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李镜道,“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秦凤仪道,“媳妇,虽然你是比我聪明一点,但是,你跟陛下来往不多。像你说的那些个什么卸磨杀驴的事,要是太后这么做,我一点儿不稀奇,太后那人,一看就是个心肠冷的。可是,陛下不会这样的。”
李镜看他那一脸笃定的样,心里倒也有几分放松,笑,“你这么肯定。”
“是啊!”秦凤仪道,“就像咱家以前做生意,其实,扬州以前最大的盐商并不是咱们家,想也知道,咱家是外来户。以前扬州最大的是一户,嗯,姓什么我忘了,就是他家以前还偷偷着人往咱家大门缝里塞过匿名恐吓的小信封,吓得咱娘半年不敢叫我出门,生怕我一出去就叫坏人给拐走了。他家原是扬州城最大的盐商,我与你说,要是寻常人有一百个心眼儿,他家那当家的得有一万个心眼子。你知道后来为何咱家能后来居上?并不是因为咱爹就比他家强,是因为,他家算计的太到了。人要是不会算,那是大傻子。可人太会算,就失了人情味儿。”
“可不论做生意,还是做事情,你一个人一双手能做多少事呢?终归是要靠别人帮忙,大家一道干,齐心干,才能把生意做起来。”秦凤仪道,“可你要用人,人家凭什么要死心塌地的为你效力,这里头,并不只是你给的银子多,做东家,就得有人情味儿。陛下就是个有人情味儿的人,他不会见宗室改制的事差不离,就叫我去填坑的。”
李镜一笑,“我就盼着应了你的话才好。”
“放心吧,一准儿就是我说的这般。”秦凤仪信心满满~
秦凤仪对景安帝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早朝后景安帝留他说话,看他笑嘻嘻的模样,景安帝道,“你还美呐。”
秦凤仪道,“我就知道,陛下不是那样人。”
景安帝瞥他一眼,“哪样人?”
秦凤仪不答,陛下对他这样好,他才不说陛下的坏话哪。秦凤仪就服侍着陛下用过茶,取下冠。景安帝一向不需臣子做这些宫人做的事,不过,秦凤仪与他一向亲近,景安帝就随他了。秦凤仪掂着景安帝的天子冠冕,道,“唉哟,可真沉,得有好几斤哪。”稳稳的放到一畔宫人的手里,秦凤仪给景安帝揉揉太阳穴,松松头,道,“陛下,怪累的吧。”
景安帝道,“不然,你以为皇帝好做啊。”
“肯定不好做啊。”秦凤仪问,“舒服些没?”
景安帝点点头,秦凤仪就给他去了腰上的玉带,这也是好几斤的物什,玉皆是羊脂美玉,份量也实诚。然后,是绣着云纹与腾龙的朝服,之后,景安帝方换了常服,整个人都觉着身子一轻。秦凤仪给他揉揉肩,道,“陛下要是觉着衣裳重,以后别叫绣娘们绣满秀,衣裳绣得满就太沉了。”
景安帝道,“这也只是早朝穿一穿罢了。”
秦凤仪就跟景安帝打听了,“陛下,昨儿个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打发人训斥我啊?我也没得罪过她老人家,就是顺王的事儿,我看顺王也没放心上。”
景安帝道,“昨天宗室藩王入宫请安,还有几个国公,都一并来了。顺王没来,太后问了一句,叫个嘴快的说顺王养脸哪。太后不解其意,便多问了一句。知道是你把顺王咬的脸上落了疤,便有些不悦。”
“就一点点小疤,疤是要养一养的,再说,那天他把我打得嘴巴里留血,我嘴肿了好些天,怎么就没人跟太后说了。”秦凤仪道,“陛下您怎么不说句公道话啊。”
“朕昨儿个与内阁商量事情,没在太后宫里。”
“我就说嘛,要是陛下在的话,肯定得帮我说句公道话的。”秦凤仪见先时景安帝不知情,心里就更圆满了,秦凤仪道,“陛下,秋狩你可得带我一道去啊。”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景安帝笑问。
“当然是补偿啦。”秦凤仪道,“您就没瞧出来,宗室这是想法子要对付我哪,不然,他们干嘛在太后跟前儿说我坏话啊。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帮亲不帮理的,我跟顺王又不是昨儿打得架,一个月前的事了好不好。我就不信,太后娘娘不知道我们打架的事,偏生昨天就发作了,还打发内侍云训斥我,这一看就是在给顺王出气啊。太后上了年纪,老太太都这样,偏着自家人。陛下,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咱们虽不是亲戚,可咱们的感情,比亲戚还亲哪,是不是?”
景安帝听他这巧言令色的一席话,笑问,“这么想跟朕一道秋狩啊?”
“当然啦,先时陛下说带我去,我还去找岳父要了把好弓哪。要是陛下真不带我去,我岳父说不得得把弓箭再要回去。”秦凤仪央求,“带我去嘛。陛下要是累了,我就给陛下这样揉揉肩,松松背。陛下要是渴了,我就给陛下烧水煮茶。陛下要是饿了,我就腰挎宝刀,手张宝弓,给陛下打猎去。您说说,我这不去成么?”
“不成。你要不去,朕岂不是要饿死渴死了?”
秦凤仪自己都一边说一边乐,“我是说,陛下您应该带上我,我用处可大了。我还能陪陛下下棋、聊天,给陛下研墨、铺纸,而且我还满腹才华,陛下有什么烦心的事,也可以告诉我,我虽不一定能帮陛下解决,起码能帮着出出主意什么的,是不是?”
景安帝叫秦凤仪逗的龙心大悦,便应了他随驾秋狩之事。
秦凤仪把这事拿回去一说,家里人才放下心来。
秦老爷难免又带着儿子给祖宗烧了回香,求祖宗保佑儿子在官场上顺顺利利的。而李镜回了一趟娘家,也打听出来裴太后忽然这样反常的原因所在。
第235章 吃土
李镜一向不是个干吃亏的性子, 尤其是,丈夫当差当的,命都要当没了。裴太后突然打发人来训斥丈夫一个月前对藩王无礼之事, 这也忒欺负人了吧。要是秦凤仪与顺王打架当天,裴太后着人来说上两句, 估计李镜都不会多想,可这都一个月前的事儿了, 现在才发作, 也有些牵强了。李镜在宫里长大的, 对裴太后的性情也知道些,想着怕是不只这一件过了时的事。
李镜素来细致,就到娘家打听了一回。
这事儿吧, 其实是景川侯猜出来了,也只告诉了女儿, 景川侯道, “那天, 就是阿凤遇刺的那天, 天上打了个极大的雷, 你还记得吧?”
李镜点头, “怎么不记得, 我在家正吃茶,那雷来得突然, 我险跌了手里的茶盏。相公说, 连刺客都叫那雷吓了一跳, 方剑锋一抖,下移寸许,刺中了我送他的小玉坠。不然,真是生死难料。”这事李镜记得清清楚楚,现下说起来都是心有余悸,为丈夫担忧。
“听说,那天,就是那个雷,落在慈恩宫,把慈恩宫偏殿屋檐上一角的瑞兽给劈了下来。”景川侯道,“阿凤是个大嘴巴,他在外说自己说什么‘凤凰大神在上’引来天雷。你说,这天雷怎么没劈死刺客,反是把慈恩宫偏殿给劈了呢。他本就已把宗室得罪完了的,宗室正愁没个说事的引子,太后偏殿坏了,总得寻内务府来修。这事,瞒不过宗室去。宗室得了这个引子,钦天监那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起码,这宫室被雷电所击,不是什么好兆头。再有阿凤自吹自擂的话,现成的眼药,有的是人给他上。昨日宗室藩王国公进宫给太后请安,顺王便没进宫,太后必然要问的。几宗室凑在一处,太后便发作了。”
景川侯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凤的性子,沉不住气,你知道就算了,不要再与他说。这事已是过去了,亦不要再提。”
李镜道,“陛下那里……先时陛下说让相公随驾秋狩的,后来,相公也没在秋狩单子上。”就怕陛下入了心什么的。
“陛下不会为这些神叨事所动的,定是阿凤自己哪里得罪了陛下。”景川侯道,“有太后这事,阿凤秋狩反是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李镜从娘家回到自家,就见丈夫欢欢喜喜的说了随驾秋狩的事儿。
李镜还问呢,“如何陛下就允了。”
秦凤仪道,“昨儿我就说你们都想错了陛下吧,太后那事儿,陛下根本不晓得,他当时不在慈恩宫,不然,一定不能让太后打发人来训我的。陛下也说了,到时秋狩让我一道去。唉哟,我得把弓箭操练起来啦,我跟陛下说了,介时打个老虎狮子熊的,给陛下烤来吃。”
秦凤仪兴致勃勃,还说,“爹,到时我给你做床虎皮毯子。娘,给你做个黑熊皮的褥子。媳妇,你要什么皮?狼皮还是虎皮?”
“什么皮都好,只不要是兔子皮就行了。”李镜正有身孕,不能食兔肉,更不要兔皮使。
秦太太虽则为儿子能伴驾秋狩而高兴,可一听儿子要猎什么豺狼虎豹,就开始担心了。秦太太直道,“我儿,娘啥都不要,你又不会弓箭,去了随便凑个热闹就行了,咱们可不真打啊。”万一叫猛兽伤着,可不得把为娘的心疼死啊。
李镜讶意,“相公你不会弓箭啊?”跟她吹牛时,仿佛自己后羿转世一般。
秦凤仪道,“这还不简单啊,现学也会。我马骑得就很好啊。”
“骑马跟弓箭是两码事好不好。”李镜给他一句,秦凤仪干脆命揽月去花园里置个靶子,他要练习箭术。
结果,跟岳父景川侯要来的大弓都拉不开。秦凤仪绷着弓弦,凭将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仍是拉不满,秦凤仪直道,“这弓怎么这样难拉啊?”
李镜在一畔道,“这是牛角一石弓,你哪里拉得开。”打发人去娘家要个五斗弓来便罢。
“我刚拿回来时,你怎么不说啊。”秦凤仪正兴头上,结果,弓使不了,那叫一个扫兴。李镜过去取了秦凤仪手里的牛角弓,随手三支箭,手似是只在弓身上轻轻一抹,那弓便拉至饱满,秦凤仪几乎听到了箭矢破开空气的迅疾声,三声钝响,正中靶心。李镜挑眉,“你用不了,我可以用啊。”
秦凤仪看得眼都直了,缠着媳妇商量,“待一会儿要来新弓,媳妇你可得指点我一二啊。”
“那你得拜师。”
“拜什么师啊,要是做了师徒,咱俩是乱伦。”
李镜给他这贫嘴逗笑,含笑道,“不拜师,束脩却也不能少。”
秦凤仪悄悄在媳妇耳边贫嘴两句,李镜笑着捶他一记。待又从岳家要来一柄新弓,这五斗弓,秦凤仪就用的很顺手了,他一直练到吃晚饭才停了。景川侯还打发人说,“要是亲家家里没有练弓箭的地方,让秦女婿过去侯府练习。”
景川侯这话,秦家是一点儿没客气,秦太太就说了,“你明儿就去亲家那里练吧,我的天哪,你这技术不行啊,刚厨下的五婶子过来跟我说了,她出来进去的,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箭钉到她头顶的门板上了,把她吓个半死,现在心还扑通扑通跳哪。什么时候不脱靶了,再回家练。”
于是,秦凤仪见天落衙就去岳家苦练箭术。
为此,秦凤仪还买了好几个玉石啊、犀骨啊、牛骨啊,各式各样的扳指。他非但自己买,他还给旁人买。景安帝就收到了小探花送的翡翠扳指,秦凤仪道,“我手指细,戴不了这扳指,可我一眼又相中了。陛下您看,翡翠虽不是贵重宝石,可这水头,多好啊。我觉着陛下戴着肯定合适,就买了下来,陛下您试试。”
景安帝伸手,秦凤仪给他把那翡翠扳指戴上,景安帝活动下拇指,笑,“还成,不大不小的。”
“那是,我一眼就觉着很配陛下。”秦凤仪把自己戴的白玉扳指给景安帝瞧,道,“还有个青玉的,我买来送给我岳父。”
景安帝还说,“我看看给景川的那个什么样?”
秦凤仪拿出来给景安帝瞧了,景安帝一看,不如自己这个好,遂夸赞小探花,“你这眼光倒是不错。”
“那是当然啦。”秦凤仪臭美兮兮的,“不是我说,我看城里好些人觉着玉石不贵重,然后买什么铜烧蓝的扳指,有些年扳指上还嵌上宝石,或是刻上花纹,雕出各式人物,刻上几行字什么的,都不如一块儿好玉石,就这么素雅的雕出个净面儿扳指好看。素雅素雅,大素便是大雅。”秦凤仪生得好,爱打扮,也会打扮,他一向不是什么跟风的人,对于审美很有自己的一套。
景安帝:朕就有好多嵌宝石、刻花纹、雕人物、刻诗词……的扳指好不好~
景安帝看他对秋狩如此上心,还问他,“弓箭练得如何了?”
秦凤仪信心满满,“我岳父都说,幸亏我没从武啊。”
景安帝道,“到时,你与朕一道,如何?”
秦凤仪喜的眉开眼笑,“那可说定了啊。”他早听说了,猎物最多的猎区就是陛下的猎区。
秦凤仪为了参加秋狩,又做了一套铠甲装不说,他还做了许多骑猎的衣裳,那简直是各式花样,靓瞎人眼。出发的时候,秦凤仪衣裳用品这些琐碎就收拾了两车。因为秦凤仪是七品小官儿,他没车可坐,就是骑马。骑马他倒不发怵,秦凤仪自己也不喜欢坐车,但,衣裳啥的得带啊,按照规制,他这品阶只能带一车。好在他有个侯府岳家,这些东西,便是跟着侯府的车队一道走。
景川侯每次必然随驾,他还带了妻子和母亲随行,李老夫人还与秦凤仪说哪,“要是在外头骑马累了,就到车上来,咱们俩一车,正可说话。”李老夫人其实不过六十几岁的人,老人家身子骨不赖,精神头儿也好,就跟着儿子一道外头逛逛。
秦凤仪应了,秦凤仪道,“到时我还是要在翰林群里,要是累了,我就去寻祖母歇着去。”
李老夫人还让秦亲家夫妻只管放心,再有就是自家孙女,李老夫人没少叮嘱李镜,在家好生安胎。秦凤仪道,“明年咱们就能一道去了。”
李镜笑,“你就放心吧,把祖母服侍好,无需记挂家里。”
秦凤仪点头,“介时我写信回来。”
小夫妻俩历经四年苦恋方得成亲,自成亲后,哪里分开过一夜,如今秦凤仪要随驾秋狩,李镜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舍不得的。秦凤仪也是一样,跟媳妇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宿的话,还跟儿子大阳说了半宿话,待天明方眯了一会儿。早上丫环叫起时,秦凤仪俩大黑眼圈儿,李镜忙令厨下煮了俩鸡蛋,给秦凤仪滚了滚,此方略好了些。
秦凤仪总算见识了一回这秋狩的景象,四字可形容:盛大!气派!
光是队伍能排出十里地去,先是御林军,接着是执着名色旗子仪仗亲卫军,之后便是陛下御驾、太后、皇后、皇子、藩王、公府侯门以及朝中重臣,然后秦凤仪这七品小官儿排最末。真的是他最末,七品小官儿里还有能伴驾秋狩的,便是秦凤仪了。
于是,秦凤仪跟着吃土吃了一道。
第236章 御前
秦凤仪头一回参加秋狩, 尽管吃了半日土, 也是兴致勃勃。皇帝陛下是下午才想起了他,召来小探花说话。秦凤仪先跑到岳父车驾那里找出身干净衣裳, 带着衣裳过去的, 景安帝以为小探花对他有什么不轨的目的哪, 结果, 小探花道,“我这半日净在外骑马了,外头灰大,陛下爱洁,我换身衣裳再跟陛下说话。”
陛下心说, 那你还不换过衣裳再过来。
小探花仿佛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小探花道, “我岳父那里, 坐人的车只有四辆,一辆是我岳父岳母的,一辆是祖母的,另外两辆是丫环婆子的, 没地方换, 我就借陛下个地儿换了吧。”他非但在陛下这里换了衣裳, 还要了水洗了把头脸, 擦了擦头发,对镜子臭美了一回,这才坐下同陛下说话。
陛下看他这一身藕荷镶黑色绣花宽边的猎手服, 原也是京城贵胄子弟常穿的样式,只是,他们哪时有秦凤仪的相貌,景安帝不吝赞美,“这身衣裳不错。”
“我做了好些哪。”秦凤仪道,“陛下这次要带我一起打猎,我特意做的新衣,不能丢陛下的面子。”
景安帝一笑,问他,“觉着如何?”
“简直是壮观极了。我在后头,一眼望不到头,找陛下的御辇也找不到,就觉着壮观的没办法形容。陛下,您出门都是坐这样大的车吗?”秦凤仪往这辇车里看了又看,惊叹连连,道,“以前在扬州,我们那里曾有人用金丝楠木打造了一辆马车,外头抛光后,金光闪闪的不说,我没坐过,可偷偷看过,人家的车里,宽敞极了,里头有小桌子小榻。后来我来了京城,长了见识,就觉着,那种车的大小,也不过跟我岳父家的马车差不多,还不如愉爷爷的马车哪。天哪,今天陛下宣召我,我过来一看陛下这御辇,我当时惊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陛下,您这哪里是车啊,您这就是个小屋子啊。”秦凤仪说着还站了起来,道,“上马车上惯了,一到车里必然要低头的,陛下这车可真高,我都能站直啦~”他望着景安帝这御辇,大发感慨,“还有书架、长榻、几案、茶具,陛下,我可真算是长见识了。”
景安帝听得直笑,秦凤仪说了一大通,马公公递上茶,笑道,“秦大人且歇一歇,润润喉再继续说吧。”
秦凤仪接了茶,笑道,“老马你少打趣我,我真想跟你换换差使。我在外头骑马,半天就是一头的灰,你在陛下身边儿多好啊。你干的差使,我也都能干啊。”喝口茶,秦凤仪道,“而且,陛下您不会忘了吧,我其实就该在您身边当差的。当初你叫我去帮二殿下的忙,都这么久了,也不叫我回来了,是不是忘了我了?”
“你成天在朕这里聒噪,朕还能忘了你啊。”景安帝笑道,“眼下宗室改制与宗室书院的事都要个细心的人盯着,愉王叔上了年纪,二皇子年轻,朕还就放心你。”
“现在又没在宗人府,可惜二殿下叫您留在京城主事了,陛下,您就暂时把我调回来吧。我知道,您就是出来了,这每天也得批折子,心里还是牵挂着国事。老马上了年纪,我在陛下身边,服侍笔墨,多好啊。”
马公公实在不能不发声了,马公公道,“秦大人,老奴与陛下同龄。”什么叫上了年纪啊~
秦凤仪一惊,“啥?你跟陛下一样大啊?”瞅瞅马公公那一脸褶子,秦凤仪安慰他,“其实,老马,你这样儿也挺好的。以前我家有个邻居,他跟我同岁,我们一道出门,人家都以为他是我爹哪。你们这类长相,年轻时不显年轻,可老了也不显老。”
马公公都不想说话了,景安帝大笑,斥秦凤仪,“你少拿老马打趣。”
“本来就是,我先时以为老马比您得大十几岁呢。”秦凤仪道,“其实,老马这样也挺好的啊,长得就特别可靠。”
马公公:……