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论失宠是如何练成的_第70章
“你的意思是,这样的结局,其实是不好的吗?”柏子青道,“可他如约,拥有了一切。”
“我方才才与你说过,你看见的那些,不一定是真相。”
不知是什么原因,沈端的这副模样,总让柏子青觉得他在试探自己。明面上看,是他在逼问对方,但实际上,当第一个问题问出口时,便是沈端引着他发问。他以笑与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来伪装自己,以此让他卸下警惕。
柏子青这回终于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他缓缓道,“既然你要这样解释,那我便也相信了……沈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
“……对于方才我向您问的那些问题,你究竟是以作者的身份为我解答的,还是以《溯光回录》的主角的身份为我解答的?”
沈端一愣,忽然舒开了眉眼。他的表情终于生动起来了,像是在一张平淡无奇的画上忽然增添一抹重彩。若你从旁人的角度看,会更加清楚地明白这个问题较之前几个分明更刁钻,可看着沈端的模样,却像是大难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道,“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差别吗?”
猜测是一回事,得到他人的亲口证实便是另一回事了。
柏子青骇然,退开一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猜的不错,我就是他。”
“可……可你是沈端。”
“对,可我也是他。”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他?”柏子青道,“你们从名字到性格,都分明是两个人……”
“可那又如何?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醒来后遇到了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沈端笑起来,“死亡是要付出代价的,醒来自然也要。我将我的故事写成《溯光回录》,就算于我而言它再真,别人也只会认定它是一个故事而已……就像你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现在,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对彼此、对待自己的感觉再真实,也只是这一刻的错觉。可对于某些人而言,你也不过是一个故事中的人物罢了。”
沈端低垂着眉,他的嘴角微弯,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你可以试试看听我的建议:追寻过往与死因都是没有意义的,死亡与感情就像两条共行的线——死亡不会改变,感情也不会改变。”
死亡与感情,从头至尾都是柏子青的七寸,一旦被捏住便如何也逃脱不掉。他在沈端面前败下阵来,有些沮丧的道,“……我不懂。”
“没有必要懂。”沈端道,“直至如今,我也不明白我究竟喜欢她什么。或许是喜欢她的善良,美丽,或许只是因为在那样多人之中,她第一个看见了我……你说得对,《溯光回录》的结局是我的私心,从始至终,我只想死在那样一场美梦里,只要她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我已经给了你我能给你的全部答案了。”沈端朝他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
“柏子青。”
“一直都是柏子青?”
柏子青有些茫然地抬头,将手伸过去与他一握。他走上台阶的时候,心跳如擂,这会儿手还是冰凉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率先放开了柏子青的手,复又为他打开了门,“再见。”
“再见。”
第55章
55.
楼下的两个侍卫等了许久也没见柏子青下来, 顿时慌了神, 匆匆忙忙往楼上赶。
柏子青这时已经下楼来了, 他与那两人打了个照面, 平平静静地说,“回四合楼去吧。”
那两侍卫对视了一眼, “柏公子, 那我们还要去寻那玉佩吗……”
柏子青点了点头, “寻不到也就罢了, 我们还是如往常的时间回去。”
“是。”
崔道融与柏昀原以为柏子青回来后会告诉他们他得到了什么, 至少会说一些什么, 但柏子青从回来以后便托腮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阴云发呆, 崔道融问了一句,他哼哼了一声,像还是不想答。
“他怎么了?”崔道融终于没了法子, 他问柏昀, “我从来没过子青这个样子。”
柏昀板着脸,“大概是因为他去见的那个人。”
崔道融没看过《溯光回录》,他让柏昀给他讲讲,被柏昀冷冷扫了一眼。
“好嘛, 不乐意就不乐意……等张珣回来, 我让他讲……”
“张珣?”柏昀皱眉, 他听说这个人, 甚至也在事情最开始发展的时候见过他, “之前科试那个举告的考生?”
“对,他是皇上的人。不过现在嘛,是我们的人。”崔道融拍拍他,“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得给你好好讲讲——”
柏昀满额黑线:他也并不想知道好吗。
崔道融才不管他想不想知道。柏昀发现不论是薛猷定还是崔道融,自己对这种类型的人都无计可施。他一脸绝望地听着,哪知崔道融才刚讲了个开头,柏子青的动作忽然便动了。两人迅速噤声,回头看着他。
“你们看我做什么?”柏子青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笑,“有什么想问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凑过来坐回柏子青身边。
崔道融满脸好奇,“你都问了那人什么?”
柏子青想了会儿,老老实实地答,“问他是谁,问他那个故事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那他都告诉你了?”
“对,他还给了我建议。”柏子青抬头看柏昀,“大哥对不起,是我让你有了疑惑,却又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什么。”他道,“以前灯会的时候,你总不肯与我们一起到屋顶上看灯。那时大姐总喜欢给我讲故事,让我猜谜。故事总是千奇百怪的,谜底却从来只有一个。”
柏昀盯着柏子青看,待他说完了,才道,“子青也想让我猜谜么?”
“人怎么可能可以全然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柏子青没前没后地忽然说了一句,转头告辞,“天色不早,我先走了,你们别忘了我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