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山上是有一座塔,奴婢只听说在后山玄天峰的禁地。那里自来不许随便什么人进去,奴婢也不曾去过,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小丫头苦着一张脸,她知道的可都说了啊。
    “管好你的嘴。”
    呼,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的时候,身子一轻,脚下突然便踏上了结实的地面。
    “你这死妮子方才去哪里了?”她的同伴一眼瞧见她突然出现在身边,便立刻聚拢了过来:“突然鬼叫了一声就不见人了,可害得我们好找。”
    “我。”丫头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迟疑;“不过是有个毛茸茸的虫子突然钻进了脖子里,我怕吓着你们,就去一旁弄干净了。”
    “嗨,原来是个虫子,你可也太大惊小怪了。”
    “呵呵。”丫头傻笑着点了点头。
    几个人便再度说说笑笑的走远了,只有那丫头朝着树冠看了一眼,兀自是一脸后怕。
    她管好自己的嘴了,女鬼可千万不要再来找她!
    唐韵来云山书院的日子并不长,平日里也不大出去。对山上的地形并不十分了解,于是便又故技重施连着抓了好几个人询问玄天峰的具体位置。
    说起来也怪,那玄天峰似乎神秘的紧。竟是一连问了好些个人,都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最后,她只得抓了几个管事来,这才知道了它的具体位置。
    这么一闹腾,动静可就大了。云山书院里头几乎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说,书院里大白天的闹鬼了。
    于是,很多人都给惊动了起来。直到看见那一群穿着白衣的断部死士们从主院里头出来,迅速的朝着后山去了之后。众人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院主都被惊动了呢,那大约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小姐。”内院最里头的一个院子里,传出吱呀一声脆响。屋子的门从外面给推开了来,一个面容普通的粉衣丫鬟低着头进了屋。
    屋子里头布置的极其雅致,地面上铺着块墨水兰锦的织绒地毯几乎将整个房间的地面都给盖了起来。地毯极其的松软,人若是走在上面的话,断不会发出半丝的响动。
    如今,屋子正中垂着的回纹云锦华帐已经尽数放了下来。从帐子的缝隙中隐约能瞧见纤细窈窕的女子正端坐在桌案之后,有悠扬的琴声自帐子里传了出来。
    丫鬟深知,自己小姐素来喜静,抚琴的时候是管不许人打扰的。于是便闭了口,静静退在了墙边。
    一时间,小院里除了那悠扬的琴声,似乎连人的呼吸都听不到了。这里的安静便与外面的喧嚣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这一处院子,在已经成了不属于云山书院的世外桃源。
    “出了什么事?竟连你也能这般的慌乱?”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帐子后面有少女的声音合着琴声传了出来,语声清脆如珠落玉盘。
    粉衣丫鬟立刻说道:“蕙义郡主逃出来了。”
    琴声似乎微微一顿,便又再度响了起来:“原也没指望那个蠢货能这么顺利得手,也算不得多意外。”
    “可是。”粉衣丫鬟沉吟着说道:“她此刻冲着摘星塔去了。”
    “什么?”
    帐子后面琴声抖得停了下来,许是因为停的太急,琴弦发出叮一声尖锐的响。极是刺耳,粉衣丫鬟便闭了闭眼。
    “摘星塔?苏怡那个贱人,居然让那个蠢妇看到了摘星塔?”帐子后面传来啪一声脆响,显然是女子过于激动而扯断了琴弦。
    “所以。”粉衣丫鬟立刻说道:“小姐,接下来我们可要怎么办呢?万一叫唐韵发现了……”
    “呵呵。”帐子后一声冷笑:“既然如此,就让那些人都死在塔里头好了。”
    粉衣丫鬟眸色一闪,道了声是,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
    唐韵可不知道那一处幽静小院里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巨大的危机正在向她逼近。
    此刻她正站在崇山峻岭中盯着眼前的一座高塔发呆。
    原本,她以为玄天峰地点那么神秘,该是有不少的高手护卫。哪里想到,这一路走来,竟是连半个人影也无。而那想象中牛叉闪亮的禁地之塔,怎么也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一个字。
    破!
    两个字。
    真破!
    三个字。
    太他们破了!
    唐韵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字来形容眼前看到的东西,这是她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词穷。
    这一座塔建的极高,目测能有个六七层的样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建成的,看上去颇有些年头,周围也没什么防护,就这么伫立在玄天峰上,经年累月的被风霜侵蚀下来,没有倒下已经是个奇迹了。
    而那塔原先应该也不是白色,不过是因为年久失修剥落了外墙的彩漆,肉眼猛的看起来便如灰白的颜色一般。
    唐韵眯了眯眼,这还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呢。
    离着哪里都远,又担了个禁地的名头,平日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
    能成为云山书院的禁地,这座塔一定不会是它表面看上去那般的简单。可是,唐韵哪里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个事情?
    不过稍稍打量了一眼,调整了下呼吸便毫不犹豫一头冲进了塔里。
    谁也不曾看到,她进去没有多久。一个粉衣丫鬟身子一闪,便也游鱼一般从另一侧入了塔,功夫不大便又悄然退了出来。落日的余晖中,只看到她平凡面颊上诡异而森冷的笑容如她的人一般,一闪而逝。
    塔里边的光线很是昏暗,如今天色又没有真的黑下来。塔里头的灯火并都灭着,唐韵站在塔底,透过塔壁缝隙照进来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斜长,落在灰白的墙面上,便如一道鬼影。
    唐韵并没有急着上去,她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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