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另一个小子笑问道：“听说夫子都特别厉害，还会打手心，你挨过打没？”
    “……”被打手心这种事对于小石头来说，那可是黑历史啊。好丢人的事情。他才不愿意说呢。
    梁磊哈哈笑道：“他挨过，还回来跟我大堂哥哭可怜呢。”
    几人哈哈笑说：“去学堂也够不容易的。”
    不过对于小石头能去私塾读书，大家还是挺羡慕的。不过到了他们这个年龄了，跟读书是彻底无缘了，也就羡慕一下。而村里有幼子的人家，则是眼红的不得了。
    在大家的眼中，读书识字可是上等事，是普通人改换门庭的一个机会，甚至是唯一的机会。可惜，太多人家供不起。
    梁汉和张清竹到的时候已经是月亮当空的时候了。之所以会来那么晚，自然是有原因的。
    张清竹离梁汉一个手臂的距离远，不乐意搭理他。都说要早点来，还乱折腾。他偷偷的揉了下腰，决定今天让梁汉滚远点。
    梁汉只能伏低做小说好话，努力说段子把人逗笑了才被原谅。
    见梁磊也在，梁汉也没太意外。
    “来，吃西瓜。”梁汉过去，把切开的西瓜分给小石头和梁磊，一人半个瓜，挖着吃。
    小石头抱着瓜说：“梁叔，这么多我吃不完。我能不能分给别人吃点？”
    梁汉自然答应了：“行啊。晚上你跟磊子睡。”
    “好。”说完高兴的抱着西瓜跑了。
    梁磊也抱着西瓜去附近找他的好伙伴，跟安子分享去了。
    张清竹把席子铺好，跟别人的席子有不少的距离。铺好后，正抱着西瓜吃瓜。
    梁汉笑着凑过去，“给我一口呗。”
    “赏你一口！”
    ………………
    收麦子是一件辛苦又让人高兴的事情。一眼望去，金黄色的麦田仿佛带着一种生命的光辉。
    梁汉他们一连忙碌了十来天，终于把麦子全从地里收割了出来。然后就是晒麦子和给麦子脱粒了。
    因为梁汉的粮食种子的事很让大家关心，对于亩产量怎么样都很关注。所以梁汉当初收麦子的时候，把第一亩收到的麦子和其它是分开放的。正好也放了十来天了，晒的也够干了。
    便给驴子套上了拴着石碾的套子，开始捻麦子。本来打算要回家做饭的张清竹看着梁汉碾麦子的模样，“你拉好它啊，别让他乱跑，让毛驴按着圈压。顺着圈压。”
    说着还是忍不住上手去给梁汉演示了一遍，“你照我那样做。把驴拉住了，别任它胡乱走，要按着圈子压。这样压的均匀。”
    梁汉表示很受教：“好，我懂了。你先回家做饭吧，这里放心交给我就行。”
    张清竹能怎么样，不放心也不行。至于让梁汉回家做饭，唉，今天轮到他做饭了。而梁汉，看起来对牵着驴子压麦子，很有兴趣。根本不愿意跟他换活干。
    梁汉脚踩在麦秸秆上，领着毛驴一圈圈的压着麦子，这样可以把麦粒压出来。
    戴着草帽，顶着太阳，拉着毛驴，梁汉踩着麦秸秆，心中暗道：“这里无论是收还是种，简直太麻烦了。要是换做收割机来做，哪用的着这么麻烦。”
    想到这里给麦子脱粒，就要先经过石磙的碾压，等脱粒之后，还得用木掀扬风，把麦糠和麦子分离开来，最后才能装袋。做完这些之后，还得把麦秸秆垛成草垛，秸秆可是农家人重要的柴火，自然要好好保存起来。这些步骤就得费个不少时间。
    梁小叔也很关心梁汉家的收成，所以，等割完了麦子就来看梁汉这边的情况。甚至，还自己动手帮着压麦子。
    两天后，东罗村出个让人沸腾的消息。梁汉家的麦子亩产三百多斤！
    “哎呦我的娘嘞！一亩地竟然收了三百多斤的麦子！那连中等田都够不上呢，上等田都不一定有这个收成呢，真没想到啊，竟然有这么高的收成！就算他是用了五十斤的梁种，可收的也太多了。”
    “梁汉一共种了五十五亩的麦子，一亩三百多斤，他这一季得收多少粮食啊！不敢想！不敢想啊！”
    “真是羡慕啊！一季就能收这么多麦子，粮食完全能敞开了肚皮吃了。这种子可真了不得啊！赶紧的，咱赶紧跟梁汉换麦种去！”
    “对对对，这么好的收成咱们也能得到的。等来年换了良种，咱们也能有这么好的收成。赶紧去换种子去，梁汉收的再多，想要种子的人可不少。我得赶紧去，要是去晚了，就得再等一年，那么大的损伤，可没地方哭去。”
    梁汉看着挤在他家院子里的人，都是来问他换种子的。群情激动，唯恐自己换少了。
    梁汉忙道：“大家先冷静冷静，我家的麦子都还没压好呢。你们要是想要换种子，也得等我把麦子收到家里再说。”
    “我们知道你家麦子还没收回来呢，我们就是想让你先给个准话，也让咱们能先放心。”万一到时候因为来得迟，没捞着麦种，或者提前来的人要的种子特别多，那咋办啊。
    梁铁生得了消息也过来了。
    亩产三百多斤的麦子，简直让人难以想象的事。这代表着什么，梁铁生真是太清楚了。消息要是传出去，可不止他们一个村子激动。
    身为村长，怎么也得先保证村里人的利益。
    村民见村长来了，忙让开了一条道路。
    梁铁生跟神情激动着急的村民摆摆手说：“大家先别在这里堵着了。梁汉是咱们东罗村的人，这么好的麦种自然是先紧着咱们村来。不过，他有的种子毕竟有限，怎么个换发怎么个分法，等我们商量好了，就告诉大家。你们放心，每家都会顾虑到的。”
    村长也是比较有威信的，加上平时做事也算公正。他这么一说，大家就放心了。就先离开了，不过离开前还是不停说好话，就怕到时候缺了他们家的种子。
    经历这一幕的梁汉，深刻的体会到大家对于良种的渴望！他真是低估了亩产三百多斤的冲击力。
    其实刚称重出来后，梁汉看着激动不已的梁小叔他们，他自己依旧很淡定。毕竟，现代的时候，小麦亩产千斤都不算什么新鲜事。而他经过系统培育筛选出来的良种，结果只有亩产三百斤的产量，让他还是有点失望的。
    不过，看到刚才群情激动的那一幕。梁汉心里觉得，还是低点好。这三百来斤都激动成这样了，要是亩产五百斤以上，那还不得疯狂起来。他觉得到时候兴许他就会出名了，甚至会引来大人物的目光，那他还怎么低调过日子啊！
    和梁汉想那么多不同，张清竹是单纯的高兴。粮食丰收，亩产竟然达到了三百多斤！他们这一季就能收一万六千多斤的粮食！这个还是梁汉算给他听的数字，听到后简直惊呆了！
    粮食收的那么好，村里人都争着想要跟他们换种子。他们家以后在村子里的地位都不一样了。但凡用他家种子的人，都得承他们家的人情。以后说话办事都方便，肯定不会再出那种能随便被人冤枉的事了！
    谁要是敢再起歪歪点子，他就带梁汉走人，去他们村过日子！东罗村的人，肯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见村长有话跟梁汉说，张清竹赶忙去抱了个西瓜切了招待村长。
    张清竹笑着道：“村长，先吃点西瓜解解渴。”
    梁铁生笑着点点头。他对张清竹还是很满意的，自从梁汉喜欢张清竹之后，整个人就走上正道了。现在还给村子带来这么大的好处，把痞子变成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好汉子，他对张清竹的感官自然很好。
    梁汉招呼村长吃西瓜，等张清竹在他旁边坐下之后，说道：“村长，村里那么多户人家想要麦种。我收的麦子听着是不少，可也禁不起分啊。”
    “这我知道，咱们村一共有五十三户人家，你就算把所有粮食都拿出来，也不够村里人把地全种上的。”梁铁生问，“你先说说看，你打算自己留多少？”
    梁汉想了下，他有种植系统在，自然不缺少种子。就算全都换给村里人也没关系。可是，这么做容易引起怀疑。所以他心里算了下后，说道：“我最少得留两千斤麦种。自己种之外，我还得给亲戚分些。”
    梁铁生心里默算了一下，觉得剩下的种子留给村里人也够分了：“行。你打算怎么个换法？”
    “我也不收钱，都拿麦子跟我换吧。一斤二两还一斤。”梁汉要的这个换法还真没占便宜，他打算到时候偷偷把空间里存的种子换给他们。那可都是粒粒饱满的种子，“就是换的时候村长您帮忙注意下，可不能让他们拿麦瘪子来跟我换好种子啊。”
    梁铁生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出现的。一斤二两换一斤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哪能还这么占便宜的。”这可是能亩产三百斤的良种，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等村长走了之后，张清竹兴奋的跟梁汉说：“你那宝贝可真厉害！种子种了竟然能收三百来斤，真是太厉害了！”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能够更加贴切的来形容了，就觉得特别的厉害。
    张清竹表情激动：“亩产三百来斤，换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梁汉揽住他的肩膀，照他脸上亲了一口：“看你激动的。系统里的可是亩产千斤呢，也没见你激动成这样。”
    “那能一样吗？”那是宝贝，能产多少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是他们普通的土地啊，还能收到亩产三百来斤，他更觉得了不起。
    梁汉笑着说：“等咱忙完了，就给你们家送些种子去。”
    张清竹自然答应：“行。到时候就让我家跟咱们换种子吧。你就算想白送，我爹我娘也不会要你这么多粮食的。”
    梁汉也没坚持，要是把地都种满了，可真需要不少的种子。以张家人的作为，是肯定不会愿意白收的，“也行，就一斤换一斤吧。好歹也是你娘家，自然有优惠。”
    “好，反正咱家也不缺粮食。”
    等梁汉把所有麦子收到家后，已经是十来天之后的事了。梁汉趁机偷偷的把麦种换过之后，就让人拉到了村长家。至于他们打算怎么分，一家分多少，都是由村长和族老们商量好的，这种事自然用不着梁汉来操心。
    终于忙完了粮食的事，梁汉和张清竹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了一天。
    两人忙活了这么些天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不怎么想出门。就窝在家里，吃点零嘴说说话，腻歪一下。自然不知道村里人换麦种的热闹情况。
    小石头是小孩，农忙也累不着他，一直精力旺盛的不行。何况，很快就要开学了，每天往外面跑的更勤快了，好像要趁机玩个够本似的。
    梁汉正和张清竹在堂屋地上铺着的凉席上躺着，说着农忙过去后，家里该办的事情。
    梁汉说出自己的打算：“等咱们腾出空来先做些粉条吧。多攒点，等天不那么热了，咱们就开张做生意。”
    张清竹：“行啊。咱得偷偷摸摸的做是吧？你存那么多土豆，让人看了没法解释。”
    梁汉：“是得偷偷摸摸的做。这样做的就满了。唉，先这样存些吧，也能早点开张。这粉条还是冬天好卖。”
    “那是，要是粉条不贵，村里人冬天肯定乐意存点，和白菜萝卜一烩，味道挺好。”以前冬天的时候张清竹在意的就是吃和睡的问题。
    冬天菜少，冬季又长。收的那些冬菜也不能经常吃，得省着些。他们家的情况又不好，那吃的方面就更省了。然后就是睡觉的事，冬天那么冷，睡暖和了自然很重要。
    不过，自从跟梁汉在一起之后，这些问题好像都不是什么问题了。以前逢年过节才能吃顿肉，现在是隔个三五天就吃一顿，这个农忙更是天天鸡鱼肉蛋不断。伙食好的让人嫉妒。
    张清竹摸摸脸颊，觉得自己好像是胖了点。好像也长高了点。
    梁汉想到的则是，既然已经让张清竹知道了系统的事，等冬天的时候吃青菜就不用各种撒谎骗人了。光明正大的吃，多么美好的感觉啊！骗人总会有那么一点让他觉得心虚的。
    “土豆出粉高，粉条不贵，肯定好卖。咱们今年冬天依旧有生意做。还有，等冬天的时候我多种几种菜。到时候你想吃啥我就给你种啥。”
    张清竹觉得这个景象好：“这宝贝真好！到时候多攒点番茄，我觉得番茄和啥做菜都挺好吃的。”
    张清竹忍不住建议道：“番茄这么好的东西，来年你能弄出去卖不。就能当菜吃，还能当果子吃，多好啊。藏着可惜了。”
    “番茄这东西我就不冒这个头了。有麦种还有土豆，我就够出风头了。人家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要是又‘发现’了番茄，大家心里该犯嘀咕了。”梁汉跟他解释了一下，“之前出门去做买卖的时候，我就顺道撒了不少的番茄种子，我觉得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有人发现这东西能吃的。到时候传播出来，咱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吃了。”
    张清竹觉得梁汉说的有道理，觉得安全起见，还是别整番茄的事了。他们现在日子过的挺不错的，他可不想出什么麻烦：“行，咱还继续偷偷摸摸的吃。”
    小石头兴冲冲的跑回来，“梁叔，小竹叔，我回来啦。”
    梁汉和张清竹坐起身来。
    张清竹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你慢着点，看你流那么多汗，赶紧洗把脸去。”
    小石头往堂屋冲的动作转了个方向，院子里就晒着两大盆的水。他去洗脸喊高声跟他们说：“梁叔、小竹叔，今天村里可热闹了。村长家挤了好多好多人，都是去换咱家麦子的。”
    梁汉笑着问道：“你也跑过去看了吧？真是哪有热闹都少不了你。”
    “嘿嘿，我去瞧个稀奇。真是好多好多人呢，院子里有，院子外面还挤了很多。可真热闹。”小石头洗好了，走进屋，“梁叔，咱家的麦种那么好吗？他们抢的可厉害了。村长院子里咋咋呼呼的，都说谁家分的多了，谁家分的少了。”
    张清竹笑着跟他解释：“平常人家的一亩地只能收个七十斤左右的粮食，咱家一亩能收三百多斤。你想想，这差距多大啊，他们能不稀罕吗？”
    张清竹：“虽说咱家能收这么多也跟咱家用的种子多有些关系。可换做普通的种子，就算一亩地跟咱们用的一样多的种子，也收不了那么多粮食。一般也就能收个一百多斤一点，咱家可是能收三百斤呢。”当然，里面还牵扯一些地好不好，肥用的够不够多的问题。而他家的地可是下等田，都能产这么多，谁不稀罕啊。
    “咱家种子好，他们才会抢的。”梁汉也知道分种子不容易，虽然一共五十三户人家，除去他家，五十二户。可每户人家的人口多少不一，就算按人头，那还有大人和小还的区别。这种子就是粮食，大家自然很重视。自然会有人觉得换的少了觉得亏的。
    不过，村长在村子里还是很有权威的，只要法子还算靠谱，就不会有什么事。
    小石头听后也没个具体的概念，就知道他们家的麦子特别特比的好，所以村子里的人才这么抢着要：“梁叔，咱家不是跟高小风家有仇吗？咱家麦子那么好，不能便宜他们。”
    张清竹也很有同感：“哟，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应该跟村长说，咱们不给他麦种。”
    梁汉哈哈笑了起来：“不错，还挺记仇的。这个好。”不过梁汉也不打算真这么做，便给他们解释说，“不过咱们没必要真不换给他们。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还显得咱们心胸宽广。而且，就算咱们今年不让他们换麦种，连年他们还是能从高姓亲戚那里得到麦子。”
    “你们也别觉得这就便宜了他们。这麦种毕竟是咱们家的，咱们没有趁机报复他们，村里的人肯定又会提起那件事。我越不跟他们计较，就越显得高松他们家很差劲，也就越反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