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节

    谢复耘冷哼一声,道:“本道说的本来就是正理,何来蛊惑人心,蒙骗世人之意。”
    陈潇微眯起眼,朗声道:“古人云,谣言止于智者!如果人人都因为不实传言,从而轻信迫害同道。那么若有人诬陷谢仙师与邪道有关碍,谢仙师当如何?”
    谢复耘张开手臂,表现的光明坦荡,他道:“我当自证清白,可任由同道检验我的真元。”
    陈潇道:“如果这种关碍,并不涉及真元,只是与邪道来往从密,暗中勾结,谢仙师又该如何证明自白?”
    谢复耘放下手臂,不悦的说道:“本道妒恶如仇,见了邪道有一个杀一个!怎么可能和邪道勾结?”
    陈潇意味深长的说:“谢仙师如果不是和邪道有所勾结,图谋不轨,又为何在此关键时刻行此破坏之事,败坏太椹修仙界的大业?谢仙师,请您解释解释吧。”
    谢复耘一时语塞,暗自懊恼,竟然被这小子一句话带沟里了。
    旁边围观的修仙者们缓过劲来,也跟着鼓噪起来。
    谢复耘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道:“本道从来无意给太椹的风水布局带来破坏,所为的自始至终只有一验席云霆的真元。这件事,与太椹无关,也与太椹修仙界没有关系。还请陈掌门不要一概而论之,牵强附会!”
    陈潇双手抱胸,强硬的说:“席云霆是我道侣,你让他不愉快,就是让我心烦。让我心烦就是影响到了太椹的风水布局。既然谢仙师保证跟邪修无关,就不要做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我想岛主府的白霭前辈已经对谢仙师说过,我的道侣并未回绝谢仙师检验,只不过不能是在这个时候。还是说,谢仙师连这么一个方便都不肯给我?”
    谢复耘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陈潇一个小小东煜派的掌门自然是没有这么大脸面,让他谢复耘行个方便。
    可他背后偏偏是瀛仙岛岛主府和太椹修仙界,光他谢复耘一个人还真撑不起那个胆量,不给这个方便。
    见他不说话了,陈潇就放下胳膊,客客气气的说道:“多谢谢仙师的通情达理。不只是在下,瀛仙岛修仙界也会感念谢仙师的通情达理。”
    说完,陈潇就冲谢复耘点了点脑袋算告别,转身带着童诺诺,从众人闪出的道路里扬长而去。
    一番语言交锋,谢复耘没能讨得便宜,还被拱上了架子,下不来了。
    陈潇一走,没了热闹看,围观的人便慢慢的散了。
    谢复耘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垂着眼睛,一边平复心情,一边思索着什么。
    这个时候有一个和他一块从须梧来的修仙者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道:“谢长老,这陈潇百般推托时间,内中一定有蹊跷。他们一定要把时限定在风水大阵完成之后,在此期间,肯定是想办法泯灭证据。谢长老,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意啊!”
    谢复耘抬起头,看了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一眼。
    他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来提醒?”
    男子尴尬的一笑,“谢长老明察秋毫。”他左右看看了,见周围无什么人,才压着声音又说:“谢长老,那我们该如何做?”
    谢复耘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男子,缓缓地道:“不如何,就等着看好了。”
    男子意外极了,“就什么都不做,干等着?”
    谢复耘哼了一声,危险的用目光扫了男子一眼,道:“怎么,难道你还真想冒着得罪全太椹修仙界的风险,去破坏那个风水法阵?要去你去,别想扯上长阳宫。”
    男子干笑的摆手,“谢长老误会,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那……我找几个人,盯着堂檐街那边?”
    谢复耘没说话,只点了点头。那男子松口气,对着他行了一礼,转身去办事了。
    谢复耘盯着男子的背影,神情莫测。
    他当然不会放过追查真相,求证席云霆是否跟傅无魔勾结的事实。可也不会被那么傻,真被人拿着当枪使。
    陈潇意味深长的话,谢复耘听懂了。
    眼前的男子就是最为可疑的那一个,男子去找人盯着东煜派,谢复耘也会让人盯着他。
    真要拿到这男子与邪修有关系的证据,就是这个男子的死期!
    几方势力的互相监视下,瀛仙岛在一阵波谲云诡的气氛当中,平静的度过了最后的几天。
    这一天一大早,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居住在瀛仙岛的普通人,统统起了一个大早。
    每个人都穿戴着自己最体面最珍贵的一身衣物,前往岛主府,为岛主和陈掌门一行人送行。
    这自发的行动并无人组织,场面却是那样的秩序井然,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只默默的安静的的注视着他们。
    这沉甸甸的目光,无言当中蕴含着的期盼和重托,让陈潇心中大感触动。
    他从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千千万万人的景愿和未来。
    站在高处,陈潇深吸一口气,铿锵有力的说:“请诸位放心,我们此行一定会成功!”
    第461章 陈潇的腹黑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他们要先布置中圈的八根风水柱,等中圈的风水柱起效,再用新柱替换掉外围的十二根风水柱。前边的这些风水柱,由他的弟子和吴秀江一同完成。最后中心的四根风水柱,则由陈潇亲手完成。
    风水大阵一旦完成,反馈回来的庞大气运,四分之一由沈雁行四人共同分享,其余的四分之三则会反馈到陈潇一人身上。
    为了避免当场飞升,陈潇必须保证席云霆在场。
    须梧的人一直没走,就为等个结果,谢复耘更是直接跟随在队伍的左右。
    他丝毫没有掩饰监视陈潇夫夫二人的意图,自己觉得光明磊落,却把柳韶光和童诺诺恶心的不行。
    “我真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童诺诺愤愤的低语。
    谢复耘遥遥的看来,似乎是听到了童诺诺骂他。
    童诺诺也不怕他,直接瞪回去。
    谢复耘一摆衣袖,把手背到身后,面上仍旧是那副表情,根本不为所动。
    他这云淡风轻的姿态,反让童诺诺更生气了。
    柳韶光气得咬牙,直接对师弟传音道:“不如我找个机会,支走他,太碍眼了!”
    席云霆微微摇头,传音道:“无妨,就让他跟着,不然放他离开视线,更不知他要生什么事端。”
    陈潇走了过来。
    这一次出行,人数超过了百人,这还是陈潇极力要求下精简了的数字,来得都是修为在出窍期以上的高等修仙者。
    这时他们正驻扎在第一处中圈节点的附近,陈潇离开了一会儿,和白霭及太宿为首的罗辰众仙门高层们开会。
    众人都有志一同的无视徘徊在周围的谢复耘,没有一个人提出说要邀请他加入其中,可见对谢复耘的行为反感。
    陈潇跨下一个坡,席云霆顺手扶了一下他。
    对于他无视区区小坡怎么可能绊得倒修仙者的现实,柳韶光已经觉得麻木了。
    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可怕,他的下限竟然已经跌到这样低了。
    “咳咳。”柳韶光轻咳一声,打断差点就顺便靠在一块的俩人,他人不至于这么没存在感吧?
    陈潇看过来,柳韶光若无其事的问:“都说了些什么?”
    陈潇低声道:“一些防御安排,都到了这一步,白师伯神经十分紧绷。不严密的布控周围,防止意外,他实在是不安心。”
    柳韶光能够理解,他点了点头说:“应该的。不只事前要布置,我看你这风水柱立起来之后也要有人值守。可不要你们前脚一走,后边就被人破坏了。”
    陈潇沉稳道:“师兄放心,这一点白师伯和太宿师父也都仔细考虑过了,会在风水柱周围布下法阵,把风水柱隐藏起来。同行的修仙者中,正有几位精通法阵。”顿了一下,陈潇提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情况,“这些风水柱镇守在地脉节点上,会形成一个灵气特别纯正充足的点。天长日久,必定会吸引来具有灵性的生灵居住,有这些将来可能会进化成为灵兽的生物守候,等闲的修仙者是没有办法破坏风水柱的。”
    柳韶光讶异的挑了一下眉头,道:“这固然是一项好处。不过,灵兽还是没有影子的事,等这事了结,岛主府可以专门组成一个队伍,定期巡视。”
    陈潇道:“师兄这个提议很好。怎么师兄你跟云霆一样,都不愿意去参加会议。”
    柳韶光摆手道:“只有白师伯和师父他们还好,我可懒得应酬其他门派的人,麻烦。”
    席云霆却道:“我现在心剑未成,实力不济,还是不去添乱了。”
    柳韶光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怕麻烦,懒得在外边还要摆出正经八百的样子。你虽然暂时不能斗法,可才智未损分毫,怎么就是去添乱的?”
    席云霆垂下眼,没有说话。
    柳韶光并不能理解,席云霆是在避免陈潇因为他而受到众人的异样眼光。
    这些正道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边多少都是有些困惑的,又不好直接问,那眼光看人自然就很怪异。
    没心没肺的童诺诺这时插话道:“潇潇,邪修真的会来吗?”
    陈潇点头,说:“谢复耘迟迟没有行动,邪修定然会前来。他们不会坐视我成功,进一步扩大影响力。所以,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破坏风水大阵的完成。”
    席云霆道:“二十四个节点的位置是潇弟和他的弟子们亲自勘察出来的,对外并没有公布。这次又有这么多的正道一块,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是在我们前往外围十二根风水柱,进行替换的时候发动袭击。”
    陈潇道:“不错。也是因为当初没有预料到会有防范破坏的一日,那时考虑不周,立那十二根风水柱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藏痕迹,怕是被人注意到了。只要邪修有心,肯定能打探出来位置,提前埋伏。”
    童诺诺忧心忡忡的说:“八根风水柱要分去不少高手前辈们值守看护,以白霭前辈的小心,肯定不会放心单单用法阵来保护。”
    陈潇淡然道:“安心,我们会有人手的。”
    他扭头看了一眼谢复耘的方向,如果他所料不差,到时候长阳宫的人一定会出现。
    他故意暗示谢复耘,还用语言刺激他,为了自证清白,证明自己没有跟邪修暗中勾结搞破坏,谢复耘在邪修真正出现的那一刻,一定比谁都要杀得狠。
    这就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谁叫他偏要做这个出头鸟,死揪着大哥不放。
    陈潇笑得十分腹黑,不还好意的样子太明显。
    席云霆的目光放在他脸上,竟柔和的微笑起来。
    柳韶光和童诺诺对看一眼,受不了的扭头离开。
    中圈的第一根风水柱,陈潇选得沈雁行。
    风水柱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四根,容不得出错,坏了就没有多余的。
    这就让打头阵的沈雁行很紧张。
    陈潇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道:“之前不是立过过渡性的临时风水柱,你做的很完美,为师得无可挑剔。不要多想,就把这会儿当成那时一样做。而且,不要把风水柱想得那么脆弱,它没那么容易坏。材料差的临时风水柱都没问题,正品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之所以选沈雁行第一个,除了他是大弟子外,还因为他如教科书般准确的步骤和动作。
    沈雁行是最信奉理论的学术派,这个关头,就是要给大家一个信心,一个振奋人心的开端。
    他相信沈雁行能做好。
    沈雁行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刚开始的时候还紧张的手脚都有些僵硬,可没等多久就专注的进入了状态,忽视了周围的环境,顺利而完美的把第一根风水柱立了起来。
    看到他成功了,接下来排在第二的刘浪也轻松了许多。
    他虽然偶尔会不按理出牌的搞一些野路子,可在这个时候却不敢大意的随性乱来,沈雁行的榜样在前,他照着完成的信心还有很足的。
    剩余法阵的事情陈潇就没有关,趁着刘浪这会儿的感觉正好,飞快的带着人移动到了第二个节点。
    白霭就和太宿分开,白霭亲自跟着陈潇,留下太宿在这边。
    刘浪也顺利的立起了第二根风水柱,有了先头两个的成功,黄可染和吴秀江也顺顺利利的把第三个、第四个立了起来。
    看黄可染操作的时候,陈潇不可避免的暗自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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