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看着远处那群浑然不觉的胡人士兵,宋辞迎上恍若踏月而来的翩然蓝影绽开了一抹发自心底的温柔笑意,“驸马,与我回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花前月下,美猫醉人。另,突然想到如果哪天猫大人与公主组成鸳鸯大盗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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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炫娃狂魔的互动日常。
    在得到了送子观音的雅号之后,公主头上又加了一个见子观音的招牌。
    赵祯:狂亲照片:“御妹,这就是朕的孩儿吗,果然有龙气加身非同凡响,真是太可爱了!”
    展昭:抚摸照片:“展某还是觉得自家的小猫才当得起最可爱三个字。”
    包拯:左看右看:“公主,为何本府的孩儿却与照片上的人毫无相似之处?”
    宋辞:“……包大人,你吃过奥利奥吗?”
    第81章 18、
    接连数日, 宋辞都和展昭一起乐此不疲地做着鸳鸯大闹的行当。
    流言的传播速度远远超过二人的想象, 不过几天的工夫, 幽云诸地就笼罩了一股动荡不安的气氛。
    虽然没人敢将那些扬宋威灭辽势的神仙话本拿到酒楼里当众宣讲, 可私底下还是有许多汉人悄悄传颂着不日即将王师北定的消息。
    面对此等人心浮动的局面, 幽云的胡人官员和贵族全都如临大敌。
    在不停地派兵收缴销毁流传在外的话本同时,也颇费了一番大力气安抚历来被他们压迫剥削惯了的下等贱民。
    忧心忡忡地守在府衙中静候上京皇都旨意的官员本以为已经如此宽待, 总会感动那些贱骨头的汉民了吧。
    谁知却有大批乡绅贵族来报, 好多世代以务农为生的汉奴全都趁夜潜逃了!就算是派人去抓, 也会在追捕途中被突然冒出来的恶人打断手脚丢在路旁。
    让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歹人一闹, 本该临近丰收的燕云诸地竟然到了空有良田却无人打理的地步,这可如何是好?
    愁煞肚肠的胡官该拿什么去向辽主交代并不在宋辞的考虑范围内,如今她正忙着和展昭一起安置偷渡回国的难民。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能豁出命潜逃的汉人原先是处于多么悲惨的境地,全都是瘦骨嶙峋没个好样就不用说了,最可怜的是逃出来的汉奴家庭几乎都没有女人的存在。
    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的妻女甚至母亲多半都被胡人凌虐而死, 少数侥幸活命的也因为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看着面前这些神情麻木宛若枯骨的同胞,展昭一双漆黑深眸也忍不住微微泛红,悲叹道:“只恨展某身在公门, 未能效仿冉将军杀尽天下诸胡!”
    “会有那一天的。”
    宋辞此时也已打定主意,除了那自甘下贱愿为辽狗驱使、变本加厉奴役汉民的韩家诸人, 她会想尽办法把所有被迫滞留辽地的汉人全都带走,免得他们在接下来的大战中被契丹人当做炮灰推出来送死。
    忆起历代胡人所到之地皆以屠戮汉民为乐,再想到那不远将来的十日三屠,实在按捺不住胸中怒火的宋辞急至乐不思蜀的便宜哥哥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还请皇兄即刻下旨, 让大军立刻拔营奔赴辽都!”
    正在查看汴京奏章的赵祯不由得一愣,“御妹为何如此心急,日前不是才与包卿商议过,要等那辽主兴师来犯再战吗?”
    面对皇帝不解的目光,宋辞感同身受地说道:“臣妹一想到我等在此安乐逍遥,可辽境的百姓还不知如何受苦,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与她同来面圣的展昭也跟着拱手道出了近日来的所见所闻,“还望陛下怜惜,早兴王师救万民于水火!”
    “当真是可恶至极!”
    乍闻此等暴行,赵祯也不禁拍案而起喝骂道:“辽人残暴不仁,杀朕子民践踏王城,朕岂能容他!”
    难得见到皇帝硬气的一面,宋辞不免也跟着振奋道:“既如此,就请皇兄下旨吧!”
    此战有国师护航,还怕那些被辽人杀怕了的宋兵不卖命?封妻荫子就在眼前,大把的军功与赏赐正在朝着众人招手!
    而宋辞要做的就是借着这一战打出大宋的威名,打出汉家儿郎的血性!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得知公主从安民所出来后径直去了御驾所在,唯恐她又要生事的包拯方一进门就听见了鼓动皇帝出征的谏言。
    他不及拜礼就立时反驳道:“微臣以为,若此时突发大军,非但一概将士尚无应战之心极易临阵退缩,反倒给辽国平添了以逸待劳的莫大优势。且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陛下冲动行事,即便侥幸得胜又要多少将士的性命来填补?”
    “包卿此话有理。”
    让人一辩就再次缩回蜗牛壳中的皇帝左右为难道:“御妹,不如让朕先犒赏三军激扬战意,待军将士气鼓舞之时再行出战如何?”
    “敢问皇兄,何为战意?”
    宋辞怒其不争地瞪视着软面团一样的便宜哥哥,“天佑从未上过战场,也不懂得什么是兵法战道,天佑只知道一句世人皆知的大俗话!”
    好似也觉得自己不该反复无常的赵祯尴尬道:“御妹所言是何物?”
    宋辞又看向极不赞同的包拯,扬声道:“那就是杀红了眼!既然包大人怕将士们战意不足,天佑就让他们一路杀过去。只要每一个宋兵身上都染满了胡人的鲜血,还怕他们临战畏缩吗!”
    包拯闻言气急,“公主所言虽是不无道理,可那胡人悍勇凶残又不是毫不反抗的死物,单靠近身肉搏战便是以二敌一也难免伤亡。且那燕云守城步兵皆为被俘汉民,若真要一路砍杀过去岂不异于自相残杀?”
    何况燕云之地何其广大,若真要照此法平铺推行过去,只怕将将攻下一城就被闻风而来的辽人包围入瓮。
    “包大人何必心急,本宫敢向皇兄保荐,自会让我大宋将士毫发无伤地踏平燕云十六州!”
    挥手在舆地图上的燕云地域重重一擂,宋辞正色道:“还请皇兄下令,让先锋营的将士们埋锅造饭,待天黑之后随国师一起奇袭幽州。届时,天佑定会让陛下和监军看到,我大宋将士是如何用胡人的血,洗刷燕云大地的百年耻辱!”
    “好!就依御妹此言!”
    对上次现场直播的盛况意犹未尽的赵祯立刻拍板道:“传朕口谕,让先锋营的秦将军配合国师的一切调动,此战关系到三军气势,切不可心生懈怠!”
    待陈林领旨而去,赵祯又对面含隐忧的包拯笑道:“御妹的言行虽是出人意表却从不曾落空,卿家又何须如此忧愁,还是与朕一起静候佳音便是。”
    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包拯也只能闭口不谈又将希望放在了展护卫身上,只希望他能及时规劝公主,切莫做出任意妄为之事。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吃饱喝足的上万将士俱都精神抖擞的牵着新换的良种战马集合待命。
    本以为还要彻夜疾驰奔赴战场,结果诸人只是飘飘然打了个瞌睡,便在睁眼之后发现已然站在了燕州城门之外。
    副将努力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马儿,好半天才开口道:“这,将军,莫不是咱们还在做梦呢,怎么一夕之间就来到了燕州?”
    “胡扯!国师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秦将军偷偷看了眼立在城门边上颇有高人风范的布衣道人,轻声呵斥道:“国师既有召唤鲲鹏之能,便是缩地成寸将你我带到幽州又有何稀奇?”
    副将摸了摸脑袋,憨笑道:“是啊,俺不该小看了国师。哎,国师为啥不早来些年,咱大宋也能少受点辽狗的鸟气!”
    “许是时机未到吧,他们修道之人不都爱把天机不可泄露挂在口头?”
    心中也是尤为不解的秦将军见方才还在静候的道人已经迈步走了过来,立时肃穆道:“都莫要生事,国师来了!”
    没几步,宋辞便走到了这群神色激动的将士面前,含笑稽首道:“有劳诸位彻夜奔劳。”
    秦将军赶忙抱拳道:“国师何须多礼,末将随您吩咐就是了!”
    宋辞先是与抱剑立于身侧的展昭对视一眼,随即朗声道:“今赖陛下洪恩欲救失落辽地的汉家子民于水火,特遣小道与众位将士替天行罚、灭辽兴宋!而诸位面前的燕州城,就是我大宋将士讨伐暴胡的第一站!”
    她说着扬起手中的飞剑,号令道:“以血还血,以杀止杀!目之所及,凡有削顶垂发者斩之!凡斩杀胡人者,不论贵贱,首级百钱!”
    “杀!杀!杀!”
    猛然听闻斩杀一个胡人就能用人头换来一百文赏钱,以秦将军为首的一众兵士俱都血脉偾张地拔剑应声高喝,恨不得立刻冲进城内杀他个天昏地暗!
    眼见宋军的气势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展昭反身朝城楼之上下令道:“开城门!”
    很快,一队目光呆滞的胡兵就从里面将厚重的城门缓缓推开,露出了黑洞洞的长街路巷。
    “儿郎们!随本将军入城!”
    秦将军翻身上马,打头第一个策马冲入了城门,又在与胡兵错身之时溅起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无需战鼓擂鸣,此时胡人那足以刺透夜空的惨叫声就是激励众将士气最有效的利器。
    待得先锋营的士兵们全都杀进城内,最早死于秦将军剑下的胡兵早已化作了一滩烂泥。
    望着远远坠在宋兵之后的无人机,宋辞对明显心痒难耐的猫大人笑问道:“不知驸马可愿为国分忧上阵杀敌”
    “展某,”展昭握住巨阙的手指紧了紧,“包大人让在下保护公主安危,不得擅离职守。”
    “呵,”宋辞听了这番豪不掩饰的话语不由轻笑道:“恐怕包大人忧心旁人的安危要更甚于本宫吧!”
    包黑子那厮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硬是觉得要是没人看守,指不定公主就要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坏事。
    虽说人家的第六感没差,宋辞是在别的世界做过类似的神棍勾当。可那包黑炭也不想想,就凭她如今的手段,单凭一只御猫拦得住吗?
    难道在开封府众人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利令智昏的蠢货不成?
    想到这里,她杏眼一瞪抬手点向隐藏在蓝衫下的结实胸膛,“本宫方才想起来,当日驸马尚有一问未曾作答!”
    “公主!”
    不妨又被女子身上传来的淡雅香味袭昏了脑子的展昭慌忙挡住那只作怪的玉手,退后一步故作镇定地说道:“不知公主所言是何事?”
    宋辞不肯给他退却的机会,上前逼问道:“当日在太原城外,本宫曾问你,‘整日里和本宫形影不离,究竟是担心天佑的安危,还是担心本宫会出手伤人?’”
    “当时驸马不肯直言,反倒诓骗了本宫的满腔真情,还把咱们孩儿的容貌也骗了去!”
    她越说越委屈,好像对面的男人真是一个随时准备背弃誓言的无信之人一般,“事到如今,驸马还不打算给本宫一句实话吗?”
    在黑夜中尚能视物的展昭早已看见那滴从娇妻腮旁滑落的晶莹泪珠,一时间只觉得心口就像被人生生刺了一刀似的,其间的痛楚竟然远胜往昔百倍。
    “莫要哭了。”
    展昭垂眸轻叹,定定望着眼前不知何时开始就牢牢牵动自己心神的女子,轻轻抬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热泪,“当日一问展某早已作答,公主却为何不知呢?”
    “骗人!”
    宋辞撇过脸不看他,“你明明没有说过!”
    展昭又是一叹,略带薄茧的手指从腮边拂过,对上娇妻温婉动人的精致眉眼,轻启薄唇道:“展某也曾问过公主,究竟是因为陛下赐婚不得不应,还是心甘情愿矢志不渝……”
    “展某的答案,就藏在最后那八个字中啊!”
    若不是天赐良缘,他又怎会想到早已决定孑然一身、以追随大人匡扶正义为毕生所愿的自己还会有娶妻生子的一天。
    “你!你耍赖!”
    一不小心差点中了美猫计的宋辞慌忙打掉那只猫爪,“这种事怎么可以含糊带过,一定要亲口说出才算的!”
    难怪包黑子如此笃定自己会中招,原来他早就对猫大人的美色心有成竹了!
    展昭闻言却是慌忙收回宛若被热油溅到的手臂,转身坚定道:“展某一生只心系一人,又何须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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