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边关的战事打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双胞胎满周岁才结束,尤文德也就稍微闲下来,公事不忙了,他开始忙着拉关系了,这眼瞅着大军回京,只等着论功行赏,他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因着边关大胜原因,双胞胎的周岁宴办的很是热闹,贾敬因为守孝没有亲自到场,只叫人送了礼来,不过等宴会结束,李氏打理礼品的时候发现宁安侯府的礼送的实在是太重了,忙叫人叫了尤文德过去。
    尤文德一看便知道这是承他前两次的情,送来的谢礼,不知道是不是尤文德儒生的形象太深入人心,送来的礼有不少古书,字画。
    他拿了贾敬送的书翻开一看,里面居然夹了两张地契,真真是大手笔,尤文德把其他的都扔给李氏打理,自己只将所有书,字画之类的都搬到了书房,尤文德一直琢磨着他们家应该算是书香人家,他父亲是进士,他是进士,他堂弟还是进士,但他的书房看着比别家就差多了,没气势,这些书啊字画啊正好填进去,让他书房看着有几分派头。
    在众人期盼中大军终于凯旋而归,大朝会上武将们就不说了,最耀眼的史家,自此一门双侯,荣国府,卫家,牛家也多有恩赏,不过这荣耀都不是好拿的,几家去了多少人,又回来多少棺木,京里的人都是看到的。当然这都不是尤家关心的,值得他们关心的自然只有尤文德了。
    尤府中,李氏在主屋正堂,万氏也在李氏下首坐着,几个孩子不是太小就是还在跟着先生学习倒是不在,
    不一会有婆子跑进来一脸喜色的禀报到:“恭喜太太,恭喜太太,老爷升官了,升了正四品呢,说是大理寺少卿,大喜呀 ! ”
    “什么 ! 好好,赏,赏,都赏。”
    下首的万氏也拿着帕子捂着嘴,一脸的惊喜,缓了一会儿,万氏起身对李氏俯了俯身,笑着对李氏到
    “不只老爷升官一喜,还有第二喜呢,婢妾恭喜夫人,马上要成为恭人了。”
    “你呀 ! ”李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诰命也要升了,心里更是欢喜,想想自己嫁过来不过三年,居然就成了四品诰命了,当即拿了私房全府打赏,又特地找出不少绸缎首饰送给万氏。
    不怪尤家人欢喜,尤文德一下子升了两级,而且还成了实权的大理寺少卿。
    尤文德升官,相熟的人少不得送贺礼,尤文杰一家也前来道贺,正逢尤文德下朝回来,看见尤文杰想到刚才和他说话的太常寺少卿,有些话不好明说坐实了,所以尤文德只是拍拍尤文杰的肩膀道:“这大军归来得赏的得多了去了,这几天肯定还有好消息,你们也忙,好好干。”
    尤文杰和赵氏回家之后,尤文杰就不禁转圈想起自己堂哥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倒是赵氏在一边说:“难不成老爷还能沾上光,升官不成。”
    尤文杰脚步一顿,回想起前不久寺里的老主事辞官还乡了,不过那可是正六品,这……可能吗?
    不管怎么说,之后他干起活了是更卖力了,看得几个上官直点头,就算他们想卖个好,这人也得像样不是,要是尤文杰仗势懒懒散散,他们还真就未必卖这个面子给他,不就是个正四品吗,还是堂兄弟。
    尤文杰的怀疑不几天后就被打破了,他得了上官的准信,他要升官了,正六品主事,尤文杰当即给尤文德送了重礼,他知道这回怕是沾了堂兄的光,堂兄成了实权的大理寺少卿,自己上司卖他的好,不然如何会独独升了他,赵氏也是万分欣喜,她如今是常出去交际的,她这个品阶就是京城官太太的下层圈里也是末流,她家老爷又不是实权的官,如今老爷升官了,这她出门也能更挺直腰板了。
    没几天尤文杰正式升官,尤老太太和赵氏也成了安人。
    尤文德收到尤文杰的礼品时不由得摇头叹息,还得学啊,哪有就这样明晃晃送上来的,好在尤文杰还没正式升官,他们两家关系又向来亲近也不算惹人注目。
    在京城不少人家因为战事挂起白幡的时候,宁安侯府也又一次迎来了丧事,宁安侯世子夫人胡氏去了,胡氏生贾蓉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终究没能挺过半年,只留下嗷嗷待哺的贾蓉,贾珍作为嫡长孙本是和父亲一样守孝三年,如今孝还没出,正好连妻丧一起守了。
    祸不单行,荣国府里贾代善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不知还能撑几年。
    尤文德这面还沉浸在升官的喜悦中,却不知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盘算他了,这人却是贾敬夫妇。
    贾敬秉持他爹的习惯,对儿子也是严厉居多,父子不能说多亲近,但是这不妨碍他在儿媳妇死了好几个月后盘算给儿子找续弦。
    即使他不记得,贾珍的生母秦氏还在呢,虽说身子骨不好,汤药不离口,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她还顽强的活着,对于自己拼了命得来的儿子,秦氏那是宠到骨子里的,贾珍之所以长成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少不了她一份功劳。
    不过抛开溺爱孩子这一点,作为贾家宗妇,她其它方面绝对是够格的,不说百里挑一,也是拿的出手的,对于给儿子找续弦一事,她虽然盘算着先悄悄寻了媒人私下打听,等出了孝在定下来,但是她还是先问过贾敬的意思,以防贾敬在儿子的婚事上有什么打算。
    “老爷,这珍儿媳妇去了,珍儿以后您可有什么章程吗?”
    “哦?你是说?”
    “珍儿媳妇去了,珍儿却还年轻,续弦是少不得的,只是这人选上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若是没有,我就先悄悄叫人留意着些。”
    看贾敬不说话,那边秦氏又说“珍儿这婚事只怕也难,继室自然不能和原配比,门第只怕要低一筹,在不就是高门庶女,只是这庶女的教养,唉,珍儿还有了嫡长子,这继室门第又要在低一筹,三品以上人家基本是不用想了,有愿意的只怕也是庶女,这人品如何能不能对蓉哥儿好,也是问题,只是咱们到底是候府,珍儿又是世子,娶进来是要做贾家宗妇的,身份太低也不成,教养上,唉 !”
    贾敬听着秦氏念叨,不由心烦,“你这么说这人选怎么也得在四五品左右人家的嫡女,只看珍儿那样子,还有蓉儿,胡家那边也肯定得注意,唉,这……”
    贾敬说着说着就顿住了,他想到了一个人,以贾敬除了他爹传下来的之外非常有限的人脉,他想到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正是尤文德,他琢磨了一下,对秦氏到:“这么一说我到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嫡长女快要及弈了。”
    “是哪家小姐?”秦氏并不对自己丈夫的人脉抱有期望。
    “说来,我这爵位能如此还要谢过他点我呢。”
    听贾敬这么一说秦氏倒是上了些心,“哦?”
    “是我的同科,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尤大人。”
    秦氏因为身子不好自胡氏进门,府里就是胡氏在管,外面的事更是少有知晓,虽然知道自家老爷有几个知交却对不上号,所以对尤文德也不怎么了解。
    “大理寺少卿,这可是实权的官,他能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吗?”
    “这倒无妨,他与我关系甚驽,而且他家那姑娘本身有些瑕疵,我只是担心他看不上珍儿,唉,慈母多败儿,瞧瞧珍儿现在的样子,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我的珍儿怎么了,不说这个,你不是说那姑娘有瑕疵吗,是怎么回事?”秦氏听贾敬说嫌弃她儿子就不太高兴,但是一想到儿子如今能选的人有限,若是能有个实权的四品岳父也不差,当下问道。
    “她那点瑕疵对咱们家到不是什么大事,那姑娘小时候伤了身,不能生育。”
    “只这一点,有蓉儿在,这倒无妨。那姑娘品行教养如何。”
    “我不过偶然听他抱怨那么一嘴,哪里知道,不过听他那意思他姑娘除此之外是个极好的,他也因此才每每叹息,唉,说这些有什么用,单珍儿那样子只怕就不成。”
    “珍儿怎么了,珍儿是堂堂宁安侯世子,若不是续弦,我还看不上他家呢 ! ”
    “说那些有什么用。”
    秦氏看贾敬不想多说,又怕他羞恼在去训斥贾珍,也不多说,不过心下仍盘算着叫人打听打听那姑娘,若真是品貌端庄的,这倒是门极好的亲事,到时候她在磨贾敬。
    秦氏一边扶着丫鬟往外走,一面盘算亲戚家谁能与尤家相熟,她的交际圈子都是权贵太太王妃一类,和尤家并不多熟。
    琢磨了一圈,回到屋里,当即给自己娘家二嫂去信,秦氏二哥如今也是四品,正好和尤家是一个圈子,又对身边的婆子吩咐到:“你去打听打听这尤家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几天秦氏娘家二嫂上门,
    “嫂子可来了,那姑娘?”
    “你啊,这急的,连口茶都不让我喝,你打听那尤家小姐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珍儿?”
    “我也不满嫂子,正是。”
    “如此,倒也合适,唉,那尤家小姐,若不是那身子,唉,我原是有意订给黎儿的,如今倒是成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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