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听薛锦绣这么说,苍玺也愉快应下。此处离季十七的竹屋不算远,但若是腿儿着回去怎么也得五六个时辰,反倒是离云水谣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如此想来,也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薛锦绣口中的这位陈伯伯苍玺早有耳闻。三十年前,陈老是个叱咤疆场的将军。高宗夺权以后,削武将威风、长文人权利。陈老将军气不过,一怒之下归隐了山林。
    三人走了半个时辰,苍玺的体力便多多少少有些跟不上了。右臂脱臼,呼呼的北风一个劲儿的往骨子里窜。苍玺打了个寒颤,苍洱将自己的虎皮护腕给苍玺戴上。苍洱执拗,苍玺一只胳膊论力道自然比不上苍洱,便只能任由着他摆布。
    三人加快了脚步,薛锦绣虽说是个闹腾的但这崎岖的山路她还是有些走不惯。常常一个不注意就有些仄歪。
    “小心”,苍玺伸出左手扶住差点摔倒在地的薛锦绣。
    苍玺左手一吃力,右臂连带着吃痛,不由皱了皱眉。薛锦绣看着右臂脱落的苍玺,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薛锦绣这一哭苍玺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轻声安慰道:“我在战场上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这些小伤小痛不用在意”,说着,苍玺想活动活动右臂让薛锦绣放心。
    但胳膊还没动成,苍玺就疼的咧了下嘴。
    薛锦绣见状,赶紧擦干了眼泪。
    “王兄……”
    薛锦绣话还没说完就被苍玺打断,“本王巴望着能吃一杯你与老三的喜酒。”
    薛锦绣点了点头,苍玺笑了笑,三人继续前行。
    约么着得有三四刻钟的时间,三人终于来到了陈秋实老将军隐居的住处。
    苍洱刚要上去叩门,却被薛锦绣拦下,“我来吧。”
    说完,不等苍洱回复薛锦绣就来到了门前,三长一短的叩了四下。不一会儿,屋里出来了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素净的老者。
    来人见到薛锦绣,微微一愣,语气多少带些诧异的问道:“姑娘是——?”
    薛锦绣扯了个笑,“陈伯伯,是我,锦绣。”
    听薛锦绣这么一说,老人恍然大悟一般的哈哈大笑,问道:“三年不见,锦绣丫头长这么高了。”
    薛锦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伯伯身体可安?”
    老人笑语愔愔的说道:“我离开了朝堂,好着呢!到是你爹,怎么样了?”
    “我爹身体也好,前阵子还惦记着您老人家呢!”
    陈秋实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在了苍玺身上,语气也冷淡了几分的问道,“这位是——?”
    薛锦绣笑了笑,“这是承周外姓王爷苍玺。”
    薛锦绣介绍完,苍玺单手冲着陈秋实行了个礼,“苍玺见过前辈!”
    陈秋实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苍玺一番,若有所思了片刻后,问道:“你父亲可是苍擎王爷?”
    苍玺微微颔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正是家父。”
    陈秋实扯了扯嘴角,最终没说出什么来。在陈秋实看来,苍擎是承周唯一一个担得起“王爷”这个称号的人。当年,高宗被擒,苍擎单枪匹马入敌营,不仅解救了高宗还为战争胜利打了个很好的基础。
    只是,苍擎的结局却是让人提起落泪。
    想到这儿,陈秋实对苍玺也多多少少有几分另眼相看。他相信,苍擎的血脉,不是孬种。
    “你这臂膀?”陈秋实打破沉默,问道。
    苍玺看了一眼右臂,不等他开口说话,薛锦绣就抢先说道:“玺王爷为了护着锦绣,才受了伤,还劳烦伯伯为王兄接骨。”
    陈秋实拍了拍苍玺的肩膀,苍玺吃痛却没吭声。
    陈秋实叹了口气,这胳膊已经完全脱落,即便是接回去也得恢复个五六个月。
    “随我进屋吧”,陈秋实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屋,薛锦绣紧随其后,苍玺给苍洱递了个眼色,苍洱会意。待苍玺进屋后,即刻吹了个口哨唤来了鸽子,他冲着鸽子比划一番后,鸽子朝玺王府的方向飞去。
    屋内,陈秋实将苍玺的衣袍解开,拿着烧酒在苍玺的肩膀处使劲儿搓了搓,直到苍玺的肩膀发热。
    “有点疼,锦绣丫头你摁住他”,陈秋实说道。
    薛锦绣对陈秋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这位陈伯伯是个硬汉,从来不会轻易说“疼”这个字。想到这儿,薛锦绣摁着苍玺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苍玺看到薛锦绣这副担心还愧疚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你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点疼我还是忍得的。”
    苍玺说完这话,他就有些后悔了。陈秋实的手法和力道带来的疼委实是他没想到的。许是自小就练就了那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又或是不愿意让薛锦绣担心,苍玺愣是一个子也没叫出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秋实舒了口气,“好了,你活动活动试试。”
    苍玺小幅度的动了动,拱手一揖说道:“多谢老将军。”
    被苍玺这么一说,陈秋实有点恼了,没好气的说道:“老夫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庙堂已经多年,玺王爷还是慎言吧。”
    听陈秋实这话,苍玺有点惭愧,拱手说道:“是晚辈言语不当,还请前辈见谅。”
    第一百七十九章带你回家
    眼瞧着太阳落了山,陈秋实说道:“今儿个就在我这儿歇着吧,后面还有两间房,够住。”
    苍玺看了看日头,又瞥了薛锦绣一眼,说道:“宫中还有要事,多谢前辈美意。”
    说到这儿,薛锦绣的神情也有几分落寞。陈秋实看在眼里,却懒得过问。
    庙堂大事,与他何干?
    他只要处江湖之远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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