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就着相连的下体,邱依野被抱了起来,他挂在贺坤的脖颈上,要掉下去的担忧让后面收紧,清晰的感觉到贺坤每一步都顶弄在他的敏感处,下身又挺立起来开始流水。
    贺坤把他放到皮质大沙发的靠背上,翻过来,亲了亲他的臀尖之后,一下子又顶了进去。
    邱依野模糊的记得,他好像问了贺坤一句,晚上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并没有得到贺坤的回答。
    邱依野有点冷,然后又很热。不知过了多久才睁开眼,迫切的想去卫生间。
    卧室的窗帘紧拉着,屋里亮着暖色的壁灯。他掀起被子,觉得很沉,才发现是三层。他并未反应过来三层被子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浑身瘫软,后面的痛都不那么明显了。正要去开跟主卧相连的浴室的门,旁边卧室的门开了。
    他看见贺坤端着一杯热水出现在门口,想道一声早安,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有嘶哑的气音。
    贺坤看见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水,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厚浴衣,披在他身上,并系上带子。
    “你发烧了,从卫生间出来吃药。”
    邱依野点点头,他觉得贺坤刚刚想吻他,可是不知怎么并未付诸行动。
    到了白天兽皮就脱掉了换上人皮吗?他在心里嘲笑贺坤,然而当走进卫生间余光扫到一整面墙的落地镜上时,用意念骂了声艹。
    他的戏份可还没杀青呢!这样怎么回剧组?!
    第28章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邱依野从业六年第一次因为个人问题联系剧组请假。他如果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定对拿全勤奖有某种程度上的执念。至少他在给张亮亮打电话的时候是极不舒服的:这项保持已久的成就像肥皂泡一样破了,落了一脸不甘心的肥皂水。
    大概是他平时过于勤勉守时,张亮亮接到他的电话第一句就问他是不是出事了,剧组上下都很担心他。邱依野刚刚能发出来声音,嘶哑得像是随时要破掉。张亮亮赶紧让他好好休息,统筹会把他的戏挪后几天。
    张亮亮算是比较淡定的,舒妤和小安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邱依野身体很好,几乎不怎么生病,所以特别着急,都要过来看他,被他用一句在朋友家养病堵了回去。开玩笑,嘴上的伤根本无法对外人解释。
    等他一一安顿好,嗓子再次罢工,又说不出话了。
    贺坤已经去上班,临走前告诉他这几天都留在这里养病。他那时还在破相的震惊中,冲着贺坤比了一根中指。
    贺坤正在系领带,看了他的中指一眼,“有梦想是好事。”
    他顿时生出了些奇怪的斗志,同时头更疼了。
    那三床被子功不可没,邱依野的烧已经退了,就是喉咙特别不舒服,一直想咳,然而一咳咽喉就痛。他给任娟发短信,想拜托她给带点雪梨、柠檬和冰糖。任娟真是相当靠谱,不仅立即回复说好,还告诉他汇嘉的厨房的食品橱里有蜂蜜,让他喝温蜂蜜水。
    邱依野没有看见自己那身衣服,当然,看见了估计也不想穿。他裹了两层厚浴衣,晃悠去厨房。
    当看见食品橱里一整面四十九瓶蜂蜜,他的内心都是点点点。没错,四十九瓶,他震惊之后还很认真的数了一下。贺坤难道有收藏蜂蜜的爱好?那喝了他的蜂蜜他会不会发飙?
    发飙就发飙吧,反正他自认为初步掌握了镇压贺坤怒火的诀窍。副作用虽然有点大,但效果很好。而且邱依野很自信的判定,通过改良细节,副作用可以被消除。
    他花了很久选蜂蜜,从标签上看,这些蜂蜜至少来自十个国家的不同地区。怎么办,都想尝尝。好像又有点理解贺坤了,他若是见了这些色泽诱人瓶子可爱标签漂亮的蜂蜜,可能也会有冲动都买回来。
    最后选了一瓶来自新西兰的,标签上面画了一种有点像梅花的小白花。用温水冲开后有点药味,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挺好喝的。
    他拿着蜂蜜水,并不太想回床上躺着,也不好去碰贺坤的电脑,于是抱了一床被子去影音室继续研究《疯狂潜行者》。
    王晟夕早上接到贺坤的电话,跟cfo徐往的会改成视频,其他行程部分取消,重要的挪到下午。徐往结束视频后去找王晟夕,一脸若有所思的问他贺坤身上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王晟夕被问住了,“发生了什么?”
    徐往从他桌上拿了一小包消化饼干,有点嫌弃的拆开包装捻出一块放进嘴里,“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跟他谈下季度资产预期时候,他完全心不在焉,我都怀疑屏幕里坐了个假贺坤。”
    王晟夕想到贺坤昨晚看见liam略表满意的眼神,莫非是头牌太能干折腾得晚了?再一想又觉得不对,他还从未见过能在床上留住贺坤的头牌。于是只能谨慎的给徐往消息,说贺坤昨晚去了九华豪庭。
    徐往有强迫症似的把消化饼干的包装纸叠得四四方方,压在王晟夕的马克杯底下,才接了话,“我的直觉是,问题不在九华豪庭。人嘛,七情六欲都会有的,以前在贺总身上见不到,可能是没碰上那么个人。”
    他看着王晟夕,话说得不快,声音也不重,却让人难以轻视,“以下呢,是我个人的建议,你姑且一听。贺总最近亲近的这个人,我就不问是谁了,你也不用告诉我。但是你和任娟都需要特别留意,信息不能有丝毫外露。”
    徐往的眼睛不大,但王晟夕觉得他的视线犹如实质,在他桌上的第三份文件夹上扫了一眼,“明年,或者今年,日子可并不太平。”
    徐往走后,王晟夕摸了摸那个黑色文件夹的背脊,林氏资本?
    当年贺坤来天盛的时候只带了徐往一人,对他的信任非比寻常。徐往也确实有点神通,直觉比女人都准。王晟夕认为他的话参考价值非常高。
    也许是因为上午受了徐往的点拨,王晟夕下午见到贺坤时也觉得他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是软了一些,但却更为耀眼。平心而论,贺坤的长相只称得上端正阳刚,吸引人多是源于那一身舍我其谁但锋芒半敛的气势。而现在仔细观察,总觉得他哪里变帅了似的。
    任娟被叫到他办公室好一会儿,出来后急匆匆的就要向外走,王晟夕给她使了个眼色。出于多年配合的默契,任娟用嘴型跟他说了个名字。
    王晟夕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心道,邱依野,红色预警。
    贺坤平时效率就极高,这一下午更是快到飞起,各种事物精准的去繁留简,利索的分割分配下去,见了两个人,四点刚过就让王晟夕拿上几份文件要走。
    “这两天我不在公司,明天下午和董连生,后天上午和谭艺他们的会都改成视频。任何问题发邮件。”
    王晟夕想了想,“好的贺总。后天上午应该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我传真给您。去岚枢吗?”
    “汇嘉。”
    王晟夕心想,徐往实在太厉害了。
    贺坤从不在市区养情人,所以这个还是情人吗?
    贺坤带着王晟夕和任娟进门。王晟夕帮任娟放下两个大箱子,拿着包里装的文件去书房。任娟把地上的三个最大号行李箱打开,开始整理更衣室。
    主卧没有人,贺坤又去厨房。紫砂锅里最小火煲着粥,流理台上放着一瓶蜂蜜,上面贴着一张便笺,“我喝了你的蜂蜜。不好意思破坏了蜂蜜方阵,过后一定补给你。”
    显然,邱依野没好好练过字,字体挺幼稚。贺坤拿着那张便签,嘴角噙了笑,又认真看了两遍,装进兜里。
    他推开影音室的门,电视屏幕上放着美版《疯狂潜行者》的第一季,邱依野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浴袍领子歪歪扭扭的从被子上露出来,半遮住脖颈上青紫的痕迹。
    贺坤在他身边坐下,沙发往下陷一些,邱依野动了动脖子,但并没有醒。贺坤伸出手,手指拂过邱依野唇边的血痂。原来那个暴力嗜血的少年一直埋在心里,纵使那里荒草长了三丈高,也不能完全掩盖地表之下铁锈味的根。
    邱依野醒来时贺坤已经看了多半集《疯狂潜行者》,跟看资产负债表一样的认真投入。
    “很喜欢这个节目?”
    贺坤转过头来,把黏在他脸颊边的头发拨到一边。
    邱依野掀开被子坐起来,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对着贺坤笑了,“那我一定好好表现。”
    贺坤不让他洗澡,邱依野不同意。贺坤威严的表示,今天只能再洗一次,要么现在洗,要么睡前洗,你选一个。邱依野权衡利弊,那还是睡前洗好了。
    贺坤把他带到更衣室,指了一面墙对他说,这些都是你的衣物。邱依野笑,跟贺坤说这是你最像金主的一刻。然后也不扭捏,脱下浴衣换上一套居家服,在贺坤有点冒火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吧,去吃晚饭。”
    邱依野其实挺想聊天的,但为了嗓子尽快恢复,尽力不张口说话,而是手机放旁边给贺坤发短信。
    “能加你微信吗?”
    贺坤抬头看他。
    “我的套餐短信要钱的,微信聊天比较划算。”
    贺坤给他发了个二维码彩图,邱依野心想这人真不会过日子,就坐旁边,扫一下就好了,彩信不要钱的吗?
    这可真是误会贺总了,他只是智商暂时下滑而已。
    邱依野加好了他微信,意外的,贺坤的微信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头像也不是正装照。他看着那一个盛着乳白色蜜膏的玻璃罐,差点笑岔气。
    于是他们的第一条对话是这样的:
    一野:所以贺总的副业是蜂蜜买手吗?
    kun:。。。
    kun:小爱好。。。
    一野:哈哈哈哈哈哈我能指这个笑一年哈哈哈哈哈
    第29章
    邱依野知道贺坤给他的是用来跟蜂蜜爱好者们联系的微信小号,朋友圈里发的只有世界各地养蜂场的照片,他看不到任何点赞和评论,说明贺坤这个号里的朋友他一个都不认识。kun跟现实中的贺坤完全是割裂开的两个人。
    对于这个认知,邱依野有点高兴:他也是贺坤藏起来的一部分,而且跟他的小爱好藏在了一起。
    邱依野醒来的时候贺坤正看着他,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早啊。”
    邱依野的恢复力惊人,喉咙已经不痛了,但嗓子还是有点哑。他滚到床边,摸索着下了床,去浴室刷完牙又躺了回来,蹭到贺坤身边。
    “不想起床怎么办?”
    贺坤把他搂进怀里,“躺着。”
    邱依野确定贺坤已经起床过一次,嘴里有熟悉的薄荷味。
    “你不用去上班?”
    “work from home。”
    邱依野笑,“哎,原来还是要工作的,并不给我说你是昏君的机会。”
    贺坤先是摸了摸他的嘴角,然后又把被子拉下来一些。邱依野的脖子上的印记已经都变青,周围泛黄,锁骨和胸上咬出来的伤口结着痂,点缀了青紫的手印。不用再往下看,下面也是类似的状况。贺坤呼吸乱了一下,皱着眉说,“没听过你说痛,前天,还有第一次在这里,你都没喊过疼。”
    邱依野用“不是吧”的眼神看向他,“贺总有听床伴叫痛的癖好?”
    贺坤隔着被子拍了他屁股一巴掌,“瞎想什么。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是挺疼的。你顾忌我所以不吱声?我更希望你说出来,否则我下手会失了轻重。”
    邱依野躺平,头枕在贺坤的胳膊上,“其实还好,没有觉得特别疼。我吧,天生痛觉神经比大多数人要麻木一些,而且即使痛了也不像别人一样觉得难以忍受。小时候顽皮,身上总有各种伤口,大多是我姐说我才会发现,自己不太感觉得到。那时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因为我打架不怕疼。当了演员之后,很多人说我演武戏能吃苦,但在我看来那些摸爬滚打都不算什么。”
    贺坤听了,先是没说话,然后把他转过来,成面对面的姿势,很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邱依野,这不是什么好的天赋。痛是身体对自己的保护机制,你这项机制有问题,不仅身体容易受伤,而且如果生了病,很可能会耽误最佳治疗时机。”
    邱依野没想到贺坤的反应这么大,一时怔住,“哦,你这样说,挺有道理。”
    “以后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说出来。”
    邱依野觉得这不可能,他又不是小姑娘。
    不愿顶撞金主,也不想撒谎,只好敷衍,“我尽量。”
    贺坤圈着他,用了些力,语气更为严厉,“不是尽量,是必须。邱依野,你要对自己负责。”
    邱依野笑,亲了亲贺坤的侧脸,“你最后那句话有点像我爸爸。”
    贺坤想跟他生气,但最终没能气得起来。
    早饭后贺坤去书房工作,把邱依野也带了进去。
    邱依野认为书房像卧室一样,属于没有主人允许绝对不能涉足的地方——其私人程度甚至比卧室更高一点。贺坤汇嘉这户房子大部分面积都是连通的半开放空间。书房和大客厅通过一个稍小些摆着三角钢琴的厅相连,书房与旁边的健身室中间只有错落嵌入墙中的三扇镂空屏风。出于对书房的尊重,邱依野没有自己去过小厅到健身室这一片区域。
    第一次来这里那晚,贺坤领着逛了一圈,邱依野只有个设计感很棒的印象。这次白天来,觉得空间真是相当开阔,书房的南边的一面墙有两扇巨大的窗户,上午的阳光斜射进来,铺洒在米色地毯,原木色扶手椅和同款造型简洁有艺术感的大桌上,心情似乎也随着轻快通透起来。
    贺坤走过去放下一层纱帘,明晃晃的阳光朦胧成合适工作的亮度。他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翻开文件夹,告诉邱依野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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