秦翟的左膀右臂,做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但这份心意是在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是在真正见过秦翟杀伐决断的模样而对权力产生懵懂的渴望的时候,还是无意中从他父亲的遗物中发现他所效忠的根本不是秦翟,他从来都是任查安插在秦翟身边的眼线,而信仰崩塌的时候?还是他猜测出他父亲的死,其实都是秦翟设局陷害的时候?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发现真相的时候,他才八岁,从那时候开始就懂得装乖卖傻。
    在他发现自己的伪装成功地瞒骗过秦翟和身边的所有人的时候,吴格是窃喜的,他的野心渐渐膨胀,从想要替父亲报仇变成了想要取代秦翟。
    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懂事又任性的纨绔子弟,借此放松秦翟的警惕,就像他当年麻痹任查一样。
    他认为秦翟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够做到。
    可现在看来,他至始至终不过是笑话一场。
    吴格双眼赤红地看着秦翟想要追问一个答案,秦翟只问他:“你知道田子洋是任查的儿子吗?”
    吴格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田子洋和他相识的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他叫李天,是艺校的学生。
    那是在三年前,吴格在酒吧无意中遇见李天,看他的轮廓和自己无意间在秦翟书房所见过的手绘有几分相似,就留了心。
    李天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吴格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炫耀秦叔,透露秦家的权势地位,对方很快就上钩了。
    在听说了秦翟的梦中情人和他有几分相似之后,他就对秦翟产生了势在必得的贪心。
    为此,他去整容,抛弃了原来的身份换得新生,完全按照吴格的转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存在在幻想里的人。
    吴格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设计,将会成为自己手中最有利的一颗棋子,却没想到,一开始被利用的人其实是自己。
    吴格呐呐地说:“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要配合?”
    苟梁听到这个问题也挑了挑眉。
    秦翟无意给他解惑,只是说道:“秦家处置叛徒的规矩你很清楚,但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你和你父亲的事,我既往不咎,也不会干涉你和你母亲以后的生活。”
    吴格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闻言怔了下,猛地会意道:“你想让我帮你揪出任查——难道,一开始你就是想利用我引出任查?!”
    秦翟继续说:“我给你一年时间。”
    “秦叔你等等,这些年你一直放任我在你身边,只是想利用我是不是?!”
    “秦叔,回答我——”
    保镖按住想要追上去的吴格,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家已经推着秦翟离开。
    吴格母子被带下去之后,秦翟说道:“盯紧这个女人。”
    管家:“是,先生。”
    【系统:原来目标大大什么都知道啊,主人,你可以放心啦。】
    【苟梁:我从来不怀疑他的智商。】
    系统在查田子洋和吴格的时候,查到了一出年度大戏。
    田子洋确实是任查的私生子,秦翟同父异母的弟弟。
    早在三年前,任查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秦翟所幻想的那个梦中情人之后,就安排这个儿子接受过一次整容手术以此接近秦翟,他也没妄想通过这个一查就能查出的整容脸骗取秦翟的信任,目的只在于出其不意地刺杀秦翟。
    然而秦翟完全注意到这个频频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人,这时候,任查就想起了自己安插的另一颗棋子。
    自以为是的吴格,就这样悲剧了。
    任查这一生最大的成就,除了骗过他的老丈人秦老之外,就是哄女人。
    不论是当初的秦母还是他的真爱,又或者是他的另一个出轨对象——高女士,无不对他死心塌地。
    在她丈夫为秦翟挡枪而死备受优待之后,任查就通过高女士安排了不少事,而后在发现吴格的聪明之后,更是合谋了一场“真相大揭秘”的戏码。
    高女士就像被洗脑的信徒,哪怕任查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她却仍然愿意为他奉上一切。
    在吴格知道他最信任的父亲其实是奸细,而他心中的信仰秦翟恰恰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后,他的心理果然开始扭曲了。
    一切都如同他们的预期在发展,秦翟对吴格纵容有加,而吴格开始仇视秦翟,并奢望着取而代之。
    所有的计划看起来都很完美,只可惜,他们太过信任一个孩子的伪装能力,也太低估秦翟的洞察里,恰恰让秦翟揪出了高女士和任查的这一层关系。
    当年他在秦翟的手底下逃脱,这些年更是藏得严严实实,秦翟一直未曾找到他。
    秦翟想要通过高女士找到他,却都失败了。
    这次,就看吴格这颗棋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了,如果高女士真的有办法联系任查,他们顺藤摸瓜设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让任查无处遁形。
    但是……
    他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医院看那个整容脸?
    苟梁对着大盲点戳小人,直到无意中看到他放在桌上的药片竟是安眠药,此狠狠地皱起眉头来。
    第二天一早,秦翟带着协议而来。
    他出手非常大方,不仅开了九位数的预算,连场地和帮手都找好了,对他的要求唯独只有一条:无条件配合他的任何要求。
    这话是苟梁自己说的,看他拿鸡毛当令箭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秦先生昨晚没睡好么。”
    看他脸色苟梁就知道,哪怕吃了安眠药,他昨晚也没如愿和他的小坑儿私会成功。
    秦翟看了眼他转着签字笔的左手,说:“没什么,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见他不欲多说,苟梁痛快地签了字,抬手微笑:“秦先生,合作愉快。”
    秦翟握住他的手,干燥温暖的触感无端让他觉得熟悉而窝心。沉郁的心情总算开朗了一些,秦翟顺势将牵在手里,说:“我还没有吃早饭。”
    “哦,”苟梁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秦先生还是早点去吃吧,我该去上班了。”
    秦翟:“我要吃你做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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