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郑白锦名义上是平妻,在官府名册中却是个贵妾。她想扶正就须拿到文谦的同意书,只是也不知当初风慎怎么想的,居然不向文谦要。
    岁旦大朝会后,郭老夫人就病倒了。她这一病,安陆伯府自然过不好年。
    可宫里好像不让安陆伯府安生似的,先后来了两道旨意,一道是下令褫夺安陆伯爵位的,一道是下令斥责风慎的。
    他这里忙得焦头烂额,可偏偏文谦还火上浇油。
    今天停了一天的电,还以为晚上会来,结果现在晚饭都吃过了,还没有来。只得背着电脑跑到别的区,借了一家诊所的wifi才能传上这一章。感觉最近真是流年不利,郁闷极了。
    第57章流言
    风慎原本在礼部任职,后来因为宠妾灭妻而被永安帝斥责,丢了礼部的官职。后来虽经文氏哀求长公主,最终也不过是得了一个苑马寺监正的职务。这个监正说大不大,只管三四个人,说小也不小,手下有几百匹骏马。
    这样的职位不论做得好与不好,都堵了风慎的向上升迁之路。
    所以他心里,是非常恨文氏的。
    若不是文氏害他,他又怎能在礼部十几年没有前进半步?
    可现在文氏已死了,纵是再恨她也不能出这口气。
    所以风慎就叮嘱郑白锦,等到风重华回来后好好整治她一番,也让她替文氏还还亏欠他风慎之债。
    可他万没有想到,文谦居然把他给告了。
    不仅告了,还告赢了!
    转眼间,郑白锦由妻重新变回妾,他这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也在众人眼中落到实处。
    这些日子他在苑马寺,面对同僚的嘲笑,恨不得揪着文谦打一顿。
    文谦告了他没多久,大张旗鼓的修整西跨院,说要将外甥女接回府居住。
    有人问起,他直言不讳:“文风两家已誓如水火,风慎逼死我妹,此仇不共戴天。我岂能再将外甥女送入虎口?风家能逼死我妹,焉知不会逼死她的女儿?”
    这句话传到风慎耳中,风慎气得跳脚,却没有半点办法。
    他没有办法,就将风重华拿了他一半家产的事情来说话。
    文谦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我倒不知道,当年我陪送给妹妹的商铺几时变成了风府的私产?这么多年来,风府用了我妹妹多少嫁妆是不是也该做个数给我?当年我妹妹嫁到安陆伯府时,安陆伯府是什么样,她去世时安陆伯府是什么样?安陆伯府敢说他们现在的宅子不是用我妹妹嫁妆买的?现在来和我说一半家产了?这脸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想起当初风有声是因为救长公主有功,才被封了爵位,封爵位之前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禁军士卒,穷得叮当响。
    后来,娶了带着大批嫁妆的文氏,日子这才慢慢好了起来。再后来,因为文氏的关系,风慎去了礼部任职。
    仔细算下来,好像风家就是因为娶了文氏这才发起家来。
    这会嫌弃风重华得到的家产多,怎么当初文氏成亲时你们不嫌弃她嫁妆多呢?
    风慎不服,就说起文氏无治家之能,手里的铺子都是他和郑白锦在经营,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文谦把明明属于他的财产给了风重华,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文谦冷笑:“不知耻者,无所不为!岂知人间有羞耻事?”
    听到文谦这样说话,知情的人纷纷哈哈大笑。
    一时之间,文风两家打起了嘴仗关系。
    可是这些,却与风重华无关。
    她此时正在山庄中与韩辰下棋。
    “怎么学了这许久,棋艺还未有半点提高。”韩辰将黑子掷入筒中,去看荷塘边的红梅。
    今年天气回暖甚早,还未出正月,京城已颇有春意。梅枝叠影处,幽香盈袖,沁人心脾。
    听他这么说,风重华自己先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天才,哪能一蹴而就。”其实她的棋艺已提高了许多,只是却不能与韩辰相比。
    韩辰有许久都没有来了,也没有半点音讯传给她。还以为这个人就此把她给忘了,没想到在即将孝满之时,却见到了韩辰。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风重华觉得自己如同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而韩辰就是那张开的网。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狡辩。”韩辰语调轻松,显然心情极好,“与你这样的人下棋极是无趣。”
    与我下棋无趣,你还来做什么?风重华咳了咳,心中暗道。
    “听说你现在也在学琴?”韩辰睨了一眼风重华,坐回到她的对面。
    “对呀,”风重华勾起唇角,杏目微睐,“唐夫子还夸我琴艺精进,一日千里呢。”
    棋臭成这样,琴艺又能好到哪去?可偏偏面前的人毫不矜持,脸都不红。韩辰不禁哈哈大笑,连日盘在心头的阴霾随着笑声快速离体。
    韩辰笑得风采卓然,风重华自然也很配合,笑得娇柔婉丽,眼眸秋水湛湛。
    “孝满之后,你准备住到哪里?”韩辰缓缓道,自棋秤上挑起白子,一个挨一个的扔回筒中。
    见他居然关心起自己,风重华不由惊讶:“世子对我另有安排?”
    对于这个答案,韩辰显然不满意。
    他拈子在手中轻捻并不放回筒中,淡淡笑了笑:“若是有安排,你会听令去做吗?”
    风重华没有回答这句,轻敛双睫,长长的睫毛扫出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可偏偏,韩辰仿佛是在等着她回答似的,手指轻轻敲着棋秤,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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