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她绷不住严肃的脸,笑出声。
    笑意碎碎,像是掉进海水里的星星。
    “齐燃,你幼稚不幼稚?”
    “我都说有咽喉扼住了我的咽喉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
    阮谷走近,手背在身后。
    “齐燃,是围巾,扼住你咽喉的魔鬼。”
    齐燃清清嗓。
    ‘喂’叫她一声儿。
    “你看过‘鬼怪’吗?”
    “正常言情女主角都会说我来...”
    阮谷解开脖颈上的围巾,踮起脚尖,一圈一圈缠在齐燃脖上。
    她后退一步,声音软绵,美过这世间所有的朝夕。
    “拔掉男主胸口剑的人是命中注定的新娘,我帮你解开围巾,也算吗?”
    心跳加速。
    齐燃喉结滚了滚。
    有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经,今天有他齐燃排除万难睡了她。
    第74章 尖锐
    章谢谢和冯行的婚礼办得声势浩大, 两人的初高中同学以及大学同学都请了个遍。
    阮谷和齐燃到的时候,酒店门口已经聚了一摞摞的人。
    阮谷牵了牵裙摆,上阶梯走到门边。
    章谢谢的表姐坐在那里收份子钱。
    阮谷递了一个红包上前, 齐燃弯腰在桌上的红色本上写上两人的名字。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油性笔。
    一勾一划。
    齐燃把笔放回去, 抬头就看见了冯行。
    这小子穿着一身礼服,梳个大背头, 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嘿嘿, 齐哥, 你来了?”
    齐燃手轻捶了锤他胸口, “恭喜啊。”
    冯行眼睛闪了闪,压不住的眉飞色喜。
    啊。
    真不爽。
    明明是他先结婚的...
    齐燃示意阮谷跟在身后,另外一只手臂搭在冯行的脖子上, 拉着他往角落走。
    冯行边跟着走,边慌慌忙忙开口问:“我还要去招待客人...去哪儿啊?”
    齐燃在角落松开他。
    阮谷稍微隔开一点距离,在远处等着。
    齐燃清清嗓,语重心长看着冯行说到, “我们是朋友,如果你跟章谢谢产生了矛盾尽管跟我说。”
    冯行脸上一闪而逝感激和喜悦,“不愧是我齐哥。”
    阮谷听到对话, 歪着头往这边张望一眼。
    接着。
    齐燃露出大大的微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能给你讲怎么跟你老婆道歉,哄你老婆开心。”
    “... ...”
    冯行一脸懵。
    阮谷唇角泄出几分笑意。
    齐燃看着冯行的表情, 身心舒爽拍拍他的肩,拉着阮谷走开。
    阮谷回头朝冯行挥了挥手,跟着往里走。
    她的位置跟齐燃故意安排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在齐燃高中同学那一桌。
    阮谷不认识其它人,只知道白可。
    她一眼就认出她。
    白可脸上扑着一层厚厚的粉,高高的颌骨和消瘦的脸颊,跟高中时候的她判若两人。
    阮谷坐下,刚好挨着她。
    她没主动搭话,帮齐燃洗着餐具。
    坐在对面的女生边看阮谷,边窃窃私语说着小话。
    左边的红白条纹的t恤的女孩儿鼓起勇气,跟她搭话,“阮谷,我看了旗袍记录片的预告片,你真人比里面更漂亮。”
    阮谷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眸弯成月亮的模样,“谢谢,你也是,很漂亮。”
    “哪有,我们就是普通人。”
    阮谷:“你身上的条纹t很衬你肤色,你很白。”
    “谢谢...”
    有人开始搭话,后面的事情就变得容易起来,一桌上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跟阮谷说话。
    “阮谷,旗袍能找你买吗?我也想试着穿穿看。”
    “我们这种比较胖的人应该不能吃穿旗袍吧?”
    “你皮肤真好,有没有什么小诀窍?”
    阮谷挨个问题认真听,好好回答,不失礼貌又微不可见的轻捧。
    各得其欢。
    婚礼正式开始,主持人激情昂扬的说开场白,齐燃覆在阮谷耳边,告诉她,他想要去厕所。
    阮谷轻挥挥手,示意快去快回。
    齐燃离了席,阮谷侧着身看着装饰庄重的主持台。
    这时候,坐在阮谷身侧的白可翘着腿,歪头看着她,“阮谷,还记得我吗?”
    阮谷低声应道:“白可姐,好久不见。”
    白可鼻腔里发出闷沉的一声哼,“因为我混得不好,记得我?”
    “不是...因为齐燃高中同学,除了冯行就知道你的名字。”
    白可眉眼懒懒散散,“我一直在想,如果年轻的时候,再不要脸一点,直接上了齐燃,不管怎么样都缠着他,现在会不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白可歪头瞟她,浓墨勾过多次的眼线扬起,充满着□□的计较。
    “我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小的时候怎么顾着脸面,我跟齐燃见得更多,在一起的机会越多,为什么就没有再主动一点,明明能赢的。”
    阮谷不觉得讨论这个有意义。
    她眼睑往下垂,睫毛颤了颤,低声,扯开话题,“我一会儿有讲话环节,先去准备了。”
    阮谷也离了席。
    她想要先去洗手间再回来现场,可能时间刚刚好。
    刚出主会厅,身后的高跟鞋声音就变得清晰。
    阮谷回头看着跟上来的白可。
    白色的珍珠项链。
    宽松但是掩不住游泳圈的腰腹。
    她眉眼充满怨恨和不甘。
    “你为什么不敢听?你也觉得是从我手里抢走的他是不是?”
    “我是觉得我们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意义。”
    “为什么没有!你知道吗?我离婚了,如果是齐燃的话,我肯定会学着讨好他,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就是因为不是齐燃,所以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你知道我多惨吗?我男人只是个无业游民,没车没房,离婚了我什么都没分到,甚至连我妈给我买的房子都赔了,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怪你。”
    白可情绪激动起来,唇瓣一抖一抖。
    阮谷不想破坏婚礼现场的氛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所以你跟我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白可眼睛轰的一下亮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是最擅长安慰人了吗?你这么懂事这么有同理心,就不能帮帮我吗?”
    “你跟齐燃离婚吧,我想重新追求他一次...不,你们不离婚也行,你让我跟他在一起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白炽光落在眼底,刺得人眼微虚。
    荒谬绝伦。
    “你帮帮我吧。”
    阮谷说话从来不戳人痛处,不蔑视别人,不高高在上,她也不爱去评判别人的人生,讨厌掺和别人的感情。
    在她的生命中,人跟人之间有明显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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