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第28章
    “不想吹了。”她贴着他的手掌在风筒的嘈杂声中说。
    像小猫蹭到他手里撒娇一样。
    阗禹的心跳快了些, 指缝里滑过她的头发,轻声:“不吹会感冒的。”
    “不会的。”她在他手里挪了挪。
    阗禹微微笑,继续不受影响地吹着她过肩的长发, “你低下头更好吹了。”
    她侧过头,压着头发不让他摸自己的头发。
    眼睛闭上装睡。
    盛静鸣带了一套半衣服, 除了明天规定穿的校服,还带了件睡衣来换,宽大的纯棉短袖, 领口宽松。
    她一侧头, 白皙紧致的皮肤露出一片, 锁骨到一点点圆肩。
    这样在一个异性前毫无防备的信赖姿态。
    其实不妥。
    阗禹应该说她的, 但没有说。
    只是替她拉好了衣服,轻轻摆正她的脑袋,“你装睡也没有用, 不吹干不能睡。”
    她干脆将头往他怀里蹭, 细长的手又去抱他的腰身。
    阗禹轻笑:“我哪里多了个粘人的女儿。”
    “我困了。”她在风筒冒出的热气下不适地开口。
    他应好, 动作加快,掀起一把头发对准风筒口来吹。
    头发吹干以后,临近十一点,阗禹还帮她上了药, 崴伤的脚也喷了药雾。
    空气静得能听见闹钟嗒嗒的走动声响,她盯着他专注涂药的脸看。
    这张稍显青涩的脸无疑十分耐看, 几乎没有死角,况且, 他的自制力稳如坚固的城池,对她真无非分之想。
    他才十七岁,却已经有了成年人也难以匹及的沉稳心性。
    为什么她感到一点挫败感。
    她没有吸引力吗。
    盛静鸣趁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转头躺倒在他的床上,薄被和枕套皆是蓝白色,柔软中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我想听歌。”她自发地盖上薄被,蒙着被子开口。
    为了配合手机坏了的谎言她特地把手机放宿舍了。
    阗禹:“等一下。”
    他用棉签抹匀药酒,弄妥一切,放好东西,开了台灯调亮度到最低一节,然后关灯拿起充满电的手机,从抽屉找了不常用的耳机出来。
    “你睡进去一点。”阗禹掀起被子,垂眸见她紧闭眼有点害怕的神色。
    知道怕了?
    他意料之中,心里想着等她睡熟了抱她去客房。
    “我想睡外边。”她睁眼望他,眸中有光。
    “不行。”他却不同意。
    盛静鸣翻身不理他,躺在床上俨然不动。
    “睡外面我怕你掉下去。”他好声好气地劝。
    但她明显软硬不吃,背着他身子微微地弓起来,又模仿起虾公,瘦得脊椎骨明显。
    他无奈,先放好手机耳机,伸手抱她挪进去,手尽管有伤,但抱一个女生的重量绰绰有余。
    “呜。”她不满,他一放下就开始往床里面钻。
    阗禹望着她类似小动物的行为就想笑,坐在床沿,拿好手机和耳机才躺下,跟她隔了一定的距离。
    她往里靠也好,至少不会睡得离他很近。
    “还听歌吗?”阗禹在寂静的空气中出声。
    “听。”她转过头来,在护眼的台灯光线下与他对视。
    像是在隐忍着未知名的情绪。
    阗禹随即别开视线,把耳机递过去。
    “我要自己搜歌听。”她戴好耳塞又伸手。
    正插好耳机口准备点开一首安眠曲的阗禹神色一顿,将手机也递给了她。
    “先讲好,十一点半前得睡着......”
    话还没说完右耳就被她塞进一只耳塞,音乐伴随着她的声音流淌。
    “听一下这首歌,旋律很好听。”
    阗禹没有睡前听歌的习惯,但既然别人盛情邀请听,他当然不会拒绝别人一番好意。
    尤其对象是她。
    一个家庭情况复杂的女生应该听不得重话。
    英文歌,节奏轻快,歌手声线独特动听。
    但是,阗禹听到中间副歌部分时,神色微怔。
    “你给我听小黄歌?”他有点不敢置信地问出口。
    英语废的盛静鸣:“?”
    阗禹的脸有些发烫,这歌词跳入他的脑子自动被翻译为中文,露骨又热情。
    血全涌上脑子。
    他这下摘了耳机,敲她的额头,“看手机歌词翻译,你英语不好吗,歌词那么明显。”
    盛静鸣:“不看,我英语是很差。”
    她把耳塞又套回去,固执地:“你陪我一起听完。”
    阗禹神色复杂,苦恼地笑,“你不能欺负英语听力好的人啊。”
    “不管。”
    *
    不知是不是那首歌太催眠,阗禹没能坚持到半夜,自然也没有成功实施抱她去客房的计划。
    调了五点的闹钟叫醒的时候,他抱着怀里的人睡意正浓。
    之后是盛静鸣刚醒没多久,崴伤的那只脚被他压住了,尽管上过药但还是疼。
    男生喉结滑动着,脖子血管脉搏跳动,怀抱温暖。
    这一切都真切地告诉了她,真的克服了厌恶与人接触的反感症状。
    不过前提下,对象是否只能是他。
    盛静鸣试着抽脚出来,然后被压得更紧。
    她有起床气。
    于是马上毫不客气地咬了他一口。
    疼痛唤醒了阗禹,他蓦地睁开眼,见到她黑乎乎的头贴着他的脖颈处,痛意正是从那儿传过来。
    “……为什么要咬我?”他没怒,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脚被你压得很疼。”她的声音委屈得很。
    话音一落,阗禹立刻抬脚道歉,然后哄她,“对不起,我睡姿确实不妙。”
    压得太久血液循环缓慢,脚上的重量一挪开,疼痛反倒加剧。
    “呜。”她从喉咙发出一个音。
    阗禹莫名想起昨晚小黄歌的记忆,喉咙一紧,只好揉着她的头说起其他:“我们现在早点起床,五点半出门,走到学校差不多就六点了,我爸妈六点多才起来,这样可以避开他们。”
    脚没那么痛了,她终于抬起头望着他。
    阗禹带着清晨朦胧的慵懒感,内双的眼皮变成了外双,样子略微不同了些,但一样帅气儒雅。
    “有什么问题?”他对上她外双叠多一层的眼眸。
    因痛意潋滟着水光的眼眸看着他,距离极近,跟他讲:“想吃马蹄糕。”
    阗禹眨眼笑开,眼皮一眨眼恢复正常,顺着她的毛说好的。
    *
    “看新闻了吧,台风就应该这样,来声势浩大地来,走悄无声息地走,最好让我们一接到放假的通知就撤走的那种!”
    课间,金利笑嘻嘻地跟童浩吹水。
    “虽然今天一早又得回来上学,但只要想到这周只需再上三天课就可以解放了,还是很爽。”
    童浩难得不反驳他,托腮:“而且这周还有校运会,又磨去了两天的课,不然就得上五天课,听说周六一向都是补黑色星期五的课噢叼。”
    纪莹莹幽幽地插话:“国庆放完假回来就得第一次段考了。”
    金利和童浩神色一收,同时瞪她:“不用你讲!”
    杨丽扑哧笑,跟洛星这组的男生玩得算比较熟了,也来调侃:“国庆好好复习吧,听老刘的。”
    金利闻言痛心:“别说老刘了,我怀疑她没有男朋友,所以才会这么有空整天盯着我、教训我。”
    纪莹莹:“活该,你自找的,谁让你老是捣乱课堂纪律。”
    童浩觉得女生那方占理,说他:“哎是啊兄弟,你看老刘也不只针对你一个,上课总睡觉的那位仁兄也被老刘叫过进办公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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